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芳华(一)(1 / 1)

来时匆匆,去也匆匆。

赵渊赶回华城时,祝恺之在城主府门外迎接。

“君侯!”

朗声大喊,祝恺之手上的绳子绑着一个女人。

女人衣裙鲜红,曼如珠华。

“关绰扔下她就走了?”赵渊翻身下马,有副将上前来牵走马儿。

王臻珠嘴唇干涸开裂,蓬头垢面,双手手腕被绳子磨破出血,勒出一道青一道紫的痕迹。

“不是,关绰并未带着她在身边。”祝恺之摇头,“她是我们士兵在清理战场时发现她踪迹。”

“据说,当时是她自己主动走过来。”

赵渊问王臻珠,“你回来做什么?”

王臻珠没说话。

“你主动回来是为了当哑巴的吗?关绰和你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帮他?”

“只是想对付王城主罢了。”

王臻珠叫王卜阙为王城主。

赵渊淡淡看她一眼,他现在没工夫理会他们之间的纠葛。

再有什么纠葛也改变不了王臻珠纵火联合关绰引人刺杀谢念白的事实。

“为什么要杀我夫人?”赵渊皱眉看了看她身上的破烂衣摆,“我记得你曾经想送我夫人砚台?”

“魏侯想杀她,我就来接近她。”王臻珠轻轻说,“起初是想看看她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让魏侯想着刺杀。”

“不过她怎么都不理我。”

王臻珠无奈笑了,“不理就不理吧,反正我只需要放火就好了。”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被抓了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不害怕吗?

“带她进去。”

赵渊和祝恺之连同王臻珠一起进了城主府。

王卜阙早在府内等待。

“不孝女!”王卜阙对王臻珠恨铁不成钢。

“说说吧,为什么要和魏侯联合。”赵渊进来后坐在高位,他有些厌倦的开口。

王臻珠说,“没什么,只是想扳倒王城主罢了。”

“但是关绰没帮你做到。所以你又回来了?”

王臻珠点头,“是,他食言了。”

“为什么不找我呢?”赵渊开口问。

王卜阙听得汗流浃背,君侯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介寻常人,轻易怎么可能遇见燕侯?”

赵渊反问,“那你又是怎么遇见魏侯的呢?”

“是他主动找到我,说华城天花,如果我帮他做事,就可以带我离开华城。”

“为什么主动找你?”

“或许是知道了王城主想要献女,就想买通我让我去争一争君侯身边的那个位置吧。”

王卜阙站在一边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跟调色盘似的。

“我答应他了。”王臻珠继续说,“结果他让我配合他的事情,是取君侯夫人的性命。”

“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

王臻珠摇头,“我回来,是为了请君侯彻查王卜阙!

王卜阙中饱私囊、私收贿赂、草菅人命、为官不仁,罪行罄竹难书!”

赵渊听着这一切,反应冷淡。

“这事,我会彻查。”赵渊开了口,“如果只是这件事,你当初应该直接来找我。”

这样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这样即便他们当日吵架……

不对,还是会有后面的事情,他们走到今天,是性情不合。

“王卜阙的事情说完,该轮到你了。”赵渊觉得她应该知道自己结局了。

“你知道自己什么下场吗?”

“知道。”

“祝恺之。”赵渊轻轻吩咐,“带她去吧。”

王卜阙根本没心思关注王臻珠,他满心都在想赵渊说的彻查。

“王城主稍安勿躁,不会冤枉你。”

赵渊似是在安慰王卜阙。

王卜阙神色僵硬。

事情的彻查很快,快到王卜阙立刻反应过来,赵渊恐怕是早就在暗中查这些。

一纸罪状递到王卜阙面前,“可有冤枉你?”

赵渊看完内容,见王卜阙发灰的脸色上一派衰败之意。

“难怪她冒死也要回来扳倒你。”

……

“真的!那里真的有一片梅树!”

曲娘找到梅林,反身对谢念白惊呼。

“还是白色的梅花!”曲娘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花朵。

花朵绽放到极致,仿佛轻轻一碰就能让花瓣凋落,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里梅香浓郁,谢念白忽然想起赵渊从前最喜欢问自己是不是熏了梅香。

他闻到的也是这样的香气吗?

“好香啊!”曲娘也嗅到了梅花香气,“感觉比君侯种的红梅还要香呢!”

曲娘这话说的自然,脱口而出。

说完才意识自己不该提赵渊。

可是这片梅花林也是因为赵渊说起,她们才来寻找。

以往日日登山,都不知山顶还藏有如此景色。

野生白梅,香气蕴人。

谢念白又想起赵渊说,他本想折一枝,最后还是放弃了。

咔嚓——

曲娘折下一枝梅花。她笑眯眯地拿到谢念白身前,“这一枝花最多。”

“这里花多,我可以收一些花瓣去晾干,留作点心的馅儿。”

对,去年中秋时,谢念白就曾经做过梅花馅儿的月团。

那时候,用的是红梅花瓣。

“我看娘子想折又不折,只好自作主张摘下花枝给娘子。”曲娘离开华城后,就不叫谢念白夫人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这还是娘子教我的诗句。”

曲娘拿裙摆装了满怀的花瓣。

手里拿着梅花枝,谢念白满怀心事的和曲娘下山。

“你怎么折了花?”这声音听着耳熟又郁闷。

谢念白一抬头就看到了赵渊。

下意识的把手上的花枝藏在身后。

曲娘微微瞪大眼眸。

他怎么又又回来了?!

他不是说要离开吗?这才离开多久啊!

“我以为你会不喜欢我折花,我才只拣了截木头走。”赵渊声音闷闷,他郁闷得很,“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该直接折下一枝带给你!”

想起给谢念白看的那截黑乎乎枯木,赵渊觉得自己当时的举动简直傻透了。

他就好像那个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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