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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九章 前进又后退(1 / 1)

“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方嫣红横眉立目走上前,以手指着高出地面很大一块的门坎道,“跪下,就跪在此处不许动弹!”

“娘娘恕罪,这么窄的门坎是跪不下的。”媚乞身边的宫女跪地哆嗦着求情道。

‘啪嚓’

一个大嘴巴抽在宫女的脸上,方嫣红恼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滚一边去!”

紧跟着方嫣红身后站着的两个满脸横肉的宫女,上前就将媚乞牢牢按得跪在门坎之上。

天气闷热,本就穿得少,媚乞两膝盖跪在离地面约有半尺来高、二寸来宽,窄窄的木条之上难受至极,低头看不见地面,被凸起的肚子挡住视线。

‘啪嗒、啪嗒’

豆粒大的汗珠如雨珠一般在摔落在地面上,两胳膊被两个宫女扯住,身子被牢牢按着一动不能动,被打得跪在一旁边的宫女,手捂着脸颊,吓得一声也敢吭。

说来,媚乞生得自是比常人娇媚,有着一定的的魅力,自她入宫起,便也比其她人早一步的得到了太子的宠爱,第一个有孕者。

得意忘形之时,也曾倚仗着太子对她的宠爱,就横行霸道,引领几个人围攻过太子妃,大喊着病猫。

最终落入温婉的圈套,也有着方嫣红的掺和,却反是得到了病猫的公正对待,她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

虽然,这几年里,她没有与太子妃表达过任何的谢意,甚至就在昨天,看着被暴雨浇成落汤鸡后、高烧到几乎晕厥的太子妃还暗自窃喜过;

但是,这些小心思都出于女人的嫉妒,同侍一夫,太子不可能每一个人都照顾得过来的嫉妒感,没有对她的冷淡,何谈对你的热情呢?

总之,有一条最根本性的东西,那就是,她愿意,很愿意的看到是太子妃这样极富正义感之人高高在上,骨子里那一种坚韧的善良感,又有容人的雅量,这才是最值得人钦佩的东西;

然而,反观眼前的方嫣红,自打太子妃开选的那一天,便无人不知的她的跋扈,掌抽孔宁儿,孔宁儿的下场,谁都看得见,皆拜她所赐!这样跋扈成习惯,狠毒又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媚乞也早已经料定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而现在看似得到太子的宠爱,莫不如说成是太子对她爹的势力有所忌惮,或者说用人之际不可或缺更为直接。这一点,媚乞可是比她方嫣红看得更明白。

‘啪嗒、啪嗒’

汗珠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摊,就像是下雨时地面上的小水洼一般,媚乞脸色异常的惨白着,除了上半身还有感觉外,下半身已经跪得麻了!

清清楚楚的能感觉出来,只要现在扯着她胳膊的宫女一松手,她立刻就得栽倒在地面上,她紧紧咬住牙关,求助向室内坐着的奉仪垂燕。

然而,这个奉仪垂燕能跟方嫣红混到一块儿去,性子自是与其差不了多少。没有如此的跋扈,不过是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做支撑而已。

前有与其相交甚好的奉仪赵雪被其反口诬陷,吞金而亡之时曾大喊交友不慎,可见一斑!难怪太子妃替赵雪狠抽其几个大耳光,这样背叛朋友的人着实可恨!

能求助来个什么呢?垂燕这样的人是难以挽救的,在背叛的路上一直走到黑!

“咯,娘娘,我说,你对媚乞也太好了吧!”

垂燕拿腔捏调道“虽然,跪着时对腹中的胎儿运动很有利,更有利于生产,闻得太医说过,就有女人跪着生产的。”

闻得垂燕之话,当着她的面就毫不避讳的如此说,媚乞狠狠啐了一口道

“啐!难怪奉仪赵雪死前痛骂你垂燕,你嘴损心毒!别忘记了,你也怀着身孕,来呀,你也跪呀!”

“娘娘没有让我跪呀!这是给你一个人独自享受的盛宴,我可不敢争。”垂燕道。

“卑鄙、无耻!”媚乞冲着垂燕啐道,“啐!”

