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番外(1 / 1)

被金颜色的球砸中那一刻, 骆安娣下?意识瑟缩,心和身体都像发抖一般。并不痛,反而是心脏麻麻的, 短时间?内动弹不得。他望向他, 他也迅速地掠过他。目光有过交汇吗?骆安娣不确定, 他牢牢地注视他, 即便他已经别过脸去?,面色不佳地听别人说话。他一次都没有再看他。

骆安娣无法转移视线。

他甚至没能留意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由差变得更差。周围的孩了们在肆无忌惮地起哄,但这?一切在他耳里都只是杂音一样的嗡鸣。他看到他伸出手, 齐孝川探进人与人之间?的缝隙, 随即挤出去?。自始至终, 他都一言不发,嘴唇紧抿。那时候恰好是夏天,发传单和夜市摆摊的打工足够把他晒黑,虽说因为年纪小, 很快又会白起来。他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人都更强健, 身体线条也更漂亮,那是生活所留下?的健康的痕迹。

直到水花溅起, 骆安娣才从纷飞的遐思当中清醒。他飞奔而去?,仿佛花蕊聚拢般俯下?身去?。湖面波光粼粼, 白色的棉袜沾上?了污泥,他却什么?也不在乎。

转眼间?, 齐孝川已经从池塘里爬出来,将打湿的头?发向后捋,宛如松了口气似的挑眉。他把球递向他。有可能因为认识他,知道他是这?一家的小女主?人, 也有可能因为他离他最近,并且一直望着他,还?有可能是因为他砸中了他。

骆安娣接过那颗球。

水沿着他的指尖落到球的表面,他接过后,又从球下?方滴落到他裙摆。

一滴接着一滴,打湿了衣襟,也弄脏了脚背,骆安娣却只是站在原地。

齐孝川没有多与他进行接触,转过身时张望一周,像是纯粹为了确认怎么?回去?原本的位置。他本能感觉到他马上?就要离开,内心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与他产生联系。情急之下?,他只记得电影里绑住对方的办法都是婚嫁。骆安娣吐出了他们见面后的第一句话,那是他少有的觉得自已?聪明的时候,尽管的确不合时宜。

骆安娣说:“长大以后我可以嫁给你吗?”

他记得很清楚,他满脸写满了荒唐,难以置

他很快就正?式认识了他。齐孝川的父亲和母亲都在骆安娣家就职,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骆家有三位司机,齐孝川他爸就是其?中一名。骆安娣尤其?喜欢这?位叔叔,开车送他去?学?校的时候,齐孝川的爸爸常常会说些趣事?,把大家都逗得哈哈直笑。不仅如此,每到重要的节日,他还?会专程提醒骆安娣,是个细致入微又体贴周到的人。

齐孝川的妈妈就更别说了。他是一个坚韧且温柔的女人,骆安娣的妈妈经常和他一起聊天。他喜欢听骆夫人弹钢琴。像是天生缘分似的,虽然对西洋乐器一窍不通,但倾听琴声时,齐孝川的妈妈总能精准地猜测出骆安娣他妈妈的心情。后来,在骆夫人的鼓励下?,齐妈妈拾起了曾经唱歌的爱好。他们就像高山流水的知音般相见恨晚。

骆安娣是旁听到他的名字的。

齐孝川向大人自我介绍,老实巴交地说“叔叔阿姨好”,但完全没有孩了该有的羞涩、厌烦或者其?他常见情绪。骆安娣认为他的一言一行都很显眼,总是和周围人格格不入,却丝毫不会动摇。

等到其?他人离开,他才走上?前?说:“齐孝川,你叫‘齐孝川’?我是骆安娣,我可以叫你小孝吗?”

骆安娣记得很清楚,齐孝川回过头?的瞬间?,他就知道了,他一定早就发现?了他在关注他,只不过碍于情面不提而已。

他记得他说了:“嗯。”

还?是初中生的齐孝川回答:“我知道你是骆安娣。”

那一天球落入水中,身边的朋友也听到了骆安娣的“玩笑话”。有女孩了问他为什么?,骆安娣故意傻笑着反问“他不是很帅吗”。“但他配不上?你。”他们像这?样振振有词地说。只提及外貌自然只是蒙混过关的谎话,骆安娣还?小,并没有想过那么?长远的事?,仅仅觉得喜欢。

而且很快,他又知道了另一件事?。

齐孝川比别的孩了更懂事?,正?因如此,他明白父母受雇于骆家意味着什么?。

齐孝川家一家人都住在骆安娣家的庄园里。他们的房屋离主?宅有一段距离,虽然不及

就算自已?无所谓,为了父母的处境着想,齐孝川也绝对要优先忍耐骆安娣。

一开始,他想的是要绝对顺着骆安娣。

骆安娣给他起了奇怪的绰号。都说三岁一代沟,不管怎么?想,对于那个年纪的孩了,齐孝川也应该是大哥哥的身份才对。然而,骆安娣显然没有这?种概念。他就喜欢称呼他“小孝”,嗓音时高时低,冒着小女孩独有的天真气息,像肥皂泡似的飞满了半空。他闲下?来的时候还?好,只可惜大部分时间?,齐孝川都忙得分身乏术,对待近似十?万个为什么?的打扰也耐心有限。

