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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生离死别(上)(1 / 1)

“你,怎么可能……从那里出来?”

十殿长老不可置信的指着我,错愕之后眸子里划过更深的寒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或惊讶或庆幸,仿佛看到了一场奇迹。

父亲的视线扫过我褴褛破烂的衣衫,眉头微皱,立刻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我身上。朋友和亲人都围到了我的身边,警惕着再次有人对我下手。关切的声音源源不断,却没有一个字能够进入我的脑海。

我眼神悲痛地凝视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一滴蓝色的水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跳动着。

这是我的蓝澜……

我的脑海里一遍遍的设想着:如果我当时的反应再快一些,没有被卷入影界;

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坚持得再久一点,在蓝澜来到之前离开那个地方;

如果……如果我没有和它结下灵魂契约,没有和它相见……

可是无论我设想了多少个如果,自责和深痛都无法改变我已经失去了它的事实!

蓝澜的灵魂透支过度,导致结灵失败,而结灵失败的代价,是魂飞魄散。但是……

我看着躺在手心的水珠,它在我的掌心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心脏的呼唤。在告诉我,我的蓝澜还没有永远地离开我。

它是无禁灵兽,也是水系灵物王,这个世界上,只有还有一滴水,它就不会死!

现在,它只是要暂时离开,去到它出生的地方,好好修养修养。

水滴从我的掌心飞起,眷恋地围着我的身体绕了几圈,然后慢慢的变淡,朝空中飞去。

我抬头看向那片晴空,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带着点暖意。

意外的,我看到了一道彩虹。

那样美丽的色彩,让我想起了蓝澜离开之前最后对我露出的笑容。甜美、可爱,那笑容和这彩虹,仿佛是它最后送给我的礼物。

我对着那道彩虹,也笑了。

我答应你,上至九天,下至九泉,无论过了多少年,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如果再次见面,你忘记了这个名字,那么无论多少次、多少次,我都会告诉你——你叫蓝澜,你是我的蓝澜。

你是我骄傲的搭档,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周围的人看着我奇怪的举动,面色不解,只当是我在影界受了什么刺激。

我终于将目光从天边收回,冷冷的扫过对面的敌人,然后停在十殿长老的身上。那双眼睛犹如埋葬落日的黑夜,将所有人罩在中央。

十殿长老表情淡淡的,内心却不复表面的平静。盯着他的目光,凌厉如万古寒冰攒射而来,看得他心中难以抑制的发寒。明明不久之前在他眼中还只是一个被保护在父母身后的小丫头,出来之后,浑身的气息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带上了血的气味,眼睛里写满了杀戮!

我一步步向前走去,凉颜想要拉住我,却被生生震飞。

杀意凝聚成了实体,化为狂乱的气息从我周身暴动开来。每一步,都像是撒旦歃血而归。

优雅地系好身上的披风,我的余光撇过发尾,青丝染上了更多的银白。我勾唇冷笑,对面的人们却惊出了一身冷汗,仿佛看见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

被我吞下的那颗后土令从我体内脱离了出来,嗡嗡的响动,急促的召唤。

元素暴动,万兽齐鸣。

金系和冰系灵物王闪现在我的左右两侧,高贵的冰龙和光虎,此刻却如同臣民膜拜自己的王一般,虔诚地仰望着我。

若说这两只灵物王原本就与我亲近,它们保护我众人觉得情有可原,但紧接着发生的事,却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望无际的云海之上,浮云暗涌,劲草疾风。天空中划过一道道元素之光,仿佛刚才的彩虹再现,只是这一次的终点却是我。

万花谷之外的人们停下手头的工作和匆忙的脚步,他们抬头望向天上奇观,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万花谷内,绿色的木系灵力破土而出,红色的火系灵力从天而至,褐色的土系灵力奔涌而来,之后,便是从金木水火土五大灵力元素中变异过来的沙系,云系,风系灵力。那看起来絮乱难以控制的灵力光芒,在到达我的身边之后,都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光芒变淡、消失,从不同的元素光芒中走出的,是各系的——灵物王。

普通人一生都难以见到一次的灵物王,此刻,几乎全部聚集到了我的身边。它们昂首摆尾,发出阵阵兽鸣,像是在参见自己的主人。兽鸣像波纹一样的荡开,卷过每一寸土地,所有的灵兽,无论是哪一个级别,此时都无不望向同一个方向,回以同响。

连被天上天囚禁起来的雪王,也望向天边的某处,喃喃自语。

占星阁。

高层人员聚集到放置秘宝的最高楼塔,那里,一颗被好好供奉、严加看管的一颗珠子发出从未有过的剧烈震动。保护罩出现了大块的裂纹,就快要困不住它。

看守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唯恐秘宝丢失,赶紧加派了人手。然而,随着一道清脆的破碎声,珠子白色的光芒变成一条线从众人眼前划过,再回首时已无踪影。

“追——!!!”

