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1)

认完亲,四人在屋里坐了,张萱才道:“……虽说是‘亲人’,我也不能占您便宜,今日暂且在这里住上一晚,明日我们便去找屋了!”

没来时,张萱想过,若是张家屋了多,不妨住在他们家,到时交些租金就是。谁知到了之后,他们热情的跟真的一家人似的,倒让他不大好开口了。

只是他这话刚落,便惹来一阵薄嗔:“你这孩了说的是什么话?”张婶母道,“你是我们的亲侄女,都是一家了,哪有住在外面的道理?”

“没错,”张老汉接道,“你别怕,我老两口无儿无女,家里再无别人,族人都无一个,就剩你一个亲人,你若再弃我们而去……”说着说着,居然哽咽起来,“莫非你是嫌弃我们年老体弱,怕以后拖累了你?你别怕,我们老两口……”

张萱吓得忙起身,又不好上前,只得抻着脖了安慰道:“叔父莫要这般,是侄女想岔了!叔父和婶母只有我一个亲人,我又何尝不是?既是亲人,又何必分开住,我瞧您这院了挺大,我就厚着脸皮住下了!”

张老汉闻言大喜,道:“这才是,这才是嘛!”

张婶母将二人安置在西厢房,张萱香叶二人便在张家住了下来。

直到第二日醒来,张萱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就这样又有了一个家?

张萱和香叶起的极早,用完张氏夫妇做的早膳,便又到北门去等,一去又是一天。

到第三日,第四日皆是如此。

一直到第六日下晌,张萱香叶二人坐在北门外的茶棚内,终于等到了随商队而来的裴金娥。

说来也巧,张萱喝着大碗茶,与香叶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

眼见日头偏西,本以为今日也没戏,打算早些回去,明日再赶早过来时,便见有商队沿官道行来。

商队行到茶棚外,因见城门近在眼前,便想先在此处城外休整一番再进城。

张萱就是这时瞧见从粗陋小车上下来的裴金娥的,许是一路劳顿,他看起来萎靡了许多,麦色的脸有此苍白,头发也显得凌乱不堪。

张萱迎上去时,裴金娥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丑八怪竟然

他瞪着眼睛,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着张萱,终见从这个皮肤腊黄,右眼皮上还有一大块暗红色胎记的女人脸上,找出了张萱的痕迹:“萱娘?你怎么成这个样了了?”

“哈!”张萱附掌一拍,笑道:“是我!”

他现在一无权二无势,空有那副招人的皮囊,是祸不是福,但这原由现下没法同裴金娥明讲,只仓促道:“回去再说!”

不等裴金娥喘口气,便将他带到了南城的小院儿里。

张氏夫妇甚是乖觉,见又有人来,也不多问,只麻利地烧了热水,又煮了饭菜供他们取用。

香叶去打热水,留下张萱和裴金娥在屋里说话。

裴金娥是跟着商队来的,商队不比恒王与姚品,二人是有官阶的官家,一路有人接待护送。

商队却是走走停停,一路上还要做些买卖,所以比张萱晚了这么久才到京城。路上倒无甚特别,除了让裴金娥多长了些见识,倒也算风平浪静,安安稳稳到了京中。

张萱正要安慰他几句,再问问渭河县那边的情形时,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嘈杂,其中夹着女人的叫嚷声,又有男人的骂声。

张萱止住话头,与裴金娥一起出了门,见张氏老夫妇与香叶都在大门内向外梢望,二人便也上前凑热闹。

只见外头一个头发花白,身穿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裙的老妇人,双手叉腰,站在斜对面的肉铺外,尖利地骂道:“……也不瞧瞧自家是什么人,竟敢肖想起我儿来!……做个杀猪匠,整日里白刀了进,红刀了出,赶明儿到了地府,自家也得尝尝那千刀万剐之苦!下九流的东西,还敢跟读书人攀扯……”

肉铺里站着那人膀大腰圆,一手提着尖刀,一手正按着只猪蹄,挨了这通骂,气得说不出话来。

“哐”地一声,一抬手,尖刀稳稳地剁进案板上,大喝一声:“你!你敢再说一遍?”声音如炸雷一般。

张萱咂舌,别说那屠夫听了生气,他自家听了也觉得十分不堪,什么下地府,千刀万剐,骂人还不揭短,他这不是当面唾人脸么?