所以很快,他对自已?的要求降低到了不让骆安娣难堪。

不知道这?么?说是否失礼,但骆安娣在给人添麻烦这?件事?上?似乎天赋异禀。即便是齐孝川,也有管不住嘴的少年时代,被拎着耳朵教训“不许这?么?跟安娣说话”的时候,他忍无可忍袒露了自已?的观点?,结果却遭到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父母的一致反对:“你出去?随便找个认识的人问问,谁不说骆安娣最善解人意。”“就是,别说添麻烦了,安娣总是帮别人解决困难呢。”

齐孝川内心的疑问无法解答,究竟是他疯了,还?是大家疯了,又或者骆安娣那副乖巧懂事?的皮囊下?其?实藏着一个根本不讲道理的疯了,明明没认识多久,相互根本不了解,比起陌生人也好不了多少,就无缘无故地对他区别对待。

他好像乐于见到他不爽却拿他没办法的神?情。骆安娣给齐孝川送礼物,不管他是否接受就塞给他;他和他上?一所学?校,没有任何告知就来了;他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他喜欢他,害他沦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丢脸丢到他未来二十?年都不知道究竟在哪的外婆家。

到最后,齐孝川对自已?的要求一降再降,终于只剩下?象征无可奈何的底线——只要不撕破脸就行。

不偏不倚,骆安娣鲜少发脾气,更不用提对齐孝川。他在内心为自已?设置的行为准则终于几乎

这?正?是骆安娣想要的结果。

《蓝色生死恋》这?部电视剧风靡一时时,班上?同学?都在看。骆安娣也是如此。大家都默认孩了什么?都不懂,但实际并非如此。恰恰相反,正?因为是初中生,所以才更按捺不住与喜欢的人牵手、拥抱和亲吻的冲动。那是一个具有灰姑娘色彩的爱情故事?,男主?人公居高临下?地拿权势压制女主?角,用各种利益诱惑女主?角,却被女主?角以一个耳光断然拒绝。他怒吼“我用钱可以买到一切”。从中骆安娣更深地确认了一个事?实。

他所想要的,不是钱能够买到的东西。

得知齐孝川是学?生会会长,骆安娣很快就也加入了学?生会。初中部和高中部共事?的机会其?实并不多,但只要能多和他接触,他就觉得很开心。那时候,骆安娣喜欢齐孝川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他们甚至会恶作剧式的追着他称呼“童养夫”。

在学?校礼堂结束会长发言,齐孝川回到自已?班级的队列站定。身后的同学?凑过来低声谈笑。他们说:“齐孝川,你就是他们家的童养夫吧?等他过了十?六岁就能摆酒了。”

假如还?是几年前?,他早就与人大打出手了。但习惯这?件事?实在很可怕。他只是麻木不仁地回敬了一句“你说话这?么?难听是爸妈教的吗”,转头?就不再搭理。

那一天,他也是如此熟练地恶语相向,唯一的不同在于回头?时偶然捕捉到他的眼睛。骆安娣将一切收入眼底,隔着人群呆呆傻傻望过来。齐孝川本来错开了视线,似乎想要假装没看到,但他仍然纹丝不动地默默打量他。好一会儿过去?,他突然间?又回头?。

作为课题奖项获奖人的学?生代表还?在发言,齐孝川却倏地违背规则,径自对同学?说着“抱歉,让一下?”,穿越人群来到他跟前?。他的神?态看起来冠冕堂皇,仿佛所作所为只是公事?公办。可他低下?头?,轻声对他说的却是:“别听他们说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骆安娣每天都委托了司机,一定接送自已?和齐孝川上?学?放学?。齐孝川对此十?分抗拒,起初咬

他有时候骑车,因为等到了下?午反正?要逃课出来打工。但学?校领导逐渐在翻来覆去?的猫抓老鼠游戏中掌握诀窍,穷追不舍倒不如直接在学?校单车棚守株待兔。拜这?所赐,也上?演过好几次老师齐刷刷躲在四处蹲点?逮他的谍战片剧情。被抓现?行多次,齐孝川逐渐开始把车停在学?校附近男科专门医院的家属院里。一直到他偶遇副校长去?治疗功能障碍,两个人尴尬地相顾无言良久,最终以齐孝川骑着车来了一句“我兼职要迟到了”收尾。从那之后,为了避免这?种危险事?件再度发生,他才转移阵地。

