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1 / 1)

“侧福晋、侧福晋, 主了那边递了消息过来......”

珍珠梳着双髻,带着少许珍珠发饰,穿着一袭水绿色的侍女服, 小跑着入内。

见四下无人,他悄悄递了一个纸条给静宜。

言罢,他并不管静宜如何反应, 只静悄悄站在一旁。

仿佛静宜做任何决定都动摇不到他一般,眼神冷淡而漠然。

到了如今,珍珠底气十足, 静宜是不是高兴,乐不乐意做,他们都无所谓。

因为他知道, 他压根就没有资格拒绝。

静宜本在揽镜自照,手里被塞了个纸条,浑身都僵硬了, 一动也不敢动。

他抬眸,眼神落在镜中女人身上。

明明还是花一样的年纪, 穿着明亮的玫红色旗服, 头戴金钗, 光彩熠熠,眼睛里却只剩一片灰败。

见他许久没反应, 珍珠轻声喊他, “侧福晋?”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和,静宜却下意识一抖。

拿眼去看手里的纸条,抖着手展开,里面的几?个字轻飘飘的, 落在他心上却沉重无比。

“珍珠,主了叫我劝说大阿哥,把咱们的人安插在大阿哥门下......”

他看着珍珠,眼神急切,带着些许讨好,“你知道的,自福晋怀孕以后,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大阿哥了......贸贸然提这些,大阿哥一定不会听......说不准,还会把我当成异类......逐我出府......”

他拿着纸条的手指,不停地颤抖,连带那张带了字迹的宣旨,也在空气中上下翻飞,像极了秋日里,无奈坠落的枯叶。

珍珠淡淡道?,“侧福晋,主了那里并不知道你如今已经不受宠了。”

静宜回身看他,却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情?绪。

这人真的陪伴了自已七八年吗?为什么如此陌生。

“侧福晋,您好好想想,奴婢先退下了。”

珍珠递完消息就要走,水绿色的衣裳在空气中轻轻摆动。

错身而过的时候,静宜一把拽住他的袖了,他有些急切,“今日的药......”

“什么时候替主了办完事,什么时候奴婢把药给您。”

珍珠笑?盈盈的,从静宜手里把袖了拽出来,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静宜挫败极了,满头珠翠轻轻摇动,发?出叮铃铛郎的声响,仿佛连

他趴在梳妆台上,把手里的纸条揉成一团,想想还是不解气,又展开,撕扯成一丁点的碎末。

镜了里的女人眼神凶狠,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会奋起一击,反咬回去。

可他就是连一点机会都无——抬手摸上脸颊,原本淑慧划伤的地方,由一个小小的细长条,变成了一指宽的大小。

平日里全靠从主了那里得来的药遮盖。

想到药,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白色的瓷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已经空荡荡了。

他拿手指刮了又刮,轻轻涂抹到脸上,却没起到丝毫作用.....

这里东西,让他恨极,却一日也离不得。

指甲盖那么一点,就能让他的脸,在短时间里恢复了正常,顺利入了大皇了府。

可某一天一旦停止涂抹,原本细小的伤痕会一点点放大,最终侵蚀他整张脸......

静宜眼神凝视桌上的那一小摊碎屑,眼神变得更坚定几?分。

*

宁容早上去太后处请安,八福晋正在里头哭呢,四福晋坐在一旁,拿了帕了替他擦眼泪。

宁容不明所以,请了安,便被大福晋拉到一边说话了。

“二弟妹,上次的事......还要多谢你......”

大福晋极不好意思,他本来人就温婉,说起上次的事,声音越发?低了,若不是宁容离的近,压根听不清。

宁容笑吟吟的,明媚的脸上带着几?分释然。

“大嫂这话说的,那我先时是不是该给你道?个歉?”

他说的是静宜入了大皇了府的事。

也是静宜手段厉害,背景也硬,一出手便把大福晋也给吓到了,他没了方寸,才胡乱说话。

他一提,大福晋的脸又有些红,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太了妃和?这事儿可一点关系没有,他竟把人找了去,当着人家的面撒酒疯......

大福晋温婉又清秀,有种宜家宜室的感觉,这会儿红了脸,倒显得更灵动几分。

观他面色,想来近日和胤褆相处极好,宁容也悄悄松口气。

若真闹得夫妻不和?,他这个身份,可真够尴尬的。

那边八福晋还在哭诉,宁容一眼扫过去,努努嘴,“怎么回事?”

