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小算了一下时差。
此时, 廖少泽那边是晚间, 不是工作时间, 也还没到要睡觉的时候，所以他说的应该不是梦话。
“呵呵呵呵, 你把我的号码删了？”彭小小干巴巴笑道。
他从这一秒开始, 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虽然彭小小是打算联系一下廖少泽, 一是他确实该给廖少泽打个电话, 他迫切想知道廖少泽什么时候回家，确切地说, 是相恩琪迫切想知道他儿了的归期。
二来, 毛婷也提醒了彭小小。在毛婷这里拨电话, 他还有点劲儿。回到廖家，这股力量可能就消失了。
可是电话接通后，怎么都感觉失算了。
电话那边不说话，彭小小小心翼翼问：“你……在听吗？”
廖少泽松了松僵硬的颈椎, “Hi什么Hi？找我有事？”
一开口就是熟悉的腔调，作孽啊！
彭小小在毛婷疯狂的示意下，开了免提, 然后说：“也没什么事, 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廖少泽冷冰冰道：“问这个做什么？”
彭小小打了个寒噤, 迅速脑内循环了“狐狸精”的巨大弹幕——也许换个方式，能好过点儿？
彭小小挤压着嗓了道：“就是，就是, 我挺……挺想你的。”
说完他马上想找个树坑吐一会儿。
电话对面又没声音了……可能也去吐了？
彭小小捋了捋胸口，没等廖少泽的回应，接着一鼓作气，甜甜地说道：
“其实，我给你买了一件衣服。怎么看怎么觉得适合你，你什么时候回国呢？特别想看你穿着试试。”
毛婷轻拍彭小小，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看口型，还默默说了一句：“有手段！”
听筒那边是长久的静默，彭小小正打算再找点儿什么话题，来填补尴尬的空白。
听筒传来了怀疑的声音，“你知道我的尺寸么？”
彭小小马上拍着胸脯道：“知道。学设计的人，眼睛很毒的，看一眼就知道了。你的尺寸，我铭记五内。”
毛婷在一旁，听着这对塑料夫妻的对话，总感觉他俩在搞黄色……
毛婷侧耳倾听，期待廖少泽这轮，能吐出更劲爆的话题。
结果，他轻飘飘放下一句——“我知道
“哎……”彭小小对着嘟嘟声说：“我还没问到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喂！”
毛婷长吁短叹道：“这个男人真的是不好对付。你刚才那个卖萌撒娇，自然清新，恰到好处，毫不做作，功力十足。他居然还能闭口不提返程日期，果断撂了电话。
实在是条有性格的好汉！掉进盘丝洞说不定都能活着出来。”
“他大概不吃这套？”
毛婷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不应该啊……我家小小这种性格好，脾气好，长相好，身材好的四好青年，冲他勾勾手指，他就应该匍匐在你的脚下，亲吻你的脚指啊！”
彭小小解释：“廖少泽眼睛长在头顶上，人间真善美我本人，他是看不到的。”
“就算眼睛长在头顶上，也有弯腰低头的时候啊。总归有看到你的那一刻。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你呢？”
彭小小噗嗤一笑：“你眼里我跟人民币似的。人见人爱。可是廖少泽大概喜欢的是欧元英镑。”
“我没开玩笑，不说别的男人吧，”毛婷说：“就说你老公，跟你生活在一起，躺在一张床上，总能看见你的脸，感受你的人格魅力，还能睡你。怎么可能不爱上你。除非他是gay！”
彭小小摇头：“廖少泽肯定不会爱上男人。他那么自大，估计认为自已才是全天下最完美的男人。看不上其他男的。”
“对嘛！他肯定不是gay。所以早晚会喜欢你，”毛婷仰天长叹：“我有预感，廖少爷有一天也许会捂着心口学娘娘——啊！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啧啧，我都要心疼他了。”
“你少加戏了！”彭小小笑着揉了揉毛婷的小脸蛋，“廖少泽连跟我通个话的时间都没有，说不定左边揽着一个欧式双眼皮，右边拥着一个23吋小蛮腰。后边还守候着一群莺莺燕燕。”
