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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斩处奸邪正清明!(6K大章,求订阅!)(1 / 1)

当此时,风雨皆停歇。

那身背一柄长枪,骑跨赤炎驹的武将,按住马首一跃而下,随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这玄州府衙的大门之外。

他看着退至门槛处,气息略有不平的傅煜,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又想起了方才看到的一幕,眸中不禁透露出了些许惊奇。

数载不见,他们鄂王府的小世子,一身武功竟能修至如此?

要知道,傅煜可是金刚身大成!

景休乃是文脉大修,又有那持剑的青年从旁协助,三人联手能将傅煜给压制住…

季秋这一手出神入化般的枪法,在他眼中可谓是居功甚伟!

起码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张将军!”

在见到那骑着赤炎驹,一路自玄州城外策马奔腾,到了这玄州府衙门,便直逼傅煜而来的身影。

季秋定睛一看,却是并不陌生,甚至可谓是熟悉至极。

此人正是鄂王岳宏图的亲信,也是五年之前千里走单骑,亲自一人一枪护持他与赵紫琼,去往紫霄观修炼气之术的张宪!

鄂王军麾下有八部众,每一部统帅都是人中翘楚,于这其中委以重任的,有是起于微末者,也有半路投诚者,或是像傅煜这样望风归附的,堪称是各类皆有。

但要说岳宏图最为倚重的,却还是张宪!

此人与他一同自草莽崛起,算是最开始的患难之交,一生南征北战之下,可谓是相交莫逆!

像是鄂王岳宏图一身的武功,比如庚金不灭体与岳家大枪,张宪便都得了真传。

其一直随侍于岳宏图左右,堪称鄂王军副帅,身份地位比之八部统帅,都要高出一头!

见到这位亲自前来玄州城,且还是单刀直入,直接就质问上了傅煜,还无视了他与景休等人的出手,季秋一时不由惊诧。

【张宪】

【生于南燕淮河两岸,家境贫寒,性子温和信奉忠义,少年时结识鄂王岳宏图,被其人格魅力所折服,随其麾下,练岳家枪,十年寒暑后,二人从军,时值南燕孱弱,北境势大,一路转战淮河,战功赫赫,初露峥嵘!】

【后二十年沉浮间,与岳宏图平定南燕军乱,向北挺进旧日土,随军北伐,大破北元,雄踞六州,后因鄂王陨落,毅然起兵挺近燕赵,被长生教主千里飞剑枭去首级,含怒陨落。】

【模拟评价铮铮铁骨,世所罕见!】

这是季秋推演而出,有关于张宪一生的命数轨迹。

对于他们鄂王府一脉而言,这位与岳宏图一同崛起的旧日同袍,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随着这一世逆天改命,原本的进程轨迹,都已经被季秋这只小小的蝴蝶,给全盘打乱了起来。

本来应该陨落的人未曾陨落,眼下仍然虎视天下,本来应彻底消亡的龙女,也随着他的到来,改变了一生的命数。

而影响更大的,则是这天下的变局。

北元、南燕、鄂王府夹在中间,五年前的那场变动,让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形势已经彻底逆转。

也正因如此,季秋才对张宪此次前来,越发好奇。

这位怎得突然前来?

就在季秋心里疑问之时,下一刻,他便有了答案。

张宪见到季秋发问,又看见了正欲开口的玄州府尊景休,当下拱了拱手,抬眼笑道

“小世子,好久不见!”

“还有景府尊,近来本将经常听岳王提起过你,政绩做得不错,堪为牧守一方的知州府主。”

“你们之间的争斗,本将来时远远观望,又从官吏口中打听了一二,也算是有了些了解。”

说到这里,张宪看着一直未曾出声,只沉默不言的辛幼安,沉吟片刻,又道

“北境来的?”

“文气,武功,都不差,是个有脾性的。”

“正如小世子的态度一样,我鄂王府对于一切有志于斩尽元狗,叫得山河一统,承认人族正统的同道,都是欢迎之至!”

“这次,算是一次意外,本将名为张宪,乃是岳帅副将,算是能代他口谕,给你承诺。”

“如今日之事,以后必将不会再犯!”

他的言语恳切,又带着几分斩钉截铁,完全不似作伪。

客套完后,张宪这才继续盯着方才马上一声喝问后,直到了现在,面上仍然还是阴晴不定,不知心中在作何感想的傅煜,又冷声道

“傅煜,考虑清楚该如何回我了吗?”

