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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最后的馈赠(1 / 1)

过了秋季与冬季,转眼又是一年春。

小时候的阿笙因为给阿锄驴啼的建议,获得厨子们的一致好评,因而从此获得灵感。

要说为什么厨子们乐衷于此,那就要从夜半就喜欢嘶鸣的公马禾禾说起。

说到公马禾禾,就不得不提到住处和马厩靠得非常近的厨子们。

要说到厨子们……

坐船运回来的俄罗斯特产,有一种叫做套娃的东西,一套叠一套,忽然就没有意思了是怎么回事。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阿笙由此斩获了很强的信心。

就比如说,阿锄本来是不想要驴啼的,但是在身高体壮的厨子们包围下,最后还是勇敢地发出了声音。

“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阿笙问。

百叶笑一声:“说明拳头硬才是真道理?”

“什么啊。”阿笙神秘地摇摇头,“这说明很多事情不是他们不想做,而是需要旁人的鼓励。”

这时候小公子崔珩晏的病看起来好了不少,不仅已经拜陈大儒为师,甚至第二日就要初次去赴宴。

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过阿笙在问到小公子此事的时候,崔珩晏恹恹地抬起眸,墨色的长发垂落在书案上,杜蘅味就飘散出来。

他轻笑一声:“阿笙要是不想让我去的话,我不去也是可以的。”

这是什么?

这就是没有信心的表现,亟需旁人的鼓励。

奈何阿笙根本就不知道崔珩晏偏爱什么东西,好像看什么都是淡淡的,这就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还是当初让她去夜半吹笛的百叶提出了新的好主意:“小公子虽然名声不太好,骄奢淫逸,可是他因着皮相好,兼很少出门见人,每次出府都能被一堆的鲜花果子砸。他定是很喜欢鲜花。”

“啊。”长长地感叹一声,阿笙问,“不过这两者有什么干系吗?”

百叶恨恨地戳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是不是傻?鲜花这是对一个公子至高无上的赞扬,会让宴席上的每一个人都正视他,心中还酸溜溜的既羡且妒,你说公子会不会很喜欢?”

听起来很有那么两三分道理。

兴奋地站起身,阿笙说:“茉莉花开了,我扎成一大捧,香喷喷的还漂亮。”

“俗艳。”百叶轻蔑地摇摇头,给出了只有大师才具备的真知灼见的理念,“每位郎君身上的气味都是精心准备的,茉莉那么香,一染上不就全串味了吗?”

会调香的阿笙不怕:“没关系,我会调配成没味道的。”

百叶一噎,接着摇头:“那也不行,茉莉花是白色的,一点也不显眼,特别是你刚才还说公子要穿月白色的衣衫,不是混成一个颜色了吗?”

“但是月白色是清淡的蓝色,茉莉是雪白的,怎么是一个颜色呢?”阿笙疑惑地挠了挠头。

说来惭愧,文盲百叶一直认为这两个颜色是一样的,于是她自动跳过这个话题:“你也说了是淡淡的蓝色,一点都不显眼,总之,绝对不行,你还不如去弄点无味的凤仙花瓣,又夺目又漂亮,还省去调香的功夫。”

这话很是有理。

然而阿笙出院子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更加愁眉苦脸:“但是凤仙花都被崔大夫人给摘秃了,一瓣都不剩下。”

凤仙花一般都是用来涂抹指甲的上好材料,捣成汁水敷在指甲上,用不了多久,无色的指甲就变成艳色的红了,是崔大夫人离不开的好帮手。

不在主子面前伺候的百叶一下惊呆了:“崔大夫人是长了多少片指甲啊?不愧是大夫人,只有她的驭宅才能,才得以配得上这么多指甲。”

虽然依旧不明白这两者又有什么干系,阿笙依旧认真地点点头:“百叶姐姐你说得对。”

被吹嘘得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的百叶怪不好意思的,轻轻揉了揉自己也染红的指甲,低声说:“我还知道有个野园子里头种凤仙花,光是落花就好多片。不过今儿个已经下匙了,你得明天一早才能去。”

爱睡懒觉的阿笙咬咬牙:“为了公子的第一次赴宴顺顺利利,不就是早起一会吗?我能做到!”

早起的困意被强行催折,小阿笙真的是凭借着对公子美色的爱才强撑着自己爬起来,睡眼朦胧地在百叶的掩护下溜出府。

浓绿的叶片下是簇簇朱红的花朵,不需要多见,阿笙俯身时手指上掩盖的都是柔软蓬松的大片花瓣,每一处纹路都在细细地挠她的手掌心,草汁被一片春光碾碎,堆积在阿笙的裙袍下。

大朵的厚重花瓣被小心地拾起,还想要挑出来最漂亮的满天星搭在旁边,如果扎成一束,一定比最温柔的朝霞还要明媚。

清晨的春露染湿了阿笙的眉梢,就连发尾上的水珠都是清莹的一点点水色,盈着初起的雏鸟清澈的眼睛,就又是万物复苏的嬅嬅之色。

公子很紧张,如果有鲜花的陪伴,会不会觉得轻松不少呢?

