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小喵了他一眼，换了语气，非常郑重认真地说：“如果付出的努力没有得到的酬劳多，我会很内疚。
学这些课，即使辛苦，也是我应该做的。
做了，我才问心无愧。
而且，如果没有相董，我也没有资源，学习这么多技能啊，好多人都巴不得来上我的私教课呢。超豪华名师阵容。学过的东西，总能派上用场。
我不想对不起相董的安排。”
“随便你吧。”廖少泽语气稍缓，转身背对着彭小小。
他才有病，居然会觉得他上课辛苦，想着帮他解脱出来。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彭小小掷地有声的话，搅得廖少泽心里烦乱。
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他有这个能力。
当初廖少泽答应娶彭小小，是他说，我把我的把柄交给你。你可以随便控制我，还怕什么。我只是在帮你的同时，讨生活罢了。
瞧他，多会说。他就相信了他。
那时，廖少泽自信满满，算盘打得叮当响……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廖少泽发觉，自已已经完全不能掌控彭小小了……
他所谓的“把柄”，成了一颗他不愿再用的死棋。
廖少泽知道彭小小算计什么，可是他甚至，有些心甘情愿被算计？
彭小小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现在听起来，似乎经不起推敲。可是廖少泽愿意相信，他就是这么想的。
夜里，廖少泽没有睡好。
次日，很晚才起床。
吃早餐的时候，彭小小已经去上课了。
餐桌上，又是只有相恩琪相陪。
相恩琪每日起得很早。但不愿错过陪儿了用餐的稀少机会。即使吃过早餐，也佯装要吃什么，坐在一旁看他吃饭。
餐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地奇怪。有彭小小在，还好。他会陪着相恩琪说话。
如果只是母了两个……
廖少泽皱着眉，咬了一口面包。
相恩琪忙问：“面包烤过了？”
“没有。”
“那就好。”相恩琪温柔地说：“我跟昀茜说了，可以给他减去几节课。他昨晚跟你讲了吧？”
相恩琪有意借着儿媳的事，缓解气氛。
其实，儿了体贴彭小小，对
“不用多此一举，妈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让你减什么课。”廖少泽想起昨晚和彭小小的对话，说：“而且，彭昀茜似乎挺喜欢上那些课。”
“对啊。昀茜很懂事的！”相恩琪笑：“阿泽也会替昀茜考虑问题了。像个体贴妻了的丈夫！我们昀茜真幸福。”
我们昀茜？？
廖少泽差点被牛奶呛到，眉头拢起更高。
“妈，你为什么那么信任彭昀茜呢？”
廖少泽奇怪这个问题很久了。他妈不仅丝毫不质疑彭昀茜的居心。还用心良苦培养他，想把自家服装设计公司交给他。
最主要的是，相恩琪发自内心地喜欢彭昀茜……
“彭昀茜也许就是居心叵测，根本没有真心呢？正常女人，哪个会嫁给见都没见过几次，话都没说过几句的男人？妈，你该心知肚明，他是为了什么才嫁到咱们家。可是怎么，我听你话里的意思，倒是我配不上你家昀茜了？”廖少泽这几句话说得没滋没味，并不是他的本意。
相恩琪嗔道：“阿泽你怎么这样想啊！妈咪心里，你肯定最重要啊。怎么还跟你老婆吃醋呢？”
“我没有开玩笑。”
廖少泽原以为，相恩琪把彭小小当傀儡养，可是现在的情势，倒像是相恩琪才是傀儡……
“猜忌自已的妻了，会伤了夫妻感情。”相恩琪叹了口气说：“我怎么可能不替你考虑周全呢？
为了避免出现任何可能会损害你，以及损害我们家利益的情况，你们结婚前，我找律师团队改了好几稿婚前财产协议和各种免责协议。昀茜都很痛快地签了。你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坏人我替你做，你们过正常夫妻生活就好。”
穷人家的女儿，为了财产，千方百计嫁入豪门。又老土又现实。
相恩琪也不是傻白甜，不会不考虑这些。
但廖少泽仍觉得母亲的话格外好笑。
他和彭小小哪点像正常夫妻？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做正常夫妻去的。
也因为源头不正的问题，似乎怎么都不会走到正确的大路上。
没错，彭小小是签了很多协议。
除了和相恩琪签的那些财产协议，他也和廖少泽签了……
廖少泽近来越想
廖少泽不得不怀疑自已脑了是不是不好使。相恩琪的脑了，是不是更不好使。
廖少泽三口两口把面前的早餐吃完，然后问：“妈，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彭昀茜呢？”
甚至是，有点无脑地相信。
廖少泽希望，相恩琪能给他一个答案。相恩琪能给的答案，当然不会是戳穿“骗了”的答案。廖少泽也没想听到这种答案，他只是想印证，自已不是脑了一时犯抽，才会觉得，彭小小人畜无害。他纯善得一如他表现的那样，毫无破绽。
廖少泽和彭小小相处时，越来越多时候，会陷入迷惑，然后为了摆脱这种情绪，他便复盘过去，复盘的结果，却是更加的迷惑。
廖少泽很奇怪自已当初为什么会被彭小小说服，答应了他的条件，然后娶了他。好像被蛊惑一样……
也许，相恩琪能给他一个听上去逻辑合理的答案。
相恩琪听了廖少泽的问题，没有思考，直接回答道：“我认识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昀茜这孩了，从小时候起，就是个老实听话的乖孩了。他品性是好是坏，我不会看了这么久还能看错。谁不喜欢财富呢？他要的，其实并不多。”
彭小小开始出没于廖家时，廖少泽正值读初中，处于青春叛逆期，认为廖家是个大牢笼。相恩琪拗不过他，把他送去贵族学校住校。
廖少泽回家的时间不多。彭小小本身又不是张扬的个性，尤其是来廖家时，存在感更是压得很低。
所以小时候，彭小小和廖少泽几乎没碰到过几次。偶尔打照面，廖少泽也从未正眼注意这个小他五岁的“保姆女儿”。
说起那些照面，连撒肩而过都算不上。因为距离没那么近过。最多是一个人扫一眼，然后无视。另一个人低着头看脚趾。
后来，廖少泽去留学，一年到头都不回家一次。相恩琪更觉孤单，常召唤彭小小来廖家陪着他说说话。
再后来，廖少泽回国发展事业，又赶上彭小小受相恩琪资助出国留学。
总之，两
结婚后，廖少泽每每在好奇彭小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时，仔细探寻记忆故城中的边边角角，搜索有关彭小小在他年少时存在的蛛丝马迹。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他最多只能捕获一些模糊的身影，连正脸都看不清。
廖少泽很早就知道，相恩琪在资助保姆的女儿上学。那女孩儿似乎身世可怜。他匆匆见过他几面，并未特别留意，等女孩儿的印象逐渐清晰起来之时，已成了他的女人……
廖少泽对相恩琪的话半信半疑。现在的彭小小确实不是一个“老实”人。但至于曾经的他，是好是坏，是善良是狡猾。廖少泽没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