张宪自背后取下大枪,轻轻的抚摸着,无意之间,便将所有玄州府衙外的退路封锁。

那枪尖上的寒芒忽隐忽现,再加上风雨过后的微微凉气,使得他整个人都好似一杆挺直立起的大枪一般,冰冷间带着寒意,且锋芒毕露。

论及武道以及对于岳家枪法的造诣,或许张宪不如岳宏图,未曾达到那登峰造极般的境界。

但就算季秋以追本溯源法日日感悟,五年时间将岳家枪练习的出神入化,可与张宪相比起来,其实还是有些相形见绌了。

就比如眼下这汉子只不过是站在这里。

但他身上蔓延出来的那股子枪道真意,已经是在不知不觉间,便影响到了所有在场之人的心神!

武道真意直通天地,练武练枪练到了此等境地,他若不死,他日必将有望封武圣名,迈入天象之境!

感受到那聚焦于自己身上的目光,傅煜心中不由有阵阵压力袭来。

他盯着张宪取枪擦拭着的模样,紧紧握拳

“此言何意?”

“本帅自从卸任背嵬军统帅之后,始终赋闲于这玄州府内,潜心钻研武艺,以期有朝一日再度被鄂王启用,继续随他南征北战!”

“我,又岂能与那北元的四王三圣之一有所勾结?”

“张宪,你此言简直荒谬!”

四王三圣,代表着的是北境最强大的七名主宰者。

他们虽名义上隶属于北元一朝,但实则各有各的领土,算是割据一方,算不上一条心。

只不过都在其中最强的那位王,也就是北元天可汗,那尊半人半妖的领袖统御下,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罢了。

实则北境之间,争斗也从未划上过休止符号。

当然,其实在近十年前,北元也并非只有四王三圣,而是四王四圣,号称八尊天灾级数的高手,叫得本就势弱的南燕雪上加霜!

但随着鄂王府占据这六州六府之后。

那原本称圣名的一尊妖魔之主,以及坐镇于六州之内的一处有金丹大能坐镇的邪派道脉,到了今日,早就在岳宏图的拳道与枪道之下,彻底化作了飞灰。

连地盘,都重新划归到了南燕所属。

至于张宪所指的那北渊王,则是燕门关外,一尊成了妖魔名号搅动天下风雨,已有三百年的封王强者!

北元乃是以北境蛮夷,与各山妖王为贵族所统治,从上到下的修行法,除却锤炼武道外,更有修持妖魔身,融合妖魔血的说法。

而正统的纯血人族,则被他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视为最低等最卑贱的两脚羊!

如是辛幼安的祖父等通晓文法,识文断字可管理一方还好。

像是普通的平民黔首,被活活抽死都是命该如此!

是以,这些家伙修行的越是高深,就越不能再被称作为人,于南燕的正统人族口中,那些人不过只是一些蛮夷,半妖罢了!

在天地通道尚能开启,还能沟通外界天地时,此界本是道法昌盛,人道显威,若非道消魔长,邪魔道脉趁着莫大变故起事,将曾经的正道诸宗屠戮殆尽。

眼下世道,也未必能沦落到今日这种天翻地覆般的境况。

北渊王乃是北境一十八州修妖魔道的封王强者,统御三州之地,渝州燕门关,隔开了两地,像是季秋斩黑蛇那处村落,其实就是属于北元的渝州。

两者之间,一旦发起战事,那就将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傅煜,与北元有所勾结?

季秋眸子一凝,只觉此事虽是出乎意料之外,但实则又在情理之中。

此人前半生虽确实勇武,不然不可能得他父王看重,委以重任,但其骨子里的性格,却是不折不扣的赌徒一枚!

待到赌出了地位,赌出了权柄之后,为保自己位格不失,他确实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暗中与南燕暗通款曲是这样,随着季秋将此事有意无意告知岳宏图,待他查明之后将背嵬军从其手中取走,令其赋闲于玄州城后,季秋就不信,他真能老实!

果然,辛幼安之事,便是证据!

为何一尊金刚大成,曾统御八部之一的统帅,要去为难一个区区无名小辈?

还不是因为,有人下了大筹码,大价钱!

季秋于渝州之时,是确确实实听说过辛幼安的名声与威望的,也是真晓得北渊王为何需要他的头颅,来向下属示威。

就是因为,他的威望太甚!

眼下傅煜毫无道理就要取其性命,还不惜搭上了自己悉心培养的大义子,再加上张宪千里疾驰赶赴而来,所道出的这一番话语。

季秋自己,已是脑补出了一条线索脉络。

傅煜是要借着辛幼安的命,去跟北渊王搭上线,就如自己模拟轨迹之中,此人投奔南燕最终获封忠勇侯,是一个道理!

