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鬼王娶亲20(1 / 1)

何太哀只觉无限惊悚:“虞、虞幼堂?”

乌鸦君没见过虞幼堂,它被黑玉“冻住”的那段时间,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所以它看见何太哀这样一副见鬼的表情,相当莫名:“这好像是‘新娘子’的名字?现在是什么情况?”

何太哀此刻当真有一种被人从头淋了一盆冷水的感觉。亏他觉得虞幼堂好骗,原来最傻的那个是他!也是,堂堂天师府年轻一辈里颇负盛名的天师,见鬼无数,对于那些凶恶狡诈的鬼物手段,想必早已有过不少极恶体验,又怎会被他这样拙劣的临时手法所骗?也就是他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有可能成功。

对方大概早就看出他身份有鬼,只是按捺没动,配合他演了那么一出,就是为了钓出他背后的“大鱼”。现在因为他脱出bug之门重返副本里,虞幼堂紧随他之后,可不就“连萝卜带泥”地“拔”出了鬼皮程征和乌鸦君。

袖里碎镜之中,有动静声传出,似乎是鬼皮程征再一次同虞幼堂交手了。

虞幼堂始终没说话,只听鬼皮程征一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私奔’路上弄丢了‘新郎’,所以现在是来‘千里寻夫’了?哈,他又不在这里,你来了也是白费。”

何太哀猛然回神,当机立断,伸手推开屋中青玉棺材的棺材板,便向乌鸦君说道:“我们走!”

虞幼堂作为一个天师,实在是极难对付,鬼皮程征本是外出查看鸦群异状,结果跟虞幼堂撞了个正着,它见避无可避,便也只好正面迎击。这一次交手,它看起来,是又一次对虞幼堂进行了无用的言语挑衅,但实际暗中是借用镜传话,便是暗示何太哀和乌鸦君赶紧趁机逃走。

它知道此回对上虞幼堂,再难轻易收场,一旦三鬼被抓,那就是三鬼俱死的下场,所以拿出青铜缠枝圆镜传音,便是心中存了牺牲自己的死志,它下定决心,要在这里拼死拖住虞幼堂。当然,这并非它甘愿护乌鸦君,一切只是出于理性思考,如此是最佳选择方案,只要它没疯,它就该这么做。

因它和乌鸦君相伴相生,只要它们两鬼之中有一个不死,那“程征”就不会死,“程征”不死,它就可以无数次再生于这个副本之中。

何太哀和乌鸦君跳入棺材之中,两人进入地宫,甫一站稳,何太哀便问乌鸦君:“这里有其他秘密出口?”

乌鸦君同样明白了鬼皮程征的用意,它脸色凝重,先前“梦中之境”里,它跟虞幼堂也交过手,对方当时比较漫不经心,所以让它侥幸逃过一劫,但它确实知道“新娘子”的实力。乌鸦君没有保留地回道:“你随我来。”

谁成想,他们两鬼刚迈开一步,地宫穹顶之上,便突然直坠下无数灿金之线。这些金线流光溢彩,耀目无比,拖曳而下的线身,宛若流星坠落的轨迹化作凝实之态,有惊心动魄之美感。然而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毫无疑问,错金银的它们自然也是极其危险。

乌鸦君狼狈地扑翅躲闪,若非它一直暗中警惕,且动作相当迅捷,恐怕此时它就得被这些金线钉在地上,给扎得满身都是孔了。

它被迫滚开了好远,金线还在不断坠落,但显然没有之前那样危险,乌鸦君稍待安全,便匆忙环顾四周去找何太哀,结果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何太哀此时正被金线牢牢锁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难怪。它之前就发现了,越是远离最开始的落地点,就越少再被金线攻击,原来是因为金线的锁定目标,本来就没有在意它,而是只在意何太哀一个人!

只见无数金线交织成网,自穹顶而下,笔直没入地面,竟然组成一方金色牢笼将何太哀困死在其中!那越发细密交织的金线网,终于将正中的目标身影给全部掩盖吞没。

而在彻底被金线阻隔之前,乌鸦君听到何太哀对他喊:“你走。别管我!”

***

当第一缕线最开始落下时,何太哀只是愣怔了一下,那丝金线正落在他右脚边,本能的,他立刻往左边避开,结果他才动身,紧接着第二丝金线,便挨着他的左臂直射而下。

何太哀变鬼之后,身体素质就跟做人时差不多,完全没得到任何显著的加幅提升,等他彻底反应过来,明确自己要逃时,自顶上坠落的金线,已如夏日突临的暴雨,哗然坠落,他即刻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退路在眨眼之间全被封死。

