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抹去多余的品质
庞大的战场中机械战士还在朝着防线上冲去。
可中央却被叶安拍出了一片真空之地。
抬掌，按下，满面写意，此刻更是赤足飘然于空中，眼神漠然，仿佛真正的天神俯瞰着面前的蝼蚁。
蝼蚁？
彻王瘫倒在四分五裂的大地中央，强烈的疼痛感让他的注意力一时间难以集中，眼神也无法聚焦，叶安那高高在上的身影模模糊糊，令他的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
畏惧。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刻自己好像才是那个蝼蚁？
血脉唤醒被一巴掌活活拍散，遮天蔽日的血气也被那一掌干成了烟沙。
自己的残暴在那张无喜无悲的脸庞面前，好似成了一种虚张声势。
为什么？
为什么鹿氏最强大的底牌对他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我的血脉为何不再沸腾了？
我的力量为何无法聚焦了？
我的残暴呢？
所有观战者的脑海里都有一样的疑惑。
“刚刚那个人间蝼蚁……做了什么？”
“那是什么力量？”
“肯定是什么外力，歪门邪道！”
鹿氏王宫前，姓为鹿的皇子公主怒不可遏，因为那一掌按倒的不只是彻王，还把他们内心深处某个曾经非常坚固的东西拍出了裂缝。
王族血脉，鹿氏引以为傲的残暴带来的强大力量……失效了。
所有人都在盯着天眼里的画面，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陛下眼神前所未有的阴翳。
鹿天帝有一种想要亲自出手杀死叶安的冲动。
因为叶安让他想起了那段令他恼羞成怒的过往。
那个人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他的声音。
“你那也叫残暴？不要自以为是了。”
“你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垃圾，若非苍天的赠予，你的人生跟朕这个字不会有一丁点的联系。”
“若你是一个正常的学生，在学校里我是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还有，你搞错了，我不是在嘲笑你选择了错误的道路，而是想让你知道你连这个错误的道路都没走明白。”
“真正的残暴是不用恐惧来调动的。”
“不明白？”
“我示范一遍！”
那一日，鹿氏王宫变成一片废墟，曾经高高在上的鹿天帝被打成一条狗，不是比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狗。
暴君拿出了个锁链锁着鹿氏的脖子，把他当成野狗甩来甩去。
这些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往，随着叶安的声音再次于脑海里浮现。
他愤怒了。
空旷的大殿里响起某种金属被揉捏的声音，众人转头一看，是龙椅的把手被捏碎了。
但天眼里接下来发生的事，又让他微微息怒了一些。
彻王的眼神变的空洞漠然，仿佛一个真正的疯子，天神的力量在他的胸口涌动，嘴里发出怪异低沉的声音。
他的身躯再一次开始膨胀，肌肉鼓动，变的通红，浑身上下升起滚烫的蒸气，同时还有密密麻麻的天神纹路遍布全身。
金红色的纹路愈发明显，粗壮，彻王的身躯节节拔高。
那纹路被称之为原始序列解。
原始序列就是序列零。
那么原始序列解就是——天神化！
无伤天神即将莅临人间！
鹿天帝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
有些话他没有跟鹿彻说，他虽然不是一个容器，但却是一个实验体。
虽然非常不愿意面对，非常不愿承认，但他的确从暴君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残暴。
一种不依照他人的恐惧而升起的残暴。
不依靠任何东西。
本性就是残暴！
为什么暴君做的到这一点？他身上明明也有许多其他的性格，可为何偏偏可以自如转换，三千年，鹿天帝想不明白，但是圣灵告诉他，虽然没办法做到暴君那一步，但他可以帮助你铸造彻底的残暴。
“你的血脉唤醒之所以会失效，是因为你对暴君产生了恐惧。”
“这意味着你的灵魂中还有其他的“品质”。”
“多余的“品质”。”
“甚至不只是恐惧，还有仁慈，苍天赋予你的这份力量，并不会通过压制而消失，他就像是你灵魂的一部分，一直与你连接在一起。”
“但我可以帮你斩掉这些“多余的品质”。”
“可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鹿天帝很心动，但他也担心最后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所以生出了彻王，并让圣灵在他的体内做了一些小动作。
可能是阵法或者是符文，鹿天帝不明白，但最终的效果很简单，当彻王开启天神化以后将只剩下残暴这一个“品质”。
彻王将不会再恐惧，甚至失去思考的能力，变成一头彻头彻尾的残暴怪兽，只知杀戮。
这一刻，所有观战者都紧张的站起来了。
因为彻王已完成了天神化，他的天神化并非法相，仅带来了肉体上的变化，一头黑色狂发变的血红，胸肌仿佛要爆开，神纹遍布他全身上下包括脸庞，仿佛拥有红色的血液在不断的流动。
更大的变化是血气的数量。
彻王的血气仿佛密密麻麻的红色闪电围绕在他的身周，连天雷都被这股力量引动。
庞大的威压在这片天地间升起。
人间防线上的所有仙家弟子皆有所感应。
他们忍不住转头看去，那张满面残暴的脸庞令人心生恐惧。
“叶少侠！需要支援吗？”
易山行大吼。
叶安摇头道：“不需要。”
他盯着眼前的彻王，眼里升起战意。
现在的彻王并非弱者，但也不是强者，而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战斗机器，体内涌动着真正的天神力量。
这样才对！
他低头咧嘴自言自语道：“狩猎开始。”
“轰隆！”
一声音爆！
彻王发力，撞爆重重音障抬起残暴之拳砸向叶安面门。
叶安眼角的余光看向侧面。
不能闪。
这一拳的气浪足以掀翻超远距离的一切，那里还有正在战斗的仙界弟子，他们会被这股血气撕碎。
硬扛！
并且战场还得改变位置。
天上！
叶安右臂发力，青筋暴起，一拳递出！
所有观战者无不凝神！
拳拳相对的刹那，世界寂灭无声，唯有血色与黑色的气象并分半边苍穹，气浪宛若闪电滋滋作响。
一秒，两秒，三秒……
叶安面露狰狞，二次发力，剑劲汇聚，递出！
“轰隆！”
彻王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