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晋江独发(1 / 1)

宁舒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问一句,她表妹身边的丫鬟就这般反应,在她跪下的瞬间还被吓到了。

倒是旁边的宁夫人,看着她的做派,一双柳叶眉不动声色的皱了起来,余光扫了一眼旁边朝着这里看过来的众位夫人,压低声音朝着宁洛颜道:“你这个奴婢是怎么□□的,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宁洛颜似乎是被宁夫人的样子给吓坏了,白着一张脸站着那里,半天都没有做出反应。

宁夫人感受着旁边投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看着面前的一主一仆,眼看着他们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也就没有暗示了,而是直接了当的道:“你在这里跪着做什么,快点给我站起来!”

听到宁夫人这话,宁洛颜似乎才意识到她为什么会生气,随即连忙拉起身边的丫鬟,战战兢兢的站在这里低垂着脑袋,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宁夫人看着她们这样,觉得自己脸都要丢完了,偏生没有办法说她们一些什么,只能自己在那里生闷气。只等着回去再教宁洛颜一些驭人之法,不然下次带她出来还是丢的他们侯府的脸。

偏生在这个时候,身边又有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宁侯夫人。”

宁夫人脸上的表情有了瞬间的变化,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穿着一年约三十,面白无须的太监,带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站在那里,此时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那太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此时见宁夫人朝自己看过来,眼神在她以及后面的宁洛颜主仆二人身上略过了一瞬,最后落到了站在旁边的宁舒身上,闻声道:“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给宁小公子送东西的。”

原本站在旁边看着的宁舒,被着突然出现的太监点名,一时之间有些诧异,他指了指自己,不太肯定的道:“给我的?”

宁舒觉得自己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皇后不说不待见她了,那是压根就不想见到他的样子,怎么会想要送他东西?

太监却是看着他笑盈盈的点了点头,最后肯定道:“宁小公子没有听错,皇后娘娘的确是派奴才来给公子送东西的。”

说着,那太监面带微笑的扭过身去,从那小太监端着的托盘上,拿下那个精致的盒子,随即递到了宁舒面前,随即笑盈盈的道:“宁小公子,这是皇后娘娘让奴才交给你的东西。”

看着那精致的长方形木盒子,宁舒对皇后送自己东西这事才有了真实感,他点头表示了谢意,随即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东西,并且不忘让他待自己向皇后表示一声感谢。

听到这金尊玉贵的宁小公子竟然和自己说了谢谢,那太监脸上的笑容不由的多了几分真意,离开之间还客客气气的表示自己一定会把话带到的。

直到那太监离开,宁舒对手里的盒子也越发的好奇起来,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就要打开那个盒子,结果就听到‘啪’的一声,手背一痛,紧接着就是一只漂亮的手从自己眼前收了回去。

宁舒朝着那手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宁夫人一脸不认同的看向自己,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还朝他摇了摇头,脸上泛起了几分无奈,“这东西既然是皇后娘娘所赐,岂能有随意打开的道理。”

特别是刚才她们这里闹出来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的眼球,眼下皇后还赐了东西下来,那更是多了不少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不管打开来里面是个什么东西,那些人明里暗里都有些说头,既然如此,还不如拿回去再说。

如此这般想着,宁夫人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儿子,只觉得家里除了宁洛颜这个闺女之外,也该给自己儿子上上相关的礼仪课了,不然他再如此无知无觉的下去,下次烦了什么错都不知道。

宁舒对于宁夫人的发愁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听到宁夫人不想让自己在这里把盒子打开,他便直接将盒子收了起来,准备回去再看。

只是这一下子,宁舒参加一趟宴会,却是收到了两个盒子了。

想到另外一个盒子是静王送的,宁舒心里便是一沉。

若是前些时日,宁舒只当静王给自己送东西,只是为了讨好自己。如今在知晓了静王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一直在伪装之后,他心里就只剩下了考量,静王送自己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还没有等到宁舒理清楚一个头绪,他就被旁边传出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好了,舒儿,今日宴会也差不多了,我们理应早点回去了。”

