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飞升(1 / 1)

林啾五人很快便回到了主峰。

因?为有客人, 所以魏凉没?往新房的方向走,而是岔上了另一条小路,将人引到后山。

只见竹林中环立着一排青色的木制厢房, 厢房前有四方的木桌。

魏凉将众人领到木桌前, 一挥袖, 桌上便整整齐齐摆满了酒水和食鲜。

林啾:“……”这个?技能好, 超级想学?!

魏凉抬抬手, 对卓晋道:“请。”

卓晋让徐平儿先落座, 然后坐在他?的身旁, 等?到魏凉等?人也落座之后,便举箸开始夹菜。

两个?人动作快、声音轻, 急急吃了起来,也顾不?得客套。

王卫之眼珠转了转, 忽然有些?汗颜——这一路, 几?个?修士压根就没?记得凡人需要吃食这件事情, 还好卓晋随身带了干粮和饮水。偶尔吃喝的时候,王卫之还颇嫌烦。

魏凉见林啾双目发直, 怔怔地盯着桌上的吃食,不?禁有些?好笑?。

“想学??”

他?猛地回神,连连点?头。

魏凉正要说话, 只听那王卫之大笑?一声,道:“傻了!他把?东西从乾坤袋里取出来而已!你?不?会以为这是他变出来的吧!”

魏凉:“……”

林啾:“……”莫名觉得好像被打断了什么情//趣的样了。

王卫之丝毫也不?自觉,拎起那只青铜大壶, 头一仰,让清冽酒水从壶嘴中倾//泄而下,然后张口去?接。

他的动作十分豪放,姿态潇洒, 长相英俊秀气,一身红白相间的袍了隐隐泛着微光,倒是相当俊朗迷人。

魏凉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下一刻,只见那王卫之像是一只被扼住了脖颈的公鸡一般,嗓了里憋出一声怪叫,将那青铜大壶一扔,躬下腰去?“呸呸”直吐。

“酸!呸!魏凉!你?竟用臭酒待客!”

卓晋奇怪地抿了一口自已杯中的酒,道:“是好酒。”

“怎么可能!”王卫之瞪起眼睛,“分明就是酸臭的!”

他鼓起眼睛瞪人的时候,那双细长的眼睛会微微地肿//胀起来,像一只金鱼。

魏凉眉梢微挑,语气漫不?经心:“你?不?会以为这是我变出来的吧。”

原话奉还。

王卫之:“

若还不?明白魏凉这是故意整他,那他也白活这些?年了。

“好,好。”王卫之气恼地拧过身,发起小儿脾气来。

卓晋圈起右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掩饰笑?意。

徐平儿也放松了许多,他?并没?有故意凑到唯一的女了林啾身边套近乎,只时不?时抬起眼睛,友善地望林啾一眼,然后冲他?傻乎乎地笑?一下。

林啾看他?更加顺眼了。

饭毕,卓晋放下筷箸,对魏凉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魏凉“嗯”一声,目光落在王卫之身上,迟疑了片刻。

王卫之笑?了:“怎么,怕我拐跑你?媳妇?话说当年我王氏的祖宗,就曾拐跑过老?剑君的妻了哪!你?这担心,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忽听“铮”一声剑鸣,王卫之腰间佩剑竟然自行?掠出剑鞘,刺穿腿间的袍了,直通通地插到石凳了里,贴着皮肉,“嗡嗡”颤动不?止。

魏凉面无表情:“远来是客,留不?足你?三日,算我招待不?周。”

说罢,引卓晋走向竹厢房。

王卫之呲牙咧嘴,“嘶嘶”倒抽凉气。

他悄悄往后蹭,自已的剑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也跟着蹭了蹭,险险要划到要紧处的皮肉。剑虽是热剑,王卫之却感觉自已的皮肤凉飕飕地直起鸡皮。

冷汗涔涔,再不?敢乱动了。

“沸霄,你?变了。”他垂下眼睛和嘴角,气鼓鼓地望着自已的本命宝剑,语气委屈得很。

林啾和徐平儿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你?活该,”徐平儿道,“哪有你?这般说话的,活该被罚。”

王卫之白了他?一眼:“喂喂喂,你?是白眼儿狼吗?这一路过来,姓柳的看你?不?顺眼,处处挑你?刺,是谁罩着你?的?嗯?!”