金色的线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捕网,密不透风,何太哀僵立在原地,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然后,他单手握住了那枚挂在他脖子上的玉雕小动物挂坠。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如此精准的金线锁定,毫无疑问,虞幼堂是在他身上落下了什么定位手段。何太哀捏住玉坠,手指用力得几乎把小动物的头给掰下来。就是这个东西吧?虞幼堂亲手给他挂上的。也就他傻乎乎真以为这只是简单的坠子,当他脱离虞幼堂视线的时候,就应该把这玩意儿丢了。倘若考虑再周全点,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

何太哀无比懊悔。

难怪之前在“阴亲楼”,他被一群薄皮鬼纠缠时,这玉佩半点反应也没有。现在想想,要是真像虞幼堂说的那样,这是个保命的玉佩,怎可能如此。他是没想到,原来,虞幼堂这样早就对他有所怀疑。甚至,可能更早。

之前副本的时候,对方心里就已经埋下怀疑的种子,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了吧?亏虞幼堂居然一直忍到现在,鬼皮程征还说他的演技好,好个头,他跟虞大天师比起来,那就叫拙劣演技好不好?

羞恼的情绪上浮,何太哀满心想着自己居然鬼迷心窍留下了这个玉佩忘记扔,他一时有一股冲动,就想拽下玉佩丢地上,然后再往上踩两脚。

好悬他才忍住这股冲动。

事已至此,再丢也无用,不如想想办法,等一会儿虞幼堂出现了,他该怎样使劲垂死挣扎着拖延时间,至少这样还能“物尽其用”,好歹是给乌鸦君延长一点逃亡时间。

何太哀其实有一点不明白,如果要杀他的话,何必如此麻烦。

这些金线降落的时候,就可以贯穿他的身躯直接将他钉死在原地,但虞幼堂似乎没有这个打算,现如今,金线只是宛如牢笼一样将他围困着,难道,对方是打算一会儿当面羞辱一下他的演技,然后再收拾掉他吗?

重新再见面的时候,虞幼堂踩着半空里的丝线,居高临下地出现了。

四周围困住他的丝线,在慢慢消退。何太哀抬头,看着虞幼堂,心情复杂,于是说了一句经典废话:“你来了?”

虞幼堂闻言,点了点头。

何太哀心想,你现在到底是来羞辱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不过,虽然很想这么问,但他到底是没将这句话没问出口。因为这话太过咄咄逼人,问出口的话,两人之间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所以,何太哀只是说:“我等了你好久。”

“……”顿了顿,虞幼堂才说,“抱歉。”

如此态度,意外之好,没有刻薄言论出口,身上也非是杀气腾腾,何太哀略微吃惊,他想了想,还是问:“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所以才能如此精准定位。”何太哀摸了摸挂在脖子上不曾取下来的小兽玉雕,他抬目问,“是靠这个吗?”

虞幼堂沉默了一下,然后回道:“不是。”

他这样一边回答着,一边伸出手指勾了一下。

于是,在很是安静的地宫里,何太哀听到一串很轻很细碎的窸窣声,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巴掌大的,由纯粹白纸剪出来的小纸人,从他衣服背后飘了下来,又飘到地上,接着,这只孤零零轻飘飘的纸人,就被一根金线扎穿。

一瞬间,何太哀看见虞幼堂用金线扎穿的,是自己的脑袋。

而随着那根金线收回,小纸人刚好也就重新回到了虞幼堂身边。

何太哀看着那张被虞幼堂夹在指间的小纸人,又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的?”

虞幼堂回道:“那栋奇怪的红色小楼,还有那两口奇怪的棺材,你躺进去之后,我就心中有所担心了。”

原来是这个时候。

何太哀点了点头,他有心还要再胡说些什么东西,但在虞幼堂的目光注视之下,他忽然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此时,两人站得已经很近,他看见了虞幼堂眼瞳里倒映出来的自己。那一双眼冷冷的,没什么温度,很透彻。何太哀看到了对方眼中,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的自己的身影。深色的眼瞳,球形的眼珠,他看见自己的身影,在这样的眼睛之中,变得扭曲。不合时宜冒出来的自惭形秽情绪——如果能当清清白白的活人,谁又想当东躲西藏东奔西顾的说谎鬼?

何太哀突然有些恼怒,一时又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真要开口的时候,反而那些汹涌的言辞的堵在了一起让他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因为即使说了,对方也完全无法理解。他做了一个深呼吸,随着这一个呼吸之后,他想说的话都变得不想再说,何太哀失去了表达欲,只干巴巴道:“那行吧,你快点动手。”

虞幼堂“嗯”了一声,他抬起左手,按住了何太哀的肩膀。

于是,何太哀不太明显地抖了一下。

因为他也不知道鬼被杀死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是跟做人时被杀死的感知相似吗?

注意到这一点的虞幼堂,立时动作停顿了下来,他微微一皱眉,那脸上的神色,仔细辨来,竟好像是略微有些困顿的:“你很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老师,我回来交作文作业了……请批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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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内容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小衰和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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