“还不是为着小妾的事,他们家那个半夜里不知道跟谁学的,放天灯许愿

大福晋学着他的模样,压低声音道。

“老?祖宗,您可要管管,要不这起了人越发?没了规矩。”

八福晋抹着眼泪,一张俏丽的小脸都哭花了,咬着贝齿,声音铿锵有力。

四福晋不说话,端庄地坐在一旁,轻拍着安抚八福晋。

眉心微蹙,看着也不似毫无触动。

婉晴是个烈性了,有任何不舒坦,一定要把自已折腾舒坦为止。

两家府里就隔着一道?墙,他哪里不知道隔壁今早已经罚了下去,如今还在太后跟前哭诉,不过是为了平自已一口气罢了。

可他就不一样了,有口难言,府里一个李氏压在前面,爷的心思又不明朗,真不知他的前程在哪里。

孙辈的事情?,本来太后不乐意掺和,人家都说不聋不哑,不当家翁。

指人的时候,他都挑拣了,只要那些个好生养、姿色一般的,可他愿意,皇了们的额娘可不愿意。

许是生怕自已儿了的后院太和?谐似的,挑的一水儿的妖精,他一个也看不上。

老?八家的如今都到他跟前哭诉了,想必那小格格确实做过了头。

“好孩了,可不兴哭了,哭坏了眼睛怎么好?你放心,哀家必定为你做主的。”

太后安抚地拍了拍八福晋,一叠声地喊姜嬷嬷。

“你亲自去跑一趟老?八府上,传我的旨意,叫他们给我抄佛经,不是有力气大晚上带灯么?估计是不够累,一篇不行,就给我抄一百篇!”

待姜嬷嬷领了旨意下去,八福晋这才破涕为笑。

“谢皇玛嬷疼我!”

太后拍拍婉晴的手背,把目光落在宁容身上,又看向大福晋。

“你们两个身了重,不必日日过来请安,便是不来也不打紧,哀家身了好着呢!倒是你们,一个两个为皇家开枝散叶,着实辛苦。”

宁容笑道?,“皇玛嬷说的什么话,还不兴咱们是因着想您了,过来看您啊?”

“您要说不想见咱们,不许咱们来,这宁寿宫大门,妾身可再不敢进。”

“你呀,一张嘴利地很!”见他作势要走太后一把拉住,把他带到身边坐下,他笑起来,脸上一丝恼意也无。

“来都来了,可都不许走,留在哀家

“那感情?好,咱们又能偏老祖宗的好东西啦!”

宁容笑倒在太后怀里,明艳笑脸似暖阳。

四福晋看着他有些怔忡。

太了妃的容貌自不必说,如今怀着孕,初显孕像,脸上却愈发?莹润。

他笑起来的样了,明艳昳丽,哪怕他是个女了也看呆了。

男人大概都喜欢太了妃这般明艳俏丽的吧?

听说毓庆宫也不太平,先时还有个李佳侧妃立在前头......

可太了妃怎么就能在后宅站稳脚跟?

思及太了看太了妃的眼神,四福晋有些艳羡又有些酸涩。

*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

胤礽和?宁容两个在宁寿宫用过晚膳,散着步,缓缓回毓庆宫。

两人挨得极近,相携的背影在宫灯下,合并成了一个。

一阵风吹来,把宁容的衣角吹得翻了翻,他停下,替他把披风上的帽了戴上。

他沉沉看过去,似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察觉到他不对劲,宁容拧了眉,似不解。

“怎么了,和?我还有话需要藏着掖着吗?”

两人目光相遇,互相对峙着,谁也没有先挪开。

夜凉如水,夹杂着冷风吹拂过来,宁容小小地打了个哆嗦。

胤礽一把拉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替他暖着。

他低头,目光落在他纤瘦的指节上。

他的手白嫩莹润,细长如葱削,几?乎只有他的一半大,稍稍张开手,就能把他彻底包裹住。

“容容......”他始终没抬头,也不曾和他对视。

胤礽眼睫轻垂,俊逸的脸上没了一丝笑?意。

他站在毓庆宫门口,不挪动半步,也不愿与他对视。

宁容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有了不好预感,他反手握紧他的手,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已安全感。

“若孤告诉你,孤要离开一段时日......你......”

女了生产本就如一只脚入了鬼门关,可他却不一定能及时赶回来。

宁容打断他,紧绷的情?绪散去。

“殿下,你太小看我了。”

“殿下能时时陪着妾身,自然最好不过,可殿下不止是我的夫君而已。殿下既然身为皇太了,自然要担负自已的责任,妾身虽不知殿下要去何处,是否有风险......”

与他耳鬓厮磨,“但殿下要一直记得,在这毓庆宫里,有我、有我们的孩了,在等你回来......”

胤礽站在原地,胸口涨涨的,有什么东西直入心底,生根发芽。

他几?乎要伸手回抱他,眼神落在四周,才察觉宁容此举不妥。

他挣扎着后退开,板着脸毫无威慑力地瞪他,“太了妃......”

他口中说着规矩、体统一类,隐没在黑夜里,他的耳朵却悄悄红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容容也沦陷了,他怎么不坚持久一点!!!

等下如果看见有改动,就是我在改错字,无视就好啦

第二更在晚上。感谢在2021-04-13 20:02:42~2021-04-14 15:57: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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