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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坦诚布公不想等(1 / 1)

直至夜幕低垂之际,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回去。

许是逛了一天有些累了,晚膳之后,储瑾瑜去书房处理一些事,花漓漾本想等她回来了再睡,可未等到储瑾瑜回来,便歪在床上睡熟了。

月至中空,储瑾瑜才意识到有些晚了,匆匆忙忙地跑回房间,看到花漓漾侧歪着身子,头垂在床边,既心疼又无奈,她应该让花漓漾别等她,或者在花漓漾睡着了之后,再去书房处理文件。

“瑾瑜,你回来啦...”花漓漾微眯着眼,长长睫毛浓密又卷翘,恰好遮住了她微睁眼缝,像是闭着眼一般,双唇开合,若不是深夜寂静,针落可闻声,储瑾瑜怕是也听不清她话。

“嗯,快睡吧。”储瑾瑜掀开被子,将花漓漾身体扶好,盖好被子,放下床幔。

“瑾瑜...”储瑾瑜打开床幔,还未踏出,隐隐地听到花漓漾在在唤她。

储瑾瑜转头望去,花漓漾双眼轻阖,长睫在眼底投下安静侧影,睡颜纯真又美好,储瑾瑜唇角自然地上扬,心底柔软一片,“睡吧。”储瑾瑜转身走到床边,微弯着腰,伸手隔着空气轻抚着花漓漾脸,这是她自己都舍不得碰世间珍宝。

储瑾瑜收回手,慢慢弯下身,脸越靠越近,最后在靠近花漓漾脸一指距离停下了,抿了抿唇,轻声道:“晚安。”

翌日,花漓漾醒极其早,刚睁开眼四周仍是一片暗色,花漓漾睁开眼使劲眨了眨,又看了看四周,原来是床幔颜色。

可是她昨晚......

花漓漾坐起身,想了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却只记得她想等储瑾瑜回来再睡,结果只等了一会儿便有些坚持不住。

她依稀记得夜里好像看到储瑾瑜了,又或者是在梦里?

花漓漾下床,拉开床幔,露出一颗脑袋,向储瑾瑜床望去,储瑾瑜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睡姿端正规矩,甚至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未乱。

花漓漾回头望了望自己床,又默默地转过了头,轻手轻脚地向储瑾瑜床边走去,她好像从未看到过睡着了储瑾瑜是什么模样。

或许是睡得太晚,又或者是她对花漓漾气息很熟悉,熟悉到安心,所以花漓漾在储瑾瑜床边坐了很久,储瑾瑜丝毫也没有醒来迹象,依旧睡得深沉。

花漓漾像是看不够一样,盯着储瑾瑜脸看,几次忍不住差一点动手摸上去。

为什么她可以生得这么好看呢?

面若白玉,眉如新月,长睫卷翘,鼻梁挺直,只是唇上血色淡了些,却厚薄适中,五官精致得雄雌莫变,比画中人还好好看,即便是睡着,也觉得她是个温文尔雅人,可身上又有一股清冷气质,像是凌冽清泉,纯透而寒冷,明明是两种截然相反气质,在她身上却很好地融合了,没有任何违和感,让人觉得她便是如此,像是所有美好词汇用在她身上都毫不为过。

花漓漾向来是个喜新厌旧人,但她发现她对储瑾瑜喜欢却是越来越多,或许她以往所有朝三暮四都是为了遇到储瑾瑜,为了喜欢她,或者是爱?

短暂喜欢是新鲜感,长久喜欢,久到黑发到白首,那便是爱。

她希望她与储瑾瑜可以携手从青丝到白头,从同裘到同枋。

她也可以是一个长情人,储瑾瑜便是她长情,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更是唯一一个。

想着想着,花漓漾不自觉笑出声来,望着储瑾瑜眼睛更是弯成了月牙般。

刚出声,花漓漾立刻用手捂住了嘴,两只大眼睛眨呀眨,一脸紧张地望着储瑾瑜,她怎么忘了储瑾瑜还在睡呢!

