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别梦寒(1 / 1)

“挖个坑,埋下去就好了。”

曲娘拍拍手,将手上的泥土拍去。

“这样就算酿酒了吗?”

谢昭歌很是期待这酒的滋味,毕竟也算是自己亲手所酿。

谢念白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是好,说是让她来酿酒,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动手过。

这也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做。

“封的时间越长越好。”

曲娘很有经验,见谢昭歌不信还扭头对谢念白征求意见。

“夫人你说对不对!”

“对。”

谢念白过来蹲下身,捧起一捧边上的泥土洒入坑里。

“总不好真的什么都不做。”谢念白对紧张兮兮的二人解释道。

曲娘过来帮谢念白拍干净双手,谢昭歌趁着这个空档连忙回土,生怕动作慢了似的。

“好了!十年之后,我们就挖出来喝!”

谢昭歌兴致勃勃,她大声说道。

“好!”曲娘也点头雀跃。

谢念白微微垂眼,露出微笑,“一言为定。”

……

“君侯。”

曲娘刚将屋子里的灯灭掉,就看见了这段时日忙得不见人影的赵渊。

“已经睡了吗?”

赵渊身上带着更深露重的寒气。

“刚刚睡下。”

曲娘手里提着灯笼,微弱的烛火映不出什么。赵渊点点头,让她离开。

“君侯动作轻一些,夫人才睡下。”

说罢,曲娘就动作轻柔的离开。

推开屋门,满室幽静,只些许月光能透过窗纸洒落在地。

盈盈月色,素白净柔。

赵渊放缓脚步,只行走不过两步,就听到了衣料摩擦的簌簌声。

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君侯?”

原来还没睡着。

索性直接大步走过去,“是我吵醒你了吗?”

借着月光,看见了谢念白及腰的青丝铺满在身,她素净的一张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倦。

拂过她纤长浓丽的眉眼,艳艳风姿,不减当年。

赵渊想起了第一次见谢念白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就被她极艳极臻的眉目所摄。

手指在脸上游走,弄得谢念白有些发痒,她伸手握住赵渊的手,“痒。”

赵渊听了也乖觉的停下手上动作,“是睡不着吗?”

“嗯。”

言语轻轻。

谢念白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赵渊俯身为她穿好鞋,“要做什么?喝水吗?我来吧。”

摇头,“我想重新掌灯。”

“那我来吧。”

制止谢念白的举动无效,谢念白还是自己下床,找来火源重新燃起灯蕊。

屋里光线不好,赵渊怕谢念白夜视不好,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在屋里摸索。

昏黄的油灯重新点亮,屋里霎时亮堂起来。

烛火摇曳,谢念白双手微微为它捧着,才让跳动的烛火平稳下来。

做完这些,谢念白才仔细去看赵渊。

看上去像是刚刚梳洗过一番才来,谢念白轻笑,“君侯是刚洗了脸吗?”

“咳、咳咳。”

赵渊略微不自在的咳嗽两声,没想到谢念白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来。

忙到深夜,一脸的倦怠,赵渊就清洗了一番才来。既能保持清醒,又能……好看。

干爽的模样肯定好看些。

人为悦己者容,赵渊觉得没有问题。

维持一下形象而已,怎么了。

“听柳愿说你们最近酿了酒?”赵渊僵硬的岔开话题,试图让谢念白放弃追究自己的举动。

“嗯,我和曲娘、昭歌一起做的。”谢念白贴心的不再追问。“不过是她们做的多一些,我什么都没做。”

就光在一边站着了。

赵渊有所耳闻,柳愿说曲娘和谢昭歌又是要磨子又是要蒸房的,还以为要做什么呢。

“她们好奇,第一次尝试想自己多动手吧。”赵渊这样说。

谢念白微微惊讶,“君侯这么想吗?”

“不然呢?”赵渊偏头,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

“她们不让我动手,说不能让我累着。但是君侯这么一说,我觉得可能这才是真相?”

谢念白忍不住笑起来,曲娘和谢昭歌酿酒时双眼放光,一个二个兴高采烈、干劲十足,看着确实跃跃欲试。

“就是她们贪玩。”赵渊给曲娘和谢昭歌下了定论,他双眼一瞬都不眨,肯定道,“要是我在,我肯定……让你至少磨一圈磨子!”

有他在,偶尔动动手还是不成问题的。

被赵渊背刺的曲娘和谢昭歌,不知道赵渊暗戳戳的在谢念白耳边“嚼舌根”。

听听,至少磨一圈。

谢念白站在烛火旁似笑非笑,她抬手越过赵渊的耳畔,帮他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丝。

“对,君侯真厉害。”

耳根子热了一瞬间,赵渊觉得自己是被谢念白当做小孩子了。

第一次清醒地看着赵渊耳根发热变红,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耳垂。

“呼、你做什么?”

赵渊垂首,耳根又红又烫,他倒也没阻止谢念白的动作。这样亲昵的举动,他非常享受。

轻轻揉了两下,谢念白就收回了手。

赵渊说不上是失落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咳咳咳。

“你早点休息吧。”谢念白知道赵渊最近很忙,和她的睡不着所以现在还没睡不同,赵渊是忙到现在才能入睡。

说起来,因为她的原因,曲娘睡得也很晚,要不然下次试着早点装睡骗曲娘去休息好了。

谢念白独自思索着,下意识要去灭了烛火好让赵渊休息。

“等等。”

赵渊拉起谢念白的一只手,摸了摸她细腻的手心。

“过几天,我们要行军去邺京。”

说出这句话,赵渊觉得一切都顺畅起来了。

“已经商讨了很久,大约月底就会出发。”

“你……”

赵渊还是没想明白谢念白该怎么办。

带上她?行军颠簸,她现在这样怎么吃得消。

不带上她?那可是邺京,她会舍得不去吗。

思前想后,赵渊越想越绕,干脆让谢念白自己决定好了。

总归、这事他自己说了又不算。

谢念白她又不一定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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