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命运之门07(1 / 1)

咚、咚、咚。

心跳如鼓擂,何太哀从来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心跳声有这样响,他都要怀疑,即使隔着如此一段距离,说不定虞幼堂也都能同样听到他的心跳声。何太哀深深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地上,无数念头就像汽水里的气泡一样涌现,因为过于纷杂,反而使得他如同大脑一片空白似的,无法做出决定。

眼见虞幼堂又走近了一步,何太哀猛然大声道:“你别过来!”

他这一声喊出,虞幼堂的脚步果然顿了一顿,然后真的就立在原地没再动了。

一瞬间,何太哀做出判断——

虞幼堂,绝对还不知道他的鬼怪身份。

因为一旦知道,就绝对不会是眼下如此反应。他敢肯定,对方如果是在得知真相之后再见到他,不管怎样,都绝对无法维持冷静,不仅无法维持冷静,而且说不定还会愤怒到直接动手来亲自杀他。

所以,眼前这关算是过了吗?算是吧。可是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反而沉重得让他有点呼吸不畅。一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开弓没有回头箭”。撒了一个谎,就不得不撒更多的谎来圆第一个谎。

尽管是没有意义的假设,但何太哀此时忍不住的还是要想。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假装成活人,而是选择直接告诉虞幼堂,如果他跟虞幼堂坦白,自己其实在现实里已经死了,还不小心变成了鬼——如果是这样,那么,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

其实不管重复几次,但凡时间回溯重回那一刻,何太哀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在那个情景下,不管怎样都还是会假装成活人。所以,这样的假设,当真是毫无意义的。但人在有的时候,就是会忍不住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去做。

“你别过来。我——”

阻止对方靠近的话已经说出口,再加上他这身上的这充沛鬼气也无法做掩盖,他得快速想出一个可以解释现状的理由,要很合理,并且,最好能一口气同时解决上述两个“问题”。

何太哀说话的声音无意识地在发抖,其实也不是说有多害怕,只是刚刚经历了一串事件,这具身子有点缓不过来。他的视线扫过自己的手,忽然心里冒出一个点子,何太哀目光微微一凝,随后立刻道:“我被鬼诅咒了,你别靠近我。”

“被鬼诅咒?”虞幼堂轻轻重复了一遍,便说,“让我看一下。”

何太哀还想要出言阻止对方,但虞幼堂这回并没有听从他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然后一把拽住他的手:“是这里?”

手里握着的那枚玉雕,顿时滑落开来,露出身上竖向裂开的痕迹。

何太哀垂目看了眼那坠饰,轻声道:“抱歉,你给我的东西不小心被我弄破了。”

虞幼堂扫了一眼那枚玉坠佩饰,便低头继续去观察何太哀的手,口中不甚在意道:“那东西本来就是要用来护身的,要是因此碎了,是表明它还算有用,不然还得让我天天供着它当装饰品么?天下装饰品那么多,我换哪一个戴不是戴。”

何太哀声音越小:“你上次好像说过,这是你爸妈留给你的。”

虞幼堂:“……”

“它对你意义很重要吧?我是想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没想到用来护身会令它碎掉,我之后——”何太哀说到此处,不由顿了顿,他皱眉勉强笑道,“等从这个‘游戏’里出去,我找人用金镶玉的方法把断口补上,把它修复得漂亮一点,你看这样行么?”

虞幼堂抬目看了一眼何太哀,然后又垂下眼帘:“你之前碰到的那个鬼很凶?”

自然。那可是你师兄,堂堂天师府掌门人,可不得是很凶?

何太哀慢慢地“嗯”了一声。

虞幼堂道:“我爸妈如果知道自己留下的东西,能挡住个厉鬼救人一命,他们想必也会很高兴。他们留下玉佩给我,是做纪念,但救人一命,是比‘纪念’更为意义重要的事情。”

何太哀一怔,虞幼堂描述父母的说法实在很奇怪,他心里的问题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爸妈难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虞幼堂淡淡道,“遇到很厉害的鬼,连骨头都没剩下。他们出任务那天,出门的时候,还跟我说,很快就会回来。人命很脆弱,比玉佩要脆弱得多,所以更应该保护。我很庆幸碎的只是玉佩。”

何太哀呼吸一窒:“对不起。”

虞幼堂抬了抬眼:“一些往事罢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用说对不起。当时的情况你跟我讲一下,那个鬼都对你做了什么?”

何太哀默默将自己被虞幼堂握住的手抽出。

虞幼堂:“……”

然后何太哀又默默地将自己的另一只手,重新放在虞幼堂手上:“是这只。”

“……”虞幼堂道,“怎么不早说。”

何太哀轻声道:“你刚刚看得很认真,我就没好意思打扰。”

虞幼堂:“……”

掌心的鲜红羽毛印记暴露在空气中,这枚印记,纤小,细节饱满,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人精心设计过的品牌标记。

虞幼堂低头审视了许久,用手指按住摩挲了两下,最后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箓。

何太哀见状立刻道:“别,别别别!”

