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漫站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钱老师，怀疑自己的耳朵。
昨天她从少林寺到医院，又要等检查结果，根本没办法赶回来，跟别说准时赶回来上课了。所以，她请了假，钱老师也表示理解，然后找了个老师替她的一天课。
但是，余漫今天准时来上课时才知道，就是昨天晚上的一堂课，导致班上23个学生之中有一半都要转班，准确来说是已经转了，余漫问了几个留下来的小孩，说法是他们觉得昨天那个老师讲得更有意思，所以那些同学才会换班……
尽管剩下的同学都表示更喜欢余漫这个老师，一定一定不会换的，可突然少了一半的学生，余漫还是得问问。
然而，钱老师说，是因为这些同学的家长打了电话，明确表示希望换班，点名想要另一个老师来上课。
余漫无话可说。
“余老师，我们是相信你的水平的，其实一个班上人太多也不方便管理，但是家长都打电话了，我们收费也不便宜，画室也很难做的，你能理解的对吧？”
钱老师脸上带着微笑，委婉的劝余漫。
她当然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种事情也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明明，他们都是按课时拿钱的，几个学生都一样，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过做这件事的是周湾，余漫知道这个之后就没有多意外了。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周湾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钱老师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余漫也没有再说什么，回了自己的工位，恰好看见才从外面回来的周湾。
“你们还没走呢？喝奶茶吗？我买了不少！”说着，周湾笑眯眯的给办公室里的五个人挨个递了一杯冰凉冰凉的奶茶，外面还有水珠。
余漫没接，周湾也不在意，随手放在了余漫桌子上。
每个人的口味似乎都不一样，比如钱老师的是多肉葡萄，王老师的是黑糖拿铁，孙老师的是柠檬水，而余漫面前的是杨枝甘露。
巧的是，余漫很少喝奶茶，而喝的几次都是孟斯南买的，更巧的是，她从来都不吃芒果，里面有芒果的杨枝甘露更是敬而远之。倒不是过敏，单纯是不喜欢。
周围是几个老师一片的感谢夸赞，谢谢周湾的奶茶，夸她记性好记得每个人的喜好，余漫瞥了眼桌上的杨枝甘露，很难不多想。
余漫没理会，埋头改画评分，那是随堂留的小练习，还是画静物，这才开始没几天，基本上还是靠天赋，技巧这种东西这群小孩怎么也没办法运用娴熟，导致看起来总是有些违和感。
现在余漫班上不过十二三个人，她很快就改完了，一抬头，其他人都还没走。
余漫看了看，把画稿收到文件夹里，锁进柜子里，拎着包往外走。
“啊，你就这样走吗？”
余漫回头瞥了眼，“不然呢？”
“我没别意思……”周湾似乎是被吓到了，挪去余漫桌子边，指了指那杯奶茶，“你不喝吗？放太久会坏的。”
余漫瞬间收获了好几道视线，有谴责也有好奇，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芒果过敏，不好意思。”余漫看了眼时间，再拖，就又得凌晨回公寓了，她可没忘那里还有个人在，早一点儿总比晚点儿好。
周湾脸上的笑一僵，悻悻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以后不会了……”
“不用，我不喜欢奶茶，买饮料不用带我的，浪费。很晚了，我现在能走了吗？”
“当、当然！”
余漫转头就走，还没走出去，就听见周湾在问谁，说“我是不是得罪郑老师了呀？我不是故意抢她学生的，我就只是帮她上了节课啊！”
声音里带了几分懊恼和不解，仿佛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俨然是一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样子。
“周老师。”余漫顿住脚步，折返回去。
“啊？怎、怎么了吗？你有东西忘带了吗？”周湾热情的问。
“没有，就是忽然想起来快期末考试了，听说美院每个学期的结课考试都很难，还要评分评奖，提前预祝一下周老师取得好成绩，哎呀，依周老师的水平，这还不是手到擒来？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余漫微微一笑，功成身退，扬长而去。
当然，结课考试是真的，很难也是真的，评分评奖也是真的，唯一的问题是，美院的考试时间，如果余漫没记错的话，似乎就是昨天和今天这两天？
那，本来还要考试的周湾，为什么要接下余漫的课？
艺高人胆大？
入门级的课谁都能带，并不是非谁不可，至少这画室也不是第一年开了，其他几个老师也不是废物。
当然，按理来说时间上并不冲突，的确可以接，倒是没必要。余漫并不指望这句话能怎么样，只是想提醒一下其他人，就周湾到底有没有抢学生这件事，周湾的话未必可信。
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句并没有太大杀伤力的话却让周湾的脸白了一下。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其他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忙碌。
不过也是，比起两个小姑娘的是非恩怨，这大晚上的，早点儿回家睡觉才是正经事，毕竟，这画室除了余漫和钱老师，个个都是干兼职的。
周湾瞥见其他人的漠然，安静的咬着吸管，眼睛看向门口，乖巧又可爱，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余漫也不知道，她正在回公寓的出租车上。
一想到公寓里的孟北，再想到那个“哥”，余漫觉得自己浑身都疼。
她勉强先稳住了那个“哥”，暂时答应了对方会给钱，这才避免了郑语曼的事件，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现在郑语曼，这么一想，余漫更绝望了。
她哪来的一百万？
如果没有穿到郑语曼身体里这钱她拿的出来，毕竟画展上卖的那幅画就八位数，可是，她穿了……
当然，如果没有穿，这人也不会有机会勒索她。
余漫想，这特么的就是个死胡同，总不能要拿孟北的钱还吧？郑语曼本人可是一毛钱的存款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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