手刚一放上去，苗素素眉毛不轻易地紧皱了起来。
对方的身体，比她外表所展露出来的样子更加孱弱一些。
而且体内寒气极重，倒不像是天生所带来的湿气而导致的寒。
反倒是，后天因着药物所构成的。
让苗素素心中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抬起眼皮，就见着娇娘不错眼的紧盯着自己。
眼眶红肿到，一串眼泪不受控的，滴到了苗素素的手背上。
而娇娘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他们二人之间距离，有些太近了。
反倒是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苗素素的手背。
力气是极重的，可对一个孱弱许久的人来说。
这番举动，像是用尽了娇娘所有的力量一样。
整个人便瘫在了软榻上，满是祈求的紧盯着苗素素，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我不要你开什么缓和的方子，我要离开绝子药！让我此生都没有办法生育！哪怕有了孩子，也会因为我体弱保不住！”
对方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仓促地将苗素素的手放开。
撑着自己抖动的胳膊，将床头的匣子拿了出来，塞到了苗素素的怀里。
在苗素素打开时，就见是不少的金银珠宝以及首饰。
看起来就非常名贵，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没有办法治好。
感情，对方是刻意将身子毁成这副模样。
这倒让苗素素有些想不清了，姑娘家不想生孩子，她也算是了解。
毕竟身材走样，器官压迫，妊娠纹出现。
而且还会伴
随着各种骨骼疾病，确实是不划算。
可是避孕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非得要这种，最会损害身体的。
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着实让苗素素看不透。
但她并非是一个爱钱的，此次过来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进宫。
这病，她还就必须得治。
将手里的盒子归还到娇娘的怀中后，苗素素缓慢地摇了摇头，声音倒是格外的坚定。
“我虽不知你为何要吃避子药，可是我能明确告诉你，你若再吃下去，你的身子就会垮掉，器官也会衰竭……就是变成老年人的模样，你深深要将自己给病死？”
苗素素停顿了半天，像是不忍心一般，又微微叹了口气。
将一旁的茶水，倒了一杯放到娇娘面前。
“人生有多大过不去的坎儿，非得要如此折磨自己，况且我看，大人对你也算是和善，想来整个南理国，也是找不出如此一份情谊。”
可就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娇娘心中愤怒一样。
手一扬，重力的打翻了苗素素手里的茶杯。
双眼猩红的紧盯着苗素素，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原本就因瘦弱，而显得眼睛过大，如今在怒目圆睁，着到如同快要变异一样。
让苗素素瞬间警惕，将手放置与腰间匕首上。
“他对我好？头一份？他那是心虚！我清白之身被他强迫，我还要为他生孩子？绝无可能！”
“我便就是不想活了，可我又没有办法死，你不是大夫吗
？你不是有好生之德吗？你为什么不能帮我！”
见对方就连愤怒，都只是压着声音。
且这话中内容，也更让苗素素惊讶。
她虽说看着二人，着实有些不太搭。
以及娇娘长成这副模样，不像是会喜欢一个老头。
虽说现在娇娘瘦到脱相，可苗素素在眉眼间还是能看出。
对方是格外秀气的，如今却被人祸害成这副模样。
让苗素素心中实在惊异不已，而娇娘像是看出了，苗素素的疑惑一样。
两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肩膀疯狂地抖动着。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眼中也满是痛恨和无奈。
“我不瞒你说，我母家贫寒，只是一个农家女，无权无势，那恶心人的东西，去农家庄子里瞧着我同未婚夫婿互送香囊，自以为是说是看中了我！向我父母提亲。”
“可我父母也与他明说了，我同五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小便是定了娃娃亲，已经过过文书，是父母之命，是媒妁之言！可他呢？趁机借着我五郎外出做工，派人暗杀了他！”
娇娘说着，已经哭到失声了，手也无力的捶打着身下的软塌，好不无奈。
随后又像是缓和了许久，大口的喘着气。
闭上眼睛抖着身子，继续解释。
“我夫婿死后，我便日日以泪洗面，不到一月，他便！他便拿我父兄性命相挟，逼迫我行苟且之事！”
“你说让我同他生个孩子？那将我置于何地！将我五郎置于何地
！我又如何甘心！”
看着娇娘倔强的质问自己，苗素素是有些哑口无言的。
她承认，对于娇娘和城主之间的事情，她是一概不知道。
如今已经听了，也只觉得离谱和恶心。
她就说，自己的直觉是没有什么错的。
看到城主的第一眼，就觉得对方纵欲过度。
一定是不会像是位着一位姑娘，就坚守终身的人。
如今所做种种，恐怕是对娇娘有所利用。
可对方如此的求死觅活，让苗素素不太了解，明明自己已成对方枕边人。
那是很有可能报仇血恨的，可如今一心求死。
着实与如今倔强的样子，不太符合，便忍不住言语。劝说了几句。
“正因他迫害你夫婿，扰乱你清誉，那你为什么不报仇？”
“你若是死了，恐怕他府里还能抬进二姨娘，三姨娘甚至更多的姨娘，你的死与不死，于他而言，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
从来都没有人，同娇娘说过这些。
苗素素如今突然开口，倒让娇娘愣在了原地。
眼泪挂在眼眶里，十分无措的样子，让苗素素实在无奈微微叹了口气。
便坐到一旁，写了一份保养身子的药方。
吹干了纸上的墨水后，便塞到了娇娘手中。
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又迅速将手收了回来。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在说风凉话，可在我看来，若是没有报仇血恨，没有手刃敌人，自己窝囊去世，这只不过是在给别人腾路。”
“他如今这
般为了你，寻找这么多神医，你若死了，也不过是背负一个自作聪明，不当不利，而他却可以被人歌颂，甚至记入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