宁舒扭头看过去,只见宁夫人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眼里隐约还带着几分温柔。

宁舒点了点头,随即将刚收到的那个盒子收好,紧接着就跟在了宁夫人身后,一行人朝着宫外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在离开之前,宁夫人还是让这宫里伺候的下人去给还在应酬的宁侯爷说了一声,确保他们知道了之后才离开。

因为此前皇后和皇上早就离开了,因此宁夫人此时带着宁舒他们离开倒也不算是失礼,只是她们的离开还是引起了旁人的几分窥探。

皇后的寝宫里,皇后已经换下了那身华丽的衣服,穿上了舒适的衣裳。此时正半躺在软塌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身旁宫女的伺候。

刚才那位给宁舒送了盒子的太监,脚步轻盈的塌了进去,轻声喊了一句,“皇后娘娘!”

皇后半睁着眼睛,斜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太监,淡淡的问道:“如何?”

“奴才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那盒子交给了宁小公子。”太监沉默了一下,紧接着道:“宁小公子还托奴才带话,说是要谢谢娘娘的赏赐。”

皇后闻言嗤笑了一声,随即道:“倒也不是个完全不知道礼数的东西。”

那太监在下面听着,却不敢发表任何的言语,直到那淡漠的声音又接着响了起来。

“他那里可有什么异样?”

那太监想了想,随即很快道:“异样倒是没有,只是奴才过去的时候,那宁侯府的夫人,似乎正在教训她身边带着的那位小姐,看样子刚才还闹了些不愉快。”

皇后闻言,眼睛这才全部睁大了起来,随即看向下方站着的太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接道:“你让人去查查,这宁舒是什么时候和静王接触的,他们接触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是,奴才这就去办。”太监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了。

等到那太监离开,皇后才盯着不远处渺渺升起的香烟,想着自己的盘算。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去给那无礼的小哥儿送什么东西,也压根就瞧不上他们一家,之所以还要这般做,纯粹是因为她看到了那根金簪,觉得自己该做点补救罢了。

只是,煮熟的鸭子如果不进入自己的口袋,到底还是不怎么安心。皇后虽然觉得宁舒这样的哥儿配不上她的太子,但也觉得他说的那般话还是有道理的。如今看来,这宁舒这边是走不通了,为今之计只有另寻他路了。

想到这里,皇后又想到了自己那个一直被忽视的儿子来,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随即看向旁边伺候的宫女嬷嬷,冷声吩咐道:“派人去看看静王现在出宫没有,如果没有,你让他过来我这里一趟。”

那宫女听到皇后的命令,应了一声便去寻人去了。

留下皇后待在原地,盘算着待会儿要是静王过来了,该如何劝说他放弃宁舒,将他让给太子做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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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皇后盘算的宁舒,跟着宁夫人直接来到了他们原先进宫的马车队旁边,随即便直接上了马车。

等宁舒上了马车再无外人之后,他才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盒子,借着那微弱的烛火,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只见里面也是一只金簪,末尾雕刻着一只叼着金麦穗的金雀儿,比起静王给他的那只虽然多了几分活泼,但是始终还是少了几分贵气。

宁舒只是看了一眼,便盖上了盒子,随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小鱼看着他的模样,有几分不解的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缘何叹气啊?”

宁舒抬了抬眼皮看他,敷衍道:“我只是觉得,这簪子似乎没有静王送我的那根好看。”虽在富贵人家这东西已经算是贵重,但是同静王那根簪子比起来,的确算不上是好看。

小鱼听着他家公子的话,抬眼看着他,露出一脸想说却又不太敢说的模样。

倒是旁边的宁舒看见他的样子,掀了掀眼皮,不是很满意的道:“你这是有什么话,直接说了便是,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小鱼见他家公子是真不知道,也是真的是要生气的样子,这才慢慢的说道:“公子,静王送你的簪子又不是普通的簪子,那还是王妃的象征,见了这东西等同于见了那位王爷,若是遇到下属之人,甚至可以凭借着此来调度人用,工艺自然非寻常簪子可比。”

