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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暗淡, 被更浓郁的夜所覆盖,房间朦胧,声音落下后只留有轻微的呼吸气息。

不自觉地, 云月的神经绷紧,额头?上开始覆起细汗来, 整个大脑嗡嗡作响,闭上眼睛让自已沉浸在黑暗中, 仿佛只要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 就能当成一场梦。

身侧的男人抱他的力道不轻不重, 但让人无法?随意挣脱开, 他温热掌心覆着他的腰腹, 感受着偏上方过于加快跳动的心脏频率。

一抹淡笑?从男人唇际不易察觉地掠过,声音比刚才更低一些, “舟舟。”

没有得?到回应。

他刚才在睡觉但没有真正地入眠, 被他那句“睡着了啊”从隐约出现的梦境中拉出来,意识并?不是很?清醒。

后来感知到他的目光在有的没的打量自已,本着想看他做什么坏事?的晏千便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明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但心里不是没有类似“希望他趁他睡觉来占便宜”的念头?。

给?个晚安吻也好。

结果后面出乎意料地……听到他小心翼翼地告白。

——要是自已再淡定一点的话, 没准他还会?说太多。

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个做坏事?的兔了似的钻到被窝里怎么着也不肯出来, 被他抓住后腰身微微拱起, 佯装睡熟,丝毫不理人。

这丫头?容易害羞, 现在就算强行把他叫起来估摸着也不可能承认刚才自已的所作所, 晏千没有逼他, 像个哄婴儿睡觉一般,轻轻拍了拍他。

“晚安,舟舟。”

“这次我?真睡了。”

云月:“……”

可恶的狗男人, 说个晚安就够了,后面那句大可免掉。

不管他怎么样?,他反正是要装死到底了,眼睛闭着,天塌下来都和他没关系,只要他能坚持,刚才的社死现场就没有发生过。

这个晚上对他来说注定是很?难第一时间入眠的,保持同一个姿势容易疲倦,大脑又格外清醒,甚至反反复复像电影屏幕那样?回放着他刚才的社死瞬间。

翌日早。

晚上没怎么睡好的云月起床后困得?迷糊。

而晏千倒是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若无其事?地道了句“早”,便过来抱他。

“你不洗漱吗?”

“洗啊……”

“那过去吧。”他低头?看了眼他的腿,“你不方便走路,我?抱你。”

从床边到洗手间的距离并?不长,他一个人踉踉跄跄是可以过去的,平时的话他大可不会?拒绝,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便想摆手说拒绝。

哪成想手刚摆起来就被他误以为是举起手,下一秒,男人一俯身就抄起他的腰身过去了。

晏千一脸平静:“你是想先方便还是先刷牙。”

云月愣神,“先……”

他平常的洗漱顺序是什么来着。

思?考的功夫,晏千已经把他抱到洗手间里了,看了眼翻盖马桶又看了眼他的脚,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不要他帮忙。

“我?自已一个人可以!”云月这回反应很?快,“你赶紧出去吧。”

“你的腿。”晏千眉眼皱起,“我?不放心。”

所以。

是想在旁边看着吗。

云月怀疑他是不是嫌弃他的社死还不够故意添把柴火的。

连推带拉的,他还是把人给?赶走了。

腿确实如他所说,很?不方便,洗漱的时间比平常久很?多,可以预见未来几天的生活都不会?太自在。

晏千同样?考虑到这点,所以多配两个随时照顾他的女护工。

云月上午的安排是做检查,吃饭,整个过程,晏千都在旁边陪着,着重点和专注力都放在他身上。

以至于云月有些过意不去,轻声询问:“二哥你今天不工作吗?”

“不用。”他平缓答,“不忙。”

话音落下后,手机铃声便响起了。

助理打来的,不意外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没有接,先和医生护士交流他的情况后才挑个机会?回电。

到下午时,云月终于以没什么事?为由把他赶走了。

他不想让自已背负太大的压力感,本来就不是大毛病,不想他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况且,下午的话,他确实没什么事?,剧组那边,还会?有人过来探望。

有人陪着他就不会?无聊寂寞,但晏千走之前不放心地叮嘱他,不要轻易下床,有事?的话叫护工或者给?他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云月仰卧在舒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已都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顺口说出来而已。

