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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一朝风雨现,诸子论势,二圣齐辉!(1 / 1)

稷下。

三月讲学落罢,待到季秋将炼气之道的奥妙,尽数讲解完毕之后。

道家学派的大贤,就用他的实际行动,来向他证明了,何为道祖之姿。

炼气、道基、金丹、法相。

这些季秋用了足足三世,乃至于几百年的经历,才堪堪踏入或是有望踏足的境界,竟被李耳不过一月参悟,便尽数勘破。

若说没有挫败,那自是假的。

但短暂的震惊过后,就是由衷的钦佩。

不管如何。

能在一个无仙无圣的时代,亲手缔造出了以‘道’为名的学说,眼前这老人之惊才绝艳,绝然难以用言语描述。

“李耳,在不知多么久远之后的大炎历史记载中,这个名讳,代表的是炼气的源头,是那段被抹去的古史,为数不多留下璀璨事迹的先贤之一。”

“他被称为炼气之源,道之初祖,有道尊之称,如今得见,确实非凡。”

“更何况这一卷道经...”

堂内,看着眼前老人讲完,将大袖之中的一卷竹简取出,随后递给自个儿。

将其接过,随后季秋沿着边将其摊开,赫然便发现,其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字迹,只有一枚大大的‘道’字。

这道字用古篆书就而成,其上每一道笔画的脉络,都隐约有无数字迹夹杂其中。

季秋细细参悟,明明本不过只是一个道字,季秋以神念窥视,却又好似看见了一片洋洋洒洒,字字珠玑,足有几千字的道典经籍。

只一眼,就已是差点陷入其中,季秋心中一凛,连忙屏息凝神,这才将视线偏移出来,看着眼前的老人,面色顿时肃然:

“李老先生这篇道经,可比在下这一月讲学,要珍贵太多。”

“我之所言,不过是入门所学,而先生这卷道经,却是直至核心,当世独一无二1

“惭愧,惭愧。”

模拟器流露出来的信息,对于这卷道经的评定,是镇世。

而根据季秋的见闻来看,镇世级数的法与术,那在补天至尊姬空的只言片语之中,可是仅次于帝经的珍贵传承!

就算是东荒开辟的那些个圣地,其镇宗传承,也不过只是圣法。

在这些个传承面前,诸如旁门左道,乃至于正宗绝学,都不过只是尔尔罢了。

可想而知,李耳这一卷经文,到底有多么珍贵。

再加上季秋以补天经为根基,可容纳万法,海纳百川,转化为自身所学,参悟万般精要引为己用。

若能以追本溯源之术,彻底参悟这卷道经...

那不谈达到人道绝巅,亦或者斩道尊者之境。

起码...

应也是真真正正的,元神有望!

更为可怕的是,这卷道经,其实不过只是李耳根据自身如今的见解,这才编纂而成的一卷不完善的经文而已。

要是待到他彻底大成,踏尽前路之后,再回首过来完善这卷道经,最后得到的,又该是何等玄妙?

“帝经?亦或者...”

“仙经1

季秋的呼吸顿了一下,半晌才平复心情,稳固心神。

那太过可怕,还远远不是他眼下能够触及到的东西。

而且,就连模拟器都没有完善这卷道经的提示,想来,便是因以季秋如今对于炼气之道的见解,根本无法对其造成有益的完善。

“实在厉害1

季秋赞叹了一句,忍住了追溯的念头。

而眼前的老人,也是微微一笑:

“今日受益匪浅,动静实在甚大。”

“老朽也要细细体悟一二,因此就先告辞了。”

李耳拱手作罢,一边说着,一边踏着步履,走出这间独立学堂。

而方才那股动静,可是一点都未消停。

在无数学士众目睽睽之下。

漫天紫气,因一人而动,但随着那老人身影暴露在天地之间时,却也不过在他那一道眼神之下,便慢慢退去。

整个稷下,乃至于整个临淄。

此刻,都被一人引起的动静,给搅动的风雨不休!

这个时代,异象都是有涵义的,前些日子的天降流火,落于齐地,因未曾寻到源头,便被王与贵族,解释成了祥瑞。

而今日的紫气东来三千里,满城无论神血后裔,亦或凡民,都是亲眼看见了这一幕景!

不仅如此,这次的动静浩浩荡荡,更是自稷下而起,乃是于众目睽睽之下,因一个名为‘李耳’的凡民,这才引起的!

往日里,这些异象乃是神圣与天命的代表。

但如今。

又该...

作何解释?

