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跳的很好嘛。”
许糯笑嘻嘻的看着他，气氛太好，难得的没觉得不好意思。她甚至觉得一切发生的很自然，她听了他的歌，就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你不是说你学的民族舞嘛？”
“其他也学了一点啊，你也没问过啊。”许糯耸了耸肩，她从六岁就开始学跳舞，一直学到她爸去世后两年。要是她爸还活着，她可能要学到现在。
“不问，你就不告诉我了？”韦伊挑了挑眉，理直气壮的，“小许子，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
许糯其实经常怀疑韦伊翘课是去看电视剧去了，她已经不止一次从他嘴里面听到过红楼梦和金枝欲孽的台词了，这次如果没猜错的话，好像是甄嬛传里的。
依稀记得，俩人第一次见面，他是在网吧看马大帅。
许糯刚想张嘴问问，就听见他又幽幽的来了一句。
“不过，刚才你好像带着我跳的是女步吧。”
许糯瞬间把嘴闭上了，干笑了两声。
韦伊清了清嗓子，伸出一只手放在许糯面前，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口道“重来一遍，别想耍我。”
许糯忍着笑，点了点头，轻轻搭上了他的手。
毕竟只跳过一遍，韦伊有些慌乱，常常需要许糯提醒，她那双圆眼睛笑弯了，跟个小狐狸一样。他甚至踩了她好几脚，踩完之后一下子就心生懊悔，刚才已经那么完美了，这一遍简直全搞砸了。
“反啦，是你把着我的腰，我环着你的脖子啦。”
眼前的男生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但当女生把手放在他颈后，俩人距离贴近，他的眉目神情肉眼可见的舒展开了。
许糯的腰好细，自己两只手粗粗一握就是全部了。
她距离自己好近啊，两个发旋就在眼前，想戳一戳。
而且她好香，诶呀，这么想好像有些变态，但是真的好香。
她的脸看着好软，又香又软，怕不是蛋糕成精。别人都是小菜一碟，但许糯应该是小蛋糕一碟。诶，是不是这个就叫秀色可餐，那看到秀色可餐怎么形容？馋了？
啊，对，馋了。
艹，韦伊你他妈的想什么呢。
妈的，想想怎么了，脑子里馋又不犯法，就想就想。
……
这短短几句歌词的时间里，无数关于许糯稀奇古怪的念头在韦伊的脑海里奔腾而过，他看着她，竟然从心底泛出一种饥饿感。
他想，自己可能是最不称职的臣民了，才这么一会儿，野心就膨胀了这么多。以下犯上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都在渴求，想要更多的回应。
“韦伊，现在你应该把我举起来。”
韦伊点了点头，把许糯举起来根本不费什么劲，要放下来的时候忽然有些犹豫。于是韦伊没让许糯脚落地，稍微改变了一下姿势，直接把她抱住了。
突然被抱住的许糯有点发懵，伸手拍了拍韦伊的肩膀，“可以放下了，其实举一下就行。”
“许糯，求你个事呗。”
“啥啊？”许糯有点不明所以，但是对于韦伊想一出是一出这个脾气，已经适应了，“你先把我放下。”
“不行，放下了你就跑了。”韦伊舔了舔下唇，有点紧张，用劲把许糯往上颠了颠，让她被抱的更舒服。
“和我处对象吧。”
关于情爱的华丽辞藻有很多，韦伊不是没听过，毕竟和他告白的就有好几个版本。华丽点的会引经据典，穿插诗歌，一般点的会彼此拉扯，试图共情，最不济的也要有一番真心刨白。从来没有就六个字的。
他韦伊是多么能言善辩强词夺理的人啊，这一会儿怎么就憋出来这六个字呢，直白的都有些土了。哪有抱着人不撒手，就要小姑娘和自己处对象的呢，听着跟耍流氓一样。要是孙大年他们几个知道了，肯定要笑他一整年。
韦伊但凡清醒一点，都不能允许自己这么直不楞登的说出来。
但脑子里想法闪的太快了，他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直说。
许糯本来被他抱着就浑身发僵，听他说完这话，眼睛更是瞬间瞪大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不是没有感觉，“喜欢”在青春期是头等大事。“被喜欢”是第二件大事，当这两件事同时发生的时候，再不开窍的人都会收到预兆。
要答应他嘛？
要谈恋爱了嘛？
许糯忽然想起之前和许橙闹，许橙逼她发的誓，她说她二十岁谈恋爱就是乌龟王八蛋。想着这句话，许糯稍稍低头看着韦伊，男生鼻梁高挺，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只映着她。这张脸上的表情，经常是散漫的，冷漠的，不羁的，有时候会有些落拓。
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些不安，在等一个答案。
许糯忽然觉得有些眩晕，心里有个声音，它说，别管了，乌龟王八蛋就乌龟王八蛋吧。
疯小子怎么了，他这么好，把赌注压在他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呢？他长得眉也好，眼也好，连那道疤都长成了不多不少的样子，没有不喜欢的理由啊。
气氛这么好人这样可爱，和他在一起好开心，自己这么心动，为什么不答应呢？
