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过艾克斯跟卫十八并不想跟梁川、老烟枪、何山等人说明，镖队没了电台，就没法子跟空投补给的飞机联系上。</p>
<p>没了补给，其实镖队要继续走下去也很困难——艾克斯做的是什么生意，是古玩生意，就算生逢乱世古玩不如黄金值钱，但终究是值钱。</p>
<p>值钱的玩意儿，没人不喜欢，何况还有马大棒子的眼线，小鬼子的间谍、国、党的卧底，马司令的人手……</p>
<p>整个镖队驼队连番血战，到了现在，剩下的武器弹药已经不足以支撑一场像样的战斗，但要将艾克斯护送到出海口，还需要多久？</p>
<p>这么大一支驼队，手无寸铁，还能够往前走多远？</p>
<p>卫十八倒是不想让艾克斯把这批珍贵文物带出去，但是，刀爷的下落呢？还有李心怡的任务呢？</p>
<p>这些，都怎么办？</p>
<p>很显然艾克斯也很担心弹药武器不足，无法继续走下去。</p>
<p>但无奈的是，老烟枪、何山梁川都不同意去主动攻击马大棒子，这让艾克斯几乎整个晚上都缠着卫十八。</p>
<p>卫十八是镖队队长，而艾克斯仅仅只是一个能给钱的洋老板。</p>
<p>洋老板的钱不好挣，但是镖队的调动也不是艾克斯这洋鬼子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p>
<p>——梁川就说得很清楚，镖队是镖队，不是军队，如果有人是在打镖队的主意，当然不能让他们讨到好，但主动去攻击土匪，而且还是去攻击马大棒子，镖队没理由去这么做。</p>
<p>连梁川都反对，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镖队不做这个。</p>
<p>“唉……”艾克斯叹气：“疯子，你们为什么不去呢？”</p>
<p>“我已经说了一百遍了……”卫十八摇头：“他们不去，有他们的道理。”</p>
<p>“唉……”艾克斯请继续叹息：“疯子，艾克斯这个傻子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不能像真的军队呢。”</p>
<p>“这是镖队，不是军队，我也说了一百多遍了。”</p>
<p>“不不不，如果你们能够像一支军队一样，有着严明的纪律，有着战士的忠贞，小顾土匪还敢骚扰你们吗？”</p>
<p>“他们不是军队也不是战士。”</p>
<p>“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很散漫，或者你们东方人都是这种性格，你们缺乏相互之间的融洽，缺乏真正的信仰。”</p>
<p>“你错了，洋鬼子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出现的这种局面，是因为这件事情是你一开始就出了错，你根本不了解我们走镖生意的规矩，你坏了规矩，你换个我们东方人稍微懂事一点儿的小孩子来做这事情，我不敢说现在已经安全送到出海口，至少用不着还逗留在这里。”</p>
<p>艾克斯很是疑惑的看着卫十八：“真的吗？上帝啊，艾克斯并没有弄错，我需要这么多有战斗力的人，我只能这么做……”</p>
<p>卫十八摇头：“是，洋鬼子你的作战经验很丰富，你也很能打，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你真的就是一个傻子，你相信的只是你们洋鬼子的上帝，你根本不懂在我们东方，门户、派别、势力之间的的矛盾，你一股脑儿的找来这么多人，现在晓得镖队和驼队里面混进了间谍、卧底、土匪！”</p>
<p>艾克斯摇了摇头，但没有什么难过，因为艾克斯很坚定的觉得，他就应该这么做。</p>
<p>哪怕卫十八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p>
<p>埋艾克斯的同胞和老肖、驼队的人回来之后，卫十八不再去理睬艾克斯的纠缠，把晚上值夜的岗哨加了双倍，然后倒头便睡。</p>
<p>反正搜刮枪支弹药都白忙活，反正明天一早就会再次开拔，反正这一路走下去本来就是断头路，反正……</p>
<p>想得太多反而都没用，不如让自己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多走一段算一段，多走一步算一步。</p>
<p>所以，卫十八彻底睡了过去。</p>
<p>一觉醒来，已经是晨曦微露，驼队杂工都已经在开始烧水煮饭。</p>
<p>还是那样，烧上一锅水，然后放些青稞面，煮成吃不饱也饿不死人的青稞糊糊。</p>
<p>卫十八躺着，睁着眼睛看着黎明的阳光一寸一寸的洒下来，直到李心怡端了分到的一碗青稞面糊糊过来。</p>
<p>卫十八睡了个懒觉，李心怡想让让卫十八多睡一会儿，所以直到分完青稞面糊糊，这才把卫十八的端了过来。</p>
<p>卫十八有些慵懒的爬了起来。</p>
<p>其实，卫十八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直都在脑子里面盘旋着。</p>
<p>——卫十八突然之间感到有些无力。</p>
<p>是啊，无论是方子谦他们那帮野兽，又或者是何山他们那些人，因为门户、帮派、势力之间矛盾和鸿沟，他们不可能团结起来，不可能如同艾克斯的期望一样成为一支军队，哪怕是一支护镖的军队。</p>
<p>他们太散满了，太漫不经心了，信仰？自己帮派里面的那一杆大旗？</p>
<p>那么，他们有真正的信仰吗？他们真正的信仰是什么？</p>
<p>自己的信仰又是什么？刀爷么？</p>
<p>好像是，但肯定不是。</p>
<p>卫十八很慵懒的爬起来，呆呆的看着李欣怡。</p>
<p>李心怡有点儿诧异的笑了笑：“怎么，我的脸花了？”</p>
<p>卫十八摇了摇头：“你信什么？”</p>
<p>“我信什么？”李心怡更是诧异的转头看了看周围，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端着饭，低头吃着，没人去关心别的人，至少，他们不会太关心别的人。</p>
<p>李心怡愣愣的看着卫十八，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知道我信什么，如果你愿意，找个机会我们好好的聊聊……”</p>
<p>卫十八依旧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信什么，可我想要问的不是这个……”</p>
<p>李心怡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现在也很迷茫，这样，来先吃饭，路上找个机会，你想问什么你都可以问，我能回答的，我一定全都跟你说……”</p>
<p>卫十八叹了口气，把碗接过来，但是却放到了地上，青稞面糊糊还有点儿烫，卫十八想不喜欢太烫，好在现在天气清冷，青稞面糊糊用不了太大一会子就会凉下来，再说，溪沟里有水，洗个脸再过来吃正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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