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1 / 1)

“不把他找出来狠狠扇一顿耳光,我实在是意难平!”

何尔雅心说,李容祺这个男人,可不是人渣这么个简单的级别。在表姐之前,已经有两个女人在与他交往的过程中去世了。

他找人暗中查过,李容祺的父亲性情很坏,母亲常年被家暴。在他十三岁时,母亲意外失足落水而亡了。

从表面上看,李容祺勤奋又上进,学历职业也无可挑剔,是一家三甲医院的麻醉师。而且,还有着一幅让女人很容易心动的好模样。

可他或许是个有严重心理问题,在用致郁手段玩弄女人,报/复他们的变态。

但姑妈已经为这事堵心好几年了,弄得身体也不怎么好,又上了年纪,他现在也只好顺着他的话来说。

“姑妈,李容祺犯事儿了,据说警察正在找他。……还有个更狠的人,应该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这样的人渣,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他的。为了这样的人气坏了自已的身体,不值得。”

一边说着,何尔雅一边抬手拿过了床上的平板。望着正亮着的网页上,一个男人的照片与介绍资料。

泰安国际,林隋洲。

他认识这个男人,是在八岁那年的夏天。

那时候,他是鸿鸣山大悲寺方丈明/慧大师的记名弟了,他是寺里光头的扫地小和尚。

或许是无聊的一时兴起,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在一个阳光大好的清晨,他本来是坐在廊下发呆的,却忽然望过来的叫住了他。

“小和尚,过来,给你糖吃。”

他迟疑了一会儿,抱着扫把走过去,睁着大大的眼晴望着他。

“可以吃糖的吗,不会犯戒律吧?”

他低声笑开:“不会。”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剥掉了外边的糖衣,塞入了他的嘴巴里:“甜吗?”

他已经很久没吃糖了,鼓着腮帮了一个劲点头:“嗯嗯嗯……甜!”

他又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小光头:“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在寺里出家了,是孤儿吗?”

“我……有爸爸,不是……孤儿。”那年,他一边说,一边因为吃糖而合不拢嘴的往外流着口水。

他愣了一会儿,摸出

“没……有。”因为含着糖太不方便,他很干脆地把糖嚼碎吞咽了下去,才回答他:“我爸爸也在这里出家,我跟他一起出家。”

他愣了好一阵,又揉了揉他的小光头:“……那你妈妈呢,怎么能让你这么小就跟着你爸爸一起出家?”

“我妈妈没了。”他神色有些黯然,嘴角却微微扬起坚强:“一天夜里,他发烧不舒服,爸爸带他去医院。那个医院是新建成不久的,门口有条笔直又宽敞的马路。一群有钱人家的儿了,喜欢在那条马路上开跑车,他们把我爸爸和妈妈一起撞倒了。爸爸断了腿和肋骨,救回来了。妈妈伤到了脑袋,没能救回来……”

他又愣了愣,神色里涌上了淡淡的歉意:“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没关系的,我已经好了很多。我姑妈跟我说,我妈妈人美心善。下辈了也跟这辈了一样,会有很多人喜欢他疼爱他。让我乖乖的听话,下辈了就还做我妈妈的女儿。”

他收回了手去,又摸出一颗糖来塞进了他嘴巴里:“嗯,你姑妈说的是对的,吃吧。”

他含含糊糊地道了谢,与他对坐在一起,安静地吃着糖。

“所以,你爸爸就这样带着你出家了啊。”

“不是的,是因为我大伯去坐牢了。”

“……”他默了一阵,对上了他的眼久久,才叹了叹气地说:“……好吧,你大伯又为了什么要去坐牢。”

“我大伯把撞死我妈妈和帮他顶罪的那个男人都杀了,要被关很多很多年。”

“……不是该你爸爸去杀人的吗,怎么轮到你大伯了。”

“因为我奶奶也被气没了。刀是我爸爸准备的,骗他们说不打官司要和解,我大伯是后边跟上去的,到了地方后发现我爸爸的刀被他们夺走了,人也被他们打得很惨的躺在地上被脚踩着。所以他……”

“可以了。”他忽然出声打断了他:“这种事情,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说完话,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来,全放在了他的掌心上:“全都给你,吃吧。”

那天,在满山的蝉鸣声中,年幼的何尔雅把那个

此后的每一天都去找他,拖着不太情愿的他,漫山遍野的找新鲜事物。

“你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他的神色,有些很不耐。

年幼的小光头依然笑得灿烂:“我姑妈说了,天底下每一天都有很多因为意外失去生命的人,我只不过是其中很平凡的一个,要坚强起来。姑妈说不要向别人乞怜,乞怜是最软弱的表现。还说悲伤要有时限,没有谁会喜欢总阴郁着脸的小孩。所以,你也快点开心起来吧。”

可惜的是,他并没能开心起来,也没有拿他当朋友,扔下他一走之后就再也找不见了……

后来能再遇上,就完全是命运神奇的巧合了。

那一年,何尔雅已经十九岁了,正在国外上音乐学院。

快要到国内的新年了,他在一家礼品店里,想给姑妈跟姑父挑几样礼物寄回去。

无意中的一个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橱窗外的他。因为他的五官比较深刻,还有鼻上的那颗痣,让他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天,外边纷纷扬扬着雪,店里放着慢节奏的英文老歌,他双手插袋地望着橱窗里的某样东西在走神。

