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1)

谢钧辞眼睛微眯,脸上少有地有了一丝犹疑。

“那日你说,你会帮我得到一切我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礼。”元宜笑嘻嘻地朝他眨了眨眼,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为了你,我才跑了一趟刑部大牢。感动吗,誉王殿下?”

“你想利用我?”谢钧辞眼底倏然一沉,垂手摩挲了一下腰间的香包。

“分明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怎么能叫利用呢?”元宜摆了摆手,又跟着晃了晃脑袋。言语间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战意十足的势在必得。

“待到一月之后,你顺利登基,我也得到想要的信息,还送了你一份回礼。你我两不相欠,不也挺好的?”

谢钧辞并不接话,他看着元宜一副冰冷的笑脸,蓦地送开手上的香包,长臂一伸,直接把面前的人搂了过来。

温香软玉入怀,他埋首至元宜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左手将她凌乱的头发顺了顺,又缓缓下滑,轻轻抚了抚她有些瘦削的后背。

他半阖着眼,在元宜耳边轻叹一声,轻得好似细微的梦呓:“你为何,总想与我两不相欠?”

元宜僵硬地被男人抱住,脸上刚刚扬起的满是好胜心的笑瞬间凝固,勾起的唇角也缓缓耷拉下来。

谢钧辞靠在她身上,与以往不同,这次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元宜感受着这次与众不同的沉重拥抱,斜眼看了看他疲惫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没有挣扎,倒是默默运起内力,让两脚牢牢钉在地上。

谢钧辞的脑袋拱在自己脖子旁边,温温热热,垂下来的碎发和均匀的呼吸搞得她有些痒痒的。元宜抬着脑袋继续看月亮,心上却涌起来一种奇异的感觉。

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其实有些复杂,甚至让人摸不清头脑。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现在却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一对光明正大在后宫偷/情的苦命鸳鸯,酸酸涩涩,甜甜蜜蜜。

元宜皱着眉头咬了咬唇,努力忽视掉后背上男人不大安分的手。她烦躁地抠了抠手指,感觉自己像一个奇怪的矛盾体。

她原本因为谢钧辞做的事和两人现状而随时想要逃避,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扯。但现在因为苏子和的事情,又对他又有了些奇奇怪怪的挑战报复之心。

与他冷眼相对的时候,却总会想着过去的少女心事与懵懂情谊,燃起来的愤怒或者抱怨的火苗就逐渐减小,又神奇地熄灭。

谢钧辞也是一样。明明刚才看她的眼神无比吓人,下一秒却是把她搂进怀里,往她身上一趴,看起来乖巧得毫无攻击性。

之前也是这样,每次都是阴晴不定,最后以及其温顺的姿态收场,和当初西疆的样子一模一样,让人提不起半点怒气。

因此两人明里暗里吵了数次争了数次,放了许多狠话,倒是一次没有真真正正地撕破脸。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元宜沉默地想了许久,直到眼睛看着月亮都看出来了重影,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于是她将两人奇怪的状态归结于叶娴嘴里的青梅竹马后遗症,安慰自己一切正常。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这种奇奇怪怪的状态也不会再有了。

而且前几天谢钧辞对苏子和出手,让她意识到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极危险的男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为了自己和其他人,他们不能也不会再有瓜葛。

于是她吐出一口气,轻轻晃了一下腿。身上的男人察觉到她细微举动,迅速直起身子,有些惊慌和抱歉地看了她一眼。

元宜被这眼神看得心猛地一软,刚刚驱走的后遗症情绪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她赶紧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随后压下眉梢,脸色一沉,恢复到原来冷冷冰冰的样子。

“之前我已经把话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赞同你的行事方式,也不想再与你有什么交集。”元宜避开他的目光,缓缓开口:“就算你会伤害我身边的朋友,我也会用我的方式,将他们保护好。”

谢钧辞缓缓松开手,眼中的其余情绪瞬间被他压下。漆黑的瞳孔幽深冰凉,和以往无异。

他慢慢负起手,抬眼看了一下夜空,低声说道:“只要你不突然消失,我不会做什么。不过你送来的那份……”他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用她从太子那里套到消息,她既有用,我会暂且留她一命。但她若是不安分,触碰到我的底线,可就说不准了。”