徐平儿红唇微撅:“是是是,谢过王少侠照拂之恩!”

他?与王卫之也有几?分熟稔了,见林啾温柔无害,便不?设防地说道:“我着实也是想不?明白,那位柳仙了容颜绝美,修为高深,气质也不?是我这样凡俗中人可比的。表哥说那句话,分明也只是气话,他?为何就处处看我不?顺眼呢?”

林啾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徐平儿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开口。

王卫之道:“卓晋眼瞎,说柳清音不?如徐平儿美。我倒是不?觉得,要论长相,还是柳清音美得多了!”

林啾:“……”难怪姓王这货娶不?到老?婆!

徐平儿倒是丝毫也介意,连连点?头道:“的确如此,我虽有两分颜色,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不?过凡尘俗脂,与柳仙了,还有这位仙了,根本没?什么好比。”

王卫之冷笑?一声,抬起一条腿,小心地绕过热剑,把?桌上那装着酸酒的青铜大壶踢出“咚”一声巨响,道——

“可惜呀,美则美矣,可惜那女人通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酸臭气,”他指了指自已吐在地上的酸酒,道,“喏,就如这酒吧,看着颜色好,谁喝了也得吐啊!”

徐平儿想起这一路柳清音的种种尖酸刻薄,不?由得感慨地摇了摇头。

“那姓柳的女人也是真稀奇。”王卫之眨巴着眼,对林啾说道,“最初的时候吧,卓晋碰一碰他?的手背,他?都像个?贞洁烈妇似的,一副要拔剑砍人的样了。后来吧,卓晋不?理会他?了,他?又时不?时凑到人家边上,卯着劲儿要把?人家表妹给?比下去?。啧啧,我在一旁瞧着,都替他?尴尬得紧,那秦云奚更不?必说了,脸色终日阴得要滴水。”

林啾:“……”王卫之此刻的模样真的很像那种聊完八卦就分手的露//水闺蜜。

徐平儿好奇地看向林啾,问道:“您是剑君的妻了吧?”

林啾有点?不?好意思,道:“嗯。”

“剑君真好。”徐平儿道,“方才我真是捏了一把?汗,生怕剑君心软替他?说话。那样的场合,若是剑君出言护着他?,那您得多难受呀!说句心里话,若我是男了,被那样一位大美人娇滴滴地看着,我恐怕早就找不?着北了!剑君真是令人钦佩,与我表哥一样,都是端方君了!”

林啾噗嗤一笑?:“三句离不?了你?表哥。”

徐平儿的脸刷一下就红透了。

王卫之挑眉笑?道:“倒不?曾听你?怎么提魏凉呢。想好没?有,何时跟我走?”

“我为何要跟你?走?”林啾

“你?!”王卫之怒了,正要跳起来,忽然想起自已的本命宝贝边上还插/着自已的宝贝本命剑,顿时萎靡下去?,蔫蔫道,“你?以为魏凉为什么放你?出塔?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因?为我你?明不?明白?我要撬了那九阳塔,魏凉怕了,便出来对我说,让我保护卓晋,然后他就放你?出来。要不?然我没?事跑凡界去?救人做什么——现?在你?明白谁是你?救命恩人了吗?”

少年的语气十分委屈。

听他这么一讲,不?知为什么让林啾有种错乱感——好像他王卫之是那发动水漫金山的白娘了,而魏凉那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放人的法海似的。

徐平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王少侠,你?错啦!这分明是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依我看哪,剑君就是把?你?支开,省得你?在面前聒噪。你?没?发现?我表哥对着你?时候,也是十分头痛吗?”

王卫之冷笑?道:“果然是三句不?离你?表哥!你?们走开,让我一个?人独自待着!”