就好像阿笙她依旧能陪在他身旁一样。

高高束起的头发被初萌的山色覆盖,崔珩晏少见穿着的袍子是微凉的月光,盈盈的微蓝色流转在一色的靴子上,然后小公子看到了阿笙。

从面无表情的冷淡面色转换到微讶的轻轻而笑一共需要分几步,这需要依靠阿笙循声而来的脚步才能决定。

崔珩晏好笑地看她捧着一大捧凤仙花,还没等问出来一句就被有生以来收到过的最大一捧鲜花塞进了怀里。

溜出府的阿笙身上的衣服是清淡的湘粉色,已经染出来深浅不一的花蕊,然后这朱色的花瓣染红了崔珩晏月白的衣衫。

好像他们同枝连气,从来就都是相生相伴,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体的美好。

从满载着萌芽与破冰的吱呀声开始,从鲤鱼越出水面开始,从去年开始,从见面的第一次开始,从女娲造人开始,从开天辟地开始。

不顾小厮阿裕唬了一跳的声音,崔珩晏伸手拉住害羞到想要跑走的阿笙,非常温柔地开了口:“阿笙,我很喜欢。”

染脏了算什么?

不能去赴宴算什么?

被旁人构陷成一无是处的蛀虫又算什么?

只要阿笙在,这些东西就是连朝菌和蟪蛄更为渺小而不可见的微尘,连提及都没有必要。

更不必说,崔珩晏本来就不是干净的人啊,本来就是将死的人啊。对于那时候的小公子来说,自己身中的剧毒本来就是药石罔顾的,所以总有一天鲜血会开在衣袍上成为暗红的花苞,而他宁愿从头到尾的伤害都可以来自于阿笙的馈赠。

如果这能是阿笙给予他的预言,该有多么好。

若是当真可以成为现实的话,请让更多的血花盛开吧。

也是时至今日,阿笙才隐隐揣度出公子的一些晦涩想法,是远比从前下对子、围棋对弈与搭花绳更为深邃而费脑子的事情。

阿笙笑起来,若有所思道:“公子他本来可能就是这样的人啊。”

就连旁边听着的谢涵秋都是悚然一惊,胳膊上生出了细碎的鸡皮疙瘩,“这样说的话,崔小公子实在是有些吓人。”

她沉痛地拍了拍阿笙的背,劝说道:“不然姐姐你还是嫁给刘异曲吧,虽然他很像个疙瘩,但是也不会这么恐怖。”

“你不是喜欢刘大公子来着?”阿笙差点没呛到,推开盛满水润梨子的小小瓷碗,认真坦诚,“我确实对他没什么感觉。”

就算公子再怎么病态,阿笙也愿意认栽。

谢涵秋笑起来,眼睛里是些微的寥落:“我有些累了,姐姐。”

就算再怎么坚持与不放弃,再怎么厚脸皮与鼓起勇气,也总会有力竭的一天,再又加上最近父亲谢三老爷的事情,谢涵秋确实觉得自己有些心灰意冷,“爱是放手,听闻他还挺想和姐姐成婚,我愿意成全他。”

如果有情人能终成眷属,那么谢涵秋就算再怎么心有不甘,也愿意退后一步。

“但是我不喜欢他啊。”阿笙的眼睛是黑白两色的澄澈透明,再怎样狠辣的话用她清甜的嗓音说出来,也是蒙上了温柔的细纱,却这样冷白分明地切割开一切的混沌,“就像公子再怎么样不堪,我也想要陪着他。不过同样的事情,换成刘大公子我就不行。”

“何况刘大公子也对我无意。”阿笙叹口气,第一次和她说起从前避而不谈的话题。

谢涵秋很迷惑:“那他究竟喜欢谁啊?除了他那几本破谱子,我就没见过他和旁的女郎多说什么话,看起来也没有断袖的癖好,我是真的不清楚。”

“你已经说出来了。”

阿笙轻轻地指了指笛子。

迷茫地顺着她细弱的手指去看,谢涵秋问:“我说了什么?”

“他就只喜欢乐音。”阿笙声音放的特别轻,唯恐惊扰到蛰伏在树上的蝉,“不一定每个人都想要成亲生子的,可能刘大公子就只喜欢乐音,就是愿意和不会说话的琴相亲相爱,这亦是另外一种选择。”

咬咬唇,谢涵秋忍不住反驳道:“都说日久生情。时日久了,难道他还一个人都不喜欢吗?”

阿笙回望她,语调像是在劝说,又带着一点温柔,“我可以帮你,如果只是想嫁给他的话,总是能找到办法的。大不了我多帮他写一点谱子。只是你要想好,你确定自己能熬到他回心转意吗?刘大公子有多固执,你绝对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到时候总没有后悔药能吃的。”

谢涵秋很丧气,语调都颓靡:“可是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他就真的不会触动分毫吗?”

很久之后,离开谢府、与祈华郡主重新回到娘家的前一夜,谢涵秋还是决定最后再为自己的倾慕之情奋力一把,从此就终于可以没什么杂念的放下。

对着刘异曲和初见时丝毫未见两样的神情,谢涵秋终于受不住,将这么多年忍受的委屈都倾泻而出:“我不喜欢乐曲,更搞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谱子有甚么好看的,左不过都是些奇怪的东西相叠加而已。我都是因为什么,才这么努力地替你收集的,你真的觉察不到吗?”

听着刘异曲局促地道“老友”的声音,谢涵秋更是愤怒:“别叫我老友,我不是为了做你的知己捧你的臭脚才这么做的,你自己五音不全你不知情吗?”

她泪水潸然而下:“我心慕你啊,刘异曲。”

“原来如此,但是这不是努不努力的事情。”彼时,本来以为是知己和自己来告别的刘异曲,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他认真抬起了眼睛,嘴唇轻动。

那时候的回复和此时此刻阿笙微启的唇瓣重叠在一起,宛如时间回溯。

又好像有更多更为灿烂的广阔未来,一下子撕裂在了眼前。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章啦

祝美人们都可以拥有喜欢的人或者事物,没有的话就喜欢自己吧,或者来喜欢我也是可以的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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