祭酒孟轲,此时于石亭之中,正与墨者之首,那位执掌当世显学之一的墨翟对坐饮茶。

穿着一身黑袍,腰跨钜子剑的男人,本来举起热茶,正准备轻啜一口的动作,随着惊天动地的异象升腾而起,继而稍稍顿祝

墨翟举目望天。

却见得那漫天东来紫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到异象自稷下而退,往临淄大城笼罩而去时。

他这才放下茶杯,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一抹笑意:

“看来以后调侃,都再不能称其为老疯子了。”

“正所谓达者为师,从今往后,夫子与道尊,便是我辈凡民之中,那如同烛火一般明亮的灯盏。”

“我百家制定之时,便有规矩,若是能与神血之王争锋,则可称亚圣之名。”

“如今再看,这两位俨然封圣矣1

墨翟站起身子。

而孟轲,则是盯着手中的茶杯,面上也有喜悦之色,但随即想起了什么,口中默然,便又有些意有所指道:

“在这种蒙昧的时代,能走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着实不易,李老先生确为大才。”

“但,如今随着夫子与其接连证道...”

“有些表面上的平静,是绝然维持不了多久了。”

“院子里圈养的牧羊,终日食草。”

“可要是人畜无害的羊儿,褪去了那一层羊皮,露出了底下的獠牙,想要再与院子的主人相安无事,可就不可能了。”

听得孟轲之言,墨翟‘哼’了一声,皱了皱眉头,随即轻嗤道:

“当今天下,周王室于镐京不出,七国纷争都是从血与火之中杀出来的。”

“他们哪一个,不都想要互相夺其神血与权柄,以添成自家之薪柴?”

“哪怕夫子与道尊成亚圣名,真正会感到威胁的,也只能是齐地的那位王,其他人山高皇帝远,巴不得齐地天下大乱,从而谋得利益。”

“只可叹,齐王力排众议,塑稷下学宫,想要以窥视百家超凡,来填补自身神血亏损,却不愿深耕学说,每每浅尝辄止,这么多年下来,毫无任何进展。”

“他若想要掀翻这棋盘,也未必能尽如他之所愿1

“凡民之中走出的先贤,已不再是许久之前,能任人拿捏了。”

背着双手,墨翟眸子幽深:

“神血后裔虽自诩高贵,神血之王更是割据一方,封号称王。”

“但普通的芸芸凡民不知,我辈又岂能不知。”

“这七位高高在上的王,之所以能从当年数十上百尊伪‘王’里杀出,并且站在了最后,不正是因,他们与周天子一般,各自夺取了玄商的一尊‘鼎’?”

“若无鼎的气运,其焉能执掌齐地1

“可笑剥夺了人的造物,却还要高人一等,去疯狂的祭祀那覆灭了玄商的神圣。”

“神圣,可会降下目光给祂的奴仆?”

“若齐地真有大变,无论对于稷下是否会有损伤。”

“但,总该要叫某些将希望寄托于这些贵族的人,醒醒了1

“天下大同、民贵君轻、兼爱非攻、道理...学说,这些东西,都是需要我辈自己去争取,才能争取得到的。”

“若是一味的希冀于他人,不在掌中自取,又与终日祭祀于天的仆役,有何区别1

一扬袖袍,望着这渐渐远去的漫天紫气,墨者的领袖眸中湛湛,言辞慨然。

孟轲闻得,不由抚掌一笑:

“墨子之言,善也。”

“想来,你也距离那关不远了。”

将眼前茶水慢慢饮尽,孟轲望向了李耳演化炼气道的地方,语气也不禁赞叹:

“而且不只是你,我也快了。”

“夫子天下大同,李耳道法自然,却都与一少年有着关联。”

“虽我等始终对于那前路,都有矢志不渝,必将踏破的决心,但此子能在这个时间出世,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更何况,夫子曾与我书信一封,讲述过有关于他的神异...”

孟轲想起第一眼见到季秋时,那少年一身气息内敛,看不出多少底细的模样,眸中散发异彩:

“或许,我是说或许。”

“想要终结这个蒙昧的时代,他将不可或缺。”

“毕竟那自悠久之前便已流传的血脉啊...能在近代再次见到,本就是一个奇迹。”

“既有了第一道奇迹,那么第二道奇迹,还会远么?”

石亭之中,两尊流派的领袖,各有各的心思。

而整个稷下,所有讲学诸子,也都为之震动!

至于稷下之外的齐王都,临淄。

更有一番风雨欲来的征兆。

...