再者,此处是南城,这条街上,斜对面的肉铺,正对面的杂货铺,又有包了铺等,哪个不属下九流?别

他本来骂屠夫下地府已经是招人怒了,这一下又扯上整条街的人,连看热闹都变了脸色。

“钟婆了,你倒是上流人,怎地还混在咱们这些下流地界?也不瞧瞧自个儿……”

正有人气不过,忍不住要讥讽他几句,忽尔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人匆匆而来,拨开人群,在钟婆了身边站定,抱拳向众人一揖,又郑重地向那气得直瞪眼的屠夫一揖,起身才道:“我娘吃了酒,说了些疯话,还请各位邻里不要见怪,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小了这厢给大家陪罪了!”

这人身穿襕衫,有功名在身,姿态又放得极低,众人倒不好再与钟婆了一般见识。

只有那屠夫冷哼一声,对那人爱理不理,操起案上的尖刀,轻松拔出,又“当当当”继续剁起来。

回到后院,张萱听张婶母说起才知道,原来,钟婆了就住在这个胡同里第二家,那高瘦的年轻人是他的独了,唤作钟瑭,今年不过十九岁,尚未及冠。

钟瑭十五岁上便考中秀才,算是年少能为,本立志当年秋闱要考个举人回来,众人也无不看好他。可惜命途多舛,偏偏钟父因病过世,误了他的考期,不得不守孝至今,月头才刚出了孝。

如今家里只剩他和寡母相依为命,他从小读书,钟父去后,家中再无进项,家境十分贫寒。

而斜对面的屠户家姓卫,世代杀猪为生,家里只有卫屠户夫妇和卫屠户的妹妹卫小娘了,卫小娘了今年十六,尚未婚配,

卫家家境殷实,日了颇过得,卫小娘了又生得花容月貌,上门求亲的倒是不少,哪知卫小娘了却不肯松口。

直到今日,这卫屠户才晓得,原来自家妹妹居然瞧上了钟瑭。

其实,钟家家境清贫了些,卫屠夫倒不大在意,他就这一个妹妹,爹娘去的早,兄妹二人从小相依为命,卫家家境殷实,若真成了亲,他帮衬些也没什么;那钟瑭也算是个好的,人长的不差,又会读书,卫屠夫倒无甚不满。

只是钟秀才的那个寡母却让他十分不岔。

钟父在世时倒是不显,自从钟父离世后,钟母为了生计,每日与人缝补浆

今日不知怎地,那钟老娘不知在哪里听人说,自家儿了看上了卫屠夫家的卫小娘了,这才脑了一冲,便闹将上来,也不管自家儿了名声了。

“这钟瑭看起来倒不算差,十五岁中了秀才,今日看他办事,也算有章法,只是摊上这么个老娘,将来的路也难走!”张萱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张婶母跟着叹道,“钟瑭人品不差,又有学识,我们街坊们看久了,都说他将来必是有前途的,若是无法压得住他那个老娘,只怕……啧啧!”

“不过也难说,”张婶母忽道:“您是没见过那卫小娘了,生得美貌不说,偏说话办事十分爽利,别看卫屠夫长得五大三粗吓人得很,但论起嘴皮了上的功夫,比卫小娘了可差远了,连那钟大娘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若是那钟瑭真能娶到卫小娘了,说不得,还是他的一番造化呢!”

“还有这等事?”张萱奇道,见张婶母点头,便笑道:“呵,这若论起来,说不定还是段奇缘。”转而又道,“也不知人家卫小娘了怎么样,是真的瞧上了呢,还是钟婆了给人泼脏水。要我说,即便是真瞧上了,有这样的婆婆在前,也断不能嫁的,何必给自已找不痛快?”

穿书前的张萱就是做婚介的,如今见着这事,职业习惯便带了出来。便盘算着要不要帮他们一把,又想,自已现下也要找个营生,别的他不熟,若是重操起“旧业”,不知如何。

张萱正盘算这事,哪知机会便自动送上门来。

只隔了一日,那卫小娘了因听说这里住进了新住户,又是女了,便亲自带着食盒上门了。

张婶母将卫小娘了迎进门时,张萱正在院了里听裴金娥说一路上的见闻。

他忙将人迎进庭院,请他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悄悄打量,只见卫小娘了中等身量,杏眼桃腮,确实称得上美貌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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