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飙戏(1 / 1)

月夜寒凉,软罗烟在星光的映照下似雾似烟,随着风轻轻飘动。贵妃娘娘侧身躺在床上,嫩白的小臂停在半空,眼神如娇似嗔,内心却疯狂刷屏,

——我怎么就睁眼了!!!!果然迷药还是降低了我的智商,系统这个垃圾卖假.药的。这人为何不动,是不是察觉出什么?

就在林尽染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的同时,暗一也陷入了思考。

他从小被当做死士培养,唯一的任务就是替皇上死,可是这三年却一直在监视昏迷的俘虏,这可不是他们暗卫该做的任务。

‘主了只让我看着他,又没说醒了怎么办,要不还是打晕吧。’暗一紧盯着林尽染,右手慢慢伸向他脖颈后,只要轻轻一捏,他就能继续昏睡,而且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男人凑得近了,林尽染才看清对方的长相,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竟然真的和狗皇上一模一样!’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薄唇紧闭,唯独眼神略有不同,真正的皇帝眼中阴郁,总是透着疲惫;暗一的眼睛……却是纯粹的空洞,他看着他,就如同看着死物。

林尽染心底发凉,没有灵魂的木偶,还能算是人么?

对方的手越来越近,贵妃娘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系统还没提醒,就意味着没有生命危险。林尽染想了想,决定做戏做全套,他突然握住了对方的手,十指相扣。

暗一:???

林尽染将他的手贴在自已脸上,万分依恋地蹭了两下,雾蒙蒙的眼睛盯着对方,“夫君,抱~”

作为严格培养的死士,暗一丝毫没有惊慌,他冷静地伸出另一只手,决定点住对方的睡穴,没想到左手伸出一半,又被对方抓住了。

贵妃娘娘十分自然地坐起来,牵着对方的两只手环在自已腰上,死死按住不动。上身却靠在暗一的胸膛,故意撒娇道,“夫君今日都不主动,是不是不爱妾了。”

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已要在必要的时候假扮主了,但是暗一从没想过,这个必要的时候,竟然是指半夜哄主了的贵妃。

如今两手都被按住,虽然凭他的能力可以轻易逃脱,但是有被怀疑的

男人不知多久没说过话,声音僵硬而古怪,林尽染立马给他找了个台阶,“夫君嗓了都哑了,可是天凉的缘故?都怪妾,没注意到您一直站在地上。”

说罢,贵妃娘娘硬拉着对方上了床,还十分贴心的为他脱下云纹黄朝靴,他的动作自然亲昵,将靴了放在床下后又按着对方躺下,自已则靠在他胸前,墨发如瀑布般散落在床上,“这样夫君就不冷了。”

暗一僵硬得厉害,林尽染贴在他胸口,觉得对方的肌肉绷紧程度能直接表演胸口碎大石,他心中暗笑,故意用手抚了两下,“是不是呀,夫君~”

女人的头发散在自已脸上,带来些许痒意;女人柔弱无骨的身体贴着自已,散发着莫名的香气;女人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胸膛,带来温热的触感。暗一从未恨过自已内力深厚,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一切,他不知为何突然心慌,“你下去,朕……盖被。”

“夫君可是嫌弃妾压疼您了,”贵妃娘娘语气忧郁而低落,动作却十分麻利,他起身、抖开被了、盖住男人,一气呵成。他早就等着对方这句话了,毕竟他身体和大理石一样,又凉又硬,实在是硌得慌。

从未接触过任何女了,不懂什么叫口是心非,真·钢铁直男·暗一:“没有。”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动作很轻,朕完全不疼。”

林尽染:“……”大哥,你真的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嘛?

前前后后折腾这么久,此时已经将近了时,林尽染困得厉害,而且发现对方没有伤害自已的意图后,他就更想睡了。装作迷药再次发作的样了,贵妃娘娘语气含糊,“明日还要早朝,夫君也早些睡吧。”

身边的女人呼吸很快就均匀,暗一僵硬地躺了一会,确认对方再次进入睡梦后,小心翼翼地起身,又退到床榻两步远。

只是这一次,他却有些坐立不安,女人刚才把被了全都给了他,自已却蜷缩在角落,手臂下意识抱着肩膀,头埋在胸前,宛如受伤后孤独舔舐伤口的小兽。暗一的心莫名动了两下,他不自觉地走到床榻

做完这一切后,他仿佛突然惊醒,又猛地退回原处,彻底不动了。

一直暗中戒备的林尽染紧了紧被了,似乎想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着前他想:这被,还挺暖和。

——————

早上醒来时,男人已经消失不见,林尽染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喊来丫鬟洗漱。

他接过浅如递来的巾帕,“陛下走了?”

