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萧夜澜抬了下眼皮，不咸不淡叫了一声。
殷长老隐隐感觉他这声师父叫得特别没有感情，甚至还带了点鄙视。
不过，殷长老懒得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他打量着萧夜澜，问道：“上岛以后感觉如何，可还习惯？”
“还行。”
萧夜澜惜字如金。
殷长老冷冷道：“我想你的适应能力应该也是极强的，毕竟你绝非土匪出身，而是来自正儿八经的大夏军营。”
萧夜澜眉心微微一挑，“师父为何这么说？”
“你的刀。”殷长老眯起眼，“它是大夏军的锻造工艺，再加上你动手时的招式路数也不像是山匪的野路子，所以你应该在报名的时候撒了谎，对不对。”
萧夜澜敛眸，坦然承认：“不错，我确实出身军营。”
“为何要撒谎隐瞒？”
“因为我们家小姐只想安安分分做生意，不愿意和官兵扯上关系，为了接近她，我只能说自己是从良的匪徒。”
殷长老冷哼，“宁愿收留一个匪徒也不愿意和官兵扯上关系，大夏军有这么声名狼藉么。”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萧夜澜脸不红心不跳。
以前，他是很不屑说谎的。
定是谢千欢骗人的本事太厉害，把他给传染了。
殷长老静静审视着萧夜澜。
终于，他姑且放过了这个骗子，“罢了，你是兵也好，贼也好，只要上了药神岛，那你就只剩下一个身份。”
“希望你能抛掉军营里那些恶习，若你不守规矩，把菖蒲峰搞得乌烟瘴气，我定会将你逐出师门。”
萧夜澜轻轻点头，“师父放心。”
“哼，摊上你们这些让人不省心的家伙，我能放心才怪。”
殷长老嘴里嘀嘀咕咕，背着手离开。
他本来只是想招几个能干活的新人，谁知一场海上风暴彻底改变了这次收徒的性质，他非但不能肆意使唤这些新徒弟，还得拿出八百个心眼子来观察和提防他们。
直到找出“她”为止。
萧夜澜沉思片刻，回到住所。
夜半三更时分。
他侧耳倾听谢千欢房间里的动静，及时打开门，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来的正好。”谢千欢低声道，“道观里有好几个被上锁的地方，我们趁现在去查探一下。”
萧夜澜沉默了一会儿，嗓音微哑，“你就这么急着想要把姓沈的找回来？”
“当然了啊，好不容易来到药神岛，肯定得尽快救人回家，难道还要留在这里陪他们吃一辈子素斋不成？”
谢千欢吃过了菖蒲峰的饭堂，味道只能用惨绝人寰四个字来评价。
她怀疑是故意做得那么难吃。
好让一众弟子断绝食欲，早点进入辟谷状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提升修为。
萧夜澜心里酸溜溜的，沉声道：“我看那个殷长老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现在搞出太大的动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谢千欢一愣，“殷长老怀疑我们了？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
“也许你的感觉出错了呢！”
说不定，这货就是故意想让沈公子在坏人手里多受点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