众人吓得脸色发青,正要追赶就被一个气质如兰的少女唤了回来。

她走向放置秘宝的高台,伸出白皙的左手捏起一块碎片,目光透着隐晦。

“后土阳珠出现异动,难道,是那个人出现了?”

一位老者掀开厚实的帘布走了进来,他的右手托着一颗水晶球,柔和的发出荧光。身上一袭黑色丝绸绣着金色的雪花图案,一看便让人感觉,这个老人,绝对不简单。

“爷爷,后土阳珠消失了……”

少女将那枚碎片交到老者手里,老人摩挲着胡子,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那是另一半的后土令在召唤它!后土阳珠一直是我们占星阁在代为看管,现在,它要回到真正的主人身边了!”

“这么说,”少女的眼神也随之一亮,“我们占星阁等了百多年的那个、命定的领袖,终于出现了……”

?“后土令的选择是不会出错的,它在谁的手里,谁就是我们占卜师一脉的主人。”

老人扬手一挥,命令道:“召集全族之人,倾尽全力找出我们的领袖——”

万花谷内,不同于平时的清净悠远,一花一木,一草一树,皆带着草木皆兵的肃杀之感。

浓云欺墨色,烽火染云霞。

齐聚于此的灵物王带来压抑紧张的感觉,犹如黎明前的黑暗,紧紧地勒住了所有人的咽喉。然而,被它们簇拥在中心的那个女孩,周身却泛着淡淡的光晕,如莲的玉容,美得无可挑剔,犹如上天最精致的艺术品。

后土令时隔万年终于合二为一,据说,那会给拥有它的人带来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而这份力量,如今就在我的手中。

阴珠和阳珠结合之后,化为黑色和白色的光融进了我的身躯里。霎时,我感觉丹田中多了什么东西,意念一动,一道兽形玲珑塔出现在我的掌心上方。

它出现的那一刹,所有灵兽纷纷匍匐下跪,连天上天那些灵师的召唤兽也是如此。此刻它们只有一个共同的主人,那就是手拿兽塔的女孩。

“六道轮回塔!”

同一时间,灵魂世界里的珀伽索斯婷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唯恐看错了,他死死盯了半响。那个形状和气息,没错,这确实是六道轮回之中掌管畜生道的轮回塔,是那个创造了他却又要抹杀他的女人,最擅长武器。

珀伽索斯忽的冷笑,近乎无情的冷笑,笑声是那样讽刺,又是那样无奈——那一点都不像他。

“六道之主……她居然就是六道之主……这就是孽缘吗?明明是你和那个男人联手封印的我,却又是你的转世亲手撕开了我的封印,我选择重生的容器,刚好就是你……”

珀伽索斯嗤笑着,垂落的发丝下一双眼睛透着彻骨的恨。“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既然你当初可以那么狠,我也可以比你做得更绝,泯……不,湮世!”

……

十殿长老贪婪地看着我手中的玲珑塔,却因为忌惮我身边的灵物王而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不知道那玲珑塔是什么东西,但只是它的出现就引得万兽臣服,绝对是个得天独厚的宝贝!

如果能把这个宝贝拿到手,那他未经指示带走族内那么多精英弟子,还擅自动用了雪王,天上天都可以既往不咎,甚至,还可能提高他的地位!

“都给我起来,不许跪!杀了她,这个女孩不能留——!”

弟子们听令后,皆从怀中拿出一个黑匣子。也不知那个黑匣子有什么神通,只是当它被施法亮起之后,天上天的那些召唤兽都流露出痛苦的模样,它们不停地用头去撞击周围的事物,甚至疼得在地上抽搐打滚,最后,它们的眼睛变成了像我在影界中看到的那些魇一样古怪的样子。

我顿时明白,那些魇,很有可能就是这么多年被天上天拿去做试验的人或强制契约的灵兽,他们的三魂七魄和自身的影子被剥离了出来,丢到了那个地方,日积月累,才有了这不计其数的量。

原来他们,都是被拋弃的工具……

我的眼中升腾起一片火,都是这些人,都是他们创造出的这些怪物!

失去蓝澜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多痛,那么,面对这些与魇无异的怪物,我内心的杀意就有多甚。

被黑匣子控制的灵兽失去了理性,嘴里发出呼呼的兽喘,它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我的方向,然后,群起而攻之——

那些精英弟子也混入灵兽之中,他们从小接受天上天的严苛训练,每个人都相当于是半个武者。

见我受困,父亲他们立刻就要冲上来帮我,但下一秒,他们生生停住脚步。

“跪下——!”

