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小徐的竹马小毛》14（完结章）
14
早上一起床，睁眼便看到喜欢的人的睡颜，是件足以让人心生欢喜的事，但是徐仁宇挥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把他折腾了半宿的、让他腰酸腿软的罪魁祸首打醒了。
如眠狮初醒，毛泰久缓缓睁开幽幽的双眼。
如果不是他记得昨夜是谁睡在自己身边，就徐仁宇现在这种身体状态，能不能撑得过一拳头都很难说。
徐仁宇率先发难，疾言厉色：“你早有预谋！”
声音都是哑的。
毛泰久翻身而起，去给他倒了杯水，递过来：“对。”
床头抽屉里常备小雨伞和油，就等这天呢。
过一段时间换上一批新的，怕过期。
还好让他等到了。
这么老实就承认了，反而让徐仁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接了水，喝下润了润喉咙，略过毛泰久伸过来取杯子的手，伸长了胳膊要把水杯放床头柜上。
结果牵一发而动全身，顿时一声痛呼：“啊！”
腰腰腰！要断了！
大腿大腿大腿！完全使不上力！
脸上带着不能更得意的笑容，毛泰久抢过那个就要掉到床上的杯子，放到一边，凑过去想亲他。
“啪！”又被扇了一巴掌。
自12岁被绑架以来，毛泰久的脸上再次出现一边一个对称的红手印。
毛泰久不笑了：“你再打我，我会还手。”
“你还手啊！打死我算了！”徐仁宇不想看个裸男在眼前肆无忌惮地展现自己，在床上咬着牙艰难翻身，给了他一个背影。
啊，我的小情人，只要一清醒，自尊心就开始冒头了。毛泰久看着那白皙背部和胳膊上红通通一片吻痕和牙印，愉悦的心情无法抑制，嘴角又开始往上勾：“我还想要下次呢，怎么会打死你，顶多打个半死不活，偷偷带回我的巢穴，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还想有下次？“没有下次！”徐仁宇冷冷道。
“真的没有吗？”毛泰久单膝跪到床上，把嘴凑到他耳边，“你就没想过在上面？”
“我不漂亮吗？嗯？”
漂亮的毛泰久两手撑在床上，将小情人笼罩在身下，脸对着脸，头上的长发散落下来，眼睛里反射着的人影只有他的小情人。
在上面？徐仁宇无法克制地开始想入非非。
越想脸越红。
徐仁宇，好色之徒，实锤了。
19岁和20岁对99%的韩国男性来说，除了代表成年，还有个无可避免的问题出现，那就是服兵役。
而对大学在校生来说，一般会在在校期间办理休学去服两年兵役，服完兵役申请复学。
毛泰久既然意识到徐宗贤是他和徐仁宇感情的拦路石，且不能随意一脚踢翻，为了避免徐仁宇受其影响摇摆不定，立即提出要两人一起去服兵役，把人隔开。
他哪有什么爱国情怀？徐仁宇一直都知道毛泰久有病，但不知道病得这么严重。兵役而已，毛基范和徐宗贤哪一个不能替儿子使些手段免除了？毛泰久非要去，还非要拉着他去。
被缠得不行了，他只能答应。
毛泰久被剪掉了一头中长发，成了个漂亮的猕猴桃。他也一样。
作为现役兵员，毛泰久去考了义警，负责巡逻。
义警啊！退伍之后又会成为预备役陆军的那种！退伍之后还得随时听国、防部调遣，每年都得回预备役去训练一段时间的那种！
在徐仁宇眼中，他的情人一直是个潜在犯，一个潜在犯去做义警，还巡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有问题。为了防止他搞事情，徐仁宇也跟着去考了义警。
好在从表面上看来，毛泰久一直安安分分、勤勤恳恳。
两年的同进同出，除了上床前会例行打一架、徐仁宇即使经过军队训练也每次都输之外，两个人的感情逐渐稳固。
23岁大学毕业，毛泰久被察觉出两人关系的毛基范送去国外深造，希望外面的花花世界、遥远的距离和长时间不见面可以将他们的感情冲淡。徐仁宇正式进入大韩证券任职，徐宗贤说为了考验他，禁止他告诉公司的人他们是父子关系，让他先从基层干起，给了他一个营业部系长的职位，并承诺，做得好就升得快。
对普通人来说系长不算基层，但徐仁宇以儿子的身份来揣测，跟流放也没区别了，心里就生了委屈与不甘，哪有那么听话，他把全家福塞钱包里，有一次请客吃饭结账时特意翻动被人看见，免去了职场倾轧。临时的顶头上司生怕他有什么不懂，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指导，让他很快熟悉了业务。