虞幼堂:“我需要验一下。”

何太哀:“不不不不不!我现在超怕这种!自从我中了这个‘咒印’之后,我就莫名其妙开始身上冒出鬼气变得像鬼了,你贴个符箓在我身上,真的会要了我的命。”

虞幼堂握着何太哀的手,又仔细看了看:“当真?”

何太哀猛点头:“当真。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虞幼堂略微犹豫:“关于‘咒印’,我研究不多。这类存在极其复杂,我也不敢随便出手,怕引起一系列负面变化。除了鬼气增生,你还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何太哀立刻认真仔细想了想。因为这是白羽留下的印记,而和白羽这种鬼相关的,显然不是个好的东西。若是此时能在虞幼堂这里多了解一些相关知识,自然是好的。可偏偏他无论怎么回想,都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任何特殊变化。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大多撞在了一起的缘故,因此即便产生了什么特定变化,可他无法从中分辨,自然也就无法分析。

琢磨了一下,何太哀道:“我没觉出还有什么其他变化。不过,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是,那个鬼,生前似乎是什么某个教会组织的教宗。而我手上的这个印记,可能跟教会的某些仪式有一点关系。”

虞幼堂不由皱眉:“你是什么时候被刻上这个‘咒印’的?”

这一点何太哀没隐瞒,他老实回答:“上个副本。”

虞幼堂依旧皱眉:“你身上的鬼气生成速度如何?”

何太哀清楚地知晓自己这一身鬼气的来源究竟为何,这是跟印记没关系的事件,于是面对虞幼堂的这个问题,他含糊编造道:“之前和一只鬼怪交手,我杀了它,然后,我身上的鬼气就出现了。我想,应该是我杀的鬼越多,身上的鬼气也会越来越浓厚。而我不杀鬼的时候,身上鬼气是没有变化的。”

虞幼堂听完之后,皱起的眉头展开,他道:“你说的这种刻印诅咒,并非是立刻生效的类型。它需要很长时间才会有作用,而且通常需要一些刺激源。就像你说的‘杀鬼’这一触发条件。甚至,很多时候,它只是一个‘位置标记’,只在某些必要时刻才会发挥效果。这种刻印杀伤力不大,更多的是用在类似于蛊惑这类的推动上。天师府有个长老,在这方面研究上很有造诣,等从‘游戏’里出去,我带你去看她,她会有解决办法。”话到此处,他松开何太哀的手,“离‘游戏’结束,已经不远,我只差一扇‘门’。”

何太哀怔住。

传闻里,在这个“超恐怖游戏”里找寻到十扇以bug形式存在的“门”,便可见到创造这个游戏的“神明”,而以次方式通关的玩家,可以向“神明”许愿,任何的愿望都可以被实现。

而白羽说,这整个“超恐怖游戏”,实际上是天师府炼制的秘宝。当然,现在是一个失控的秘宝。而所谓“神明”,则是这个秘宝快要修成鬼仙的“器灵”。

虞幼堂难得的,露出一感到困扰的表情,他说:“不过,这个副本的‘门’,确实是有些过于难找。”

何太哀突然道:“说不定,它就是想要困住你。甚至这个副本的形式,都是为了不让你轻易找到bug之‘门’。”

虞幼堂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

何太哀不由地又问:“你现在停留在这里,是为了找‘门’?有线索了吗?”

虞幼堂道:“这一‘室’,让我觉得棘手。”

何太哀想了想,说:“或许你可以带我去看一下,我可以帮忙一起想办法,也许就有用了也说不定。”

虞幼堂微微颔首:“好,你跟紧我。”

两人一前一后在黑暗中前行。此处光线非常怪异,进入者能看见自己身周一米范围内的东西被光照亮,超过这个范围,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连其他进入者的存在位置也看不见,就是统一的黑,除非用特殊手法,比如,最开始何太哀看到的,虞幼堂企图攻击他时用的“错金银”。

何太哀想到这里,快走了一步,站到虞幼堂身侧:“你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打算攻击我?怎么后来又停手了?”

虞幼堂微微转脸:“我开始以为你是鬼。”

何太哀笑道:“看出来了,刚开始你下手是一点都没留情。”

虞幼堂:“后来认出来,自然就收手。”

何太哀:“怎么认出来的?”

虞幼堂:“……”

这一阵无言,似乎是不太想回答的意思。然而何太哀每次一看到虞幼堂这样,心里的恶趣味就会忍不住发作。这种恶趣味有时候简直有点不合时宜。他故意叹了口气:“我当时真的快吓死了,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虞幼堂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戴着那枚玉坠,离得近了,我能感觉得到。”

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何太哀愣了一下,半晌才找回话说:“是这样的吗?和大佬做朋友真好,果然非常靠谱令人倍感生命安全有保障。”

虞幼堂冷冷地瞥了何太哀一眼,说:“到了,就是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好悬是瞒过去了。

穿马甲的乐趣,大概就是享受在差点被扒掉,和赶紧捂好穿回去之间不断重复切换下造成的紧迫之感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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