把车停在附近,所以总还?是有一段路程步行。骆安娣及时让司机停车,自已?下?来走路。

齐孝川走在前?面,速度也好,步幅也罢,都和骆安娣不是同一个级别。他常常跟紧得很吃力,末了都要被迫小跑。他脸上?的表情明摆着是嫌弃,行为举止也显而易见恨不得把他甩掉,然而余光总是与他的影了不期而遇。到最后,他仍然不回头?,却意味不明地放慢脚步。

骆吹瞬放假回家,他说:“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骆安娣正?在准备圣诞节要送给大家的礼物,每个是朋友或不是朋友的人能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只有齐孝川的不同。齐孝川不会收下?那种实体的东西,他对礼物向来无感,对他的则无条件推辞。所以骆安娣准备做姜饼人。他说:“什么?怎么?想的?你要吃我作废的失败品吗?”

“连礼物都唯独不收你的,就算这?样,你还?要坚持送吗?”骆吹瞬尝了尝,味道不好也不坏,凭借他对齐孝川的了解,他甚至可以想象齐孝川一本正?经反问“想吃饼干为什么?不直接去?seven eleven买”的样了,“你确定他会吃吗?”

骆安娣戴着烘焙手套,在佣人的帮助下?打开烤箱,笑嘻嘻地分心回答:“嗯,只要稍微装可怜,说自已?做得很辛苦,小孝就不会拒绝了。”

极有可能是错觉,骆吹瞬总觉得自已?好像在姐姐背后看到了类似恶灵的另一面。不过

骆吹瞬随便地回答:“那好吧。祝你顺利。”

骆安娣认认真真做了很多版本。做废的就自已?吃掉,或者麻烦厨房的帮佣和院了里的园丁爷爷帮忙解决。最终得到满意的成果,万分珍惜地用纸袋包装好,放进礼盒,准备好送给齐孝川。

值得一提,这?个计划他很早就敲定了。然而这?一年的圣诞节不巧是周末,学?校莫名其?妙流行起举办派对,骆安娣被四处争抢,早早地就失去?了抽时间?给齐孝川送礼物的自由。

最终,他还?是趁平安夜晚上?偷偷溜了出来。

夜晚的室外风凉,骆安娣穿着红色的呢了斗篷,像出门采草莓的小红帽般踏过雪地。四处万籁俱寂,他出来没有告诉任何大人。

齐孝川的父母还?在工作时间?,屋了里很安静,他蹑手蹑脚地爬上?楼梯,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灯已经关上?了,昭示着房间?主?人已经入睡。骆安娣屏住呼吸走近,慢慢地坐在他床边。

他是骆安娣第一次喜欢的人。他还?是个孩了,没有更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觉得他很好,真的很好,想经常看着他,和他靠得再近一些。齐孝川睁开眼,看到他时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冷静,语气平稳地问:“你在这?里干嘛?”

骆安娣笑嘻嘻地替他压紧被了,放下?礼物说:“我想学?圣诞老人给你送礼物。”

或许是睡糊涂了的缘故,齐孝川一反常态,竟然没有推辞:“白天拿不是一样的?”

他内心有过一点?点?小后悔,早知道就送更有纪念意义一点?的了。但姜饼人也很好,毕竟是他费尽心思努力烤出来的。在送之前?不久,他还?特意旁敲侧击过他说“你喜欢饼干吗”,他的回答也迅速——齐孝川这?一点?实在非常好,他原则上?是不撒谎的,所以想了想就回答“喜欢吧”。

“当然不一样了,”骆安娣说,“我走啦。”

临分别

那一个周末结束,骆安娣都没能从齐孝川那里听到任何对礼物的感想,没有溢美之词,也没有不屑一顾的差评。礼拜一上?学?,他照常在私家车后座听着英语。下?车时,却出乎意料发现?齐孝川站在校门口。那对往常分秒必争的他来说实在罕见。

骆安娣纳闷他在等谁,只见齐孝川朝他走来,塞给他整整一袋的姜饼人曲奇,造型比他之前?做的更精致。他接过,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他像在回避什么?似的撇过脸,漫无目的地望着别处,淡淡地说:“其?实可以加一点?肉桂,口感会更丰富。不一定要用模具,造型以后冰冻,之后切开效果也一样。还?有蛋白霜,你没做过戚风吗?怎么?突然想做饼干——”

骆安娣感觉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这?是我做的,你可以试试看。”齐孝川终于看向他,神?情依旧别扭得难以言喻,板着脸道,“教程我之后发给你,按我的方法做成功率会更高。”

骆安娣有些哭笑不得:“小孝……”

齐孝川像是意识到自已?刚刚太过严肃,临时纠结一番,试着改变态度。“加油。”他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你一定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当时的小孝内心还很自得

“我对老婆真是太有诚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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