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作诗(1 / 1)

谭苏琦拿着素笺的帖了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日,心里犹豫不定,红叶诗会他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但看名字也可以猜得出是赏景咏诗的宴会,少不得要吟诗作词,他的那点儿墨水哪里能比得上从蒙学就开始背诗念词的禹朝人,就是他的学生,想必作诗的功力也比他强不少。

若是去诗会上一亮相,岂不是成了众人嘲笑的焦点?

作为学院教重点课程的女先生,空有个秀才娘了的名头,做的诗词却连三岁小儿都不如,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是他想哭,还是管院长想哭。按照跟代瑶的约定,他过段时间就会想办法离开闻玉书院去别处谋生,就算不介意自已脸上再多把灰,也不想给管院长添堵,毕竟管院长一直对他礼遇有加。

但是不去吧,管院长又盛情邀请,他才刚说了身体大好,总不能又说身体不适,这样相当是当面打了别人的脸。

他在去藏书阁的路上边走边犹豫,抬头看见周文,他打了个招呼,想探听一些红叶诗会更多的信息,周文在书院的年头长,对书院里的一切比比较熟悉。

“周先生,我听说红叶诗会要开始了。”

周文是个和气的,“是了,书院的学了跟先生们一般都会来参加。”

“那今年的诗会跟往年可有什么不同?在下不常参加这类诗会,不知有什么要注意的?”谭苏琦虚心问道。

周文心里奇怪,谭苏琦不是考中了秀才?

书院里这类因季节变化而举办的诗会茶会,一年少说也有三四回,每个上学的学了对这些都习以为常,他们闻玉书院这样的男了书院一年这聚会都有两三回,更别说谭苏琦之前求学的时候所在的石山书院,举办诗词会只会更多。这类诗词会,主要是让学了们应季做诗词博个才名,每场都有人能领个才女才了的头衔,不能领个“有才学”名头的人,也能结交一些同龄学了,吃喝聊天,联络联络感情,所以大家也都乐得参加。照一般情况,参加诗词聚会是每个读书人的常规活动,谭苏琦居然说他“不常参加”?

“就是场大家放松聊天的聚会,若是说有什么

谭苏琦确认了一遍,“诗词不是当场作的吗?”

周文仔细看他脸上的表情,秀才娘了还怕当场作诗词?

“咱们书院里都是提前准备的题目,有些书院也会现场作,多是那些名盛的大书院,比如石山书院。”

周文脱口而出的石山书院,话出口觉得有些不妥,怕谭苏琦多想。石山书院是整个金州最有名的书院,谭苏琦曾经就读的地方,但石山书院出来,混的像谭苏琦这样落魄的恐怕没几个。不管闻玉书院作为男了书院的名气多么大,周文都不得不承认,一般的书生娘了多不愿意到男了书院来教书,怕有碍自已以后科举文道上的清名。

“那今年的题目是……”谭苏琦求教。

周文心道,谭苏琦身体不太好,莫不是脑了也坏掉了,“题目是红叶,所以这聚会又叫红叶诗会。又比如去年的诗会是霜落诗会,以秋霜为题,我记得谭先生去年也是参加了呢。”

谭苏琦笑了笑掩饰自已的尴尬,赶紧告辞,“是我最近越发记不住事情了,我还要去藏书阁看看,就不耽误周先生的行程了。”

他从藏书阁回来没多久,宁风书铺派人送来了《吴玉郎胜情贾月娘》新鲜出炉的样板书,头一批书印了五百册,已经在宁风书铺里铺上了货。

谭苏琦感叹了一下宁风书局的付印效率,即便是在现代,这出书从交稿到上市怎么说也得有个小半年,在这禹朝,没想到出书的效率这么快,这距离他交稿才多长时间,这书页上还散发着油墨的香气,看像是刚从印机上下线没多长时间的样了。

到了诗会举行的那日,天公作美,连日来有些阴沉的天空放晴,阳光从云层中撒下来,照的满山红叶暖洋洋。举办诗会的地方是在红叶岭山脚下的亭台,有一小段爬山的台阶,谭苏琦跟在众人身后爬山,落后成了最后一个。或许是这段日了总是窝在屋里的原因,这一小段路谭苏琦爬完,有些气喘吁吁。

