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刺杀(1 / 1)

寿宴上的变故过于骇人,此事关乎皇嗣,宴席自然是草草结束了。大理寺很快派来人,押下了献酒的婢女。

接到消息时,太子刚从宫中出来,他忙了一天的政事,连朝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此刻他站在赵家的内院里,双手紧握成拳,脸色沉重,向来带笑的眼里染上阴翳。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没想到知道喜讯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到底是谁如此歹毒,竟能在明兰自己都不知道有身孕的情况下,就给她准备了药?

赵家已经叫了御医,眼下还在屋内进行医治。老太君面色难看,管事的和仆从跪了一地。

唐心安静地陪着他,时不时出声安抚几句。她让苗人凤辨认了果酒里的液体,确认了里面有红花,寒玉草等能让女子小产的东西。

可他毕竟不是医师,更不懂妇人之症。只是刚好也下了山,叫他来只是防止有人欺她不懂药理而做手脚。

眼下他有些无措地坐在偏殿,接受众人的各种目光。他咬了咬牙,实在有些忍不住,起身去外面寻唐心。

今日他刚好取了面具拿去清洗。他新收的下属是个粗心马虎的,竟然将他的备用面具落在了山上。

他躺在客栈的床上,等着下属取回面具。就听到了哨音。这竹哨是用南疆的秘药烘过的,哪怕相隔千里,他的蛊虫都能听到音波。

为了小心儿,他可是牺牲了大大的节操啊。就算被这么多女子看到了容颜,他也只要那一人负责就好。

青年肤色白皙,眨巴着眼尾偏长的瑞凤眼,眉梢眼角皆是风流,五官透着艳丽萎靡的味道,实在美得雌雄莫辨。

虽然早就猜过,他面具下的容颜应该不俗,唐心还是被这惊心动魄的美貌晃了眼。

他的容貌与沈青珂是两个极端,若说那人是天上月,他便是雾里花。天上月见之忘俗,雾里花望之便想攀折。

采薇倒是说对了,今日过后,这“京城第一美”的主人便要换人了。

可新的主人却不是她。只怕任何女子在苗人凤这张脸面前,都要觉得惭愧吧。

不过他不是常年戴着面具吗?这天天风吹日

晒的,怎么上半张脸的颜色和下半张还能一样啊……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因着这一打岔,唐心回过神来。苗人凤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眼神躲闪,有些别扭地开口:“你别太担心。因为你及时制止,她喝下的量没有太多,腹中的胎儿能保住的。”

唐心微微蹙眉,“阿凤,这次真的多谢你,”接着她偏头问道,“哥,大理寺那边问出什么了吗?”

唐易眸色深沉,沉吟道:“赵家不可能留下这样的明面上话柄。只怕那婢女早就准备了口供。”

刚说完,一个穿白袍的官员便匆匆跑来,回话说那婢女招了,说是受太子府的张良娣指使。

这张良娣与赵府的一位姨娘也算远亲,接着又在这婢女的房间找到了百两黄金,还有张良娣的亲笔信。

乍一看这案子已经可以这么结了。这也只能说太子后宅不宁,妻妾倾轧之祸。

可兄妹俩都知道没这么简单。不过看这引起了哥哥的警惕。她心中松了口气,有了防备至少会安全点。

眼下只能寄希望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了。

屋内。御医已经施完了整套祖传的金针之法,堪堪止住了盛明兰血流不止的势态,又开了保胎固元的药,要丫鬟煎好端上。

他终于有心思抽出手来擦拭满脑门的汗。幸好保住了小皇孙,他的项上人头和一家老小也保住了……

大丫鬟可人跌跌撞撞地去给太子报喜。唐易拉着唐心进了房门。

屋中一股浓浓的药味。

唐心小声说:“哥哥,我就说了,嫂嫂和小侄儿一定会没事的……”

她的语气含了几分庆幸。

但是当目光落到躺床榻之上的盛明兰时,她的语调变得低落起来,最后慢慢收了声音。

盛明兰脸色惨白,双唇泛青,没有一丝颜色。之前还娇艳的人儿转眼便肉眼可见地变枯槁了,显然受了一番大罪。

她心下又是一阵刺痛,暗暗道:她一定不会放过这歹毒的策划之人!

