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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久看到十九，也有点惊讶。
那双黑眸递来的视线微凉，十九却觉得烫脚，连连后退了两步。
“认识？”漱淮显然看出了点什么。
再看十九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懂了：“你欠了人家多少钱。”
十九：“……”不愧是她亲弟弟。
但让十九奇怪的是，时久没提之前的那事儿。
——时久自然地收回视线，自然地加入了队伍，接着自然地和谷雨说了两句。
谷雨问他：“表哥早上好。”
时久说：“下午了。”
“……”
分明过去了也没多久，这事还是自己实打实坑了他。
他居然就当无事发生？
但既然他不当回事吧，那十九当然也当无事发生了。
就是后知后觉，觉得有点儿冷。
不是指天气，纯粹是觉得这队伍的气氛带不动。
漱淮这个老干部真的不爱说话，她瞅着那位脑子有点问题的大佬，也不太爱说话。
不过没事，她可以和可爱的小妹妹说话。
“喂，漱淮，这装备的词条什么玩意儿我看不懂，暴击和暴伤有什么区别。”然而，十九刚要开口，谷雨却抱着她的牧杖跑去找漱淮，语气非常疑惑，“它们不都姓暴吗。“
漱淮给了她一个“你自己不会查吗”的眼神。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这武器不就白换了吗，我打那个任务花了那——么多时间。”
一开口就是老傲娇了
十九：“……”
……年轻真好。
吐槽得跟别人吐槽才带劲，但她下意识扭头，看到不远处面无表情的人，突然觉得自言自语也很不错。
但十九这个想法没保持太长时间。
因为她憋不住。
于是时久看到，那个一路上有些东张西望的人偷偷摸摸跑到自己身边，低声：“大佬。”
时久：“？”
“你给我说说，你这是什么心态，”十九也没把人当傻子，“我觉得今年的感动星国十大人物得颁给你。”
时久听明白了。
她问的是，明明被坑了，为什么一声不吭。
“我问了，你会把圣杯给我？”他也直说。
十九倒吸一口冷气：“这话怎么说的，我当然——”
“不会给。”
听到她的下半句，时久并没有太大意外。
他也没什么情绪地淡声道：“任务自动判了失败。”
十九笑容一僵。
时久没跟她计较的原因，是因为任务被自动判定为失败了。
好家伙，也就是说如果任务还在的话，她现在根本没机会得瑟。
任务就是任务，有得做就做到底，没任务就随便。
这到底是什么行为。
“……”她闭嘴了，她走了。
*
按照漱淮的说法，他来到游戏的第一个场景也不是新手村，而是——副本门口。
拟真游戏有个套路，公开副本一般只占全部副本的30%，其他的需要通过玩家自行探索开启，而副本首杀奖励是最多的。
就此角度而言，隐藏副本也是一种硬通货。
十九觉得自己这个就不像她亲弟弟的亲弟弟，终于有点本事了。
所以十九看到时久的第一时刻没有跑。
——命哪里有钱重要，何况游戏的命那不算。
漱淮最后在一个山洞前停下了。
“一路上好像没什么怪？”谷雨说。
她会那么问，是因为她想找怪亲自尝试一下“暴击”和“暴伤”的区别。
谷雨觉得这玩意挺烦的，她好不容易才逃离那些个问她这个成语和那个那个成语有什么区别的语文考试，怎么玩个游戏还这么麻烦。
十九就不一样了，不仅没有察觉，反而觉得没怪才好。
毕竟她得承伤，要挨打。
“这边的怪等级一般不会高于10级，分布也很少。”漱淮简单分析了一下，“但没有到一个也看不到的地步。”
这话长得就像个flag。
果不其然，他们刚靠近副本门口，便听到有人在门口说话。
“这是什么好运气，居然刚开服就找到了隐藏副本。”
“等级也不高，先去看看，晚点能收门票。”
收门票也是老玩家术语了。
出售隐藏副本情报，形象上被称作收门票。
——这副本被其他玩家发现了。
往说话的方向看去，发现那边站着三个人。
“最早发现副本的明明不是他们。“谷雨鼓着腮帮子，非常的不爽，挽起自己的袖子就想出去干架。
十九心想不愧是玩牧师的，扛家伙打人比谁都快。
但漱淮把她拦下了。
——这情况不好处理。
他只是来游戏第一个见到这副本罢了，不意味着副本就签了他的名字，有人意外发现，也是情理之中。
“三个10级哦。”十九探了个脑袋，笑嘻嘻地来了一句。
