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说到做到，第二天大清早，甚至还没给姜漾回忆剧本的时间，就带着他来到了1792，一起随行的，还有叶如佩和谢蕊。
1792原来是一间仓库，后来被各个剧组临时征用当作试镜棚。
来来往往全是套着简易古装试镜的演员，从小有名气的二三线演员到从没露脸的炮灰龙套，每个人都看着手上的台词，抓紧一切时间和周围朋友对戏。
“漾漾，你第一次见组，还不熟悉流程……”叶海和谢蕊一人走到姜漾身边，耐心地给他讲解着流程。
但姜漾其实压根没听进去，他对剧组熟悉的就跟自家一样，环顾四周，还是熟悉的氛围，还是熟悉的感觉。
“漾漾，让你舅妈跟你对对戏。”
谢蕊也是青衣出身，只不过后来结婚生了隐退。
姜漾正欲道谢，已经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第三十五号，姜漾——”
……
“老罗，你说的那个试镜温茵茵的什么时候来啊？我下午还有事。”汪导翻看着桌上的资料卡，随口问。
“快了，刚刚我给人打电话也没接。”负责选角的罗导尴尬地喝了口茶，“先不着急，但这是何岸希推荐的人，应该没啥问题。”
“今天怎么这么多不会演的门外汉来试镜啊……”汪导有些无奈：“待会儿叶老先生的孙女也想来试试。”
“有过作品吗？”
“压根没演过戏。”
“找个宫女什么的打发吧。”罗导又补充道：“我先说好，温茵茵这个角色给我留着。”
姜漾进场的时候，汪导和罗导对视一眼。
“资料卡放这边，先简单介绍一下吧。”汪导抬起头来看了姜漾一眼，暗中点了点头。
形象还不错，但听说他这孙女从没演过戏，只是喜欢才想来试一试。
有点麻烦……
姜漾恭恭敬敬地先问了好，自我介绍后，开始展示正面和侧面，整个环节流畅自然，落落大方。
叶海给他定的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虽然台词没几句，但却有十集以上的戏份。
等到姜漾表演结束，汪导推了推眼镜，语气听不出情绪。
“小许，把这个剧本给他试试。”
旁边的
姜漾拿到剧本后，快速浏览了一遍，暗中挑眉。
这角色，是温茵茵。
是姜小瑜即将接手的温茵茵。
他稳住心神，笑了笑：“老师，我准备好了。”
温茵茵这个角色，是剧中男主角的白月光，温柔端庄，颇有城府，虽出身低微却懂得如何在深宫自保。
姜小瑜是如何诠释这种绿茶角色的，他忘了。
但这种角色，姜漾演了十八年，早已驾轻就熟。
随着他最后一句台词落下，汪导和罗导也都没有表态，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试镜结束。
出了房间，一位穿着粉色宫装的女生大步走来，挡在姜漾面前。
“姜漾？”安娜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噗嗤一笑：“你也来试镜？我天，还是第一次见啥都不会的人来试镜——”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女生没好气地打断：“你是不是见识少啊。”
安娜：？？？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姜漾身边还站着叶如佩，不远处叶海夫妇朝着他们走来，顿时心下了然，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原来是内定啊，那没什么说的了。”
他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和周围的助理打趣：“哎，没想到现在什么龙套角色都要走后门了。”
“那是，龙套也很吃香的……”
一行人嬉笑打闹着离开了姜漾的视线。
“那是谁啊？”谢蕊走近了，见离开的女生有些耳熟，“是漾漾认识的人么？”
“是小瑜的朋友，辰晖最近力捧的新人。”
叶海倒不关心安娜，反而问一旁的姜漾：“漾漾，试的怎么样？”
“还凑合。”姜漾抿唇一笑：“汪导什么也没说。”
谢蕊替他解围：“没事儿，你没演过戏，正好趁这个机会学习一下，我看了剧本，大宫女的台词也都不难，到时候进组多跟老师们学习学习。”
叶海夫妇一边说着一边往车库走去，一辆银色商务车飞快地从他们身边驶过，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戴着墨镜口罩，急匆匆地进了1792。
“那个……是不是小瑜啊？”一直没说话的叶如佩突然开口问。
姜漾一回头，正看见车窗玻璃升了起来，车里男了的侧脸一闪而过。
……
“啪——”一张照片被钉在了白板墙上。
旁边罗导的表情有些微妙：“老汪，我觉得不行，他不是科班出身，今天这一段台词应该只是运气好罢了。”
“你觉得这是运气？”汪导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我敢肯定，他演过很多戏。”
罗导连连摆手：“不可能，他从没上过表演课，就是个普通的大四学生，他妹妹亲口说的。”
“那你觉得这种没上过课的天赋选手，和那个接受过系统训练的艺人妹妹相比，谁演得好？”
罗导一时语塞，又听汪导漫不经心地说：“他今天演的哭戏，其实是在炫技，你没看出来么？”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他的习惯，还是他故意为之，但都说明，他已经不是稚嫩的新人了。”
汪导的目光落在候选人的白板上，那张寸照下面写着两个字。
——姜漾
挂了电话，何岸希的表情有些凝重，但他知道，汪导做的决定，就算是别人如何劝说，都改不回来。
“岸希，剧组说我今天演的怎么样？”姜小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眼神期待。
“还可以。”何岸希不忍心告诉他，最后定的是姜漾，便撒了个谎：“但是这剧本后面有改动，现在还在改人设，谢导说先不忙，问你有没有意愿试试其他的？”
姜小瑜难掩失落，他只想演温茵茵这个角色，从看见这个角色的第一眼就很喜欢。
虽出身低微，却心思缜密，历尽千帆，他依旧是男主求而不得的温柔白月光。
“没关系，最近我忙着出道公演，也挺费精力的。”
“你不是还要过半年才出道吗？”何岸希狐疑问。
“宋总让提前了。”
姜小瑜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撒了个谎。
他没跟何岸希说真话，经纪人听Judy说，是小宋总听到他名字后，特意安排的。
小宋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