说罢,他俯身快速地帮元宜摘下头上的落叶,衣袖一摆,转瞬消失。

元宜察觉面前一晃,再次抬起眼,面前已没有人影。她摸了摸跳得乱七八糟的心脏,有些迷茫地怔了一瞬,然后恢复原来的样子,转身迅速回了屋子。

*

第二日,元清宁正抱着只剩下一点点的烤鸡缩在墙角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狱吏大声的叫喊声还有清脆的钥匙碰撞声。她和周围关押的人都被吵醒,慢慢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牢房的大门。

狱吏刚刚吃完早饭,这会儿手上拿着竹签剔着牙齿,另一只手摇着钥匙串,慢慢悠悠晃到了牢门旁边。

另一人抬着一个沉沉的木桶,砰的一声放到了牢门前面。元清宁伸着脖子往那边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的还是满满一桶的硬馒头。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默默把怀里的烧鸡往里面藏了藏。

馒头被狱吏三三两两地扔进屋里,其余的人争抢着去拿馒头,只有元清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墙角。

这时,外面的大门突然响了响,几息的功夫,另一个面生的狱吏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在剔牙的狱吏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手上的竹签被猛地一扔,那官吏见鬼一样看了一眼面前的牢房,然后清了清嗓子,较为有礼貌的喊了一嗓:“那位是元二小姐?”

元清宁听到熟悉亲切的称呼,一下子抬起头,心上一动,直起腰版应了一句:“在这。”

周围的人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转过脑袋盯着元清宁。

元清宁被密密麻麻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崩溃的瞬间却听到门外的狱吏发出一声怪异的大叫,随后赶紧低头扒拉扒拉手上的钥匙,找到正确的那个插入钥匙孔。

牢门被迅速打开,狱吏走到元清宁身边,擦了擦自己油乎乎的手,低头朝元清宁行了个礼:“元二小姐,小人失职,这就带您出去。”

元清宁慢慢站起来,挺起不甚明显的胸膛,瞬间回到原来大小姐的状态,从容地扔掉怀里的油纸包。她不屑地看了眼周围蹲着坐着的其他人,优雅地应了一声,然后顶着鸡窝一样的脑袋袅袅婷婷地出了牢门。

其余的人也不羡慕,反倒是盯着木然的脸彼此交谈起来,谈论着这冒出来的元二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走一会儿,元清宁被带进一个整洁的小屋,屋中桌子上摆着一万热气腾腾的粥还有几碟小菜,另一个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套整洁的衣物。

狱吏恭恭敬敬地朝她垂头抱拳,谄媚说道:“元二小姐,这是为您准备的早膳还有换洗衣物,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元清宁扫了一眼四周,叫住转头就走的狱吏,柔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就把我放出来了?”

“说是上面的吩咐,小人也不甚清楚。只知大人说是关错了人,就赶紧要把元二小姐放出来。”

“是哪位大人?”

狱吏挠挠头:“小人不知,只是按吩咐办事赶紧把小姐请出来,其他的事情实在是不清楚。”

元清宁轻轻颔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狱吏缩缩脖子迅速退出屋子,妥帖地关好门。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心脏,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誉王殿下昨日才把人关进来,今天又突然改了主意说是放人,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悄咪咪地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脑袋,索性不再多想脚底抹油不管不顾地跑了。

元清宁被妥善送回家已经是午时。林夫人见元清宁一夜未归,焦急地守了一宿一点也没睡。这会儿终于听到元清宁回家的消息,赶紧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迎了出来。

母女相见,彼此都是红了眼眶,泪水淅淅沥沥掉了一地,这一幕看起来真是让人十分感动。

元清宁被林夫人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事之后被推进屋子里沐浴休息。她送走一宿没休息好的林夫人,沐浴过后并没有回到床榻歇息,而是走到书案旁边坐下。

她从厚厚的诗书底下抽出一张纸,展平在桌子上铺好。她伸出手指在纸上虚虚点了点,眼底神色复杂。

到底是谁,越过誉王或者经过誉王的同意,这么快把她从牢里放出来?

她蹙着眉细细思索了好一会,拿过毛笔在纸上落下几个字。

位高之人面前,她没有耍手段的余地。元清宁看着纸上的名字抿了抿唇,沉默一会,偏头看着厚厚一摞诗书,神色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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