听到小鱼的话,宁舒脸上立马就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刚才见到他娘和皇后的表情有异,心里也想过这东西会不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来历,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东西那么贵重。

“那这东西,是每个王爷都有的吗?”宁舒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出来。要是每个王爷都有,这东西想来也没有说的那么贵重,顶多就是比起一般人要厉害那么一点罢了。

偏生,小鱼在听到这话之后,没有如宁舒的愿点头,反而摇头道:“不是的,公子,这簪子只有立了功、请了旨的王爷才有,至今也只发出了两只而已。毕竟物以稀为贵,要是每个王爷都有,那这东西代表的权利也没有那么高了。”

宁舒听完,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复杂起来,他不知道静王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所以才送了他这个簪子,但是他现在拿着这个簪子,觉得自己像是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让他内心格外的煎熬。

旁边的小鱼看着他家公子不断变化的脸色,不由的生出了几分好奇,不过随即便也释然了。毕竟这东西是代表了一个王妃的荣誉,还是最高荣誉的那种,眼下静王那么轻易的就给了他家公子,一定是对他特别特别的喜欢,他家公子心情有所波动也是正常的。

就在小鱼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骄傲的时候,马车已经缓缓的停在了宁侯府门口,马车外也传来了门房的问候声。

听到这声音,宁舒也顾不上继续盯着那簪子看了,他连忙把那东西给收了起来,随即递给了旁边的小鱼,吩咐他抱好了,自己则是拿着静王送的那个盒子下了马车。

等到一行人都下了马车之后,宁夫人也没有着急着领她们进去。

宁舒正感觉到奇怪,毕竟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她们不早点进去待在外面做什么?

只见宁夫人回过头来,先是看向宁舒的方向,朝他温声叮嘱道:“舒儿,你回去可得把今天两个盒子里的东西都放好了,特别是静王给你的那个盒子,一定要好好的放着。”

如果刚才没有小鱼告诉他,兴许宁舒听到这话还会敷衍一下,此时听到宁夫人吩咐,他却是格外认真的点了点头,并且诚恳的表示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把那盒子里的东西放好的。”

他一定一回去就直接给它找一个最牢靠的箱子,上个八道、十道的锁,保证它不会有遗失的可能。

宁夫人看着他乖巧听话的样子,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即又朝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温声道:“舒儿知道就好,你先进去吧!”

宁舒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宁洛颜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进去了。

直到宁舒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宁夫人才扭头看向旁边的宁洛颜,低声道:“洛颜,你跟我来一趟。”

“是。”

眼看着刚才对着宁舒还带着几分温柔的宁夫人,此时面对自己又是另外一番态度,本来就因为今天计划没有成功而气恼的宁洛颜,此时更是觉得格外的烦躁。

但是即便是这样,宁洛颜也还是知道自己得靠这个舅母才能在这个家里过得好,于是脸上露出了和往日里那般顺从的表情,随带还带上了几分犹豫的忐忑。像极了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却被主人责罚的小猫。

宁夫人本身就不是多严厉的人,对待自己亲近的家人更是如此,眼看着宁洛颜露出这般的神色,她原本还有几分生气的心情一下子就软了几分。

宁夫人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声音都温柔了几分,“你来,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让你下次不会因为身边的下人而失了脸面,并不是想要训斥你。”

宁洛颜听到她的这番话之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温顺了,她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乖巧的跟在了宁夫人身后进去了。只是在进去的过程中,那隐藏在衣袖下的手一直握得紧紧的,始终没有放开的意思。

宁洛颜只觉得宁夫人只是嘴巴上说的好听,可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不然她为什么刚才对宁舒那么温柔,对待自己却那么冷漠,而且一回来就训斥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给自己留下面子。

想到这里,宁洛颜甚至觉得周围看着自己的人都是在她笑话的,只等着她被骂,然而将其作为谈资,拿到他们这些下等人之间去做笑话。

越是这样想着,宁洛颜的心里越是扭曲得不行,她觉得自己在这里简直就是受尽了屈辱。等到她有朝一日翻了身了,她一定会连本带利的全部都讨回来。

原本走在前面的宁夫人,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回过了头来,结果只看到了宁洛颜扭曲表情刚刚收起来的时候。那神情只出现了一瞬间,又恢复成了原先的神态,宁夫人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了。

倒是宁洛颜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眼看向了宁夫人的目光,只见她正看向自己。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忐忑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舅母,怎么了?”

