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王爷真难撩 > 34、心软了

34、心软了(1 / 1)

他为了转移话题,故意装出一副痛得要死的表情,钻进西惜怀里哼哼唧唧。西惜一见这个,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汤兆隆从西惜衣领中拉扯出一块儿木片,那不正是他当时送与她的护身符吗?他轻笑了一声,从自己脖子上取下西惜送他的那块玉石。他把两样护身符拼在一起,看了又看,露出了有些痴傻的笑容。

西惜心中一阵酸楚:“阿隆……”

汤兆隆将那块玉石塞进西惜手中:“今日一别,怕是你我夫妻二人就要阴阳两隔了……”西惜激动地想说什么,却被汤兆隆的两根手指按住了唇瓣。

“等我死后,若那官兵不来抄家,这王府的全部家当就都归你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

西惜看着手中的那块玉石,心痛至极。她突然狠狠掰过汤兆隆,把那块玉石硬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你给我好好带着它,有它在定能保佑你逢凶化吉!”

汤兆隆苦笑了下:“我自知时日无多,今日能与你再次相见,也实在是令我大喜过望。只是,为夫心中总有些疑惑,你可否如实回答?”

西惜点了点头。

“当初你兄长将你许配给我,是否为了监视我的动向?”

西惜双手不安地绞着衣服,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汤兆隆叹了口气:“那你可曾为你兄长提供我的动向?”

西惜猛地看向他,急忙说道:“没有,绝对没有,那时候我哥派来了个叫双全的太监,被我骂回去了……我真的……不愿出卖你的……哦,除了那次我给我哥回信说你在办作坊,那次真的是我无心的……谁知道你在做那掉脑袋的买卖。”

汤兆隆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我还记着你当初说自己生长在川渝之地?”

西惜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你说你爹怕被吴胥的案子牵扯,故而将你送到了乡下阿婆家?”

西惜再次点了点头。

“那吴胥案发生在27年,那个时候请问你贵庚啊?”

西惜愣在了那里,她没有想到一时之下编造的谎言会有这么大的漏洞。现今的钟祖槐应该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二十七年前的案子怎会和她有牵连呢?她不禁想抽自己一耳刮子,叫你不长脑子。

“还有,你说这玉石,”汤兆隆摩挲着胸前挂着的玉石,“保佑了你二十多年?”

西惜一听这个,想撞墙的心都有了。她终于发现,说谎也是门艺术。她说了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言,该是给汤兆隆留了个多么滑稽可笑的印象啊!

整间牢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良久,汤兆隆率先打破了这种死寂:“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到底说了多少谎,你瞒着我的事情还有多少?”

西惜定定地盯着他,她突然很想抱住这个人,哭着把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告诉他。可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凭一己私欲搅乱历史的进程。她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你,但阿隆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汤兆隆突然强撑着坐起来,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西惜。西惜发现那个身影消瘦了很多,即使隔着层衣物,也能看清他背后的肩胛骨。

“你回吧,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不信我?”西惜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你让我如何信你?”

西惜低下了头。她重重地吸了下鼻子,将涌上的酸楚强制压了下去。她扶着墙站起来,凝视着汤兆隆。汤兆隆没有看她,依旧背对着她坐在那里。

“我走了,你得照顾好自己。”

汤兆隆没有回答,只是放在膝上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西惜看了他最后一眼,扭头走出了牢房。她疾步走出刑部大牢,不敢回头再看一眼。出了大牢后,她浑身脱力地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了起来。

西惜走了后,汤兆隆内心也极不是滋味。他缓缓地躺到地上,挂在脖子上的玉石滑落在地,他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盯着那块玉石。

当他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明黄色的云头靴。他顺着那一抹明黄的身影向上望去,见到这个帝国的主人正一脸悲悯地俯视着自己。汤兆隆在心底嗤笑了一声,撑起身子跪下朝皇帝磕了个头:“罪臣汤兆隆参见皇上。”

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平身吧。”

汤兆隆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却支撑不住再次跪倒在地上。皇帝闭了闭眼,在这狭小的牢房内踱了几步,好像在视察着什么。

“近些时日,你过得如何啊?”

“皇上这不都见着了吗,就不要再明知故问了吧。”

皇帝没有为这大逆不道的话生气,像没听到一般,继续问道:“见着王妃了?”

