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不利摩多将军，到底是关家小儿更胜其父还是你如今已经比不上从前了。”
王帐里，被唤做摩多将军的男人面庞有一瞬间的扭曲。
“北域人的小聪明很多，但是草原的勇士是不会被打倒的，王子殿下，请准许我再去备战”
高座上的王子殿下面色透着蜡黄，眼底发青，尽管心有不愉，也只是挥了挥手
“摩多将军也体谅一下本王的急切，此番西梁可是遭了大难，这北下，我们必须势在必得。”
摩多将军也顿时摒弃了先前的那点儿不堪，重新变得野心勃勃
“还请王子放心”
等人出了王帐，一直坐在下方桌案后面的人终于开了口
“这关家小儿非同一般，上一次虽只有五千兵马，可却折的太过狼狈。
中州遭难，但是那位撇的倒是快，如今已经是二皇子的侧妃了，就等着吉日好办喜事儿呢。”
闻言，狼皮大椅上的王子扯了扯唇角，眼中浮现阴笃之色
“呵呵若关在还在，北域还能再撑二十年，父王曾说，再未见过这般用兵如神的人了。”
矮桌后的那人脸上也带着些许感叹
“只是可惜，这等英雄人物最后却没死在咱们手中，反而是他们自己”
那人嘴里啧啧有声“北域人的肚子里弯弯绕就是多，要是咱们有这般勇猛的将士，那必然是要欢喜鼓舞的。”
王子摇了摇头，欠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就是北域人了，一边用着你，一边又防着你。虚伪的很。”
王帐内静逸一片，王帐外将士们忙着扎营，安置，混乱嘈杂声一片
关口城墙上，将士们正在用饭，竹筒里加上泡面，弄些热水和配菜，就是热腾腾的一顿
“西梁人没了马蹄，也是一样的不堪一击”
有将士忍不住心生得意，却被李苌山狠狠的敲了敲脑门
“骑兵从来都是战场上的杀器，但西梁蛮夷的勇猛也从来不是假的，你若轻心，就要小心自己的脑袋了。”
他语气压的沉，一身气势更是森森然，只把那小兵唬的脸色发白，浑身发僵。
“战场上最忌就是轻敌”
关亥北偏过头，神色淡淡
“我希望我们肩并肩的将士们一个不少。
但自古以来，最无法预料的也是战场，说不一定哪一天我们就丢了脑袋，也有可能我们积攒许久，能换的一官半职。”
一众将士闻言都神色意动，俱是十分感触。
“但首先，我们得活着，此番得逢春相助，我们才能这般傲然，若是忘了，不妨多去想想以前”
关亥北这一番敲打的话非但没磨灭战士们的意志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心性。
尤其是日暮十分时，敌军大营竟是有集结之态的时候，城墙上飞射出去的弩箭比之从前远了不知多少
西梁大营中呼喝声不断，好像唱起了什么战歌儿，可关亥北却是看着才飞到手里的信鸽冷冷的一挥手
热气球在暮色中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大灯泡似的
但偏偏，关亥北教人算计着绳子的长度，摸准了风向，遥遥叫热气球上升后飞去了西梁大营上方
“将军将军那将军也不知放飞了一个什么东西，正往咱们这儿来呢”
还有将士已经一溜烟进了王帐
为了避免错杀造成混乱，他们一直处于戒备状态，倒未轻易出手。
只是等那竹筐上悄咪咪的闪现一个人头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慌了
“敌袭有敌袭快快快”
可是大军扎营范围极广，往城墙上远射那是好的，但若往大营里射，那少不了一番混乱
因此人们只是吆喝着，一边远远的退着
只是饶是他们退的再快也快不过李苌山的热气球，他飞快的探了探头打了个手势就有人将点好的小挂鞭递到了他的手里
底下的西凉军只见那空中划过一道星星点点的火光，目光不由追随而去，可谁曾想随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噼啪声。
西梁大营顿时一阵人喊马嘶，李苌山也不留恋，在热气球被扯回去的时候，又扔了一挂鞭后就隐在了竹筐里
加了料的“噼里啪啦”声在人群的喧嚣吵闹和马儿的嘶鸣声中依旧响亮。
等到热气球摇摇晃晃的飞出了营地的范围之后才有那箭矢遥遥射过来。
但顶着风儿不说，热气球还被不时被拉扯着飘忽闪躲，除了竹筐下虚虚的扎了一个随时可能掉的箭矢之外，什么损失都没有
“将军”
李苌山站在主矿种，遥遥朝着关亥北抱起了拳
“幸不辱命”
看着那被几挂鞭搅扰的乱遭一通的西梁大营，关亥北扯了扯唇
“一会儿逢春带人来了，他们只是投手，只消叫那些年轻人开开眼就好。”
“是”
候在一旁的赵千户抢在别人开口前应了声，那个响亮脆实
他是最为直接接触到慕兮玉教导那些学子人中的其中一个，只要想起那个场景用在战场上，他就忍不住激动
西梁蛮夷每每北下，或是破城或是入村，必是惨不忍睹，好的下场都是被掳走，坏的就是女的带走，男子老幼尽除
直到他们关家军一点一点打了过来，在此矗了关口这才将养了过来，但依旧是教人瞧不起的贫匮地方
殊不知这里曾血流满地，尽是白骨
若是胜了西梁大军，在这关口盖了京观，便是不尽除西梁，也是一大震慑，对于将军，对于关家军都是助力
他的这份激荡的心情在看见那在黑夜中依然明亮的队伍时达到了最胜
“快快公子到了”
朦胧的夜里，对比起对面大营的嘈杂，城墙这边反而满是欣喜
“就是不知这礼你收的是否欢喜了”
这声音虽然依旧低沉，但却不掩悦耳，关亥北的眼上和脸上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
“逢春送的礼，我必然是欢喜的。累了吧，快进营帐歇歇吧，苌山才带着坐着热气球和挂鞭去对面溜达了一圈，今晚应是能好好休息的”
说着，关亥北极为自然的上前拢了拢慕兮玉有些乱的披风
“如今天凉了，倒是劳累你跑这一趟”
跟在后面的几个副将和亲卫，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这是战场啊将军，不是归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