对啊，没道理不答应的。
许糯忽然有些口感舌燥了，她慢慢伸手环住韦伊的脖子，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害羞，但还是强迫自己看着他，认真说道“好啊。”
“真的嘛？”
心脏像是要炸开了，有人在他心里放起来了烟花，世界五彩缤纷又轰轰作响。
小姑娘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咬起了嘴唇。
韦伊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相信，抱着她跑到了阳台。推开阳台门，外面正飘着雪，冷风一吹，身上反而更热了。
“你再说一遍，说你答应和我好，和我在一起。你在雪里面说出来，这话就冻瓷实了，我就信了。”
雪花飘到许糯的脸上，瞬间融化了，许糯被激得控制不住的瑟瑟一抖，但看着他说傻话，又控制不住的想笑。虽然羞涩，但大胆道“我说，韦伊，我们在一起吧。”
韦伊紧了紧胳膊，整个人都兴奋的发抖，他单手抱着许糯，另外一只手自然而然摩挲到许糯的后颈，有些急切的吻了过去。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比他想象中还要软。
韦伊带着点狠劲儿磨舐着她的唇瓣，许糯脑海瞬间蒸腾了起来，不知是她松开了牙关还是被他撬开了牙关，一条小鱼就这么滑了进来，上颚传来一连串的麻痒，让人浑身发软。一吮一吸间氧气耗尽了，血液奔涌而上，映在脸上成了旖旎的红潮。
不知道过了多久，吻得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了，分离之际韦伊又舍不得了，俩人的嘴唇又轻轻的碰了碰才分开。
许糯被亲的大脑缺氧，整个人都发烫发热，像是要在这冰天雪地里了一样。她呆呆的看着韦伊殷红的唇瓣，他平日里冷冽的脸上泛着春潮，好似一缕红日春风，有种引诱人共沉沦的妖异魅力。
他望着她笑了，那场红日春风更生动了。
韦伊像是哄着小孩一样，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
“傻了？呼吸都不会了。”
许糯抿了抿嘴，皱起眉看着他，语气有些委屈，都带上了有些慌乱的结巴，“哪哪哪有人第一次接吻就伸舌头的？”
说完，挣扎着就要下去，不让韦伊再抱着。
韦伊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把许糯放了下来，牵手回屋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她。许糯脸和嘴唇一个颜色，红的不像话。
许糯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别扭的问道“你是不是和别人亲过？要不然怎么能这么熟练。”
只见他一挑眉，“怎么可能？”顿了顿，又接了一句，“你要是一天想八百遍和我亲嘴儿，明个儿你也一样熟练。主动权是靠自己争取的，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
大言不惭这个词，简直就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谁要想和你亲嘴儿啊？”许糯恼羞成怒，“哪有好人天天想和人亲嘴儿的啊？”
小姑娘炸毛了，但瞪着人的样子又实在可爱，看得韦伊心尖发颤。伸手把她揽近些，低头轻轻亲了两口脸蛋，放低了声音“可是我喜欢你啊，所以看见你就想亲亲你。你不喜欢我嘛？”
他尾音拖得老长，像是撒娇一般。许糯耳根一红，想嘴硬说不喜欢，张了几下嘴，没说出来。
韦伊又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悉数喷在她的耳朵上，“你说啊，喜不喜欢我？”
该死，这是什么招数，这难道就是男妲己。
许糯咬着唇瓣，稍稍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喜欢你，别问了！干嘛一直问，不喜欢干嘛答应和你搞对象，我又不是傻。”
这话一开口气势还挺足，但是越往后声音越小，最后跟自言自语嘟囔一样。
韦伊嘴角露出了可爱的小尖牙，是一个得逞的得意的笑，他又凑近了些，俩人的额头抵在了一起。他像是讨糖一样，轻轻晃了晃许糯的手，“那你也亲亲我吧。”
许糯脖子都红了，她是一个极其吃软不吃硬的，这软话听的她整个人都软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刚想咬着牙拒绝，韦伊就又摇了摇她的手。
“亲亲我可以嘛？”
造孽！纣王纣王，你亡国不怨啊！
许糯心乱如麻，简直没了办法，眼睛一闭破罐子破摔，把嘴唇狠狠的压了过去。嘴唇相触那一瞬间，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
心软的下场就是回家时许糯的嘴都是肿的。
许糯到家的时候，许橙还没回来，客厅里没开灯。李晴听见开门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两人视线相交，许糯有些心虚。