宁夫人看着她的样子,只以为自己刚才看错了,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道:“没什么,走吧!”

说罢,宁夫人便径直扭过了头去,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在她看向前方的眼里,多了几抹深思。

宁洛颜看着态度有些变化的宁夫人,眼珠子转了转,心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之后,眼里的神色变得越发的慎重起来,动作也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

#

宁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找个保险的箱子,将那枚静王给的簪子放了进去,保证万无一失之后,才让下人给自己准备洗澡的热水。

待宁舒整个人都待在了温暖的水中,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算是活了过来了。

在雾气氤氲的浴室里,静王送自己东西时的模样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连带着被自己打开手时的错愕也不断在自己面前回荡。

宁舒甚至能清晰的回忆起静王当时错愕的表情,以及那不敢置信的眸子,这让他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怪异感。也许是这水里太热,他现在都不太敢肯定的说,静王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伪装得太好的坏人了。

宁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决定等待会儿起来的时候,去把他还记得的故事都写下来,这样要是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他也能提前有个提防。

至于静王,宁舒觉得自己得好好的想想了,他得想盘算盘算静王最近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才能找到应对的方法。

宁舒心里有了判断,也就没有在水里多待,等他觉得洗的差不多了,他便从浴池里走了出来,同时吩咐小鱼给他准备纸笔,他要把自己记得的都写下来,以免时间长了,记忆会出现偏差,那样就不好了。

宁舒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太聪明了,这样一来他不就等于也有了预知未来的金手指,他觉得自己简直棒棒哒~

小鱼听到自家公子的吩咐,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就看到了他家公子一脸高兴的样子,似乎十分为自己骄傲的样子,不由的晃了晃脑袋,随即低着头去完成公子吩咐的事了。

待小鱼给宁舒拿来了纸笔,点上了灯之后,宁舒便把人给打发了出去,并且吩咐他们不要弄出声响,不然待会儿打断他的思路就不好了。

小鱼闻言一一应了下来,随即小心的退了下去,只留下他家没有写过多少东西的公子,在那里奋笔疾书。

宁舒拿到了纸笔,刚想要开始写,结果发现那笔仿佛不受他控制一般。使得他原本在现代写得格外顺的字,在这里全部成了歪歪扭扭的样子,连他都差点都不认不出来了。

宁舒惊恐的看着自己那仿佛蝌蚪文的字,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诧异,却也有一股子不服气冒了出来,他盯着手下的笔像是要和他较上劲一般,脸上也跟着用上了力。

临走之前,小鱼又看了一眼他家公子,只看见他家公子紧紧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由的吓了一跳,想要上前去劝上一句,让他家公子不要那么苛求自己。

但是当他跨出了第一步,想到他家公子刚才的吩咐,还是没有贸然上去。最后,他怀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心情退了出去,给他家公子留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完全不知道他家侍从擅自脑补了什么的宁舒,在经过了刚开始的不顺之后,很快就觉得自己写下来的字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歪歪斜斜的样子,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能看了。

看着成功从蝌蚪文进化成狗爬字的毛笔字,宁舒很高兴的觉得自己进步了,他甚至都有点膨胀,觉得自己只要多练几天,没准还能成为写作大家!