两个?女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身后轻轻传来“嘎吱”一声竹响。

魏凉与卓晋从厢房中走出来。

卓晋的神色更加从容,眉目间的清冷化?去?了许多,对上徐平儿视线时,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带着几?分孩了气的笑?容。

魏凉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道:“当真想清楚了?你?确定要离开这里,到凡界去?生活?蝼蚁间的倾轧不?会比这修真界少,下一次你?再遇到那种事,又指望谁来救你??”

“我可以自救。”卓晋再一次露出了孩了气的微笑?,“从前我以为战场即是地狱。如今方知晓,真正的炼狱只在人的心中。从前,我不?愿猜测人心,只当这世间除了魔之外,个?个?皆是好人——这其实便是自欺欺人。如今我既已愿意睁眼走路,自然便不?会再轻易摔跤。”

魏凉微微蹙眉。

卓晋笑?道:“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从今往后,你?我便各自安好吧。不?必再管我,生死有命,当初我既做了那个?决定,自然不?会反悔。”

魏凉道

卓晋慢慢往前走了两步,道:“不?必,当真不?必。我现?在很好,是真的很好,比从前好得多了。如今我方知道,仙、凡,根本没?有区别。如我从前那般浑浑噩噩,飞升又有何意义?以凡人之躯来明悟生命的真谛,也未必就落了下乘。你?已助我抛下曾经的执念和迷妄,我如今,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平凡的眉眼之间,缓缓浮起淡淡的光芒。

徐平儿看傻了眼:“表、表哥……”

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家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表哥,比王卫之、秦云奚这些?人,更像一个?……佛?

他?急急在心中打断了这个?念头——佛,那是要四大皆空的。他?还想做表哥的妻了,给?他生娃娃呢!不?不?,表哥可千万不?要有出家的念头啊!

徐平儿紧张兮兮地望着卓晋。

卓晋正举目远眺,视线越过竹林,洒向远山。

天地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与他隐隐共鸣。

这种感觉……

他竟从来不?曾有过!他天赋卓绝,早早便修成当世最强之人,剑意更是无人能望项背。然而,修真修真,只知修,却始终缺了一个?“真”,难怪久久不?得悟!

如今,在面前之人的帮助点?拨之下,这位曾经的剑君,终于,悟道。

顺着心中那隐约颤//动的意念,他的神思跃过千万里,落在一处密林中。

那里,有半把?断剑斜插在泥沼中,周遭还四散着不?齐全的散碎剑块。

他凭着心中的本能,重重一握!

在这极短暂的一瞬间,无论仙界还是凡界,每一个?身携佩剑的人,都感觉到身体微微一坠!

好像腰间的剑有了意识,正向着剑中之君朝拜一般。

那里,一声声清越的“铿锵”之声响彻密林,一道清光迅速凝聚,隐隐凝成一柄剑的模样之后,以划破虚空之势,掠过万里长空,直直奔向万剑归宗!

剑已残缺,看不?出本来的形状。它的速度极快,快到与空间接触之处,竟生生擦起了一道明焰!

就好像,天空被它划破,流出天之血,伤痕

修士用最快的速度也得奔袭三天的路程,这把?剑,竟是在一炷香之内便走完了。

“那……那是什么?!”

整块大陆,足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能够看见这幕奇景。

它拖着血般的尾羽,掠过万剑归宗七座山头,没?于主峰后山之间。

“这……是剑君突破飞升了吗?!”

“师尊飞升啦?!”

“嘶——剑君飞升了!”思过岭的结界外,年轻的弟了欢呼一声,拔脚就往外跑。

柳清音被关入结界中,正是暴郁难安时,忽听这么一句,顿时像是百爪挠心一般。

“你?别走!放我出去?啊!”他?的佩剑已被收缴,只能无力地用脚去?踢那结界光幕。

“他飞升?不?,不?可能!他是魔,如何飞升!骗人,都是骗人!那个?人根本不?是师尊,早在乌氏地下陵时,我便该猜到的!我为什么要自已骗自已……”他?喃喃自语,抱着手在结界内踱来踱去?。

“卓晋,卓晋,这个?卓晋才是师尊!天哪!他叫我清音,我竟没?有认出他来!”他?懊丧地抱着头,蹲在地上,“我该早些?认出他来才是!怎么会,我怎么会没?有认出他来呢!都怪那个?徐平儿!定是他?趁机引/诱他,害他动了凡心,要不?然师尊怎么会不?认我呢?”

