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饭点，嗯……
顾安安冲梁衍挑眉，“约么？”
……话音未落被梁衍拎着后颈拖到试衣小间内，反手关上了门。
“砰”一声之后，顾安安彻底与外界隔绝。
“你……你做什么？”
逼仄空间内，顾安安气场被梁衍碾压成渣，连说话都底气不足。
“不做什么。”
梁衍向她走了两步，顾安安本能地往后退着，后背很快就抵住了墙。
梁衍单手撑在墙上，微微俯身。
顾安安：“……”
这家伙最近越来越爱耍流氓了。
还好是一张超级大帅脸，否则她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你的目标，是谯国公府？”梁衍问道。
暧昧的气氛被这一句话彻底破坏。
顾安安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缓缓落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问？”
顾安安装傻，顺便试探他到底知道多少。
梁衍紧盯着她，“全京城都知道谯国公府的底子是个什么样，能把闲钱往你这里砸？”
顾安安呵呵一笑，“所以？”
“旁人以为谯国公府后面有太子支援，可他们不知道，太子就是个纸糊的老虎，自己账上的窟窿还填不平，有钱支援别人府里？”
他眯起眸子，“思来想去，只会是你自己做的手脚。”
梁衍毫不掩饰地嘲笑太子穷，可顾安安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皇帝和太子这父子俩一直咬住梁衍不放，是有原因的。
皇帝想收回北凉的领地；梁嘉赫盯上的——则是梁衍的钱。
梁嘉赫手下也有私产，可他能力实在捉急，做什么赔什么。
早年国库还充裕的时候，他手头不够用，就利用自己身份之便，不停挪用公款。
后来国库亏空严重，皇帝自己都不够挥霍，知道儿子中有人在打国库的主意，遂命户部将钱袋子捂得死紧。
梁嘉赫就这么一直穷到现在。
唯一的指盼，就是尽快扳倒梁衍，好把他的财产占为己有。
一国储君，无耻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叹为观止。
可是在原书中，他真的做到了。
一想到这些，顾安安就说不出的心疼梁衍。
梁衍刚才洋洋洒洒分析完毕，还在等顾安安的回答。
顾安安伸手抱住了他。
梁衍：“……？？？”
顾安安侧脸贴在他胸前，小声道：“是我做的，因为……我需要接近谯国公府。”
梁衍回过神，松开撑在墙上的手，将顾安安从墙边捞近身来，一双胳膊环过来，紧紧将她扣入怀中。
她今天倒是主动乖巧，特别配合，特别顺从。
狭小的空间，他们的气息轻易缠绵交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此娇小柔弱的身子，竟能带给他这样大的慰藉。
“你觉得你是他们家的人？”他轻声问。
顾安安点头，“是，我觉得我是。”
“为何？”
“这事说来话长，我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等我完全确定了，我们再来细说，好么？”
谯国公顾家是太子那边的人，梁衍不喜欢，也是正常。
梁衍沉默片刻，缓缓道了声“好”。
他微微松开她，伸手抚摸她的头顶。她的发髻刚才被弄散了，如云青丝披散一肩，他十指穿过她的乌发，只觉柔软异常。
“京都的事情，我知道得比你多。遇到事情，和我商量，不要自作主张。”
顾安安郑重点头，“好。”
------
谯国公顾府在海蓝之谜定制成衣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顾家人的耳中。
顾家小辈没有掺和的资格，便由顾家大房张氏、二房周氏、三房许氏，几房主母齐聚一堂，专门讨论此事。
问了一圈，大家都说没去过。
三房的许氏乐了：“罢了，既然和我们三个都无关的话，想来是那边店里弄错了，倒以讹传讹，让别人家议论我们。”
大房张氏笑着摇头，“怎么能说让人议论我们呢，现在京都谁不以穿上海蓝之谜的衣裳为荣，外人知道了咱们这么大手笔在海蓝之谜定制成衣，还高看我们一眼呢。”
周氏也笑了：“能在京中这么有名，想来定是好东西，我啊，就等将来女儿有造化以后，买来孝敬我。”
张氏和许氏面面相觑。
谁不知道顾家最有出息的姑娘就是顾淇雅，周氏这话，听得二人很不开心。
但想到日后顾淇雅前途无量，自己和儿女还得巴巴地仰仗着，只好忍住心中不快，勉强奉承两句：
“还是你有福气，生了这般的女儿。”
谈到女儿，周氏心情好得简直合不拢嘴，谦虚了几句，将两人虚情假意的奉承照单全收。
一家子女人正各怀心思地聊着天，府上的门房忽然过来报，说外面有一个模样精巧的姑娘，带着人过来，说按约定来量体裁衣。
张氏和许氏互相看了一眼，许氏对周氏道：“说不定还真是你家姑娘，悄悄买了来孝敬你的。”
周氏忙否认：“她才多大点，手中哪来那么多钱。”
张氏笑得意味深长，“或者……不见得是用的她自己的钱。”
被两人撺掇着，周氏无奈，只好命门房将人请到她待客的房中，她去看看。
许氏好奇道：“听说海蓝之谜架子大得不得了，女店家亲自上门，可真是稀罕。”
她也想去长长见识。
不是什么大事，周氏也没有拒绝。
然而走到半路，许氏碰上了正抱着她小儿子的乳母，孩子一见了亲娘就哭着要抱，许氏忙着哄孩子，只好暂时不去了。
周氏瞟着她怀里的儿子，眼中闪过一道不悦。
许氏来顾家第一年就怀了孕，生下个男孩，接下来又三年抱两，去年又得了一个，老夫人特别满意。许氏在顾家地位稳若泰山，日子从来都过得顺顺当当的。
不像她，前面苦了那么多年，在家中没半点地位，还是后来顾淇雅出息了，才得以翻身……
儿子了不起？
她这个女儿，偏能顶她十个儿子。
顾安安被门房领着去了周氏待客的小厅，刚到没多久，周氏便来了。
她今日出门，带了一顶斗笠，边缘垂着白色的轻纱，旁人乍一看，看不清她的面容。
可是周氏的面容，她却看得很清楚、很真切。
她缓缓起身，屈膝行礼：
“见过夫人。”
在顾安安面前，周氏派头十足，姿态慵懒地扶着身边丫鬟的手，一脸不耐烦地坐下：
“到底什么事？乱糟糟的，都烦到我这里来了！”
顾安安重新坐下，把有人来店里付了定金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周氏皱眉，“那来的人长什么样，你还有印象？”
“年纪不大，样子……和我差不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揭下了头顶的斗笠。
顾安安那张面孔本就引人注目，这般陡然入眼，周氏惊了一跳。
眼前的女孩，复制了她这张脸最好看的部分，又添了些顾二爷的优点，再作了全面升级，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
周氏本来还要继续问话，但现在已经全忘了，脑中一片空白。
她忽然对厅中的丫鬟们道：“我和这位姑娘有话要谈，你们先出去。”
屋里，只剩下周氏和顾安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