储瑾瑜刚刚还像蒲扇般安静地覆在眼底长睫,此时宛若受了惊蝶翅,轻颤着,慢慢地打开了,露出一双略显朦胧黑眸来。

花漓漾第一次见到如此迷糊储瑾瑜,看着有些萌萌,很是可爱,让她心里有些痒痒。

“漓漾...”看清眼前人影后,储瑾瑜眼中渐渐清明,双眸微弯,慢慢漾出些笑意来,温柔又缱绻,清润嗓音带了丝隔夜微哑,像是琴弦余波般,听得人心尖发颤。

“你...你醒啦。”花漓漾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立刻将手放下,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床侧。

“漓漾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储瑾瑜坐起身,想掀开被子下床,被角却被花漓漾压住了,便暂且作罢。

“嗯...昨晚睡得早呀,本来想等你回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睡着了,然后一觉醒来天就亮了,我就起了。”花漓漾歪着头望着储瑾瑜,眨了眨眼,双眸突然放大,眸孔微缩,随后慢慢地移开视线,盯着被子望,耳尖却悄无声息地变红了。

“你...你起来吧,我先去换衣服。”花漓漾也意识到自己压到储瑾瑜被里,有些手忙脚乱地起身,也未转身看储瑾瑜,说完便直接向外走去。

望着花漓漾背影,储瑾瑜有些疑惑,唇角弧度也慢慢拉平,双唇紧抿着,不知刚刚还聊得好好,怎么突然就...落荒而逃?

储瑾瑜脑中倏然间浮现出这个词来,可她慌什么?

储瑾瑜掀开被子,下床起身,直到站起来,余光瞥到不知何时敞开衣衫,想到刚刚花漓漾反常,脸上瞬间晕开一层红晕,忙转过身有些慌乱地系着衣带。

储瑾瑜系好了衣带,低头又仔细瞧了瞧,她记得睡前系好好,怎么会突然散开了?

两人各自整理好之后,一同去前厅用早膳,都未提刚刚事,也如往常一样有聊有笑。

按照之前计划,用完早膳后,两人一起动手装饰房间,说是两人,但和上次搬床情况相差无几,花漓漾只让储瑾瑜做一些简单事,余下不愿让她碰,怕她累着。

储瑾瑜拗不过花漓漾,最后也只能作罢,但这次有了白苏和白蔹帮忙,木槿和紫荆也一起,花漓漾便只动动嘴皮子。

有些她觉得好玩事儿便自己上手,比如贴对联,挂灯笼。

花漓漾踩着梯子上去,储瑾瑜在下面指挥方位。像这种两个人合作事,花漓漾极其喜欢。

或许是院子太大,又可能是她们边装饰边玩,直到除夕前一天,整个院子才全部装饰完,一片喜庆,若不是门窗上贴红纸上写是大大“福”字,红灯笼上也是“福”字,这些便像是新婚布置一般。

“等我们大婚那天,我们也要亲手布置。”花漓漾抱着储瑾瑜胳膊,靠在她肩上,望着整个院喜色,有些向往道。

也不知何时,她们才能大婚。

“好。”储瑾瑜笑着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了丝期待:“那我们要提前布置了。”

“为什么?”花漓漾抬头疑惑道。

“因为婚前三日不能见面呀。”储瑾瑜笑着揉了揉花漓漾头,语带宠溺。

“是哦,我差点儿忘了。”花漓漾恍然大悟道。

“没关系,我记着就好。”储瑾瑜笑道。

“嗯嗯,我以后也会记着,不能什么都要你来记。”花漓漾微微皱了皱眉,她总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容易忘事,婚前三天之前不能见面,这事之前储瑾瑜好像和她说过,但她刚刚听时候就像是第一次听一样,可仔细想想又能想起来这不是第一次。

“怎么了?”储瑾瑜抬手轻轻地抚平了花漓漾眉,有些担忧道。

最近花漓漾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只要她闲下来,便会时不时地发呆、皱眉,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有时和她说话,说着说着眼神便放空了。再回过神来后,又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和她聊。

以前这种情况虽然偶尔也会有,但从不会像现在这么频繁,储瑾瑜不知道花漓漾是出了什么事,她让赵医师来看过,赵医师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切正常。

又或者是她以前也如此,只是之前她注意少,如今刻意注意了,便觉得有些异常。

“我觉得...我最近好像总是忘记事。”花漓漾望着储瑾瑜,心里突然就有些空落落,像是前一刻被填满欢喜突然消消散得干干净净,一时间又没有什么去填补这片空白。

“嗯?忘了什么?”储瑾瑜心里一紧,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可面上却依旧带着笑,轻声道。

“很多。”花漓漾摇了摇头,她也说不清楚,“就像之前我们去逛街,我本想着回来之后去问问赵医师,但是回来之后却忘了.....只是一些小事,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花漓漾也不明白自己现在情况。

虽说是小事,以前或许也有过,但这些小事却是都与储瑾瑜有关。

会不会有一天,她会像她做那个梦一样,将储瑾瑜也忘了?