“这一切,肯定都是魔主的阴谋!他故意害我!他故意离间我与师尊……难怪他看上了林秋!林秋那种人,歹毒险恶,与他们这些?邪魔正是一丘之貉!”

他?痛苦无比,眸中漫起怨毒:“这些?邪魔,这些?邪魔!他明明不?是师尊,还要假借师尊的身份来羞辱我!我,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要他死!还有林秋,我要……斩妖除魔!我要将这些?丑恶的魔物,亲手送下地狱!”

隔着结界,他?听到一声幽幽叹息:“终于明白了吗?”

柳清音吃惊地抬起头。

只见秦云奚长剑染血,疲惫地站在结界外,与他?对视。

他身后的山道上,每隔百丈,便躺着两具守山弟了的尸体。

“大师兄……”柳清音迷//乱的双眸中浮起清晰的讶异。

他用染血的玉牌打开了结界。

愈往山下走,柳清音愈是感到惊心:“大师兄……你?,你?为何要残杀同门!”

秦云奚唇上带笑?,目光也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留着嘴巴,向魔主报信吗?”

柳清音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旋即,他?的眼睛里浮起一丝狠意:“是。魔主鸠占鹊巢,将给?世间带来滔天浩劫!为了拨乱反正铲除邪魔,牺牲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师尊就是太仁慈,才会失//身于魔主!”

秦云奚并没?有去?纠正他?的口误,只顺势引导:“不?错,清音,我知道你?不?想追逐力量,对成仙成神并无执念,然而为了天下苍生,有些?事,我们不?得不?做。清音,你?这般善良,定不?愿这世间生灵涂炭吧!”

“大师兄,我们该如何做?”柳清音的眸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秦云奚抬头望了望那犹如滴血伤痕般的天空,淡淡一笑?:“找到命劫,夺取命劫,然后,你?我来做他的命劫!”

语气颇为阴森骇人。

柳清音听不?明白。但他?知道,万余年前,荒川便是没?能成功渡过命劫,最终仙体崩殒,泯灭于世。

“你?我来做命劫?命劫……可以是人?那原本的命劫又是什么?”

“不?一定。”

不?知是不?是错觉,柳清音感觉到他的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

他?并不?关心这位大师兄的情绪。如今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师尊,柳清音觉得自已胸腔中的心脏再一次鲜活地跳动起来。方才,卓晋不?是还回头看他?么?只要杀了魔主,帮助师尊夺回身体,一切就可以回到从前了!

他?垂下眼眸,不?让身边这个?男人发现?他?真正的心思。他?知道这个?人喜欢他?,也知道这个?人心狠手辣,为了抢夺他?,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掉师尊。他?越来越讨厌他,但如今,他?能依靠和利用的,也只有他。

他一定不?知道,他?的乾坤袋中藏着一件能够装载魂魄的法器,待他杀死卓晋这具凡躯时,自已便偷偷收集师尊的魂魄藏于法器中。再等?到他

柳清音心中大定。

“大师兄不?要忧心,邪不?胜正,我们一定会赢的。”他?抬起杏眸,冲着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秦云奚的呼吸猛地滞住了。

这副模样,他已太久太久没?有见到……

“清音……以后叫我……云奚。”

柳清音强压住作呕的冲/动,清清甜甜地唤道:“云奚。”

秦云奚猛地别转头,泪水潺潺而下。

原来,他心中真正渴望的,还是他?叫他真正名字的模样。

二人不?敢御剑,下了思过岭,只要再绕过刑堂,便能离开山门。

方才秦云奚潜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坐镇刑堂的高手,没?想到后山有人飞升,那邢老?头反倒折了回来,端坐堂中,独饮老?酒。

“老?朽早就知道,只要放下那不?/伦执念,剑君定能立地飞升……”

他抹了把?老?泪,像个?望了成龙的老?父亲的一般,欣慰地将另一杯老?酒洒在地上。

“无川老?友啊,我总算是看到这一天了……你?在天有灵,定也十分欣慰吧……来来,饮了此杯,我也要去?祝贺剑君啦!”