齐地,齐王宫。

天边暗沉,隐有风雨交加之象。

那深宫之中,于大殿内对坐的两道人影。

对话终于将要落到了尽头。

“夫子,这是孤给你的最后告诫。”

“给孤,孤想要的‘路’1

高高王座之上,那尊冕旒之下看不清面容的王,声音隆隆直震,于宽阔冷清的殿内不停扩散,向着那下方的人影接连压去。

这种压迫感太过真实,就好像是看到了无边血海。

而那道身影,则屹立于血海之上,脚下尸骨如山。

是那般的强大,那般的杀伐果决!

但,又有着不可忽视的腐朽...

对此,数月之前就已得到消息,却是拖了几个月,才姗姗来迟的高大读书人,就好像是没有感受到这股威胁一样。

夫子只微微一笑,便道:

“王。”

“百家的超凡,一切都起源于学说。”

“你想找的路,都在那浩如烟海的经籍之中,无论神血与凡民,若是想,都可以尽数观阅。”

“这是我很久以前,在稷下未立之时,我便对你说过的话。”

“你或许不信。”

“但这就是真理。”

说完,夫子背过身子,全然不再看那高上王座的王者一眼,随后迈动脚步,走出了这座华丽而又富有神秘色彩的大殿。

他越过门槛,看到了一尊在那空旷的王道正中,悬浮于半空的‘鼎’。

对其,稍稍注目了一二。

紧接着,随着一抹紫意弥漫穹霄,带着浓郁的法则道韵,从这齐王宫的上空一划而过。

夫子当即挑眉:

“紫气东来三千里,岂不又是圣人出世之象?”

“不过与那天降流火相比,这紫气东来,已是布满临淄,彻底大成了啊1

“当贺1

高大的儒衫读书人,孤身在这宽阔的百道王阶之上驻足,继而一声喝彩,全然未曾在意自己所处之地,乃是这齐地的王权象征。

那口漂浮在空中的鼎,隐隐震颤,那背后的大殿,都好似晃动了起来。

不过,随着夫子缓缓沿着王道走出这王宫,那尊隐于背后的王,终究还是没有出手。

“夫子...稷下,又出圣了。”

“养虎为患,养虎为患1

大殿内,王座上。

已经缓缓站起身来的姜齐之王,一身神血沸腾。

连带着那张王座,都慢慢化作了盐晶之状,晶莹剔透,散发神异。

他看着那外界,眸中散发着怒火的颜色。

随后,重重的拍在了王座的扶手之上,那被他权柄浸透的王座,甚至险些因此崩溃!

想当年,他一力扶持稷下学宫,为的就是看到前路。

但今天,他亲眼看见了儒脉的夫子,以及道家的大贤,达到了与他媲美的程度!

看看那紫气东来三千里的异象!

不沸腾神血,驾驭神鼎,纵使是他,也未必能及!

可这等伟力,那些个被他一手扶持的凡民,却只去糊弄于他!

称孤道寡,杀尽天下,才得了如今齐地的君主,如何能忍?

“好一个芸芸凡民,好一个百家学说。”

“孤给你们条件,让你们为我姜齐效忠,但既然汝等不愿...”

“那这一切,便都尽数颠覆去吧1

“孤可是继承了‘尚’的一丝神血,为姜齐之主,凡民僭越行事,当尽数诛杀1

“有多少失去了权柄的公,觊觎着孤的这一张王位?可现在除去臣服于孤的,早已经化作了历史的烟尘1

“汝等,也将不例外1

“既诸子百家这条路走不通,那口鼎更是只能御使,而不能得其精粹,剩下的,便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了...”

“容你们继续蹦跶些许时间。”

“但这段日子,你们也莫想和从前一般,过的那般舒服了1

大殿内,齐王散乱的发丝飞扬,一双眸子血红。

他的双拳捏紧,口中发出如同寒冬般凛冽的呢喃。

而今日,这发生的一切。

无论是对于稷下,亦或者是对于这临淄之中的上卿,乃至于王来说!

都是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震动。

至于作为一只蝴蝶,在不经意间煽动翅膀,将本来既定的线打乱,继而彻底推向未知的那位少年...

此时,正在稷下分配给诸子的山水庭院之中,入了寝室。

在那帐幔掩映,床榻之间。

少年盘膝入定,准备参悟妙法,追本溯源。

道经精妙,想来一次两次,应该也把握不祝

但,自己有这追本溯源法引为助力,那么这个过程,便定能大大缩减!

只要将这门尚未完善的道经参悟透彻,随后融入自己的根基补天经中。

季秋便有了十足的把握,

可以踏上那最后一步,觅得法相,证道真君!

(感谢奇想猫的万币打赏,感谢翼逐北天的5k币打赏,谢谢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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