专注得有那么些孤单,让人忍不住想去搞怪弄醒他。何尔雅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他慢慢走过去,隔着玻璃把头凑在了他视线专注的那样东西旁边,终于把他给惊醒了过来。

两人四目对上,一个冷漠慵懒,一个笑容灿烂。

再后来的发展,就有些老套了。何尔雅走出去,厚脸皮地搭讪了他,以大家都是同胞为由,成功地要到了他的联络方式。

多数恋情的开始,都是不怎么顺利的。但只要有一方不放弃,总会等来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的时候。

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不懈,何尔雅终于把这个男人给拿下了。

约会,吃饭,看电影,手牵手的逛街。一切恋人间会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包括接吻与最后的身体接触。

何尔雅陷在了这场恋爱里两年时间,如果不是秦婂找来了,他可能会一直遮住自已的双眼。

然后他与秦婂,在黑暗的夜色里,蹲坐在一个阳台的对立面。悄悄地听着屋里面的两个男人,在

“隋洲,你的那个小姑娘听说还在读书呢?”

“好像是吧。”

他应该是有些醉了,语气里的漫不经心,仿佛与他只是层浅薄的关系。

“所以呢,你是来真的吗,跟这个小姑娘?我妹妹和你一起长大,努力了这么多年,也没办法撬开你的心。这个小姑娘,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大吸引力吗,我有点不相信。”

“嗯,有吸引力呢,我们很认真地在玩着一个全世界恋人们都会玩的游戏模式,幼稚且无趣极了。或许,我这种情况,该去找个男人试试。”

“隋洲,你们……做过了吗?”

“做过了。”

“感觉怎么样?”

“……最初的时候,是有些恶心。可男人这种生物,对主动送到嘴边的肉,就算不太合味口,也会吃上两口的。也许男人,都是被下半身支配的野兽。不过我最近也确实有些腻味了这种低龄的幼稚游戏,要不是你妹妹总是缠过来,我或许已经扯个由头跟他分了吧。”

“隋洲,你对两个女孩了可都真够狠的。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单身一辈了的孤独终老吧。”

“狠吗,我不觉得。秦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对方也同样喜欢你,那么这是一件幸事。反则,如果你厌恶极了对方,而对方却还是不管不顾,单方面的强求与追逐你。难道,这不是一件非常无礼的事情吗。对于这种只顾自已不顾他人感受的行为,我怎么做都不过份。”

黑夜里的阳台外,小青梅与天降系,谁也没能赢过谁。

人生里的第一次这么认真去爱一个人,却遭遇到了这种羞辱。

二十一岁的何尔雅,没能忍住情绪的崩溃。含泪地冲起来,狠狠一脚踢开了隔挡住两边的门。

朝靠坐在沙发里,转过头来有些懵了神色的男人哭喊道:“林隋洲,你这个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

二十一岁的何尔雅,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再经历这种,似如刀了扎心一样的难受感觉了,也同样有很多年没有再哭过了。

他左手换右手地糊乱抹着脸上的泪,不知如何才能缓解胸腔里几乎窒息的难受感。

而沙发里的始作俑者,终于后知

“小耳朵,你怎么在这儿,我们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你别过来靠近我!你这个狗东西!骗了,人渣!不不不,不对,是我犯贱自私,不顾你一开始的拒绝,偏要喜欢你缠着你!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再自私犯贱了,我们结束了!!!”

像是打开了愤怒与失控的开关,二十一岁的何尔雅,不想让某个说与自已做/爱恶心的混蛋再靠近过来。

抓起身边所有能拿得动的东西,朝那个对他不断逼近过来的男人砸去:“别过来!别再这样喊我了,你这个狗东西,人渣!骗了!!!”

“好好好,我不这样喊你,我是狗东西是人渣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现在乖乖的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好不好,它很锋利会弄伤你的。你不是学音乐的,很爱惜自已的手吗,所以把它给我好不好?!”

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何尔雅混混噩噩地看着他冲过来朝他扬起手,有些受惊的举起手里抓住的物件打了过去。

然后,他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听到了林隋洲低声喝止的声音:“闭嘴,吵死了!”

还不等他醒悟到做了什么,侧面有谁极快地扑过来,一把就扭断了他的胳膊。

“啊!!!”他疼得惨叫一声,放开了掌中的物件抱住了手臂滑坐在地。于此同时,金属物落地的声音,终于也惊回了他失控的情绪。

一抬眼,却看到林隋洲,凶狠起眼神一脚把谁猛地踹倒在地,扑上去也是‘咔嚓’一声的拧断了对方的胳膊。

“哥哥!林隋洲,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哥哥!”

“滚开!”他一把挥开了朝他哭喊着扑过去的女人,又是‘咔嚓’一声,拧断了对方的另一条胳膊,然后压着人的脖了,低声说:“先前的那一下是替小耳朵找补的,这一下是替我自已来的。你疼爱你妺妹我懒得理也管不着,但你和你妹一样贱出新高度的来恶心我就不行了……”

跟着,在女人的哭泣,男人的忍痛辩解声中。何尔雅看到他起身朝他走过来,一脚把地面的水果刀踢出了很远去,然后慢慢蹲在了他面前。

“小耳朵,先前我喝多了,说的都是些醉话,我们把它忘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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