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昊挡住她：“算了。”
白微微忐忑的看向他的眼睛：“对不起，扫了你的兴，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按住了嘴唇，“逗你玩的。我有点累，想静一会儿。”
白微微乖乖的帮他扣上衣扣，依偎进他怀里。
他缓缓摩挲着她的脊背，力度格外轻柔，她闭着眼睛享受，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时，她身上的连衣裙已经换成了宽松的睡衣。
她怎么睡这么死？被从车上抱到卧室，换了衣服，居然都没感觉到？白微微睡意全无，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卧室的灯全部关了，只留了一盏光线极其柔和的小夜灯。
凌君昊不在旁边，浴室的磨砂玻璃门里透出淡黄色的灯光。
她下床走过去，迟疑片刻，轻轻敲了敲门。
“什么事？”
或许是有水蒸气过滤的缘故，凌君昊的声音听起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的意味，她的脸止不住的红了红，鼓起勇气，问：“君少，需要我帮你按按肩膀吗？”
低低的笑声传来：“进来吧。”
她和他一起洗过很多次澡，但每次都是他把她弄进去的，自己主动送上门，还是头一遭。
白微微莫名的紧张，连看都不敢看他，垂着头走进浴缸里，把手放在他肩头，轻轻的按，过了不到一分钟，就被他拉进了怀里。
缓过这口气，她正想回应他，他却停了下来，手绕到后面，覆盖在她的瘀伤处，问：“我大半天在飞机上，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我讲讲。”
水的温度正好，精油的芬芳让她浑身放松，像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或许是环境太舒服了，满心的愤怒就像溶解在水里了一样，声音温软的叙说了个大概，又说：“若男姐真的好厉害，虽然奶茶店的视频和我救了小超的视频挽回了我很多形象，但是如果没有她的公关，慕宛若那些彪悍的粉丝早就把视频什么的给压下去了。我们剧组有好几个大牌明星，经常有粉丝来探班，还有很多原著粉过来玩，他们来的时候都会拍些视频，戏里戏外的内容都有，拍了就分享在社交平台上，日期是做不了假的。若男姐已经联系了他们，等剪辑完和我有关的片段，整理好了发出去，我究竟是不是仗着有你撑腰就横行霸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凌君昊玩味的微笑：“如果没有我，你敢对汪琳娜这么不客气？”
白微微被他噎了下，轻咳一声：“当然不敢，我确实仗着有你，才能反击她啊。”拍了几句马屁之后，她轻轻一叹，“我从来不惹是生非，只要不故意来招我，哪怕有冲突，我也不计较——我怎么可能跑到慕宛若她们面前乱跳？不过她的粉丝战斗力太惊人了，说不定会说我一直在剧组装低调，想炒作人设什么的。”
凌君昊回想起刚刚见识过的那群疯狂粉丝，眼神骤然变得幽暗起来：“疯狗一样……”
白微微摊手：“精神越空虚，越不爱动脑子，就越需要抱团找存在感，在别人的看法下评论‘和我想得一样’，就像他们自己思考过一样，显得他们特别会独立思考，三观特别正。这样的人很多，情绪也很容易被牵着走，如果被有心人长期有计划的培养，就会变成他们那个样子。”
凌君昊嘴角一勾：“你的意思是，慕宛若把她的粉丝刻意培养成了疯狗？”
白微微心咯噔一沉，她这是被香喷喷热腾腾的洗澡水泡傻了不成？慕宛若和他关系非同一般，她居然连忌讳都忘了……
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收不回来，她低声说道：“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说她坏话……我记得在酒店的时候，她虽然嘴上各种帮我说话，却让大家都看出她心里很委屈很难过，让她的朋友们气得要死，她越劝，她们越要来整我。这件事也是一样的套路，记者找她求证，她说的是大家误会了，又让所有人看见她难过得流泪，采访完就病倒。这么委屈，她的粉丝能不来找我算账吗？你不是也被她套路了？你明明公开声明过几次，你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她表面上配合你说会接受现实，但她总让人看见她在强颜欢笑，看见她‘默默’的喜欢你，明明是她死缠烂打，别人却都说你对不起她。”
凌君昊抬起她的下巴：“例子举得不错，把我也拖下水了，让我不信都不行。”
白微微看不出他究竟生没生气，眼里满满的都是忐忑，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模样，真像一只被抓住后颈拎起来的小猫，凌君昊不由失笑：“怕什么？你觉得我眼瞎，看不出来？”
白微微大大松了口气，正想说点“君少最厉害”之类肉麻话满足他的自尊，他却没给她机会：“微微这么聪明，应该好好奖励奖励。”
这一次他的兴致好得出奇，直到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他才满足的放过她，手指抹开她眼角泪痕：“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瞪我。”
白微微身子都要散架了，累得忘了身份，哭哭噎噎的说：“凌君昊你不是倒时差，不是累吗？我都快死了！”
凌君昊替她理顺散乱的长发：“生物钟乱了，想消耗点体力再睡觉。你看，我现在不是开始犯困了？”
这体力也好得太逆天了吧！白微微还没想出回答的话，就已经沉入了梦乡里。
凌君昊把她搂进怀里，手指顺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安抚，也很快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他伸长手臂拿到面前，半睁着眼睛看了眼来电提示，睡意瞬间消散。
他接了电话：“爷爷，请问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