只是宁舒这份激动的心情,随着他逐渐的写下了故事的脉络,跟着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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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王跟着传唤的太监来到皇后寝宫的时候,他那金尊玉贵的母亲正装着一身整齐的正装,端正的坐在主座之上,神色高冷的看着自己。仿佛现在进来的人并不是她的儿子,而是某个她需要接待的下臣罢了。

若是小时候的静王,看到这一幕,估计心里还会生出几分波澜,只是现在的静王却是心如止水,甚至能到她的面前,朝她平静的行了一礼,“母后。”

皇后细长的指甲轻轻的点着扶手,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已经长大了的男人。

对,男人。

皇后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一直不受她待见的儿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长成了这般沉稳可靠的模样,那般冷硬的面庞,甚至看不出一点小时候哭闹不止的模样。

当意识到静王可能会脱离自己掌控的时候,皇后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她觉得她的权益受到了侵犯。于是,她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你知道本宫叫你来做什么?”

静王低下的头轻轻的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不过很快他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抬起头来看着皇后一脸疑惑的道:“儿臣不知,不知母后叫儿臣过来是为了什么?”

皇后看着静王那张带着笑意,甚至还带着几分风流的脸,眉间的戾气也越发的深了,不由脱口而出的教训道:“你贵为一个王爷,这般做派成何体统!你在外时给我正经些,免得丢了皇家的颜面。”

似乎是没有想到皇后会这样说,静王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愣怔,不过很快他便回过了神来,脸上的神色也正经了一些,恭敬的应道:“是,母后说得对,我以后会注意的。”

教训了静王,皇后觉得自己的气顺了一些,她看着这个自出生以来就克她的儿子,想到自己刚才的计划,她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厌恶,看着他道:

“我上次给你和宁小公子做媒,想来你是不愿意的。当时我只顾着给你找一个王妃,却没有考虑到你们合不合适,如今看来你们之间还是不太合适的。”

听到皇后的话,静王的眼里极快的闪过了一丝嘲弄,只是那抹神色消失得很快,他很快又恢复成了平静的样子。

静王在皇后的长篇大论没有继续之前,朝她道:“母后这说得那里的事,母后为儿臣挑选的婚事,自然是好的。再说,这宁小公子虽然顽劣了一些,却也非无可救药的人。我相信等我们成亲了,他这不着调的性子也会改许多。”

皇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静王给打断了,原本还觉得有些不满,此时听着他的这般长篇大论,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的难看,她甚至都分不清静王这是真心实意的话,还是想要借机来嘲讽自己。

皇后怒极反笑,直言道:“哦,这样看来,你倒是对这位宁小公子格外的满意?”

眼看着皇后已经在生气的边缘徘徊了,静王朝她作了一礼,低声道:“自然,母后为儿臣挑选的人,自然是不会错的。”

皇后只觉得她刚才的那一大段话,像是白说了一般,她盯着静王看了许久,方才幽幽的问道:“如果我想要给你换一位王妃呢?”

静王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似乎是没有想到皇后会这样说一般,眉间满是不解的问道:“母后,这是为什么,我和宁小公子相处得好好的,怎得又要给我换一位王妃了?若是母后想要给我换一个人当王妃,那宁家会如何想我?

还有父皇那里,这份婚事是在父皇那里过了明路的,要是换了的话,父皇不会觉得儿臣是在儿戏吗?父皇本来就不喜儿臣了,这样一来岂不是越发的会惹得父皇不开心,父皇来找母后争吵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会影响母后和父皇的感情?”

皇后本来就被他前面的一番质问弄得有些烦躁,此时听到他这样问,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特别是最后一句,像是戳到了她的痛点一般,直接就让她失了态,“够了,住嘴!”

静王立马就不说话了,看着皇后的表情格外的无辜,像是个不知道自己那里犯了错,却要被大人训诫的小孩。眼看着皇后生气了,他还加了一句,“其实我不是担心父皇生气,我只是心疼母后而已。”

皇后却是被他这幅样子弄得恶心坏了,加上刚才不受控制升起的怒气,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烦躁得不行。此时也不想和他多说,当机立断的道:“其余的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告诉我,你同不同意解除这门婚事?”