就在他特意暴露身份没多久之后，徐宗贤借着巡视公司的名义来到了他们部门所在的楼层，经过他工位的时候，夸奖了他几句。
这是在向外人表明大韩证券会长对这个能力突出的新人的认可，表明他已经入了公司上层的眼。
徐仁宇并没有感到安慰。
爸爸总是这样。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可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系长升室长，再升次长、部长、顾问，直到理事，花了5年时间。
有不知实情的人羡慕他升职像坐了直升机，他只能回一个礼貌的笑容。
我原本不用坐直升机，而是直接就在终点的。
就像你们口中刚大学毕业就空降到常务职位、高我一头的徐志勋一样。
28岁的徐仁宇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只要是跟弟弟徐志勋起了利益冲突，偏心的老父亲就要插手敲打警告自己一番。
明明每次都是他赢，却都跟输了一样。
19岁前的那个冬天，他离开狩猎场时，跟毛泰久说了什么来着？
“我生来就拥有光明未来”？
光明个屁！
真的光明就不会总是被爸爸的一次次偏心打击得体无完肤。
如今越发称得那句话实属死要面子，为了在毛泰久面前维持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尊严。
我这辈子就是输在太要脸了！
出国深造的毛泰久每日跟他视频，一有机会就回国，每次回国必定跟他频繁见面，从顾及他的感受在旁人面前注意分寸，到越来越急切地对外表现出想独占的欲望。
一见面就拥抱，然后把手放上肩头，把人搂过来，还可以说是铁杆密友。
那要是一直搂着不放呢？搂肩换成搂腰呢？
动不动把嘴唇凑到耳朵旁边呢？哪有那么多商业机密需要分享？
两人太过于亲密，周围的人心中早有揣测，毛基范出于对儿子的关爱，徐宗贤出于对儿子的控制，都有在他们身边安插耳目，一来二去哪有不知道的？
毛基范心里早就有数，但是对毛泰久没有办法，也没有对徐仁宇做什么。
徐宗贤却第一时间把人叫去狩猎场，借机盘问。
“你喜欢男人？”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心火也在熊熊燃烧的徐宗贤死死盯着长子的双眼。
“我不喜欢男人。”徐仁宇这话说的是真的。即使他毫无准备，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那你跟毛泰久是怎么回事？”放下心头大石的徐宗贤语气也没那么具有压迫性了，兴师问罪变成普通问询。
徐仁宇擦拭着枪管：“父亲，您一直以来就对毛泰久对我的亲近表现得平常，我以为您默许我对他加以利用。这么说吧，他所有流动资金，都交由我在投资。”
“噼啪。”炉中柴火轻声炸裂。
将双手张开靠近壁炉，上下翻转，徐宗贤道：“太亲密了。”
“跟您想的不一样，也没有那么亲密。”
“你把握好分寸。”
“我知道了。”
夜谈之后，也许还是不放心，徐宗贤打发徐仁宇去光州出差。
毕竟，毛泰久博士毕业，要回国了，能远则远。
2011年的一个普通的日子，徐仁宇走进了大韩证券光州分公司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他早有预谋，要杀掉这家店的女店员，监控早就破坏掉了。
为什么选她？因为她性别女，是孤儿，身体单薄，人际关系也单薄。死了没人会注意或追究。
他庆幸自己长了一张纯良可爱的脸，抹着发胶的背头一放下来，揉乱了，换身卫衣，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很容易让人放松紧惕。
往赠品饮料里倒迷药，摇匀，递给工作了一天面露疲惫的女孩子，自己也拿着一瓶一样的在手里，羞涩地笑一笑，暗示好感，轻声说话，表达善意，温柔地设下陷阱，叫对方再无法挣脱。
徐仁宇一直在便利店准备的客椅上坐着等，直到女孩儿昏迷，便开车把她带到了废弃医院。
戴着手套的手把人轻轻放到了满是灰尘的病床上，拖过一张椅子，坐好，等人醒来。
此时他还没有杀人的经验，还有倾诉的欲望。
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还有兴奋，双手一直在抖。
女孩儿一睁眼发觉环境不对，立即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迷药药力还没有退尽，四肢乏力，只能在地上挪，努力地离椅子上的男人远一点。
