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同心协力刨大坟
次日凌晨一点钟左右，项剑南和师傅已不在平安镇。
下午的时候便早早关了观门，李员外派来的马车一直拉着他们师徒二人往西走。
等到夜色彻底笼罩大地，才在一处凉亭边停了下来，亭子里站的人很多，火把矗立，还备有很多吃食。
几坛香气袭人的美酒，直勾的项剑南这种不喜欢饮酒的人都忍不住狂咽口水。
之后是一番客套，劝吃劝喝就是不先谈什么事。
“师傅，你不觉得这活很过分？”
站在风中只觉世间萧瑟，项剑南的耳边此时全是呼呼声。
今夜的风有点大，尤其是当自己踏进李员外说的这块地之后。
彷佛启动了通风装置，一落脚便被吹的睁不开眼。
“声音大点，为师我听不见。”
扛着铁锹比项剑南还站不稳，高于安大着嗓子让徒弟安心
“就当出来转转了，李员外是个好人。”
你家出来转转选择这个时候，还是在这种鬼哭狼嚎的地方？
小心护着火把，项剑南眼下也不好与师傅斗嘴。
一张嘴全是风，彼此间说句话都断断续续，浮云遮住月光，放眼望去是个练胆的好地方。
就说李员外劝自己喝酒时很是殷勤，原来是要自己壮胆的，现在回想起凉亭里的美食，总觉得那是断头饭。
没吃多少，一路上饥肠辘辘，下了马车，忽然又感觉不饿了。
“前面那块石碑就是，做完之后，咱师徒俩回去洗个热水澡。”
挺着瘦弱的身躯迎风而上，高于安开始在前面带路。
李员外说的那块大石碑很好认，乱石沟壑之间，只有它相当醒目，本身离自己也不远，赶紧做完，一会还要回去。
昨天还跟徒儿说最近天气多变，才几步路的功夫，已经彻底变了天。
“真的要挖啊？”
紧跟在师傅身后来到大石碑旁，项剑南借着火光只是粗略的看了下上面的刻字。
是李员外家的，上面刻着跟他有关的信息，只是这大半夜的动人家祖坟，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是李员外主动找过来的，可是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认为是道士应该干的事。
黑灯瞎火的来刨人家祖坟，平安观的业务真是开拓出了新高度。
“挨着石碑，先下一锹试试土。”
表现的异常专业，高于安双脚用力跺了跺。
一看就是曾经有经验，对接下来要做什么了然于胸。
“徒弟你动锹的时候小心点，风大，容易被吹的满身都是。”
“为什么要用铁锹？”
缩在石碑下面迟迟不愿意动手，项剑南感觉师傅真是多此一举。
以他现在的能力，要掀开李家祖坟不跟玩似的。
随便聚集点青气，远远的炸开这里没一点问题。
用铁锹，完全是在给他们二人增添麻烦。
“死者为大，当着李家众人的面，万不可胡说。”
知道项剑南起着什么心思，高于安高声说道，态度严肃真切，像是说给其他人听的，伴随着耳边又强劲不少的风声，项剑南立马老老实实的动起锹。
他被高于安说的有点怕，没那个能力，搞不好现在还真有“人”在旁边看着。
一时失言，还望不要见怪。
怎么感觉这里的土质黏糊糊的？
拿着铁锹小心翼翼挖了几下，项剑南逐渐感觉不对，这祖坟下面的土壤有腥气传出，用手一摸，湿漉漉的水分很足，再几锹下去，翻出来的泥土已经快要顺着锹尖全部流下去。
李员外说的话是真的？
踩着地面丝毫察觉不到异样，项剑南暂时放弃往下面挖的想法。
这块地是李家祖坟所在的地方，但是看起来却像个乱石岗。
李员外说他近日一直做梦，梦里面有先人多数次向其哭诉，说自己现在每日被污水浸泡，各种污秽扰得其不得安生，需要找一位德行出众之人，在今天这个时候来松松土。
这其中肯定有李员外杜撰的部分，反正最后他找到了平安观。
这些事情是项剑南在凉亭后才知道的，初次听到时只觉得不相信，一口酒下肚，便又认为李员外是在胡闹。
他找错了人。
德行出众？他师傅好像不符合，即使是修行之意，那也才仅仅对上一半。
银子给的太快。
“还挖吗？”
被脚下湿土搞的不想再下手，项剑南抬头看向高于安。
李员外说的松土到底是什么程度，再挖下去，他项剑南会越来越怂。
地下泥土水分很大是可以解释的，问题他自己现在不怎么相信。
平安镇最近雨水算充足的，可也没这里的三分之一多。
水多，难不成还连着地下河？
“挖，我们修行之人，一定要讲信用。”
对李家祖坟似乎苦大仇深，高于安态度很是坚决，说话的功夫抬手便是两锹，挖出来的烂泥差点没摔到项剑南身上去。
“李员外所说确实不假，且让为师看看，这地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怕是连棺椁都泡烂了。
总觉得师傅这样贸然动手会不好，项剑南只想从长计议。
他不知道这老道士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自己现在心里很没底。
要不明天再来吧，万一再扰到地下“人”的清净，照我看来，也不差那么一晚。
“呼呼呼。”
随着高于安手中的铁锹越挥越快，项剑南感觉耳边的风声又急促了些，其中像是夹带着两声孩童的哭泣，一下便令他混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也不敢和高于安说，只能硬着头皮看他越挖越深。
松土不是这么松的吧，您老这可着一个地方狂下铁锹，看起来更像是来挖水井的。
夜深人静，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