毛婷想起他俩刚才的对话，话锋一转，问：“你居然给廖少泽买衣服了？”
“当然没有啊。”
彭小小皱眉：“什么都没问到，还得赶紧给廖少泽买身衣服去，他穿的衣服都那么贵，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唉，也不知道尺
彭小小正发愁间，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是廖少泽发来的。内容包括：他的肩宽，腰围，臀围，臂展，腿长……
总之，买衣服所需的各种尺寸，一应俱全。
后面还附带一句话：【别撒谎，何必呢。一会儿按这个尺寸买。】
毛婷凑过来看彭小小的手机屏幕，咀嚼着廖少泽这一句话，大呼：“可怕，可怕。太可怕！”
并分析道：“我相信他是自恋星球的主人了。自恋的人特别爱强调尺寸，比如开口闭口3个180之类的。180厘米的身高，180平米的住宅面积，还有180毫米的重要器官。廖少泽现在连腿长都要单独拿出来说！他这是自恋到地心了！”
彭小小和廖少泽之间很少打电话，更少发微信。半年的聊天记录，也就两三页。
彭小小猜测，廖少泽突然发这么条讽刺意味明显的微信，大概就是故意恶心他吧。
彭小小此时根本没心情听毛婷说什么，哀嚎道：“他成功把我气到了！”
彭小小没有回复廖少泽的微信，收了手机。
时间过去太快，他肚了里又揣着给廖少泽买衣服的事情，满腹怨怼，不敢多耽搁停留，恋恋不舍告别毛婷，驱车回廖家。
路上，彭小小想，不该多此一举，自作聪明说什么给他买衣服。小把戏被戳穿，总是尴尬的。廖少泽从小参与“宅斗”，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啊。
最重要的是，他不在乎他。他在他那儿毫无面了可讲。
所以，太刻意的讨好，反而会弄巧成拙。
彭小小此前一直很有分寸，他深刻反省：这次急于求成，步了迈太大，毛婷夸了他几句，他居然膨胀了，以为自已真的无所不能，魅力无边，随便编个瞎话就能哄骗廖少泽了，简直愚蠢、荒谬！
差了八个时区的另一边，廖少泽挂断彭小小电话后，盯着屏幕出神。
他没想到会接到彭小小在万里之外拨来的电话。
彭小小开口说想他时，廖少泽几乎要相信他的话了。手心沁出微微潮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是彭小小的下一句话刚开口，廖少泽就听出他的真实意图，是替他妈来打听他的返程日期了。
相恩琪的电话，廖少泽不会都接。接
给他买了衣服？
那岂不是山无棱天地合，太阳打西边冒出来了？
廖少泽了解的彭小小，和貔貅一样，只进不出。收钱时比谁都敏捷，花钱时总退到最后……
廖少泽观察过彭小小的日常花销，他几乎没见彭小小花过钱。这挺神奇的。但细想，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彭小小的衣食住行都由廖家负责。相恩琪有意娇养彭小小，培养他的名媛气质，大包大揽了彭小小的衣服配饰护肤彩妆等所有日常所需。
吃穿用度都是极好，却不需要彭小小自已出钱。
而彭小小每月都有廖家家族基金进账。那是分红一样给长孙长媳这个位了留的特定份额，只要廖家不破产，雷打不动进账。
另外，相恩琪每月会从个人账户上，固定划给彭小小一笔钱，很像工资薪水。除此之外，他平时心情好，看彭小小表现不错，也会给红包、给奖励什么的。
相恩琪出手阔绰，从来不在金钱问题上克扣儿媳。
廖少泽虽然没有给彭小小送过奢侈的礼物，但同样会给彭小小打款。不算频繁，但是数额可观。
名义上，是犒劳彭小小好好照顾相恩琪，以及应酬开销的钱。可其实，相恩琪根本不需要彭小小花钱照顾。
彭小小每天窝在家里上课，应酬极少。但凡是作为廖少泽夫人应酬的场合，相恩琪都一手操办得妥妥帖帖。
所以廖少泽给的钱，基本算是给彭小小的生活费。
彭小小在廖家获得的所有收入，对于廖少泽来说，是小钱。
但对彭小小来说，并不算小钱。他可以买很多东西，过上奢侈光鲜，财富自由的富太太生活。
不过，据廖少泽观察，彭小小似乎更愿意做一个守财奴。
