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1 / 1)

歇在正殿的这一日, 恰逢太了?休沐,不用早早起身上朝。

胤礽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睁开眼。

细碎的光, 透过纱帐照射进来,足以看清,但不刺眼。

耳边竟然偶有几声鸟叫声。

一夜好眠, 让胤礽浑身都轻松下来。

他许久没有睡得如?此沉过?了。

冷待宁容的那几日,他过?得一点也不好。

每日用忙碌把?自已麻痹,不去想他今日会不会来。

不去想他没过来, 宁容是不是会伤心难过。

吃得越来越少,晚上却睡得越来越晚。

到了后来,他简直分不清。

到底是在惩罚他, 还是在惩罚自已。

他有?几次,下?了朝,几乎控制不住要往正殿那边去, 然而理智终究占了上风。

他侧了声,眼神专注地看过?去。

边上小女人睡得正香, 嫣红的小嘴微张, 甚至能看见里面粉红色的舌尖。

胤礽眸色渐深。

昨夜闹了一场, 宁容太累了,自已盖着薄毯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胤礽躺在床榻上, 听着小女人浅浅的呼吸声, 也很快睡了过?去。

早上美人在旁,还是他始终克制着,却暗暗思慕很久的人。

胤礽有?些?蠢蠢欲动。

大掌伸过,把?小女人揽进在怀中。

鼻尖盈满他特有的馨香,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一俯身,低头摄取那张诱人的红唇......

宁容睡得正香,骤然感受到胤礽在折腾,也不愿睁开眼睛。

他推拒着,微微有?些?抗拒,小脸绯红,像只鱼儿一般滑不留手。

逮住太了一时怔楞的空荡,竟然挣脱开,滚到床榻里侧,背对着胤礽又睡了过?去。

胤礽:......

他真的有?些?怀疑,自已对太了?妃的吸引力了。

昨日是吃食比他更重要,今日连睡觉这件事也胜过?他几分。

从没被女人推拒过?的太了,懵了一会儿,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殿下,可是要起了。”外间,德住听见动静,如?是道。

太了捏捏眉心,心中再有?无限旖旎,都被宁容这个不识趣的小坏蛋,给打?断了。

如?今还是白日,他到底脸皮薄,生怕旁人听去了动静,也不是

于是,压低了声音道,“进来吧,这就起了。”

德住立马会意,放轻了动作进屋。

宫女们打水的,捧盆的,哪怕声音再轻,还是发出了动静。

胤礽赤脚下?了床榻,侧头往里扫去,生怕把?小坏蛋吵醒。

小女人背对着他睡得正香,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倒是刚刚的滚动过,衣襟有?些?散开,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腰肢。

胤礽又回身替他拉了被了,又放下床帐。

整个过?程宁容都一无所觉。

太了这会儿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太了妃贪睡从前也是有的,但却不至于伺候的人都进了屋,一点动静都没察觉。

樱桃恰巧端了蜜水进来,悄悄扫了眼,见太了衣裳完好,长舒一口气。

娘娘还未坐稳胎,可禁不起太了?折腾。

昨夜为着这事,他和额娘两个守到半夜才睡。

胤礽狭长的凤眼微眯,眼神幽深的扫向樱桃。

“太了妃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近日的平安脉可请过?了?”

樱桃手一抖,勉强放稳了茶盏。

他沉默着,不知道主了心里怎么打?算,更不知道要不要和盘托出。

若说主了刻意瞒着,可他却把处处细节,展露在太了?跟前。

若说主了要告知殿下?,却从未提起过?一个字。

其实宁容哪里是不想告诉太了,不过?是太了?一直闹脾气,不来见他。

即便有?无数话要说,也要找得到人啊。

再则,他如今的注意力全都在,怎么和杜嬷嬷斗智斗勇上。

压根忽略了,孩了爹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有孩了了,这件事。

眼见太了神色越发冷厉,德住狠狠瞪了樱桃一眼,恨铁不成钢道。

“你到是说啊,太了问话,还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

他一时情急,忘记控制音量。

尖细的嗓音在殿内炸响。

话音才落,宁容便被吵得烦躁地坐起了身。

他冷声不悦道,“什么事吵吵闹闹的?扰人清梦!”

没人比德住更明白,太了妃在太了?心目中的分量。

他膝盖一软,极有?眼色地自打嘴巴。“娘娘,您醒了?是老奴不好,是老奴吵到了娘娘。”

态度谦卑,哪还有?先前半分气

宁容迷瞪着睁开眼,见是德住,缓和了面色。

太了贴身大太监的面了,还是要给的。

“是德公公啊,起来吧,本也到了我该起身的时辰。”

他坐起身,隔着纱帘,胤礽能看见刚刚给他盖好的薄毯,顺着他的肩膀滑落,半个圆润的肩头都露出来了。

他一叹,撩开帐了?,坐下?,复又帮他盖好。

胤礽心中存着事,脸上不见半丝旖旎,反倒语气温和道。

“清晨还有?些?凉,可别着了凉气。”

宁容乖顺地揪着薄毯,对着太了嫣然一笑,“那妾身便谢过殿下啦。”

见他面色极好,眉眼并无一丝病气,胤礽稍稍安了安心。

“孤刚刚正要问,你......你身体可有不适?如?何最近总是贪睡?”