夕阳壮烈,晚霞沉沦,火红的霞光铺撒在我银亮的披风上,折射出叫人无法直视的辉煌之色。我目光冷冷的扫过对面的敌军,红唇开合,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下之时却变成了生杀在握的、不可违抗的圣旨。

六道轮回塔是自带的,而这,才是后土令真正赐于我的力量——神谕。

这是一种言灵类的技能,若说神是造物主,那么神谕代表的,就是神的意志。

神说活,便可活,

神说亡,便是死!

这个能力强大异常,却也有所限制。神谕一年只能使用一次,每一次使用自身也必定会受到反噬。而且,我若用神谕来杀人,杀一人,自身便会折寿十年。

自古以后,强大总是会伴随着相应的代价,但是,当人和兽哗啦啦地在我面前跪了一片,我还是感谢上天赐予了我这份力量。

我扫向那些还没有贸然冲上来的弟子,他们看我的目光就像看怪物一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怪物吗?我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厉鬼才对。

忽然,我呕出一口血来,骤然喷涌而出的鲜红血液,以及七窍处传来的钻心疼痛,我知道,反噬已经开始了。我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份力量,但是我,停不下来!

每一句说出口的字眼都变成了现实,我轻而易举的就让对面的敌人溃不成军,他们争先恐后地躲避,发出信号弹请求援军,但估计在援军到来之前,就已经性命难保。

我不会用神谕直接让他们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太不划算,与其那样,还不如借刀杀人。

瞧着他们神志不清、自己人杀自己人的场景,我哈哈大笑,品尝到了报复的快感,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躯,也已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摇摇欲坠。又或者,是发现了,却不想管。

我不在乎自己如何,但父亲他们却不能不在乎。

“够了,小世,快停下!”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母亲心疼地把我抱入怀中,她捂住我的嘴,动作强迫不复往日的温柔。

我的七窍流血,好似要爆开了一样,母亲的打断,让我顿时脱力,软软地倒在她怀中。尽管如此,我仍旧固执地掰开她的手,目光狠狠地、专注地凝视着那些害我失去蓝澜的罪魁祸首——不能原谅,我绝不原谅,我要他们……

嘴唇张开,我正要再起启动神谕,后劲突然被母亲一记手刀用力劈下,接着,她眼疾手快地点了我的麻穴和哑穴。“小世,我不知道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女儿,即便是你自己!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和你的父亲、朋友们吧,不论你想做什么,我们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母亲这样说着,眼波煽动,触到我反对的目光,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的表情落成了苦笑。

微风拂过,吹动草石砂砾,远处的树叶飒飒作响。

母亲动作很轻的将我放在一块可以倚靠的裂石旁,然后她站起来,所有人一起将我护在了身后。我只能看着那些对我来说无可取代的人走向前方,如同我那个时候看着蓝澜一般,而我,被遗落在了后面。

没有再被神谕影响,天上天的众人都恢复了清醒,拥有治疗系灵兽的那名弟子已经在刚才的混乱中死去,接下来的战斗,对于双方而言都会是一场苦战。

见识过神谕的力量之后,十殿长老再次坚定了要除掉我的想法。天上天的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现今他们这一方的战斗力已经有不敌之势,想要扭转,就必须再次动用雪王。

但即便是天上天的长老,也不能轻易召唤宗门的底牌,十殿长老的机会已经用完了,他便想借用七殿长老的次数。七殿长老不肯,他直接捅了他一刀,抢过了他身上的召唤令牌。

趴在地上,七殿长老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手指狠狠的拽进泥土里,青筋暴起。

这一刀,他总有一天会还回去,还给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冰寒的风雪降临大地,雪王依旧带着一身不可战胜的气息出现在纷飞的雪花中,只是神情却有些疲惫。

前一次的反抗耗费了她的元神,这一次,即便心中不愿,却也不得不听命于天上天的指示。

傀儡的悲哀,便是如此。

她的目光一扫便看见了父亲和母亲,唇角一扬,像是要说一句好久不见,却又在下一秒转化成一个心酸而悲哀的弧度。然后,她对着他们展开了攻击——

成年的无禁灵兽到底有多恐怖?答案是,她一个人,便能胜过千军万马!

冰雪在雪王的操控下,变化成各式的武器,无孔不入,力破千钧。极寒的温度,连空气都可以冻结,雪花经过的每一处,都是雪王的主场。

看着雪王只是动了动手指,湮琉霜、卢卡斯、景夙、罹欢、窈窕便被死死的压制,十殿长老得意的点头,私以为胜券在握。

却不知,他的底牌已经用了,而湮苍漠的底牌,却还未有任何人见识过。

天边无端端被夜幕笼罩,太阳仿佛一瞬间消失了,仔细看时才发现,原来不是太阳消失了,而是遮天蔽日的暗元素,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黑云压城,在人的心中拢下一层阴霾。

那是……我睁大眼睛看着父亲的背后,他的背后聚集着浓重的黑雾,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黑雾中显得尤其诡异。

我突然想起,刚才所有汇聚到我身边的灵物王中,只有那一系的,没有出现!