果然,哪怕如今情况已跟模拟之中完全不同。

可这人的性情啊

终究还是难以改变。

“荒谬吗?”

场上,看着怒目相视,一派大义凛然模样的傅煜,张宪口中琢磨着这句话,半晌摇了摇头。

“傅煜,你随着鄂王爷左右征战,待的时间虽未有我久,但也不算短了。”

“你觉得,王爷他说过没有把握的话么?”

张宪提着枪,眸中怒其不争,又带着几分错看与鄙夷

“当年将你下放于这玄州府赋闲,是因你与燕赵朝廷勾结,与新皇联络,公然将我六州六府之部署,一应告知!”

“然就是这般,鄂王爷都没取你性命,而是放你来玄州,保你名声不坠。”

“他期间给过你无数次机会。”

“你以为,为何王爷一直都未曾启用于你?”

“若不是你一意孤行,示好南燕之后来这北玄州,又想要搭上北元的线,他焉能不用于你!”

枪尖抬起,直指着眼前神情错愕的紫衣中年,张宪冷冷道

“王爷此次命我,若你坦言相告,便只废你金刚躯,放你自由。”

“但若开口之后还抵死不从”

“当斩不饶!”

“事到如今,还不醒悟?!”

一声大喝,震耳欲聋!

而傅煜听闻后,身躯顿时一颤,有些摇摇欲坠。

不过到底是见识过大场面的,饶是如此,也没有露出怯弱与惧意,仍是针锋相对

“张宪,这些话的,当真是你从鄂王口中所听,而非是你个人胡编乱造?!”

“我傅煜一生征战,清清白白,除却此次为了审判这北境之人焦躁了些,从未与北境有所联络!”

“这么大一顶帽子,你缘何能直接扣在我头上!”

傅煜言辞激烈,抵死不从。

而张宪也没与他多废话,冷哼一声从胸口掏出一道卷轴,便直接抛给了他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卷轴是否熟悉?!”

啪嗒!

一声重物摔落的动静响出。

张宪投出卷轴,于半空中抛飞而起,只不过那数丈开外的傅煜,并没有伸手去接。

此时,看到这份卷轴的他,身躯如同泥塑一般,久久未动,面上带着惊愕,又有些不信。

良久,他这才将那原本的怒气与冤屈收敛,嗓音逐渐变得低沉,甚至有些沙哑起来

“这卷轴,为何会在你手中?”

他的指骨,捏的紧紧作响,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见此,张宪却是笑了

“怎么,是不是没有想到,你勾结北元的证据,竟是你最为器重的义子,亲自奉给鄂王所知的?”

“你可能不晓得,这么多年下来,你仅剩的这三位义子,除却老大傅元朔,老小傅元集外,最成器的那一位,也是对你投效北元最不耻的!”

“你的三子傅元宁亲口说过,他宁愿你背弃鄂王投效燕赵,也不想看到你放弃家国,投靠北元为一走狗!”

“所以,他将你联络北渊王的一份重要卷轴,亲自送予了鄂王知晓。”

“傅煜,如此证据,可够?!”

“如若不够,今日待到本将废你修为,将你带至岳州亲自面见你那义子,叫你二人当面对峙,你看如何!”

长枪锋芒显,张宪沉痛斥责,语气略带嘲讽。

而傅煜则闭了闭眼,良久舒了口气,语气这才讥讽道

“终日打雁,不想竟被雁啄。”

“那小儿,懂得什么”

“枉我这般信任于他,没想到最后出了问题的,竟是他?”

“何其可笑!”

想当年,代傅煜游走于南燕之人,就是他这三义子傅元宁,此子能文擅武,可谓是他仅有的亲信。

却不想来到玄州之后,其表面替他联络北元,事后不声不响竟出了趟远门,将所有事情都捅到了鄂王那里!

这,岂非是置自己于死地!

“大逆不道,当真是大逆不道”

此时,傅煜也不想再掩饰了,他瞥了眼自己府上的管家与咳血重创的傅元集,双拳捏紧

“既如此,知道了便知道了吧。”

“不外呼便是,手底见真章!”

“想带我去见鄂王?”

“除非本帅死!”

方才受到季秋枪道造成的些许创伤,此刻已是平复了七七八八。

眼下剧烈的劲风萦绕在傅煜的指掌之间,一道掌印自其手中脱出,向着偌大府衙四方轰去!

随后,傅煜当即夺路而逃!

然而,他哪里走得掉!

张宪等得就是这个时候,只见其手中一杆长枪嗡鸣,撕扯的空气震颤,当枪杆脱出,气流呼啸之时,方圆十数丈内的天地,好似都被他所影响!

