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咿咿呀呀唱着昔日的曲子。
底下的观众却换了几波。
春去秋来，日夜交替，亘古不变。
单单几首曲子，又怎么会留下性格变幻无穷的人类。
好戏一场，能守得到结束的寥寥无几。
台下的座椅还在，华贵高大，没有任何人敢坐在那张椅子。
那张往昔坐着最尊贵着的座椅。
阳光泄下划过时，隐隐的还有一层薄灰。
外面战火已停，和朗旭日有如荣获新生，每个人脸洋溢的都是释放快乐的表情。
赶走了敌人，快活的自然是他们。
孤寂小院，坐着将至年的宋良琛。
他的副官则是站在一边，看着他家长官日复一日的发疯。
“长官”看了数次这样的宋良琛，副官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长官，如今战火已平，您也该忘记她了。”
宋良琛不悦转过头，瞪了眼副官，又带着微笑转回头，温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座位。
“长官，她没了，早没了，您不能再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了。”副官直硬地走到宋良琛面前，恨不得出手打醒眼前这人，“如今已到了太平盛世，若您总是如此，难过的还会是您。”
宋良琛听后，变冷为笑，幽幽道，“那你说说，她怎么会没了，昨日我们才相互分开，说好了等风头过去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生活，你说的早没了，到底是多早？今早？刚刚？”
副官“是西城那一战，长官，你到底明不明白。”
当年宋良琛奉命也参与了西城那一战，只不过他去的要晚些。
在他心底，是他刚好到了，救下了姜洳蔚。
随后也把姜洳蔚安全送回暮城。
然后打跑敌人，两党争斗，他和姜洳蔚又互相作为头领，争强争霸。
实际，他不过是亲眼见着不愿被俘的姜洳蔚跳下悬崖，死不见尸。
而后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想，是他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的幻想。
救回来是假的，和她斗智斗勇也是假的，包括昨日的许诺，也全都是假的，其实，是他家长官病了。
心病。
一个他心心念念，每日重复不愿醒来的梦。
他为自己建造了一个拥有活生生姜洳蔚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他还是台唱着曲儿的旦角，姜洳蔚还是坐在底下听曲儿逗猫的如画少年。
曲子结束，她还会到后台送礼，然后被他讽刺。
宋良琛听完副官的话，猛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推开副官跑出小院。
副官寻遍暮城，总算在曲兰园找到了宋良琛。
宋良琛赶走了所有客人，独留一位旦角在台清唱。
而他则坐在早积满灰尘的椅子，端着酒杯，双眼迷蒙的看着台。
四周阴暗，独有一束暗黄的灯光照着二人。
只是台下的不是姜洳蔚，台的也不是宋良琛。
副官呆楞楞地站在门口，良久，滴下一滴泪水，掩面出去。
他家爷终于要醒了，可为何会这么悲伤。
旦角没有停止，依旧唱着宋良琛点下的曲子。
宋良琛双眼迷离，看不清台，看不清台下。
“出去。”
一声冷嗤，最后一个人也被他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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