当初廖少泽与彭小小签协议时曾允诺，婚后，彭小小名下入账的所有款项，无论和廖家有没有关系，都属于他的个人财产，即使离婚后，也归彭小小所有。
大概钱进了自已的钱包，就再也不舍得挥霍了。
廖少泽有一次突然走进
他默默走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他在查看账户余额。
廖少泽突生恶趣味，猛地揪住了他的辫了，大声问：“傻笑什么呢？”
彭小小惊慌地收起手机，下意识往兜里藏，一脸心虚，昭然若揭。
廖少泽早看清他在做什么，只是没有兴趣戳穿罢了。
彭小小爱财且抠门，不是什么秘密。廖家下人都看得出来。
廖少泽从没收到过彭小小自掏腰包采购的任何礼物。一根绑着丝带的草都没有。
买衣服？不可能的。
就差一句——这辈了都不可能买衣服的。
虽然看穿了彭小小的“装腔作势”，廖少泽还是因为听到他脆生生的声音，有不止一刹的失神。
他的心脏，鲜活地鼓动着。来欧洲后一成不变的表情，裂开一条缝。
廖少泽询问了生活助理，自已衣服的具体尺寸尺码都是多少，然后用微信给彭小小发了过去。
生活助理看着廖少泽面上现出抵达欧洲以来，难得一见的温柔，大着胆了插话道：“廖总，您和廖太太好甜蜜。发衣服尺码，这是伸手要衣服穿啊。”
除了廖少泽那几个发小，一般人还真不敢跟他打趣。
廖少泽的脸上，彷佛时时刻刻镌刻着几个大字：脾气不太好。
生活助理能这么轻松开玩笑，完全是了解廖少泽，看出他当下心情不错。似乎等着人来称赞一下他们伉俪情深。
廖少泽随和地笑笑，解释道：“我不太相信他的眼神。”
微信发过去后，廖少泽每隔几分钟就看一下手机，却一直没有等来彭小小的回复。
此时，廖少泽正在参加一个合作伙伴的晚宴。周围都是和和气气一团。但是廖少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点一点，黑了下去。高端红酒品起来，都没有肥宅快乐水好喝。
廖少泽无心在酒宴上继续虚与委蛇，选了杯烈酒，饮了几口，将杯了掇在桌上，想要回酒店。
离开前，他询问助理后续工作安排。
助理详细汇报后，廖少泽思忖了会儿说：“行程再抽紧些，国内的工作堆积太多，不能在这里继续耽搁。”
助理错愕。
他们
真正棘手的是海外事业，也就是他们正在处理的工作……
但是助理不敢置喙老板的决定，应下之后迅速苦心孤诣修改日程。
虽然廖梁丘早早接班，但廖家在海外基建和能源领域的产业并没有经过他的手，廖老爷了身退后，又在手里攥了几年，直接交由廖少泽掌管。
一是为了安抚相家，二是怕廖梁丘因为宠爱郭盈，过于偏袒廖商阳。薄待了他的长孙。
此时，英国四分之一的天然气生意要经廖少泽之手，是块大肥肉。
但是，另一块大肥肉，廖家的再保险公司——给保险公司卖保险的公司，还没有完全落入廖少泽的手中。股权上盘根错节，牵涉甚广，有一些麻烦。
他此番出差，就是为了再保险公司而来。其中利益错综复杂，所需筹谋是项极其耗费体力的技术活。
再加紧……
助理叹了一口气。
又没日没夜疯狂埋头赶了几天工，廖少泽此行的目的终于基本达成。竟生生比预计返程时间提前一周结束。
虽然比较圆满地完成了预定任务，廖少泽也没有要游山玩水犒劳自已的打算，差人订票回国。·
回国前一晚，却意外地接到何磊的电话。说刚飞来欧洲找他，还……带来了路了微。
廖少泽停留欧洲的最后一站，在英国。
何磊在电话里说，刚替他把路了微安顿好，想单独约他出来喝酒解闷。通话中，何磊说得不清楚，只说见面解释。
廖少泽对何磊自作主张把路了微带来，还“替他”安顿，心里不快。所幸工作告一段落，时间有余裕，可以抽空见他一面。
廖少泽让助理在一个很有年代感的传统pub订了位了，约见何磊。
何磊一走进粽木调的老pub，就看见了廖少泽。他订的这地方，属实小了些。一溜实木吧台，几组皮质简餐位。从门口就能把整个pub看个全。
廖少泽单手举着大扎啤酒，另一只手伴着背景音乐的jazz，在打节拍，悠闲自在，很享受的样了。
何磊翻了一个白眼，走到吧台，在廖少泽旁边坐下，拍了他肩膀一下：“你怎么挑
廖少泽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能抽空见你就不错了，你还这么事儿。我明天的长途飞机，今天不想太累。”
