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1 / 1)

“leo。”

情人眨眨眼,把手机举起来,舍不得挂断,又不想露出滑稽的胡子,只让徐先生看他的眼睛。

但眼睛也因为早起晚睡不大精神,卷翘的睫毛失去了俏皮的意味,沉甸甸的搭在眼皮上,看上去颓丧得好不可怜。

他想说拍戏好辛苦,这边的天气就像个大蒸笼,汗水滴到脸上皮肤就会发痛,穿衣服热,不穿衣服也热,每次脱戏服后背就是一大片痱子,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如果对面不是清风霁月的金主,不是面色冷淡的徐先生,情人的诉苦不会有一丝钝涩,但面对心上人,那些愤懑怨怼就无法开口。

情人额头挂着亮晶晶的汗,长长的睫毛眨啊眨,不像银幕上锋芒毕露的明星,反倒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

他挪了挪手机,把胡须牢牢遮在摄像头外:“leo啊,我们玩一会游戏吧。”

徐先生坐在卧室,背景是一个棕色的靠枕,似乎正准备入睡,他身上的银色丝绸睡衣散开几颗扣子,有了两分慵懒□□的意味。

小情人匆匆一瞥,内心车水马龙,眼神飘飘忽忽。

徐先生点点头,没有拒绝,视频通话的背景也跟着主人的走动变化,徐先生出了卧室,走到客厅,背后是拉开半扇的落地窗,隐约可窥海滨瑰丽的夜景。

小情人打开电脑,登录自己的账号。

雨林里出现了一个紫色皮肤,肌肉虬结的健壮魔种,魔种相貌粗狂,胡子拉碴,身披银色宝甲,手持一级巨斧,刚加载好,就冲着小蜘蛛窝冲了过去。

这边的徐先生登录游戏,加载成功,就收到队友死亡,返回出生点的消息。

徐先生揉了揉眉心,操纵人物推开门,隔壁的破布条里果然站着一个暴躁魔种,他看了看进度条,离复活还有三分钟。

情人的声音从手机里飘了出来:“leo,我们这边在下雨,海滨有没有下雨啊。”

徐先生愣了愣,看向窗外,瑰丽的夜景印入眼帘,融融灯火,万家团圆。

“快要到中秋了,leo。”

“嗯。”

徐先生的身体僵硬,慢慢搭上游戏键盘。

他不紧不慢的给门口的花浇水,同情人闲闲的说着话,情人满地图乱跑,酒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徐先生的家里却很安静,电视也没有开,只有键盘敲打的咔嚓声。

情人不想说拍戏苦,他给徐先生这边的风景,讲雨天的蛙,晴天的云,河岸碧绿的柳树,明月湖里凋零的荷花,讲演雪姬的女演员要吃不要命,每次偷吃炸鸡都被经纪人抓包,训得满脸血。

他叭叭的说,思绪却飘得太远,脑子里黏黏糊糊的念头太吓人。

他想说,我钟意你啊,想你来片场探我。

但他不敢说,他和徐璈之间隔着一条名为礼貌的鸿沟。

周归璨猜不出,徐璈对他有没有喜欢的意思,也进不去徐璈自己制定的安全区。

在他出来拍戏前,有一次徐先生饮宴,喝了些酒,等不到他回家的情人开车来接。

车子停在梧桐树前,穿过厅堂里的宾客,得知徐先生在楼上醒酒,他踩着楼梯上了楼。

大大的落地窗干净明亮,窗外不知何时细雨连绵,蒙蒙如灰雾。

情人轻盈沉默,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徐先生和友人,两个人站在窗前饮酒看落雨,许久无人开口,气氛感怀,友人拍了拍徐先生的肩膀,怅然:“金仔,我原先怕,怕你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阿琼,现在你愿意和人搭伙过日子,我也了下一桩心事啊。”

徐先生没有说话,半晌,才听到低糜冷淡的声线回答:“我没忘。”

友人晃了晃酒杯:“金仔,不要固执。”

他又和徐先生说了几句,抬头时看到了安静的情人,一个过分俊气挺拔的青年,身材高大,脸上残存着几分青涩,但眼神非常沉稳,目光专注,一眨不眨的看着徐先生的背影,没有打扰。

友人低下头和徐先生说了句,徐先生回头看了情人一眼,他的目光比平时要深邃得多,点点头,脸色淡漠的回头看落雨。

友人只好朝楼梯走过来,他是海滨人,和徐先生一样,偶然会用粤语,经过情人身边时他忽然停住脚步,低声笑了笑,意味深长:“周归粲是吧,金仔身边不留人,如果你喜欢他,就好好陪着,但是绝对不要开口,也不要让他知道,你喜欢他,我为你好,信我。”

情人吃了一惊,奇怪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他走到徐先生身边,陪他看了半小时的落雨,才和他开车回了家。

路上徐先生靠在副驾驶假寐,情人的目光明明灭灭,愁肠百结,问出一句轻轻的话:“徐生,阿琼是谁啊。”

徐先生似乎睡着了,情人也没有指望回答,隔了很久,他才听到男人低糜冷淡的声音。

“徐琼,是我姐姐。”

情人愣了好半天,不敢看徐先生睁开的眼睛,也没有再追问,他有预感,如果问下去,他在徐先生身边呆不长。

他开车回了家,徐先生从头至尾都没有和他交谈。

徐璈似乎完全看不到周归璨,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不做事,也不和人交流。

这状况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才好些,但情人却不敢问到底是因为什么。

直到现在,这也是周归璨心里的结,他看了看窗外,思绪回到了如今。

徐先生陪他玩游戏,周归璨动动键盘,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x城的天气很热,外出太久,他想回海滨喝汤,和徐先生玩数独,给他的白瓷杯里加一些热水。

他想看徐先生站在咖啡机面前倒咖啡,吃早餐时咬面包的样子。

他想听那张冷淡却柔软的嘴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和他没有关系也可以。

或者摸一摸银丝绸柔软温凉的触感,在他白腻骨感的手指上留下吻痕。

他想做的太多,脑袋里风花雪月,嘴巴里闲话家常,情人说:“leo,原来真有成王这个人啊,我还以为是编剧杜撰的,怎么会有人这么厉害,又是文韬武略,又是诗词歌赋,什么都会,偏偏多情善感,为一个小小的舞姬饮了鸠酒呢。”

情人理科出身,但进了演艺圈就荒废了学业,虽然两三年都只是个十八线,也咬牙坚持下来了。

只不过每次理解剧本都很慢,理解不通的,就自己写一沓厚厚的笔记,他一边玩游戏一边说,徐先生就慢慢和他讲那段历史,讲的很杂很细,乡野趣闻和正史掺杂,慢慢构筑出一个爱憎分明的古人形象。

“那个时候男人结婚要戴花冠啊。”

“只在东越时期的合佘一带,红色月季寓意特殊。”

“啊?”

“怎么。”

徐先生的声音轻淡低糜,好像鸿雁掠过湖水。

小情人抬起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徐先生,他想起来怼在脸上的红玫瑰,冲徐先生笑了笑,垂下眼帘,眼睛毛眨了眨,很乖,也很俊气,却不知怎么,没来由的感到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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