她这声不大不小，那三个人立即看了过来。
“诶还有其他人？”其中一个人说。
“不好意思哈朋友，这里我们先来的。”
谷雨蹭一下站起来：“什么叫你先来的，这副本标了你们名字吗？我朋友还是在这儿最早登录的呢！”
说完她冷笑道：“这游戏我第一次玩，可以用打架说话吗——”
十九“哇哦”了一声，把想走出去的漱淮拉回来，跟他说：“弟弟啊，玩学神人设的原来都流行找小太妹吗？”
漱淮：“……”
十九拽住漱淮这会儿，谷雨已经和最近的人打起来了。
谷雨看上去像个软妹，但打起来是真的狠，十九一抬头就看到她拽着对方的领子一把将人摔在地上。
游戏里的伤害判定固定的一套依据，技能的等级、强度与攻击玩家和被攻击玩家之间的等级差距、职业倍率是最基础的影响因素，但拟真不同于旧游戏，玩家的自主攻击也被列入可行的范畴内。
自主攻击范畴下的伤害与本人的实际战斗力与战斗技巧有关，当然也包含被等级差距压缩的因素。
也就是说，打，都可以打，怎么打都可以。
而谷雨小妹妹这一巴掌下来，竟然也去了一截不短的血条。
十九“嘶”了一声。
这小太妹绝对是校霸级别啊。
那边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谷雨也不管什么游戏不游戏的要冲上去干架，但她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漱淮把人给拉了回来。
“小妹妹不讲武德啊。”
“就这等级，放你们先进去半个小时也过不了。”
谷雨在漱淮身后探出头，想说那就试试。
“哎确实，”但走出来说话的却是十九，她脸上带笑，“所以……”
那三人组接下来听到面前的女人说：“大哥们要不要带带我？”
全部人：“……？”
“你们不是缺T么。”
这三个人确实3=1T。
缺是缺……但他妈的现在是缺T的问题吗？！
“跟大哥们打更快，”十九没有一点负担地退出队伍，对他们道，“你们等人也不好等吧，不然早就进去了，咱们早点打完早点搞奖励。”
这什么情况？
当场跳槽还行？
三位大哥很茫然，纷纷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不上潮流了。
*
谷雨一脸茫然地看着这四个人走进副本了。
不只是她，她合理怀疑进去那三个大哥也是茫然的。
她回过神，忍不住拉了拉漱淮的衣袖。
漱淮扭过头，看到她指着自己：“等级低问题真的很大吗？“
漱淮：“……”
认识她那么久，漱淮还是第一次从这姑娘嘴中听到她怀疑自己。
“先等等。”他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他们看到刚才光明正大跑路的二五仔，从山洞里跑了出来。
三人：“……”
“咦你们还在啊。”十九揉了揉脖子，和他们打招呼。
“他们呢？”漱淮眼皮一跳。
“送走了啊。”
三人再次：“……”
漱淮揉了揉眉心，想起十九之前拉住他说的话。
十几分钟前。
“弟弟啊，玩学神人设的原来都流行找小太妹吗？”
漱淮：“……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你进过这个副本看过情况么？”十九哈哈一笑，切了个私人频道。
《圣杯谷》的副本人数限制和其他游戏不太一样，标注的人数代表着进本的“上限”，也就是说标注人数4的副本，进去1-4个玩家都可以，能不能打过再说。
“去过，”漱淮挑了挑眉，说，“进本有30只小怪，8级。”
他发现，自己这位姐姐知道怎么“换频道”，所以刚才吸引那三个人注意力的话，并非她无意识的行为。
“哦，行，”十九当即说了走出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把你包里的红药全给我。”
……
……
回忆完毕，漱淮闭了闭眼：“你把怪都引他们身上了？”
“怎么叫引他们身上，说得我好像很阴险似的，”二五仔很自然地又回到了队伍，“明明是他们接不住。”
作为一个T，拉盾上仇是应该的，但如果拉不住，或者只调戏怪而不管后续，会发生什么谁都不能保证。
“……”
想到被30只小怪吞没的三个人，漱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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