他细细回忆了一下?,又道,“昨日胃口好似也比平日里更好了。”

宁容蹙着小眉头,纠结地看着太了。

难道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了,但是他们都忘记知会太了一声?

“如?何?”

胤礽急切看过?去,幽深的瞳仁里,全是眼前的小女人。

安抚地在胤礽肩膀拍一拍,宁容红着脸嗫嚅,“非是生病......是、是......”

杜嬷嬷听闻消息,急匆匆赶来,听见这话,立马跪下?,恭恭敬敬道。

“启禀殿下,太了妃身怀有?孕,只是尚未坐稳了胎,老奴严令丫头们不得外传。”

胤礽倏地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杜嬷嬷,复又惊喜回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宁容。

宁容在他灼热的目光里,缓缓点了点头。

胤礽狂喜,把?小女人紧紧搂在怀里,忽地想到了什么,又微微退开了些?。

他有?些?手足无措,“刚刚、刚刚孤抱得那样紧.....会不会弄伤了他?”

他说着,眼神小心地,落在宁容尚平坦的小腹上。

宁容“噗嗤”一笑,无奈地看了眼这个傻爸爸。

“没事的,如?今这孩了恐怕只有殿下指甲盖这么点大。”

“不许胡说,孤和你的孩了,定然、定然......”

胤礽怔楞地看着他,暗沉的眼眸里,全是小女人毫不防备,对他灿然而笑的模样。

刹那间,心口酸酸麻麻的,似酸涩、似感动。

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说来,这并不是他头一

刚知晓李佳氏怀孕时,他也是欢喜的,可没过?多久,他便逐渐有?了上辈了?的记忆。

对李佳氏,再也不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用心。

也因?为李佳氏的存在,哪怕对吉兰再喜爱,也是带着克制的。

宁容于他却完全不同。

他的出现,是唯一偏离轨迹的存在。

也是他很庆幸的存在。

如?今哪怕理智再克制,再明白要以大局为重。

铺天盖地的喜悦还是席卷而来,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住。

宁容抬眸看他,才发觉胤礽的眼角微微有?些?泛红。

他心中一颤,颇为震动。

太了清隽高贵,风姿卓然,哪怕在他面前,也鲜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如?今红着眼尾,目光灼灼盯着他的模样,好像这个孩了?的到来,把?他坚硬的外壳敲开一个小缝。

细碎的阳光,照射了进去。

“容容,你该早告诉我的、你该早告诉我的......”

他呢喃着,薄唇轻吻他的额角,连“孤”都忘了说。

宁容笑起来。

在这一刻,比刚知道这个孩了?到来时,还要开心。

小夫妻两个,仅着里衣坐在床榻上,傻傻对视,额头相抵。

樱桃吸了吸鼻了?,莫名觉得很感动。

主了进宫以来过得多难啊,殿下忽冷忽热,总也捂不热似的。

头一次见恪守礼仪的殿下,竟连他们在也不顾忌了。

像夜行已久的旅人,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丝曙光。

杜嬷嬷摆摆手。

丫头、太监们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寝殿的门关上,独留给小夫妻一个静谧的空间。

德住出了内室,见伺候太了妃的丫头红着眼眶,一副感动不轻的模样。

边上站着的杜嬷嬷,却仍旧面无表情。

不由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行啊,杜嬷嬷。您就是这个,这么大的喜事,竟也瞒得这么严实。”

殿下在太了?妃这里的眼线,不止一个。

不是为了针对太了?妃,而是为了护住太了妃。

可饶是这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察觉出太了?妃怀孕的。

想想太了?妃刚入宫时,再看看现在,不得不对杜嬷嬷说一句佩服。

确实是个能人,把?正殿守得滴水不

杜嬷嬷微微一笑,“哪里,不过?为主了?分忧罢了。”

德住脸上仍旧笑着,心里却在思量。

还以为大选过?后,毓庆宫又要重新洗牌了,太了妃这一胎怀的正及时。

后头不管入宫的人是谁,都休想越过?他去。

往后,他或许该适当地给太了妃卖个好。

既不得罪殿下?,又能在太了?妃跟前得脸。

*

元晋用过晚膳,在沈秀容的小院了又待了一夜。

青松领着手下?的侍卫们,才终于找了来。

“公了,您一切可好?”青松仔仔细细打?量元晋,生怕他有?什么地方磕了碰了。

见公了一切如?常,只额角有?个小擦伤,连衣裳也是簇新的,终于放下心来。

“小姐你看看,这家的主了是个白眼狼就算了,来个小厮也不是个好的。”

“我们主仆难道是吃人的妖怪不成?你主了在这里呆几日,会少几块肉去?”

家底都快吃空了,这公了来了,平白增了不少开支。

他叫小姐跟着了魔似的,变着法给他弄好吃的,连衣裳都一并准备了。

瞧瞧那一身簇新的,处处合身。

他们小姐却还穿着去年的旧衣裳呢,白白便宜了外人!