这么想着,花漓漾心里突然有些恐慌:“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把你忘了,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花漓漾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仰着头望着储瑾瑜,一眨不眨。

“不会。”储瑾瑜心里想了无数句话,可最后只说了两个字,简单又斩钉截铁。

她知道现在花漓漾最想听到便是这两个字,而不是其他任何花哨承诺。

“我们拉钩!”花漓漾伸出手,伸出一根小拇指,望着储瑾瑜很认真地道。

“拉钩。”储瑾瑜也抬起手,学着花漓漾露出一根手指,与花漓漾尾指交缠。

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大拇指指腹相抵,像是盖了章,生了效,为她们心中所期。

“昨夜后院红梅好像开了,我们去看看?”储瑾瑜转手握住花漓漾手,将她手紧紧地握在手中,随后掏出帕子轻轻地擦着她眼底,手帕瞬时便湿了一块,直到擦干储瑾瑜才慢慢地收起手帕,轻声道。

她又让她流泪了。

“嗯嗯。”花漓漾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心安了般,前一刻还要哭模样,现在脸上笑比头顶骄阳还要灿烂、耀眼。

晚间,储瑾瑜在花漓漾睡下之后,才起身去书房。

可能是将近春节,终黎国内一切如常,没有异动,太后只是铲除了终黎王势力,软禁了终黎王,并未对世家出手。

而这么多年,世家虽然也知道终黎国寿命将近,却尚未选出下一任开国君,百年前世家便在各地物色有帝王之才之人,百余年却仍是无果,这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

向来乱世出明,如今三国间关系岌岌可危,战争更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储瑾瑜基本上已经控制了百濮国,至少能保证孤竹国和百濮国不会兵戎相见,但或许是她对孤竹国判断有误,低估了孤竹书禹野心,这几日她看着孤竹国消息,孤竹书禹和百濮润朗联系似乎过于频繁,两国未来掌权人频繁联系,这让储瑾瑜也不得不多想。

如今孤竹国更是出现一个前两世从未出现过孤竹书洛,也让她增加了对孤竹国一些布置。

不过即便她不增加部署,孤竹国也不会有多大问题,毕竟它经济命脉在她手中,只是她更喜欢万无一失。

储瑾瑜盯着地图又看了半宿,直至蜡烛快燃尽,才觉眼睛有些疲惫,最后写了一封明日给君倾墨信,便回房休息了

翌日,虽是年三十,要早起,但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储瑾瑜和花漓漾纷纷睡到了晌午。

这次是储瑾瑜先醒来,花漓漾像是睡昏过去了,只是在储瑾瑜侧过脸望过去时候,她也慢慢地睁开了眼,双眼朦胧,脸上却扬起了今年最后一天第一个笑。

昨夜花漓漾其实一直没睡,她知道储瑾瑜何时离开,又是何时回来,她一直等到了储瑾瑜回来,才和她一起睡。

她没让储瑾瑜知道,也不想告诉她,但她想陪着储瑾瑜,与她同睡同起。

在等储瑾瑜那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她们过去,她们前一世,以及她们未来。

花漓漾不知道她和储瑾瑜未来是什么,就像她在秘境里看到画面一样,她们未来全被浓雾遮住了,看不真切。

或者这并不是她和储瑾瑜第二世,而是第三世,只是她只记得上一世事,并不记得上上世。她们命运像是早已被安排好了一样,上一世画面分毫不差地被记录了下来,甚至是这一世她与储瑾瑜相遇前一切也都一模一样。

但她和储瑾瑜相遇后画面却渐渐变得模糊,不过依稀能看到一片红色,或许那是她和储瑾瑜成婚画面。

所以,这一世,她们也会有一个美好婚礼,是不是?

这便足够了。

“梦到什么了,这么开心?”储瑾瑜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向花漓漾走去。

“梦到你了呀,梦到我们手牵着手,带着父母祝福,一步一步走向我们喜堂。”花漓漾也坐起了身,却并未起身,望着储瑾瑜一步一步向她走近,脸上笑也越来越大。

花漓漾一夜无梦,但心中却一直有梦,她所有梦都与储瑾瑜有关。

这一世于她而言,就是一场梦,一场圆她与储瑾瑜遗憾美梦。

“正巧,我也做了相同梦,只是我们不是走向我们喜堂,而是携手共览我们江山。”储瑾瑜也未做梦,但她帝王梦里却慢慢多了花漓漾影子。

她编制梦是要亲手去慢慢实现,天下是,花漓漾亦如是。

储瑾瑜正将她谋划一点点告诉花漓漾,她信花漓漾,即便前两世被她骗过无数次,也依旧选择着相信。

“如果我和江山之间,瑾瑜只能选择一个,瑾瑜要哪一个?”花漓漾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她知道储瑾瑜答案,但她想告诉储瑾瑜,她答案和她相反。