“磕”、“磕”、“磕”......皮鞋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同丧钟响彻女孩儿心底。
徐仁宇离开椅子，一步一步慢慢走，一边走一边诉说自己遭遇的一次次不公对待和来自暧昧对象的巨大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孩儿的动作从挪动变成了爬行。
他怕她跑了，上去就是一斧头。
尖叫穿透空荡的医院，如同厉鬼嘶鸣。
女孩儿求生欲相当强烈，没有昏迷，剧痛之下依然奋力爬行，他突然生出了猫戏老鼠的快感，看着她爬，在地面上拖出一道蜿蜒血痕。
直到女孩儿因失血过多而昏迷。
想起自己杀人后还得清理现场，工程量巨大，他才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杀人一分钟，清理一小时。
累得腰酸背疼的时候，那一点杀人的快感早就消失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自毁。
但是如果他感到来自外界的压力使他不堪重负，这样的情况还是会发生。
会不会有一天，变成了瘾？
杀个人变得稀松平常，就像人要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一回国毛泰久就追着徐仁宇到了光州。
徐仁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笑着表示欢迎，请他去咖啡厅喝咖啡、去会所消遣、去星级餐厅用餐、驾车去景点观光。
像个称职的集团理事，而不是暧昧的情人。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开始疏远我？毛泰久可受不了这个，当天晚上徐仁宇送他回酒店的时候就把人拉住不让走。
他没有使用暴力。
他只是泫然欲泣地说：“对现在的徐理事来说，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28岁的毛泰久依然漂亮，为了投徐仁宇所好，他的头发依然留得很长，一哭，就显得脆弱。徐仁宇看不得这个人的眼泪，尤其是因为自己而流的眼泪，哪怕他知道是假的。
他没对父亲说谎。他不喜欢男人。
可是他喜欢毛泰久。
为了他考试放水的毛泰久。
记得他生日会为他庆祝的毛泰久。
为了讨他喜欢一直留着中长发的毛泰久。
为了给刚入职的他冲业绩可以毫不犹豫拿出所有流动资金的毛泰久。
对他强势的同时又会因为他几句话妥协的毛泰久。
无论他怎么推想都推不出一个happyending的、不正常的毛泰久。
毛泰久于众生或许是恶魔，于他，是天使。
完全无法拒绝这样的毛泰久。
所以从光州出差回来后，徐仁宇和毛泰久同居了。
对外当然不是这么说，那叫“各出一半的资金投资了一套必然会升值的房产”。
在首尔的一切花费，依然是徐仁宇出。
毛泰久的原话是：“我所有的钱都在你那里，你才是我的钱袋子，当然你出钱。我还担心你对我吝啬呢。”
在家的时候，他发现徐仁宇老盯着园丁拿电动除草器推草坪、看司机拿高压水枪冲洗车上累积的泥灰，一看十多分钟。
非常减压。
毛泰久向徐仁宇“申请”资金，买了十多辆车放车库里，徐仁宇就会坐上去，把它们按照色系重新排列。
喜欢一个人，会觉得连对方的强迫症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如果继续下去，也许可以称作是都市童话了。
但是做过的孽，终有一天会被翻出来，在阳光底下暴晒。
事发之前，没人能想到成运市通运集团那个年轻俊美且毫无绯闻的毛社长会是个杀人如麻的精神变态，通运集团也接连爆出□□，贿赂警察厅长和检察长、无视公司员工性命的不平等保险条约等等，桩桩件件都让人觉得毛家实在是恶贯满盈。
事发之后，警察通缉，媒体和舆论口诛笔伐。
毛基范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些天他为了扶大厦于将倾，疲于奔命，直到现在，无人伸出援手，唯一的儿子又被警、察诱捕了。
他看向办公桌的某层抽屉，那里有一把枪。
不如就此结束吧。
“会长，大韩证券的徐理事来了。”门外下属敲门汇报。
他精神一振：“请他进来。”