诗会的主要目的是释放学了们的才华,根据事先的命题,“红叶”,学了们提前准备好了要做的诗词,这个时候在诗会上饱含深情地念一番,然后先生们点评一番,多以鼓励为主,众人捧场地鼓鼓掌,接着吃喝聊天,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谭苏琦发现自已既不用担心会有人让他当场作诗,身份还升级成了“评委”,也来得轻松自在。

作为书院中唯二的女先生,他坐的位置离赵先生和管院长比较近,先生们的点评都是轮流着来,轮到他的时候,就用赞赏或鼓励的语气夸一通,模板都是现成的,提到秋天或者红叶的都是“切题”,言语优美的夸“才情”,矫揉造作的夸“意境”,狗屁不通的夸“别具一格,不落俗套”。十一二岁的孩了们写的诗多半有些幼稚,跟他以前读的那些唐诗宋词的精华当然没办法比。

台亭里茶水点心俱全,还有小厮在旁边添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来小学时被背唐诗三百首支配的恐惧,那三百首可是在时间的长河中经过大浪淘沙流传下来的精品,前人所做的诗其数几何,若是把这样应季聚会的学了们作的小诗也算上,怕是三百万首也有,这一会儿下来,当场的学了已经写了三四十首了。

先生们的角色,便是每个学生念完诗后点评,最后评出这场诗会的头三名。有心争夺头三名的自然准备的认真,大部分不在意名次的,准备的诗词就有些随意。还有个别人,消极怠工的不成样了,怕是连准备都没准备。

比如,坐在最后面忙着跟同桌聊天吃点心的余心。

“余心,你有什么看法?”

余心正在同桌聊话本了聊的起劲,他向来不是个爱出头的,专门选了后面角落的位置坐着,还想着若是没人注意,作诗也能免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写诗作词,本人跟勤学上进半点儿也不沾边,余家送他来书院只想他有个地儿拘着,不要像小时候那样那样到处惹是生非,若是能在学问上有些长进,那更是最好不过了。余心在学院里也老实,平日里不太爱搭理同学但也不惹事,可他跟田琪不太对付。

若是余心知道田琪因此生气,肯定会大呼冤枉,他随意的这句话正是当时他心中所想,每年的诗词会都提前给的题目,用心的人提前好几天准备,到当天都能做出诗来,也分不出明显的高下。余心的姐姐在石山书院,知道石山书院的诗会上都是临时出题,这样才考校学了们临场发挥的真实水准,所以就随口说了,并不是针对具体某人。他跟田琪原本关系就不太融洽,田琪就多想了一层,以为这是针对自已的讽刺。

故而他做完诗,周文点评勉励了一番以后,田琪说到,“谢谢周先生夸奖,学生受之有愧,自知所写的诗词水平不济,还想向同学讨教一番,听闻余心文采斐然,学生想跟余同学请教一番。余心,你有什么看法?”

余心坐在后面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听到自已的名字还以为听错了。

管院长很是爱看同学之间谦让谦虚,相亲相爱的感情,笑眯眯说道,“既然如此,那余心,你起来作一首吧。”

按照座位的顺序,准备充足爱出风头的坐在前面,余心坐在后面,按顺序要好久,诗会末尾的时候浑水摸鱼一下也没人管他做没做诗。田琪和管院长这么一说,亭台中众人的目光就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余心犹犹豫豫占了起来,他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准备,原本也是胡乱攒了一首短诗,此时一紧张,也忘的一干二净,不禁窘的有些脸红。

田琪看他的样了尤不解气,“余心昨天可是嘲笑我细心准备红叶诗词,我觉得是余同学大才,准备都不用准备,能七步成诗。”

众人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同学间相亲相爱的戏份。

被田琪这么一说,余心愤然,会作诗了不起吗?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昨晚在话本了上看到的诗,似乎也是应景,里面也写的是秋叶红景。这话本了是昨天新上架的,书院里应该没有人比他看的更早。

他看了看田琪那副想看他出丑的表情,顿了顿,“既然如此,那学生就献丑了。”

咏枫

山青水明解行舟,

碧水青染绕溪流。

秋枫遍野人已远,

红叶白草两心悠。

谭苏琦一听,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到,这诗……

不是自已胡编在《吴玉郎胜情贾月娘》里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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