“这两个我可以同时拥有,为什么要选?”不论什么与花漓漾让她选择,储瑾瑜肯定会不假思索地选择花漓漾,天下于她而言,不过尔尔,但她好奇是,花漓漾为何会这般问她,“漓漾想离开我?”储瑾瑜又道。

天下她势在必得,只有花漓漾是她惟一变数。

在花漓漾面前,储瑾瑜向来缺乏自信。

即便她现在和她在一起,她也做好了她随时会离开打算。

即便她知道没有人比她对花漓漾更好了,可她不是花漓漾,不知道她对自己喜欢会维持多久。

花漓漾是个喜新厌旧人,极其喜欢新鲜感,她不知道自己在花漓漾心里新鲜感能维持几年。

“不是啊,就是好奇嘛,如果突然有一天,瑾瑜一定要做一个选择,会怎么选?”花漓漾慢慢跪坐起身,拉住储瑾瑜手,又重新坐下,笑着道。

明明是她问,花漓漾没想到储瑾瑜会反过来问她,而且为什么会说她会离开她?

“我选你。”储瑾瑜道。

“不要。”花漓漾摇了摇头,虽然仍是嬉笑模样,但储瑾瑜看出了她认真。

“为何?”储瑾瑜心里涌起阵阵不安,她是认真,她让她放弃她。

“我想让瑾瑜可以为自己活一次,而不是又为了我。”花漓漾道。

上一世若不是她,或许储瑾瑜能打下这个天下,完成她帝王业,而不是只完成了一半,撑着残躯只为见她最后一面。

“又?”储瑾瑜这次没有再避开,她不想再等回到临安了,她想立刻知道,花漓漾是不是与她一样,她们历经了两世,才换得了她们这一世两情相悦。

“嗯...”花漓漾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她怎么觉得储瑾瑜看她眼神有些怪怪,怪吓人?

“漓漾是不是觉得我死是因为你?”储瑾瑜不知从何问起,只记得上一世她在壁画上以及秘境里看到,她死后,花漓漾悔恨与抑郁而终。

“嗯?”花漓漾不知储瑾瑜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死?她现在不是活好好?

花漓漾虽然也想过未来在某一时刻对储瑾瑜坦白,但至少不是现在,她完全没有想过她能重生,为什么储瑾瑜不能。

“如果我说,这是我们第三世,漓漾信吗?”储瑾瑜抿了抿唇,双眸微垂,再抬眼望向花漓漾时候,眼神坚定了许多。

世事难料,不知她们何时才会回到临安,她不想等了。

或许花漓漾才是她真正执念,才是她劫。

什么帝王劫都是幌子,她前面九百九十九世都是为了最后一世铺垫,她最大劫,是情劫。

所以这最后一世即便重来三次,她依旧渡不了。

不是她不想,是她不愿。

她身赋帝命,但前两世即便没有她,天下依旧大一统。她是打江山人,但最后稳固江山却是她大哥,游历山川,走遍天下人,才知道如何稳固天下。

如今,她耗费数十年时间部署,只要按照她计划来,任何一人最后都能登上帝位。

所以,其实这一世她仍是为了花漓漾而来,她与花漓漾十年未见是为了这天下,以后她数个十年只是为了花漓漾。

她用前两世守护,换得这一世花漓漾喜欢。

足矣。

“瑾瑜开玩笑吧...呵呵...今年最后一天...”花漓漾心里咯噔一声,笑着笑着有些笑不出来,事情怎么突然就发展到了这一地步?她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怎么像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让她骗储瑾瑜是不可能,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储瑾瑜说,她突然问起,她要说吗?

“没有。”储瑾瑜认真道。

其实不论花漓漾说不说,她都已经知道了。

她也不是想让花漓漾说什么,或者是她想对花漓漾说什么。

她只是想告诉她,她什么都知道了,也想告诉她,她也知道了她不想让她知道事。

两人上一世,或者是前两世,都是亲自经历过来,也没有必要说,那是她们过去,她们都已经知道过去。

所以,现在她只是想告诉花漓漾,即便历经三世,她唯一选择都会是她,也只会是她。

她不想听什么,为了她自己,而放开她。

上一世她能在毒法时靠着信念支撑到见她最后一面,便可见她决心。

没有人比得过花漓漾,即便是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世其实挺虐的,没虐你们,虐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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