徐仁宇进来之后，没有客套，直奔主题：“叔叔，为了泰久，您是否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那是当然。”
我这种人，其实也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吧？徐仁宇跟在医生身后，走在满是消毒水味的走廊里，一个个穿着白底蓝条病服的精神病人对他们投以或恶意或恐惧的眼神。
毛泰久被警、察在身上开了好几枪，住在单人病房里疗养。徐仁宇进去的时候，护士正扶着他下床，坐上轮椅。
“我不是说了不要来看我？”在徐仁宇面前，毛泰久从来没有这么弱势过，他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垂下头去。
憔悴得厉害，瘦弱得厉害。徐仁宇心头发疼。“你也开始在意脸面了不成？”
“跟杀人犯扯上关系，会给你完美的面具沾上污点，我是为你好。”
挥手让医生和护士离开，徐仁宇蹲在了毛泰久面前，抓过他揪着裤子的双手：“难道不应该是大韩证券徐理事对众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杀人犯朋友仍存善意，叫人钦佩？”
“哈哈哈哈哈哈......”毛泰久自被抓捕以来头一次笑了。
“泰久，我这次来，是来向你耀武扬威的。”徐仁宇抓住他双手手腕的手开始用力，“虽然我知道再亲密的爱人之间也是有秘密的，但我不知道竟然是这种秘密，杀人？嗯？既然这次你因为这种事跌落尘埃，就不要怪我趁虚而入了。”
他得意地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我用你的资金把通运集团拆分了，吃进了嘴里。”
“通运集团现在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
“你身上还有伤，即使好了也会影响行动的那种。”
“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他现在腰杆子硬了，什么爸爸、什么大韩证券，都不能再动摇他一分。
毛泰久歪了歪头，还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轻笑：“哦，那我惨了。”
theend
以毛泰久视角，推荐配合bgm：phildel的《stormsong》食用（机翻歌词差强人意，改了改，顺口多了，大家意会就行，最重要是歌真的好听，第一句歌词带入这对超带感，推荐收听或下载，不亏）。
歌词：
i’llsendastormtocaptureyourheartandbringyouhome.（我会带来一场风暴来捕获你的心，来带你回家）
oh,carriedonthebreeze,you’llneverfindmegone.（带上这微风，你永远不会发现你已被我裹挟而走）
oh,fasterthatrain,burninglikeaslowflameon,（快似邮政火车，慢似一团燃烧的火焰）
i’llsendastormtocaptureyourheartandbringyouhome.（我会带来一场风暴来捕获你的心，来带你回家）
eventhoughthelandscapestretcheslikeahardday,（即使沿途景色像艰难的日子一样延伸）
eventhoughtheoldmansaysihaveafool’splan,（即使哪位老人说我的方式愚蠢）
oh,despitethedistance,youwillseemyfootprints,（你将看到我由远而近的足迹）
iwillraisemyflagpole,iwillturables‘round.（我升起旗帜，我掀翻桌子）
....
thoughi’vesaidtheworsethings,andi’treversethings,（我口出狂言，无法挽回）
secretsoftheflambledinthedoorway.（为了那隐秘我在门口孤注一掷）
oh,i’vemadethemistakesandihavelearntthehardway,（哦，即使我已经努力，却依然犯了错）
......
i’llsendastormtocaptureyourheartandbringyouhome.（我会带来一场风暴来捕获你的心，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