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昊目光在她醉意盈然的脸上淡淡掠过：“既然醉了，那就回去休息吧。”
季雨桐怔了怔：“晚会还没结束……”
凌君昊饮了一口香槟：“怕我扣你一半加班工资？”
他嘴角噙着一缕笑，眼眸里却像是云遮雾罩，让她看不透。她不知他是讽刺还是开玩笑，一时愣了神，所幸她精通公关，尴尬片刻就扬起嘴角，顺着他的话说：“当然不想被扣钱。我去洗个脸，应该会好很多。”
凌君昊不再看她，把香槟杯递给侍者，穿过人群，走到阳台上，松了松领带，凝视着城中夜色。
高楼处处都是灯光，看久了，就像一只只萤火虫在眼前飞舞，他揉了揉眉心，抬手看表。
宴会的主人和凌老爷子相熟，看在祖父份上，他不便提前离场。
手指在通讯录上下滑动，停在一个号码上，他凝视片刻，继续下滑，拨了家里的座机。
管家很快接了电话：“君少？”
“嗯。”
管家停了一会儿，见他不出声，很快明白过来，说：“我收到你发的消息就派车去接白小姐，她说已经吃过药，不严重，就没去医院，直接回了家。君少放心，白小姐情况……”
话还没说完，话筒里远远传来白微微激动的声音：“进球了！终于进球了！”
管家轻咳一声：“应该是好了。”
凌君昊挂断了电话，扶着栏杆，手指一点点握紧。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晚香玉惑人的香气缭绕开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凌君昊沉默的转身，看着款款走近的女人。
季雨桐端着一盘香橙蛋糕，橙红色的指甲油和橘色的点心交相辉映，被雪白瓷盘衬得像一片片柔软的花瓣，她温婉的开口：“君少，你晚餐吃得很少，又喝了很多酒，对胃不好，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凌君昊看着她不再朦胧的双眸，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白微微真的病得很严重？”
季雨桐呼吸一滞，又是嫉妒又觉得不解，凌君昊刚刚不是已经问过了？
她不敢不回答：“确实病了。”
“我问的是程度。”
季雨桐咽咽口水：“也就是普通感冒，有点咳嗽，没精神。”
“没精神？”他耳边仿佛又想起白微微那声激动的“进球了”，冷笑一声，盯着她的眼睛，“你关心她，主动提出代劳？”
季雨桐隐隐感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悚然一惊，连忙道：“当然不是，是白小姐主动要求我来的。我推辞过，但她说她不舒服怕犯错，我比她熟悉应酬，所以……”
那些诱导白微微开这个口的话，她不敢提。
凌君昊闭了闭眼，手指紧紧攥住了栏杆。
很好，为了避开他，连装病这一招都用上了。
季雨桐见他紧抿嘴唇，肩膀轻颤，连忙把蛋糕放在一边，伸手想扶他：“君少，你不舒服吗？”
他霍然睁眼，眸中寒意如席卷极地的朔风，让她就像被冻住了似的，手停在离他十厘米的地方，动弹不得。
她缓了口气，重新端起蛋糕，强笑：“是不是胃难受？吃点……”
他接过盘子，她刚松了口气，却见他手一扬，连盘子带蛋糕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