“见着了,多谢皇上还肯让我们夫妻俩最后再见上一面,这黄泉路我也能走得安心点儿。”

“你怎就这么肯定朕会杀了你?”

“您杀我的理由有千千万,单是扣上个谋反的帽子,就够我挨个三千多刀了。”

“若朕不打算杀你呢?”

汤兆隆冷笑一声:“不杀我,难不成皇上想拿对付老五的法子对付我?那罪臣求皇上还是快些将我处决吧。”

皇帝藏在衣袖中的手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语重心长地说:“老四啊,朕昨儿个梦到父皇了,还梦到咱小时候了。”

汤兆隆不作回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咱兄弟几个,怎生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了?幼时读书,总不免感叹那唐太宗于玄武门之变残杀兄弟,实在太过不仁,没成想,没成想这事儿终归还是发生在了朕的身上……”

汤兆隆抬起头,幽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皇帝踉跄了一下,身子靠上背后的铁栅栏:“那些大臣们逼朕杀了你,他们说,不除景王,必定后患无穷。”

汤兆隆嘴角一挑,笑得轻蔑又凄凉。

“但朕,又怎舍得杀你?”

“皇上是一国之君,怎可这般儿女情长?”

“朕不如你啊,老四。朕没有你的胆略,没有你的骁勇,没有你的聪慧,也没有你的狠辣……朕只是想过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舒坦日子,朕有何错?”

汤兆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止都止不住,扯痛了伤口,他一边儿倒吸着气,一边笑得直不起腰。

皇帝用一种疑惑的眼光看着汤兆隆。许久,他沉沉地叹了口气,走出了牢房。他探视玩汤兆隆后,又径直去了顾瑶所住的迎香楼。

一见着顾瑶,就饿虎扑食般地扑上去,将她按在床上,翻云覆雨了一番。顾瑶有些被今天的皇帝吓到了,这皇帝虽说无能,可对待女人却是极温柔极有风度的,以前,何曾有过今天这般粗暴急切的样子?

他边在顾瑶身上发泄着,边发出一阵阵痛苦的低吼,苍白的脖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筋。

事毕,顾瑶钻进皇帝的怀中,撩起他一撮头发,在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又有谁招惹我们皇上了?把陛下气成这个样子。”

皇帝搂紧了她,把下巴枕在她的发旋上:“老五死了。”

顾瑶沉默了许久,正色说了句:“皇上节哀。”

“是朕害死了老五……现在,朕又不得不杀死老四,朕的双手沾满了兄弟们的鲜血。”

“皇上何故要杀景王?”

“他图谋篡位。”

“皇上可有何凭证?”

“凭他写与其门客凌云志的书信,上面写到了办木匠作坊不过是个掩护,其本意是为练兵秣马。”

顾瑶突然娇媚地笑了一声,皇帝愤怒地看着她。

“皇上啊,景王练兵秣马和造反有什么关系呢?那汤兆隆好歹也是个藩王,藩王练练兵,给自己添俩护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皇上为何要把这和造反篡权联系起来呢?”

皇帝一直半眯着,像没睡醒一般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他突然找到了个说服自己放过老四的理由——他没有意图谋反,他练兵归练兵,但是与谋反无关。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能瞬间从负罪者的身份中解脱出来了。

他看着顾瑶,脸上露出喜色:“对啊,老四怎么会造反呢?朕和他是一块儿长大的,再了解他不过了,他不是个奸佞之人,朕待他不薄,他又怎会想要篡位呢?”

“对嘛,皇上想通了就好。”顾瑶在皇帝干瘪的脸上亲了一口,身子一扑将他压回了床上。

次日早朝,皇帝下令,释放景王汤兆隆。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乱成了一锅粥。以徐子懿为首的几个大臣哭天抢地地嘶嚎:“放了景王,如同放虎归山,天亡我大冀啊!”

钟祖烨垂着头站在一边,整个人被一股阴郁之气笼罩着,神色中带着点无奈和悲怆。

几个曾经受过汤兆隆贿赂的大臣,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站在一旁冷嘲热讽:“徐大人啊,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天亡我大冀,您难不成是拐弯抹角地骂皇上是昏君?”

徐子懿们连辩解都顾不上,只是跪在那里绝望地哭嚎。

哭声,骂声,讽刺声,声声撞入皇帝的耳中。皇帝忍受不住,逃也似的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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