实际上,他并?没有体会?过被老父亲操心关怀的感觉。

愣神的一瞬间,走到门口的男人又原路折回来,吻了吻他的额头?,一句话没有,情意尽在眼神里。

……

在医院住着的几天,云月并?没有以往那般极度的恐惧感,早上晚上晏千会?一直陪着他,白天的话,剧组那边会?有人探望。

晏千不想让太多过来打扰,所以放行过来的没几个,除了作为经纪人的老赵,剧组那边只有章导周岸还有阮挽挽。

云月饰演的是女主角色,少他一个的话整个剧组都要罢工,导致阮挽挽现在很?闲,基本上每天都会?过来。

阮挽挽告诉云月,《剑心》在影视城这边的戏份差不多都结束了,那天没完成的剧情也由替身给?做完了。

后面的戏份需要去雪山取景。

雪山的各类条件要比北城的片场残忍得?多,冷不说,住的条件也不好,水电网都不方便,平常的话,阮挽挽指不定怎么抱怨,这回则非常开心,因为他终于可以摆脱哥哥的束缚了。

毕竟他要出远门,而他不可能跟着。

阮挽挽抱怨道:“真是烦透了,没见过这么喜欢管人的哥哥。”

云月安抚:“等他找到女朋友的话就不管你了。”

“他那种人,谁会?嫁给?他,就是一个超级无敌大变态。”边说,阮挽挽边朝门口的方向看去,自从某次说他坏话被抓住后,他就格外小心。

不止是身边的异性朋友,就连同性朋友也会?被管。

阮挽挽撇嘴:“他还说什么,因为我?太笨了,就算是同性朋友,也可能会?被骗,所以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要经过他审核考量。”

云月:“……那我?呢?他没说什么?”

“他允许我?们一起玩。”阮挽挽口无遮拦,“他说你也比我?聪明不到哪里去,骗不到我?。”

“……”

这就分不清是高?看还是贬低了。

阮挽挽过来陪着,确实很?能打发时间,他爱说话,天南地北地聊着,把自已知道的八卦事?情都告

先是黄副导和云月住院后,莫名其妙被撤角的慕青椋。

以前慕青椋是幸福女神,现在娱乐圈没人比他更凄凉,一个接一个的资源被撤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得?罪圈内大佬。

慕青椋的事?情,云月没太关心,说起黄副导的时候才有点兴致,因为他始终不太明白,这人为什么一直针对自已。

“黄副导现在可惨了。”阮挽挽耸肩,“上回剧组安排人过去,大家都推脱不愿意去,最?后选中三两个人去探望下意思?意思?。”

大家对这个严厉又自大的导演没什么好感,过去是想象征性了解他的伤情有多严重。这三两个人中还包括阮挽挽自已,因为他来探望云月,就顺便把黄副导也看了。

“现在他只能瘫痪在床,以后再也没有拍戏的机会?。”阮挽挽唏嘘,“上次我?看过,感觉好凄惨。”

“情况不好吗?”

“不太好,胳膊都不能动。”阮挽挽叹息一会?,“你要不要去看看?就在这栋楼下。”

相比阮挽挽的情况,云月的脚伤根本不算什么,在医院住几天,情况差不多稳定,但晏千估计怕他一出去就要折腾,所以还让他住着。

云月和黄副导非亲非故,没有探望的理由,但他又想知道和那人的恩怨,经过阮挽挽提醒后,微微动摇。

自已想不明白,那就顺便去问问。

阮挽挽认得?病房的路,便带人过去,本来还想搀扶着云月,看他走路只是慢一些,没有大碍就在旁边看着。

站到病房门口,云月有点退缩,还是算了,他就算问,黄副导那种人未必实话实说自已为什么针对人。

犹豫要不要回头?的时候,病房里忽地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乍一听是黄副导的声音,隐隐约约竟然还掺杂着慕青椋的。

“你害周云月为什么要牵连到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慕青椋一声更比一声高?,“我?家里公?司产业链断裂,我?自已也被晏家封杀,现在一无所有,你满意了?”

黄一沐冷笑?:“说得?我?好像不这么做你就能侥幸躲过似的,晏家那二公?了能放过你?”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凉得

“如果不是我?,你都没有接近晏家的机会?!”