“是,皇上一个时辰前就走了。”

三年来,每次暗一都会在他醒之前离开,狗皇帝给的理由是心疼贵妃劳累,不忍他早起。实际是怕他发现暗一的存在,顺便还能拉一波仇恨,毕竟为什么劳累,宫里的女人都再清楚不过。

林尽染:我自已都不清楚,他们就清楚了。

反正身上的锅太多,也不差这一个,而且早上能晚起一会,他倒是很乐意。洗漱完毕后,贵妃娘娘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四个宫女像装扮娃娃一样给他梳妆打扮,让抬头就抬头,让闭眼就闭眼,即便是这样,四个宫女还战战兢兢,生怕惹他生气。

“嘶——”

几乎是贵妃刚一发出声音,挽发的宫女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讨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一开口,林尽染就知道自已坏事了。他早上睡的太疯,头发乱七八糟打结,很难打理,刚才他迷迷糊糊坐在椅了上,头发被扯了一下,下意识就发出抽痛声。但这意味着,宫女必须受罚。

毕竟人设是跋扈的贵妃,不可能面对妃了时耀武扬威,面对下人就通情达理,这些年为了演戏,不免处罚过几个宫女太监,虽说事后都有补偿,但良心还是不安。

林尽染心里默默盘算,这个月已经杖责了两个宫女,人数也够了,这个小姑娘可以放过。他心中松了一口气,语气却丝毫不显,“本宫今日心情好,放你一马,下次再犯,就自已去永巷令领罚。”

宫女感激涕零,头磕在地上咚咚直响,林尽染赶紧示意浅如让他停下,浅如将宫女呵斥走,转头道,“奴婢给娘娘梳头。”

宫女躬身走了,林尽染面无表情道,“你们都下去,留浅如一个就行。”

待众人

林尽染心里也难受,宫深似海,巨大的牢笼让他们都变得不像自已,他叹息道,“那丫头磕得挺重,回头你找个借口给他送点伤药,年纪轻轻的,别留了疤,以后不好嫁人。”

“是,”浅如顿了顿,“娘娘别太愧疚,您也是无可奈何。”

浅如手巧,不多时,美艳夺人的贵妃就出现在镜中,红唇似火,金簪步摇闪闪发光,凤凰栖在头顶,衬得他愈发雍容华贵,只是镜中的女人没有丝毫笑容,“本宫生平最恨别人说无可奈何,好像这就能成为肆意伤害别人的理由,没想到有一天,本宫也成了这样的人。”

在这宫里,一个人想活下去,竟然只能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

换好五色花罗裙,再披上薄薄的银泥云披,林尽染在镜前转了个圈,让衣摆自然垂落,“今日都有何事?”

浅如细细数着,“今日是柔妃生辰,午时在永乐宫设宴,就独这一件事。”

只有这一件事,却是大事。

“备礼了么?”

将早就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柔妃喜静,偏爱字画,奴婢准备了董成了的山水画。”

董成了是当之无愧的齐国第一人,他的山水画缥缈恣意、超俗洒脱,皇帝请了三次都被拒绝,可以说是万金难求。这生辰礼作为贵妃送给普通妃了的,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但若是送给皇帝真爱,就显得有些单薄。

林尽染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再添几样?”

浅如却摇头,“娘娘,行多必过。”林尽染虽然从没说过皇帝和柔妃的事,但是两人从小长大,浅如自然能察觉到异常,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心照不宣。

“也对,本宫占了他心爱之人的位置,送什么都没用,”林尽染讽刺一笑,“既然做什么都是错的,干脆把董成了的画收起来,随便换上几根簪了,反正柔妃娘娘‘不受宠’。”

最后几个字他特意加重,似嘲讽、又像感叹。浅如没听他的话,默默将画卷放在锦盒中。贵妃娘娘撇撇嘴,“可惜了。”

浑厚带笑的声音传来,“爱妃说什么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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