“刚才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问你晚饭之后怎么没去参加联欢晚会。”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有点发烧，我没让你去。”
卫生间的灯亮着，微微照亮了李晴的轮廓，她撩了撩头发，声音在黑暗中很温柔，“交小男朋友了？”
许糯没回答，她不想撒谎，但也不想跟她承认。
李晴轻轻笑了一下，没继续追问，“吃饭了吗？”
听到她问，许糯才隐约察觉到饥饿的感觉，今天事情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她都没想过吃饭。
“我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红烧肉。”
许糯跟着她进了厨房，李晴有些小心翼翼的把煤气灶点开，笑着说道“等两分钟就热了。”
李晴做饭手艺一般，经常还会翻车，所以许橙总说她是炸厨房。红烧肉是李晴唯一的拿手菜，因为许翔爱吃。自从许翔走了，她就很少做了。
她一边拿着勺子盛肉，一边说道“今天这个肉买的有点肥，吃了估计会长肉。”
说完这句，转身看了许糯一眼，“不过也不要紧，宝贝你再长胖点也好看。”
红烧肉盖在白米饭上，撒发着香气的肉汁包裹着米粒，许糯拿着筷子忽然有些恍惚，上一次这么安安静静单独和李晴吃饭是什么时候，她都忘了。
“小男友对你好嘛？”
李晴笑得有些促狭，她是谁啊，她谈过的恋爱两只手两只脚都数不过来，关于男女情爱，她眼睛一搭就能看出来了。更别提她生得这个姑娘是个单纯的，刚才一进门她就看出来了，春心萌动四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不告诉我啊？啧，果然，孩子大了就有心事了。”她摇了摇头，海藻一般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也轻轻的摆动起来。
“六月就高考了，想好去哪了吗？你学习那么好，是不是能上清华啊？”
李晴不是嘲讽，她是真的对许糯的近况一无所知，但又对许糯有种莫名自信。
许糯看她没有继续八卦，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有些无语，“清华哪是我高攀的。”
“那你想去哪啊？”
许糯想了想，“想往南去，咱这儿太冷了。”往嘴里夹了一口饭，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还没想好，但考个应该没问题。”
许糯查过，以往三中大榜前十都是能进特别好的大学，她想，虽然现在还没综合考试，但是她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
李晴沉默了一会儿，她想问问是什么，但又显得她没见识，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你特别小的时候，还不认识字，就拿着报纸看，都拿倒了还看呢，可招笑了。之后你爸就抱着你说，你看我姑娘，一看就是读书的料。你大了之后他也总说，他还偷着和我说，你比许橙聪明，他脑袋读书没你灵。”
李晴笑了笑，“读书多难啊，我上学的时候都要愁死了”她扳着手指头查了查，又继续说道“从一年级开始算，就是十二年，十二年就差最后这么一哆嗦。”
碗里的饭已经吃完了，李晴起身要给她添，被许糯伸手拦住了。
“妈，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我要干嘛。”
“我不担心你啊，我知道你的，我不担心。”
李晴说着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饭桌上沉默了一阵。李晴看着许糯，用眼神描摹着她的眉眼，忽然开口“宝贝，儿女情爱就那么一回事，难免会伤心，还是读书要紧。”
许糯愣了一下，虽然李晴的语气很随意，但这真是自她爸走后，难得的当妈的说教了。
“你别不信，妈这么多年别的没干，就谈对象了。歌都唱的来着，伤心总是难免的——”
说着，李晴就唱了起来，“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
果然，这人正经不了。
赵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俩吃饭怎么不叫我啊？”
走到桌边，看了看，伸手拿过许糯的碗筷，“我就直接用姑娘的了，省得再刷一副。”
许糯当时就皱起了眉毛，伸手抢了过来放到了洗碗池，瓷碗碰到池底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看赵德还用一种不知所谓的眼神看着自己，许糯打心底里犯恶心，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没管李晴的反应，转身就回卧室了。
确实，一想到李晴要和这种人在一起，她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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