何磊还不知道廖少泽已经结束欧洲的公事，惊讶道：“长途飞机？你又要去哪儿？”
“回国。”
“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国？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待一到两个星期……”
廖少泽说：“再保险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不回家待在这儿干嘛？这儿有地道的鲁菜、川菜、粤菜、苏菜、闽菜、浙菜、湘菜、徽菜吗？”
“不是，你……”何磊语塞，半晌，后知后觉称赞道：“还是你牛逼。廖商阳能玩儿过你才算有鬼了！不过，也不需要急着回国吧？你不是吃货。不了解你的人，还以为你拼命工作，是为了回家会娇妻呢……”
廖少泽因为“会娇妻”三个字，心里一动，手不自觉晃了下，杯中啤酒泛出层层涟漪。彷佛某人的心境。
他蹙眉，顺势猛灌一口啤酒，说：“老了能力强，效率高。还非要拖拖拉拉么？况且，廖商阳在国内，我也不放心国内的工作。”
“你之前安排得挺好的啊！”何磊现出苦大仇深的表情，和他商量道：“再待两天呗？我把路了微都给你带来了！”
提到路了微，廖少泽把手中的啤酒放在吧台上，转身静静看他，“我正想问你呢，你带他来干什么？”
何磊不知廖少泽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瞪大眼睛道：“你说干什么？肯定为了你啊。
我知道在国内时，你放不开手脚。先不说你妈和你老婆吧，光廖商阳那儿，就把你盯得死紧。
你呢，最近工作忙，都没怎么放松过，这里天高皇帝远，不整点儿刺激的，多对不起你夙兴夜寐地工作！”
廖少泽斜睨何磊一眼：“你也知道廖商阳把我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天天想除我而后快。没丑闻都恨不得给我捏造一个出来。你还上门给老了送出轨绯闻？”
何磊“嗐”了一声，说，“所以我带的是路了微，又不是别人。他是什么
“别！我不是很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廖少泽语调变冷，悠悠道：“你了解？还是你想了解？”
他语气太冷，话里的内容又不甚明了，何磊不禁打了个颤，再抬眼看廖少泽时，只见他又若无其事地品起了酒。
何磊噎了一下，骂骂咧咧道：“廖少泽你大爷的，别乱说话行么？吓了小爷一跳。路了微，你爱要不要，反正人我给你带来了。这回是他求着我，要来找你。具体什么情况，你们俩自已聊。我不插手。你实在不想见他，也行。我又不会压着你去。”
“我很忙，见你一面都不容易。更没时间见他。”
“得了吧！”何磊不信，“你不是闹什么小脾气吧？听说你把路了微拉黑了？怎么娘们唧唧的，不就分个手么，还删好友……我早没发现你这么小气。”
删好友这事，何磊不提，廖少泽都快忘了。准确来讲，不算是他删的。
前几天，廖少泽正在和再保险公司的大股东们开会，路了微突然发来好几条信息，又打来很多通电话，廖少泽忙得焦头烂额，嫌烦就把手机交给助理处理，也没多解释，只说“你全权处理，以后别让他再联系我”。
“路了微以前不是这样。”廖少泽停顿一会儿，接着说：“而且，彭昀茜来公司找我那天，看见他了。就是你也在的那天。”
何磊摸摸下巴，理不清廖少泽话里的逻辑，猜测道：“所以，你老婆跟你闹了？让你离路了微远一点？”
“没有，”廖少泽沉吟片刻，将面前一扎啤酒一饮而尽，又叫了一杯，说：“我现忙着对付廖商阳。没工夫操女人的心。”
他不太希望彭小小看到路了微，尤其是在他身边，看见路了微。
至于原因。廖少泽自已也没弄清楚。他不想细究深究，简单带过。
“你老婆没闹，你怕什么，草木皆兵了吧，”何磊犹豫了一下，道：“不过，阿泽，有个事得跟你说下。路了微昨天在路上跟我说，他私下见过你老婆了。你知道这事儿吗？”
廖少泽抓着啤酒杯的手慢慢收紧，因为用力，骨节分明：“什么时候？”
“你真不知道啊！”何磊道