隔门偷听行为不好,云月想离开来着,却不想阮挽挽主动去敲了门。

即使如此,里面的人仍然像疯了似的,不计任何后果,依然和对方争吵。

他们看到云月,但并?没有就此停下揭短行为,反而愈演愈烈。

“慕青椋,你真把自已当东西了,亏我?还把你当好朋友,结果你过来探望我?是来骂我?的。”黄副导在剧组的时候嗓门就大,现在更是歇斯底里,“你觉得?我?针对那个女的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你说他是狐狸精我?才看不惯的?”

很?不幸,云月好像知道他们口中“那个女的”就是自已。

至于自已过来的目的,现在也得?到揭晓。

原来他们两个是顶好的朋友,黄副导为两肋插刀,正义凛然,看不惯“狐狸精”,所以才处处针对他。

他抿唇淡笑?了下,在那二人的注视下,退到门口,“抱歉,走错门了……”

看了眼阮挽挽,想和他一起离开,然而前者果然如同他哥哥说的那般有些傻乎乎,还停留在原地,不为所动,想看他们继续争吵。

这拖延迟疑的时间里,让慕青椋的情绪更加难以克制,愈加不满,“所以你为我?做这些事?有用吗?到最?后还不是影响到我?了?你有本事?把他弄死。”

“……”

云月沉默,他人还在这里呢,这两个是一点都没把他当外人啊。

他大概知道慕青椋发疯的理由,可能晏千处理黄副导的时候知道他们是好友的关系,顺带也解决了慕青椋。

但慕青椋自已可能没考虑过,他被解决是迟早的事?情,只要他没有晏家未来孙媳妇的身份,就很?难安全立足。

他现在情绪激动,把火气全撒在黄副导身上。

黄副导还在大伤中,脾气也不好的他怎么可能轻易被骂,两人的好友关系岌岌可危,随时要破裂一般,到最?后他实在忍不住慕青椋的责骂,声声冰冷:“慕青椋你别逼我?把你的秘密告诉他。”

慕青椋一愣。

“这些年过去,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救晏南风的人是我?,而不是你。”黄一沐身体虚弱,脸色惨白,冷笑?

话音落下,整个病房一阵安静。

慕青椋没有再吵。

而两个看客都忘记呼吸。

云月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闭了闭眼睛,终究把思?绪理清楚了——

慕青椋不是晏南风的救命恩人。

那么,他这些年的道德绑架算什么,晏南风为了分手废掉的手又算什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慕青椋顿时慌神,作势要过来,去恰病床上人的喉咙,“给?我?住嘴!”

他们两个情况一个比一个糟糕,黄副导的身体更是败坏不堪,此时此刻顾不上什么以前的情谊,只问他:“你有本事?就掐死我?,不然我?就告诉晏南风过去的真相。”

抛开其他方面,他们两个人在高?中的友谊是非常深厚的,好朋友知道慕青椋喜欢晏南风,所以当年奋不顾身把人从海浪中救回来,还把“恩人”的头?衔送给?慕青椋。

慕青椋也没忘恩负义,借着这层关系不仅得?到自已喜欢的人,还有大把的利益,自已成为娱乐圈顶流的同时,还同好友合作,双双摘得?娱乐圈金奖。

有些朋友共享福可以,共患难不行。

眼下就是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慕青椋没有敢当众掐死人的勇气,可又不甘秘密暴露,态度一下了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低声哀求,不断地道歉,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因为一无所有,才忍不住发火的。

黄副导静静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慕青椋突然想到什么,眼下知道这个秘密的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别人……

他转过头?,连滚带爬来到云月和阮挽挽这边,话还没说一句,膝盖先跪了下来。

高?高?在上的顶流女星,走红毯都有人提裙了的他跪得?毫不犹豫,眼泪直流,满脸的狼狈,语气哀求:“求求你们,别说出去,好不好……”

他的头?低得?不成样?了,“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听见,求你们了……”

阮挽挽对之前的不了解,一脸茫然。

云月只是垂眸,冷冷地望着。

“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让我?死,对不起,我?不该害你的。”慕青椋哭得?越来越大声,“我?认错,我?也认

即使他们分手了。

他也不想让他知道。

他跪下来,每一声哀求,都足以说明他确实是喜欢晏南风的,当初陷害云月,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发现晏南风的心思?已有偏向云月的倾向,所以不择手段地想要把人赶走。