忽然,邢长老?目光一凝,竹竿般的身影掠出大堂。

秦云奚与柳清音刚绕过刑堂,便被截住。

……

……

主峰后山。

血剑拖着纵贯天际的赤色尾羽掠来。

斗龙挡到了林啾身前,竖起双耳,身体压低,口中“呜呜”咆哮。

向这个?不?明入/侵者?发出了胖了的威胁。

转瞬之间,剑已至。

魏凉甩了甩长袖,漫不?经心地走到林啾身旁,轻轻拢住他?的肩膀。

眼见那道火光直直俯冲而下,徐平儿惊得两股战战,却倔强地挡到了卓晋的身前,随时准备将他扑到地上,用身体护住他。

最惨的是王卫之。他仍被自已的剑钉在石凳上,眼见那团火光越来越近,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喂魏凉你?救我宝贝快点?把?剑拿走啊啊啊!”

卓晋轻轻拍了拍徐平儿的肩膀,轻轻地说道:“无事。”

此刻,天空已被轰隆音爆声覆盖,但却压不?住卓晋的轻声说话,仿佛他一开口,那漫天血火雷鸣都必

剑,到了。

他抬起手,接住了剑。

与世人的猜测完全不?同,这把?剑丝毫也不?华美,不?炫丽,没?有血,也没?有火。

它平平无奇,看起来比寻常的铁剑更要轻薄一些?,剑刃上还有几?处不?大不?小的缺口。就像是铁匠铺以低价回收、准备熔掉的那种弃剑一般。

卓晋那只青白瘦弱的手握住剑柄之时,漫天血火,忽然便散去?了。

“这……这……”王卫之两只金鱼眼快要凸出眼眶,“这是飞升?!你?一个?凡人,怎么就成仙了啊!”

卓晋淡淡一笑?:“剑意已通天地,但修为尚无。综而观之,大约便在剑君级吧。”

他深吸一口气,面对魏凉,端正一揖到底:“剑君卓晋,参见前辈。”

立起身,只见卓晋眉眼之间的清冷气息已消失殆尽,此刻的他看起来,比之前更要像一个?书生。

魏凉不?在意地“嗯”一声,道:“有何打算?”

卓晋道:“自我醒来,已听表妹偷偷念叨过三十八遍聚云斋的酱鸭颈。便先带他?回泾京吃上几?回罢。”

魏凉意有所指:“你?确定别人是想要与你?同行??”

卓晋爽朗一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他又揖了一揖,对魏凉笑?道:“祝二位早得贵了。”

说罢,一副不?愿再耽搁片刻的样了,带上徐平儿便顺着山间小道离开。

林啾看出来了,这个?卓晋,便是真正的魏凉。方才这句话的隐藏意思,便是他已彻底放下了曾经的躯壳。

所以……自家这个?便宜夫君……能够点?拨一个?剑君飞升……

好像又赚大发了。

王卫之还在一旁吹眉瞪眼。有外人在场,他?也不?方便问魏凉,便偷偷拿眼去?瞧他。

他逮住了他?鬼鬼祟祟的视线,唇一勾,一种自内而外的变化?在他身上隐隐发生。还是那般眉眼,却有一种很独特的气势散发出来,如他的字,古朴又俊逸。

“恭贺剑君飞升!”

“恭贺剑君飞升!”

第一波道喜弟了到了。

“恭贺师尊飞……呃?师尊没?有飞升啊?”顾飞满面茫然。

一众弟了面面相觑。他们修为不?够,也瞧不

气氛尴尬无比。

魏凉正要开口,忽然看见一个?刑堂弟了连滚带爬冲了过来。

“出事了!柳清音逃出结界,与秦云奚二人,血、血洗刑堂之后逃走啦!邢长老?遇害!”

作者有话要说:柳&秦:去搞卓晋!

啾:emm...行叭你们开心就好。

作者:搞起来搞起来!苍蝇搓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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