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静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苏国维走向书房了，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沉重。
她也不敢太耽搁，关上门就对刚洗漱完的程永哲说起这件事，“刚刚国维来找你，叫你去书房呢。”
程永哲拿毛巾擦着头发，一瞬间也有点纳闷，“刚刚？”
“对。”
“这个点儿找我？”苏家的小客房里也是挂了钟表的，他抬头看了看，都已经是11点了。今天也是孩子们玩的晚了些，有些不舍的走了才闹到这个点的...什么事儿，在这个点找他？
“应该是什么大事儿吧，我刚看国维来的时候，情绪好像挺严肃的。”林云静想着刚刚苏国维的神情，觉得不简单，看程永哲还楞在哪里，赶紧催着“你别磨叽了，赶紧的跟去看看啊。”
“诶好，这就去这就去。”说着就放下刚还用来擦头发的毛巾，赶紧去书房了。
林云静看着憨憨的自家丈夫，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也不知道平时在商场上为家里打天下的程永哲，怎么是这幅憨憨样子。
她摇了摇头，铺好床，坐在床上一边等程永哲一边看带过来的书。嗯...其实是从程清念空间里临时捞出来的，毕竟带书也很累的。
“进吧。”程永哲才刚敲响门，里面就传来了苏国维的声音，他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关门。
“国维，这么晚了找我啊？”程永哲进来，把门带好。苏国维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跟他示意了一下，他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对面。
“这不是有点事儿么。这么晚了，就不找你喝茶了免得回去睡不着。”苏国维坐在面前，虽然看起来是轻松的模样...
但局促还是展现在他眼前了。
程永哲挑了挑眉，对于苏国维这幅样子难得的有些意外。p从认识到现在，见过苏国维憨憨的模样，却还没有见到他什么时候这么局促过呢...
“怎么了么？你看起来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在商场上打转，察言观色还是基本功。不过程永哲倒是难以想象，是因为什么事情，能让苏国维露出这副神情...
“咳。”苏国维假意的咳嗽了一下，似乎是想掩饰自己的尴尬，“是有件事情，想要找你帮忙...嗯，或者是问问你的意见。”
“？”按理来说，苏国维是部队上的，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才是啊？
“你还记不记得你去年让我帮忙看的那个厂子？”苏国维一谈起正式，神情就严肃起来了，还带着军人的范儿，坐在那里都是笔直的。
“...”他这样一说，到忽然让程永哲想起来了，“是和平路上那个食品厂吗？”
“对对，就是那个。”
“记得啊，我之前觉得那个厂子位置很好，不过看起来生意不怎么行的样子，还有进去问过情况，但当时好像没有什么转让的意向，不是让你帮我看看，如果他们想转让什么的就告诉我来着吗。一年多都没什么消息，我这次还去看了来着，好像也还是那样，怎么了吗？”
那个厂子位置不错，之前他们来的时候瞎逛，看上了他位置好但生意差，如果能接手过来是好的。
不过看了几次，人家好像没有什么要转让的意思，他也不好冲上去问人家转不转让的，多尴尬。
“咳，其实这个厂子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将近两年了，是不太好。”苏国维不擅长谈论这种话题，他擅长干架啊...
唉，有点头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不太好为什么不转让呢？位置看起来也不像没有人接手的样子啊？”程永哲绝对有些奇怪了，他是个商人，自然是要以盈利为主了...
不能盈利的厂子，留着生小厂子吗？
苏国维有些郁闷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唉，也不是这样。那厂子是一直死撑着的。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那个厂子没什么问题，主要是经营不当，跟不上市场。你看上的时候也是在耗着...现在也的确耗不下去了。”
程永哲觉得更奇怪了，“国维，你怎么对这个厂子这么了解？”
“...厂子是我一个老战友开的。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们这做军人的，出任务什么的有时候真的难免遇到点啥事儿，身体好不好的也是个说不准的数。那厂子是一个老战友开的，他身体出毛病了，部队做不下去就转业开了这个厂子，厂子里很多人和他一样都是退役转业的军人。”
对于部队的事情，程永哲还真的算不上了解，也就没有说话。
“你之前和我说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奇怪，那厂子位置什么的都挺好的，也不是没有人想买下来。但是...你知道它不单单是一个厂子这么简单...”想到厂子里有不少他的老战友，现在...苏国维也是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记得军人转业不是会给安排的吗？”
“是会安排，但是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有点伤什么的，而且都是兵营子里出来的，打打杀杀干的多，你说让他们能干些啥？出来以后做保安，做门卫的人家还嫌弃他们呢...之前想要这厂子的人，也都不愿意留下他们。我们也是真的不忍心看着他们这样，才一直耗着。现在真的是耗不下去了，我做不了什么，就只能想着能不能给厂子找个好主人，让他们也能...少受点罪。”提及自己的战友，苏国维也难免的红了眼眶。
“所以...你想到了我？”程永哲心绪也有些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厂子位置他是喜欢的，还在京市，这意味着他们在京市的根基了，包子铺，卤味店的那些料包能量产，就能让蔡玉芳别那么辛苦了...
但是这些军人...他还真是没想到。有些意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是英雄无可厚非，但是，厂子也真的...养不起闲人啊。
苏国维看出来他的犹豫了，连忙开口，“他们不是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身体素质好的没话说，就是退下来了也都是好的，而且能做的事情很多的，功夫也都不错，做饭做菜虽然算不上顶好，但也都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