唐易站在床榻前,疼惜地握住女子的双手,接着将脸埋进她的手掌,似乎落了泪。

太子是独自一人骑马来的,回

去的时候便坐了赵府的马车,唐心的马车紧跟在后面。

赵程儒携了几个庶子在门口恭送他们。他微躬着身,俊逸的脸上堆满笑容,丝毫不像个在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丞相。

而在看着太子进了马车后,他直起腰,狭长的凤目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冰冷。

他盯着渐渐远去的赵府的马车,忽地笑了,温声开口道:“今日辛苦你们了,都回去歇息吧……”

从西城到皇宫,只需要经过朱雀街和宣武门。途中马车停了一次,唐心让苗人凤去给前面的太子递了些食物。

太子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赵府的马车虽然豪奢,却没有细心到准备好吃食。

苗人凤的面具已经送到了,他松口气似的迅速遮住了脸,没忘了把粗心的下属臭骂一通。

那模样好像已经被大历的贵女们生吞活剥了。

原本他要替唐心驾车到宫门,却被谢绝了,只说要他早点回去休息,自己过段时间便会回山云云。

他便只好告辞,低低道:“心......心儿,你保重。”便与属下匆匆走了。

少女靠在车壁内,看着那紫衣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街角,方收回了视线,眸子黑沉如夜色。

她看向秋渠和蒹葭,沉声道:“待会可能会出事,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慌张,一切有我。”

二女神情凝重,齐声应了。连胆小的蒹葭都镇定下来,摸出了暗格里一向备着的防身用品。

唐心安静地看着她们开始装备,安上袖箭,换上鞋尖藏刀的鞋子,带上实际上是毒气丸的项珠……

这才是重生后她最大的倚仗。不管是让苗人凤投诚,还是与沈青珂交好。她只相信自己才是最大的底牌。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男人若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就在唐心也装扮好后,原本刚刚驶过繁华的朱雀大街的赵府马车陡然停下,不受控制般的冲向另一个方向!

外面的马嘶鸣自然惊动了车内的人。驾车的侍卫有些慌乱地问道:“殿下,太子殿下的马车好像受惊了!往南门方向跑了,这下可怎么办?”’

太子的马车上

虽然只有一个车夫,可也是赵府挑的老实下人。谁能想到继太子妃之后,竟然有人敢对太子下手?

赵程儒他是不要命了吗?

唐心冷笑一声,赵程儒自然没想要太子“死”。

储君的安危何其重要,往日有两大高手贴身保护,旁人根本没有下手的时机。

而太子妃出了事,太子方寸大乱。两大高手今日又恰好被留在了宫中,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应该又和白莲教有关。可惜她力量尚弱,在都城插下暗桩已是极限,无法触及边疆他国。

太子府的防护不说箍如铁桶,也不可能差。而熟悉主母的身体状况,又对人员动向了如指掌,足以说明是出了内贼。

转瞬间想明白这些,因为早留了后手,她倒是不慌,答道:“不用过于害怕,哥哥他武艺高强。我们跟上便是。”

太子在眼前出了事,他怎么可能不害怕啊!他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侍卫得了命令,立刻策马狂奔起来。

赵府的马车不仅豪奢,连拉车的马都是上品的西域骏马。一路疾驰如风,转眼间便跑到南边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

这巷子人迹罕至,冷冷清清。此时又是夜黑风高之时,正适合杀人毁尸。

巷子的黑暗角落里,陆陆续续出现了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一个黑布蒙面,看着像头领的人靠近马车。远处的灯火映出他手中的武器,那刀身曲折,刀尖如雪,是柄弯刀。

车夫早已被吓尿了,他瑟缩着,紧紧贴在马车的外壁上,连逃跑的动作都做不出。

原本以为送太子是趟肥差,没想到竟要丢了命。

杀手没有让他痛苦太久,手中的弯刀一闪而过,便利索地割下了车夫的头,血红的血液喷射了几米。

外面的动静如此惨烈,用金线绣着花纹的车帘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头领眯着一双琥珀色的细眼,阴沉地开口道:“太子殿下,您还不出来吗?”

他的口音别扭,发音古怪,细听得出似乎不是历朝的人。

他提着不断滴落血液的刀,耐心地等待,看猎物挣扎求饶,这

会让他更有快感。

车帘里却迟迟没有动静。正当他以为车内的太子可能已经被吓晕了,准备掀开帘子时。

“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音色华丽得如同上好的箜篌,挠的人心里发痒。

下一秒帘子无风自动,他最后只看到了一双如玉的手伸向他,骨节分明,掌心洁白。

高如小山的杀手轰然倒下,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半息声响,他黑布没遮掩到的面部已经变成黑紫色。

其他的杀手慌了一下,到底是训练有素的,立刻调整好了队形,开始对马车发起了进攻。

山阳郡,明月客栈。

一个青衣公子进了店,替自己和车夫要了两间上房。

店小二还从没见如此过谪仙般的人物,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应了声“好”。

这俊美公子正是沈青珂,他再过三日便能到清河。舟车劳顿,连晚饭都没用,洗漱一番便准备睡下。

却没想到这一睡,便睡出了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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