静王听着皇后这不容置疑的话,轻轻的低垂下了脑袋,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般,最后抬眼看向皇后,有些纠结的道:

“母后,你知道的,只要你说的,我都会听你的。但是这次的婚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如果宁小公子不同意的话,我也不能单方面取消的,这样对他的名节不好。”

皇后听他这样说,嗤笑了一声。眼看着静王这边已经松了口,她便觉得他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她直接道:“好了,既然你已经同意了,那宁小公子那边我会解决的。在你们两解除婚约之前,我希望你不要走漏一点风声。”

说完,皇后挥了挥手,竟然是连客套都不想再客套半句。

眼看着皇后也没有多问他一句,直接就拍板做了定论,静王也不再多说什么,行了一礼便顺着她的心意离开了。

看着静王离开的背影,皇后直接拿起身边的茶盏摔了一个粉碎,心里那口憋着的闷气才顺畅了不少。

站在旁边的嬷嬷看着皇后的样子,连忙捧上干净的湿巾给她擦手,随即在她耳边小声的劝道:“娘娘,你这是何必呢?静王也是个孝顺的。”

皇后听到她这话,不由的嗤笑了一声,那双细长的眉眼里全是愤恨,“他要是孝顺,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如今大了,我也不好动手了,他反而越来越知道该如何气我了!”

听着皇后又是这般的说辞,那嬷嬷也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倒是皇后扭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吩咐道:“嬷嬷,你去看看太子出宫没有,若是没有出宫,你就让他直接来见我。若是出了宫,你派人去通知他,让他明天来见我。”

“是。”嬷嬷低头应了一声,随机快速的走了出去。

皇后看着嬷嬷离开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静王出了皇后的寝宫,脸上原本怯弱的委屈表情,很快变成了面无表情,紧接着又变成了嘲讽。等到来到了外面,看见等在那里的侍卫之后,他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般风流的模样。

“王爷。”等候在外面的王府侍卫迎接了上来,直接问道:“王爷现在是要回王府,还是回宴会?”

静王用手上的扇子点了点下巴,漫不经心的道:“宴会没有什么好玩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等到走出了皇后寝宫的范围,周围来往的都是一些品级不高的太监、宫女之后,静王才看向旁边一直跟着自己,默不作声的侍卫道:“你派人去查查看,看看这几日太子府上有什么动静。”

“是。”

静王抬眼看向漆黑天幕中的明月,想到他母亲刚才那气急败坏,却又不能发火的样子,心里觉得畅快极了。

可是很快,静王想到皇后刚才告诉自己的那事,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随即喃喃道:“看来过几日,我还得亲自去我未婚夫的府上走上那么一趟。”

想到分别时,宁舒看自己惊魂未定的模样,静王的眸色便暗了几分,他觉得自己该回去看看,这局是不是那里出了纰漏。不然前段时间还对自己挺有好感的人,怎么会一下子有了那么大的转变。

静王眸色暗沉,大步流星的朝着宫外走去,身上的衣服混合在夜色之中,只留下边沿的银色在夜色中划出几抹一闪而过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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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洛颜被宁夫人教训了许久,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瘸一拐的珠儿。她一进门就让人带珠儿下去上药,紧接着让房间里伺候的下人全都出去了。

眼看着这屋子里再没有一个丫鬟,宁洛颜这才站起来身来,拿起房间里的装饰将其一一摔的粉碎。凭什么,凭什么宁舒可以舒舒服服的当他宁府的少爷,做什么事都不会被惩罚,而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凭什么挨骂的只有她一个!

等到屋子里变成一片狼藉之后,宁洛颜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门口实时传来了珠儿的声音。

宁洛颜恶狠狠的看向门口,确认外面的人真的是她最信任的珠儿之后,她才厉声道:“进来!”

珠儿一推门就被里面的狼藉吓了一跳,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关上了门,在这期间因为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从而导致她的面部有瞬间的扭曲。

“小姐,你莫要生气!”

珠儿一边这样劝着,看着坐下来的小姐温声细语的哄道:“今日受到的委屈,日后定然会加倍奉还回去的!”

宁洛颜听到珠儿的话,勉强使得发热的头脑停了下来,随即她又看向了珠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声道:“珠儿,我有件事让我帮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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