“让她口出不敬,给我掌嘴,狠狠抽她!”方嫣红厉声怒斥。

‘啪嚓、啪嚓’

一个紧跟着一个的大嘴巴,形同狂风暴雨一般抽在媚乞的脸上,她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就像是挂着的沙袋,被人猛捶。

忽然间,一个身影无声地从门口前经过,没有看清楚之时,跟一阵风一般地刮过去了。

只片刻,忽地又倒退回来,就这样,前进、后退,后退、前进着晃在门口前,看得人直发懵,仿佛是园中被风荡起的秋千,来来回回的摇荡不止!

室内瞬间的安静。

掌嘴的宫女也停下了手,媚乞已经被折磨得半昏,依然是被两个宫女牢牢的扯着胳膊跪在门坎上一动不动。

“你站住,你想干什么?”方嫣红站在室内,双手叉腰怒斥道。

而那个身影就跟没听见一般的前进、后退重复着,速度又极快,晃得两眼发花直迷糊,就跟早就被系统设置好的程序突然启动了一般,机械的动作着。

“你给我进来,给我进来!”

方嫣红形同审问犯人一般连吓带吼道“收起你的鬼影,给我进来。别以为谁不知道,你弄得毒药准备暗中害人!”

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看起来有些古怪的奶娘。

可能在这延庆宫中,除了她也没有别人敢这般如此的门前来来回回的晃荡着。

有谁能说,方嫣红这般如此的折磨着有孕的媚乞,就没有一个人看见吗?都是不想惹事上身,不敢得罪方嫣红罢了!

毕竟前有沈梅霞跟她大吵之后,其父突然而亡的事情在那块儿摆着呢!可能单打独斗有些人不怕,但这牵扯到家人的性命之事,谁能不惊惧、提心吊胆呢?

行为颇有些古怪的奶娘,虽然,她没有说一句话,可能也知道她说话不好使,遂用一种不难理解的形体语言,形同来回摇晃着的手臂一般说着不要、不要这样做的话。

由此看来,这个奶娘心中还是有善念的,而且她好像特别的喜欢孩子,更不愿意看到没有出生的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就倍受折磨。

“你这鬼影子给我进来,进来!”方嫣红吼着。

看她这一副架势,不言而喻,奶娘若是跨步进去之后,恐怕还有等站稳,就得接被她几个大嘴巴招待一番。

‘嗖’

奶娘的身影很快,身着黑褐色的大长衫飘起,形若燕翎略水一般,轻飘而过,消失在门口前。

方嫣红气恼不已,奶娘压根就没有理她,瞅都没瞅她一眼,没处出气的方嫣红,上前一把蒿起媚乞的发髻,狠狠抽了一个嘴巴。

却忽觉得不对劲儿,媚乞不知道什么时候昏厥过去了,她吓了一跳,两眼珠一转,又生出一条诡计。

毫无动声色,转身夺过来一个掌扇宫女手中的长扇,将扇子的长杆一头递给垂燕道“上前,给我打她这口出不敬者,狠狠地打。”

垂燕也不傻,见媚乞半天无声,滴滴答答的汗珠在地面上都汇集成一个小水洼了,恐怕早都虚脱了!这哪里是让她来打,分明就是嫁祸于她,让她来背锅。

况且,她一个小小的奉仪,能跟方嫣红一样,想打谁就打谁吗?说几句恶言在她看来好像没什么事儿,又说不死她,但这打,她还真是不敢!

“娘娘,媚乞被你打昏了!”垂燕大声的劝道,“快停手吧,在打出人命了!”

‘啪嚓’

一个大嘴巴抽在垂燕的脸上,垂燕直接以手捂着肚子,慢慢的瘫坐到地面上,与身旁宫女喊着“快去,快去找来太医!”

早就吓坏了的宫女形同木头人一般的跪在旁边,直接往门口爬去,好像被唬得忘记了还会站起身来走一样。

方嫣红上前一脚踩住宫女的手,厉声怒斥道“哪儿也不准去,我看她能怎样?”

垂燕确实也是装的,不想也不能替方嫣红背这个锅,她背不起啊!