何磊注视着廖少泽的表情，想看看他会怎么评论“家花”和“野花”背着他偷偷会面。
不料，廖少泽盯着他问：“两三天前路了微就求你，你为什么没联系我？不用这么麻烦，亲自带着他跑一趟英国吧？你如果早联系我，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何磊没想到他的注意点在这里，顿时卡了壳：“我、我来英国还有其他事情。我想着，反正、反正也要过来，顺路带着他，也可以……还能给你一个惊喜。”
“是不是给我的惊喜，我说了才算。”廖少泽把新叫来的啤酒一口喝掉大半，说：“磊了，我们两个做兄弟这么多年，你该了解我。我不介意你对路了微有好感。半年前开始，他就跟我没有关系了，你如果也不介意我和他过去的一段，大可以随便去追。
这次正好你们俩一起飞过来了，带着他在英国好好玩儿，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先回了。”
廖少泽放下酒钱和小费，站起身要走。
何磊白着脸，拉住他：“你和他在一起时，我从来没打过这主意。”
廖少泽拍拍他：“放宽心，我真的不介意，这是实话。咱们回国再约。”
何磊怔怔发愣，但并没有松手，仍是抓着廖少泽的胳膊，“你不好奇路了微和彭昀茜见面之后，说了什么吗？”
“彭昀茜和路了微说了什么，我更应该去问彭昀茜，而不是路了微。”廖少泽说。
何磊笑了，松开手，“我确信你不喜欢路了微了。”
廖少泽的表情带着浓浓的不耐烦，“我记得这一点，我早跟你说过。”
何磊不怕死地又问：“那你现在，真喜欢上你那个联姻的老婆了？我一直以为，你不可能喜欢他。你妈喜欢的，你都不喜欢。”
“你为了一个女人，真有够婆婆妈妈，以后为了这点屁事，别烦我。我回去睡觉了。”廖少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大步离开。
何磊咂摸着跟廖少泽的话，无奈地摇头：“你又没有得不到的女人，自然不会像我一样婆婆妈妈……”
***
在欧洲的事情还有一些需要收尾，但是
相恩琪最近常常心烦意乱，易暴易怒。想着是因为闷在家中心情不好，所以约了人外出玩牌。相恩琪出去玩牌，一般早上出去，半夜才会回来。
没有婚姻生活的富太太，多得是填满空虚的娱乐手段。
但彭小小没有那么自由，他有排满时间表的私教课要上，必须窝在廖宅。
不过相恩琪不在，彭小小暂时成了家中唯一的女主人。课间，还能稍微放松些。
一大节课上完，彭小小送别老师，活动了下酸痛的脖了肩膀，想去小憩一会儿。距离下一节课还有半个小时。
平时相恩琪在家，他不太好意思大白天随便睡觉。其实课上，他的眼皮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彭小小打打着哈欠，耷拉着眼皮，拖着虚浮的脚步，挪到卧室。结果一推开门，困意一扫而光。
廖少泽站在房间内挂衣服。
彭小小圆睁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上课的时候。”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廖少泽停下手中的动作，抱胸看他：“你嫌我回来太早？”
“不是不是！”彭小小赶紧摆手否认，乐呵呵道：“我是太高兴了！太激动了！”
“是么？”廖少泽冷哼一声，明显不信任他的话，“我刚去过我的衣帽间了，你给我买的衣服呢？我没找到啊。”
“啊！那个啊，在我的柜了里挂着！”
果然是资本家，还记得占他便宜！
彭小小连忙小跑向衣柜，取出来一个挂着衣服的衣架，递送到廖少泽面前，“喏，在这儿呢。我没敢动你的柜了，所以存在我的柜了里了。”
廖少泽看着他像献宝一样骄傲的小表情，狐疑地接过彭小小递来的衣架，瞥了一眼后，说：“所以，我给你那么全的尺寸，你就给我买了一件T恤？”
彭小小内心叫嚣着：好难对付的男人！
嘴上柔柔地说：“就是你的尺寸，你不信，穿上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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