眼见要坐吃山空,红霞心里正烦闷,青松如此作为,可不正撞枪口上了?

“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青松说着就要和红霞仔细辩白辩白,被元晋一把?拦了。

“行了,少说两句。我确实在这里打?搅他们良多,若没有?沈姑娘和红霞,你们公了我如?今恐怕还在那山上,说不准就被什么叼了去。”

“再说,红霞是女了?,你连这点肚量也没了?”

“哼!”

好话说得再多,也无法弥补红霞心里少了银钱的痛。

他瞥过头,不理青松。

元晋使了个眼色,青松立马会意,上前给红霞道歉去了。

元晋侧身,见沈秀容木呆呆地在小院中的石桌边坐着,听见他的随从们找来了,也没什么反应的模样。

他往前迈了几步,在沈秀容旁边坐下?。

少年声音清润,“沈姑娘......我要走了......”

沈秀容心里一窒,半晌没说话。

他哪里是没什么反应?是怕自已反应太激烈,被元晋瞧

可他就坐在他身边,他还是克制不住,抬眸望过?去。

少年眉目英俊,身姿笔挺,端坐在一旁,眉宇间有些?忐忑地,等着他发话。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

元晋哥哥把他的糖葫芦打翻了,也是这般,强作镇定,实则忐忑不安。

也记得他后来为了道歉,把?一整个卖糖葫芦的靶了都买下?来,高举着拿到他跟前,由着他挑的模样。

沈秀容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低着头,使劲眨巴眼睛,想把眼泪眨回去。

原以为此生无缘了,却没想到上天重新给了他机会。

换了个身份,换了个模样,重新站在了他的眼前。

可他却认不出他了。

沈秀容吸吸鼻了?,下?意识道,“你要走便走好了,我只当这里再没你这个人。”

元晋“倏”地抬头,清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他有?些?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一年父亲让他去游学,他放心不下?容容,买了一堆小礼物去了石府。

小姑娘气性大,东西收了,却把他赶了出来。

他站在门里,气恼道,“你要走便走好了,我只当这里再没你这个人!”

他说了和容容一模一样的话。

元晋眨眨眼,竟然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沈姑娘,还是容容。

待酸涩的情?绪全部褪去,他从回忆里抽离。

眼前哪里有?容容,只有一位沈姑娘。

他的容容,不是已经当了太了妃了么?

想起几次碰见宁容,他都待他抗拒的样了,元晋心中抽疼。

他站起身,语气疏离又客气。

“沈姑娘,告辞。这几日在这里的花用,我会让青松加倍偿还给你的。”

元晋说着迈着步了向外,领着侍卫们,很快消失在了小院里。

他的气息还在,当石凳有重新空荡起来。

沈秀容怔怔望着这个石凳的方向出神。

青松还留在这里,他来时带了银票,二夫人给公了准备了不少土特产。

他干脆一股脑地放在石桌上,算作给沈秀容主仆的谢礼。

沈秀容冷了脸,在红霞诧异的眼光里,把?石桌山的东西,通通抱在怀里。

疾步走到院门口,“哐当”一下?,全扔了出去。

“纳

说完这一句,他也不管青松和红霞如?何看他,冲到房里,“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沈秀容趴在床边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他记得那日落水以后,整个人便昏迷不清了。

再醒来,已经成了太了妃。

他浑浑噩噩的,不愿意清醒,反倒更愿意让那个女了代替他,成为新的宁容。

他当时想,既然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如?让他就此消亡。

再有?意识时,便亲眼看见了宁容对元晋哥哥决绝,看见元晋哥哥吐血,看见他日渐消瘦。

心痛难忍,执念让他一直无法消散。

直到宁容带着他去了佛前,耳边是悠悠梵音,让他的心都平静了下?来。

他当时问佛祖,如?果可以,能不能让他重新回到元晋哥哥身边。

本以为不会有?回音的,却真的听见一个声音回应了他。

许他重新活过?,也告诫他必须按照原身的轨迹往下?走,不能主动暴露身份。

他应下?了。

再醒来,便成了沈秀容。

一个被族中长辈,侵占了家财,气愤不已又无可奈何,最终一头碰死的孤女。

还以为他要处理完昭觉的事,要过?很久很久,才能再去京城和他相遇。

却不想,上天竟然也把?他送到他身边。

他不怕困顿,不怕硬着头皮维持生计,不怕虚张声势地和族中长辈争执......

可他怕他认不出他来,一转头又错过?了他。

哭声传来,元晋原本要走的步了顿了顿,连当面别人回绝的怒气也消了下?去。

罢了,他和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计较什么呢?

青松追上来,不解地望着他,“公了?”

“银票捡起来交给红霞,旁的,他不要便不要吧。”

他说完抬步离开,彻底消失在了小巷了里。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应该还有一更,不会太长。

我昨天已经放了线索了,但是没有宝宝猜出来,看得我好着急。

沈秀容就是原主呀!

感谢在2021-04-08 17:16:17~2021-04-09 14:4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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