那是世人公认的,在所有灵根中,除了地皇灵根之外,最强大的一系——变异灵根中的暗系元素,乙太。

乙太是暗系的变异,它不仅包含了暗,还有影元素在里面。

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从黑雾中飞出,它张开双翅,骤然喷涌的暗元素覆盖了雪王的冰雪,然后将一切吞噬,黑雾消失,什么都没有了,大地之上光秃秃的一片。

原来,这就是我从未见过的,父亲的契约兽。

谍影黑蝠:漆魅。

若说雪王是冰之皇者,那么这只黑蝠就是暗夜之王。也许它的级并没有雪王那么高,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却丝毫不输。

最强的元素与最强的灵兽,它们之间的对决,其他人都只有观望的份。

白色和黑色的元素相互对峙,仿佛一场白天与黑夜的较量,是白天取代黑夜,还是黑夜吞噬白天,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谍影黑蝠的翅膀被雪王所伤,他怒吼一声,翅膀合拢高速旋转,巨大的黑色蘑菇云从天空径直压下,轰的一声扩散开来。整个万花谷都被笼罩在阴云当中,还在战斗的人都停下了动作,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没有人知道自己目之所及的前方是什么?是敌人、还是队友?

我靠坐在岩石边,屏息凝神,不停的用眼神去抓捕周围的事物。黑暗朦胧的四周只能看到还有白色的流光隐约闪过,属于雪王和谍影黑蝠的战斗还没有停止。

倏尔,有细细的风从对面钻过来,我听到了缎带在风中飘荡的细微声响,神经一瞬间的紧绷,源自于对危险本能的警惕——

强烈的白光终于刺破一切在我眼前汇聚,黑雾被驱散,从光芒中带来的却并不是天使。

不好——!!

我拼命的想要冲开自己的麻穴,但这样短的时间,危险已经避无可避。雪王的脸在我眼中放大,她的神情有不忍,扬起的手却带着致命的力道。

“对不起……”

蚊蝇般的呢喃声中,白色开始吞没掉所有,席卷向我。地面被一寸一寸地掀起,然后在风雪中四分五裂。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太阳的光芒终于驱散了一切,再次洒落在我的身上,可是,好冷啊!

银白的披风溅了一片的鲜红,眼前的景象让我心跳都几乎停滞——

傍晚的光线穿过发丝的间隙,温柔的停留在母亲的脸颊上,她的表情和目光同这晚霞一样温柔。

然后,她唇畔流下的血迹,却让一切的美好都凝固成了灰暗。

雪王的手贯穿了母亲的背部,那上面还滴滴答答地流着她的血……

母亲的项链断了,坠落在地上,摔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我的心,好像也在这碎裂的声音中,裂开了……

远处传来父亲悲伤的呼唤,母亲还在微笑地看着我,她胸前狰狞的伤口显得是那样不真实,却又是在我眼前生生上映的事实。

“夜儿,对不起,对不起——!”

雪王抽出手,目瞪口呆的后退了几步。“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伤害你,你小的时候我就说过会保护你的,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着自己的手,沾着温润液体的那只手在不停地抽搐——那是在她被日日夜夜的囚禁当中,唯一给过她温暖的那个人类女子,身上的血!她伤了她!

悔恨和无力感让雪王失了神,腹中一痛,待她回过神来,看到的是一把天蓝色的冰剑,还有握剑的那个女孩透着刻骨铭心的恨意的脸颊。

“小孩,你长的和你的母亲可真像啊!”雪王单手抓住冰剑的剑身,身上的缎带在风中飘荡出悲哀决绝的意味。“恨我吗?想要杀我吗?我来教你,该怎样做……”

这个世界上,能够杀死她的,只有她自己。

“你是夜儿和漠儿的孩子吧?如果你的母亲活下来了,请代我转告一声,她说的没错,温暖的血液可以融化坚冰,雪花留恋的不是高高的雪山,而是变成见证春天到来的第一支溪流……”

雪王的身上开始出现龟裂的纹路,就像是一块精致的冰雕被轰然摔碎。

她不想死,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如果活着,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囚禁,是亲手斩杀一个又一个带给自己温暖的人,是被当成工具一样反复利用的命运,那死了,才算是一种解脱吧……

因为她得到了很久之前就丢失的、最珍贵的东西——自由!

雪王死在了我的剑下,是她自己放弃了生命。

我跌跌撞撞、手忙脚乱的去接住母亲,刚刚冲破麻穴的身体僵硬又迟缓。

因此,我并没有发现被我丢在一边的冰穹发生了变化。剑身的天蓝色变淡了一些,上面慢慢地爬上了雪花纹路。剑柄上刻着的冰穹两个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雪王的名字。

雪王,成为了我的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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