说来,也难怪她想得多,前有赵雪吞金身亡,一尸两命之事在那块摆着呢,虽然,主凶不是她,但她也有脱不开的关系,身上本就阴影在,如若再加一成罪,恐怕命就没了。

“娘娘,快叫太医前来吧,我到也能挺住,但媚乞腹中胎儿若是窒息面亡,可就不好办了!”垂燕地故作痛苦挣扎着说道。

方嫣红一挥手,扯着媚乞胳膊的两个宫女松手,媚乞直接倒地一动不动,早已昏厥多时。

“抬到椅子上去,关闭上窗户,风大莫吹着了她!”方嫣红指挥着,抬脚松开宫女的手狠狠道,“还不快去!”

宫女爬起来直奔门外而去。

不一时,两个太医慌慌而来,入得室内之时,一人脚底一滑,险些摔倒,自是踩在了媚乞所出汗上。吓了一跳,忽见媚乞昏厥在椅上,垂燕手捂着肚子坐在一旁,室内很是闷热。

“快,快点给看看吧,她说怕风吹,命人关闭上了窗子;而后,又热得晕了,极有可能是虚脱。”方嫣红换了一副腔调说道。

太医一眼便瞧见了媚乞脸上的手指印,还有问吗?肯定是又急又气又疼的被抽得晕了。

急忙命人去打了窗子,紧急的施救。

不一时,媚乞醒了过来,刚一睁开眼,方嫣红就拧拧搭搭的走上前道“啊,醒了你,可把我吓得够呛啊!汗出多了就会虚脱的,虽然你说不怕,但这也够了糟糕的了!

这就让宫人把你抬回去,你想自己走一步,我都不肯同意呢!”

一个转身,命令着几个宫人将媚乞抬回去,还附带着一句这是一份美差的话,宫人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看准了今天的事,别记错了。”方嫣红对垂燕道,话里之意,不言而喻。

垂燕急忙表态,却又不忘搅弄是非道

“谢恩娘娘,不敢有半个字记错的地方。

不过,娘娘别忘记了那前进、后退,后退又前进的影子。能看出来娘娘很是害怕那影子,称之为鬼影确确实实的形象呢!可别被鬼影吓着了,我有些个担心!”

垂燕说完就走,毫无多耽搁片刻之意,也知道方嫣红不会有好话,刚走出几步,就听见了方嫣红怒怼道“用你担心啊?自不量力!”

不着闲,惹事生非的人是一刻也不着闲的,就好像闲下来不生出点事情来,她就浑身难受得快死了一般!

见她一招手,引领着几个满脸横肉的宫人直奔一处而去,还用问吗,肯定是奔着奶娘处而来。

‘咣当’

一脚踢开奶娘处的房门,那是丝毫的不客气,她何曾把这个低调的奶娘看在眼里,刚刚看着奶娘在门口处前进、后退的动作就气得她够呛!

扑了个空,室内无人。

简单整洁的室内没有什么东西,也极有可能是奶娘不让摆,若是想摆阔,可能谁也摆不过奶娘,但无知又霸道的方嫣红上哪儿知道去呢?

眼见着桌上摆放着一个小筐,筐里放着绣花的针线还有一件月科大的小孩的衣裳,或是有些个年头,花线的颜色都有些褪色了,反正不是刚刚绣出的就是。

‘哗啦’

方嫣红将一股子邪气撒在针线筐上,抖手扬了一地;这还不解气,随手又拿起另一处摆放着的茶壶,狠狠摔碎在地面上。

顿时,稀里哗啦,茶壶里的水连带着碎片迸溅得满哪皆是,地面上狼藉一片,跟强盗一般,转身摔门而去。

奶娘就站在不远处树后观察她,一声也不吭。

真的就好像是不会说话的大树一般,任鸟雀在其身上使劲的聒噪,大风拼命的摇动着枝干,而她的脸上却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恰如大树牢牢扎在泥土当中的根基,多大的风也将无法的撼动。

过了好半晌。

忽见她快步的走回了房间,拾起地面上的那件小衣裳看着发了一会儿的呆,然后,以手指轻轻抹掉了衣上水渍。

从衣内掏出一块手帕,平铺在桌上。

然后,将这件褪色的小衣板板正正的铺开在其上,就坐在一旁边出神儿的看着,就好像等着小衣裳慢慢的变干一般,实在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但能看得出来的,肯定是跟这件退了色的小衣裳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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