这是,‘神’的力量!

天象武圣,打通天地二桥,可操纵天地伟力,但在那之前,还有最难的一道关卡,那就是领悟‘神’意!

所谓神意,指的就是武道真意与自己的精神结合,所绽放而出,能够影响现实却又超脱于现实的一种神秘力量!

那是比修成文心的文士,所激发而出的纯阳念头,还要更加纯粹的能力!

神意,可以由虚化实,影响现实!

因此武夫虽寿元短暂,但与之相比,却冠得了同境无敌之称,能否胜却百般手段的炼气大家不好说,但论斩除妖魔,却是一等一的强悍!

一枪打出,气流翻滚神意化实,岳家枪两式杀招,同时在其手中展现!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观其枪法,仿若于广阔无垠的沙漠之中,见得了孤烟直上云霄,又有一轮烈阳冉冉而生。

饶是傅煜,也不禁被神念影响,愣了愣神。

沉浸于其中,不由自主体会那股寂寥与高绝之感,还未回神,就见得一柄长枪刺破虚空!

噗嗤!

右肩部位,瞬间被洞穿开来,鲜血淋漓!

“神意,你竟领悟了神意!”

惊愕过后,傅煜抵在墙边上,看着守住门槛,一步都不会叫他走脱的张宪,良久后才不由悲凉一笑

“也是,作为岳王最信任的亲信,日日夜夜受他指点,哪怕是最难领悟的神意,又岂能拦得住你呢”

他目视一圈,稍稍在季秋身前停顿了下,半刻才转移。

哪怕是想要以这小世子为威胁,自己恐怕都做不到。

实在是,拿不下啊!

若是张宪没来,或许自己纵使斩不掉那辛幼安,也绝不会沦落到这等局面。

但眼下已是回天乏术。

回天乏术!

“罢了罢了!”

“今日终究难逃一死,是我输了!”

捂住右边肩膀,傅煜闭上眸子,只轻声道

“成王败寇,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傅煜赌了一辈子,跟鄂王是赌赢了,只是后续出了差错。”

“但如果重来,我还是会这般去赌。”

“张宪,你看今日鄂王风光,他来日又岂能继续如此风光?”

“北元南燕,哪个底蕴不比鄂王府厚,最终逐鹿天下的赢家,必是这二者,介时候天下之大,岂能有鄂王府的容身之地!”

被方才那劲力打入五脏六腑,十分力卸去了九成,自知大势已去的傅煜不再挣扎,而是语气激烈的陈述着,似乎是想要为自己开脱。

但就在他话语还没说完之际,有道身影却比谁都要快。

季秋握着那杆铁枪,看着傅煜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不知悔改,一时心头不由升起厌烦至极的心理。

人活着,至少不应该。

尤其是作为人,却背信弃义,还想去当狗!

白眼狼,终究喂不熟!

掌间运劲,一枪杀出!

季秋脱枪而起,只一步跨出便隆隆作响,似有雷光于其身躯之上游走闪动。

白衣身影一闪一迈,已至那紫衣中年面前。

这聚集了雷光的一杆长枪,随后只‘轰’的一声,直接连同枪尖,便贯穿了眼前之人的胸膛!

金刚之躯,也挡不住神霄五雷与风雷擎天的双重轰炸!

毕竟,他可不是搭起了天地二桥的天象武圣!

“聒噪!”

看着眼前墙壁染上血色,那身躯缓缓躺下,季秋将铁枪插在他胸膛正中,眉头皱着,拍了拍手。

“事在人为,总要去做。”

“我鄂王府行事,又岂容你来指点?”

“投效南燕,无外乎便是保全自身,可以理解,但是来到这玄州还想给北元当狗,无怪乎到了最后,连你自己的义子都想不帮你了!”

“众叛亲离,咎由自取!”

冷冷的吐出最后几句话。

季秋毫不拖泥带水的转头。

便宣告着这位曾经的背嵬军统帅,身败名裂,就此身亡!

只能说,好杀!

哪怕是此地的主事者,作为玄州府尊的景休,亦或者千里迢迢千里擒拿傅煜的张宪,都没说什么。

毕竟于情于理,鄂王府对于傅煜曾建立过的功劳,都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是他自己到头来不珍惜,自己走向了毁灭,正如季秋所言一般。

咎由自取!

府衙内一波三折的场景,都落入了敖景那双幽蓝色的眸子之中。

心理年龄不过几岁的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局面。

不过与生俱来的传承记忆,却是叫她很快就理解了这种行为。

也晓得了,什么叫做

人心险恶。

(p二章合一,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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