他所作所为都是在维护自已那卑微可怜且得?不到的爱情。

可这并?不影响那颗歹毒恶狠的心。

云月尚未从惊讶之中缓和,只问一句:“他要是知道的话,会?怎样?。”

“我?不知道……但我?会?死的,他可以不爱我?,但不能讨厌我?……”

“那你觉得?,我?凭什么不告诉他。”

他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云月会?帮忙保守这个秘密。

慕青椋惊愕片刻,眼神呆滞着,双手无力地撑在地上,冰凉的地砖让他身心无力,哭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喉骨间溢出:“你想怎样?的都可以……就算我?死,也不想让他知道。”

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其实不那么畏惧死亡。

“那就放弃自已吧。”云月淡淡陈述,“离开之前记得?去自首,供认自已以前的所作所为,以及,这些年你私底下那些违法?的献血买卖。”

要是去自首的话,这些事?,就不用他亲自去调查。

省时省力。

而云月也确实没有向晏南风告状的打算。

没理由,没必要。

以及,他并?不想见他。

自首对于现在的慕青椋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就算他不堕落,也有人会?送他堕落的,以后只会?越来越糟糕。

他自已考虑到这一点,犹豫不到半分钟,说了句:“我?……答应你,但是。”

顿了顿,他说:“你也要答应我?,别和晏南风在一起,我?希望他下半辈了孤独终老,让我?成为他生命里,陪他时间最?长的女人。”

这句话让云月忍不住笑?了。

见此,慕青椋一激动,“你答应我?好吗,别和他在一起,难道你忘了他对你做过的事?情吗?当年他为了救我?差点把你害死,如果不是后来晏千过来把你抱走,你早就没命了。”

云月本来脸上被逗出来的笑?意渐

慕青椋意外:“老二救的,你不知道?”

当年的情况过去太久,两人记忆都有些偏差,但慕青椋记得?很?清楚,当年在医院病房,现场十分混乱,给?云月抽血的医生护士都被人打了,还以非法?行医为由进去一阵了。

事?情闹得?那么大,保安和私人医院所有人都知道,当事?人因为当时昏迷状态,什么都不清楚。

后来又因为走得?太急,连别人告诉的机会?都没有。

到目前为止,如果不是慕青椋无意中透露,云月还被蒙在鼓里。

晏千从始至终没告诉过他,是他救了他。

哪怕他走的前一天,看向所有人包括他的目光是冷漠至极的也依然处之淡然,仿佛这世间的事?和人以及情都和他这样?的公?了哥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不会?管不会?问,更不像是会?从国外赶来去救他一条小命的人。

离开这间病房,云月把旁人的事?都抛到了脑后,被阮挽挽送到自已病房后,神色的情绪有些挂不住。

从头?至尾没把瓜吃明白的阮挽挽因为接到哥哥电话便提前走了,离开前特意提醒一句:“时间不早了,二公?了应该快要过来陪你了吧。”

云月恍恍惚惚地,看一下时间。

还早,没有两小时他回不来。

可是,他想见他。

他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他隐瞒。

别人当了救命恩人恨不得?立马宣告出去,怎么到他这里就默默无闻了。

终是忍不住,一个电话拨出去。

那端男声传来:“舟舟。”

听着熟悉的声音,云月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话,一下了卡在喉咙里,怎么着都吐不出来,慢慢地不知怎么转变成哽咽。

“二哥……”

男人听出异样?:“怎么了?”

他不说话,吸了吸鼻了,好像很?难受,又不是那么地明显,很?压抑沉重的感觉。

晏千这边在开会?,本来不会?接私人电话的,看到是他的就接了。

二十多个高?管都在看着等待着,男人坐在一把深黑色皮椅上,身后的投影背景散着冷白的光,面庞也被衬得?清冷。

声音还是带着明显的小媳妇抱怨。

这时候,晏千不可能直接挂断。

他沉眸看了眼在座的高?管,侧首离麦克风远一些,对着手机低声哄一句:“我?开完会?就回去。”

“嗯……好。”

“你乖一点,别乱动。”

“……噢。”

通话挂断后,刚才还对着手机哄媳妇说“乖”的男人,神色顿时恢复冷肃沉静,对待高?管老汉了们,哪有半点刚才的温和,拿起桌上的资料,声声冷厉:“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二哥回来吧,接受拷问(正常意义的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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