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有些不喜欢路璐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她抬头看向路璐，路璐和林州并肩而行,她穿的就跟一个洋娃娃似的,看起来确实挺洋气的。
“哦,挺好的。年纪轻轻的就开始自己赚钱了,比我们这样只知道啃老的出息多了。路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别打扰人家做生意。”
林州这话沈瑶听着还挺舒坦的。沈瑶不由得多看了林州几眼,她就是为了女主路七七的身份,按理说路七七应该也要出场了啊。沈瑶不由自主的看向路璐发现她的独子也不像怀孕的样子。眼瞅着时间线就对不上了。
“好,我带你去尝尝烤鸭吧,味道可好了。”路璐似乎也不想在这里久待,拉着林州就继续往前走，走远了之后才低声的对林州继续的说道：“她爸要是知道她在路边摆摊，估计得气疯了，这种投机倒把的活动搁在过去都要被□□的。”
这话一字不差的落到沈瑶的耳中。
“瑶瑶你没事吧,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可以的。”张大妮自然也听到了。
路璐的话代表了当下很多人的看法，人们对于摆摊的态度多少有些看不起。
“没事,谁人背后无人说，习惯就好。我靠自己双手赚钱没啥见不得人的,有钱就好了。咱们好好干，干出名堂到时候她怕是会羡慕也说不定。人生本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妮招呼客人。”
就这样沈瑶和张大妮在西单这边摆地摊,虽然不打眼，年关收入却十分的客观，多则一天上百块,少则也有七八十块。累是累了点，钱却实实打实的，做不得假。
沈瑶做了一下清点，她现在竟然少说也有三千块的入账，而当下还是旺季呢，过年这段时间翻一翻应该问题不大。
张大妮听着沈瑶这样算账，越听越兴奋。
“有搞头，瑶瑶那我们继续摆，这样下去咱们早晚都是万元户呢。我看店面的事情暂时也不需要了，就这样摆地摊好了，这样还能节省开支，租门面还是挺贵的呢。”
“门面肯定要的，咱们不租买一个，这样就可以卖点高档货了，把咱们得档次也拉一下。我还想赚刚才那位路小姐的钱呢。她说过不穿地摊货，很好。等我买个店面，她估计也就躲不过了。”
张大妮一听是这么个理，现在她们的衣服价格还是处于薄利多销的阶段，而且这大冬天的在外面摆地摊确实也不舒服，遇到大风下雨什么的，也就不能出摊了，还挺耽误事的。
“瑶瑶，那我们买吧，3000块也够买个店面了，还能买个不错的地段，就是年关了，店面转让的少。”
“嗯，我今天来，看到街头有家店面正要转让，说是要1800，我看着1500再高不过了，等下咱们去看看，如果能咱们就盘下来，这样以后就不用日晒雨淋了。”
张大妮赞同的点了点头，有个门面她也有面，比摆地摊好多了。
“不过瑶瑶咱们这地摊还是要坚守，白天就在店里，晚上就出来练摊。这样都不耽误。”
“大妮这样你会很累的，我现在还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唉……”
沈瑶当下还是学生，还有很多课业要忙。
“瑶瑶你好好读书，我一点都不累，这店面盘下来了，我这也算是干出名堂了，有家店了。以后说出去也好听。瑶瑶你是不知道我出来摆摊，李家那一家子人说的话有多难听。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赚钱了才是最重要的。”
沈瑶自然早就看出来，张大妮摆摊这么久了，李铁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就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肯定是不支持的。
“大妮你和李铁还好吗？当初你……”
“瑶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李铁对我还可以。你也知道我不是真喜欢他，就是想要报复李铜而已。我这辈子就活我一个姐姐了。”张大妮说着就看向远方，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家里孩子多，爸爸是残疾，妈妈靠拉偏套给我们养大的，瑶瑶你知道什么是拉偏套吗？”
沈瑶摇头，她不懂这个。
张大妮就慢慢的跟沈瑶说起这个事情。
原来是张大妮家是在山里，家里人穷，赚不来钱。女人一嫁人之后就开始这样的营生。
这种营生在他们那边不算个事情，女人一旦开始拉偏套了，一老小吃喝就不是问题了。
“瑶瑶我们北方都睡在一条大炕上，我妈拉偏套的时候，我姐就搂着我，我从小就知道男女那种事情。后来姐姐嫁人了，就是和李铜在一起。李铜哪能养得起家啊，姐姐也就是拉偏套养家。姐姐赚的钱他一分钱没有少花，结果呢，他可以返城了，就开始嫌弃我姐姐，说她就是一个妓/女。他怎么能和一个妓/女过一辈子呢。瑶瑶，我的姐姐已经很苦了……”
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都是为了生存，是啊，都已经够苦了。
“在我们那里，拉偏套太正常了。男人都不把这个当事情，反而能拉到人就是相当于一个主劳动力，有本事的。我姐姐很有本事，再那动荡的年代还能让李铜吃上肉。结果呢，他却倒打一耙。就是为了让我姐同意他离婚，放他走。”张大妮现在说起这个事情眼泪都下来了。
沈瑶也只能长叹啊，张姐姐是没有赶上好时候，要是在当下又何须去做那种事情的。
“瑶瑶，我姐姐不脏，一点都不脏，一直以来都是她供我读书，让我走出大山，她临死之前还把学费全部都给了我，都怪我竟然没有察觉她已经有寻死之心了。我姐姐那么善良，李铜竟然如此伤她。”
“好了，大妮不要哭了，都过去了。咱们好好干，要哭也不是你哭。”
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当下，女性的生存环境都很恶劣。在职场上性别歧视也屡见不鲜。尤其是后来二胎开放了之后，女性的职场环境就更差了。
说起这个事情沈瑶就想起当初录用小唯的原因之一了。那就是她同情小唯。
小唯不知道的是，沈瑶一直都是她的资助人。
沈瑶自从有钱之后，就特别关注失学女童这一块，在中国重男轻女一直都很有市场，尤其是在偏远地区，尽管国家已经开始倡导九年义务教育，仍然有不少女生失学。
小唯就是其中的差点失学的一个女孩子，她和妈妈一起生活。她的妈妈委实不是一个好母亲。爸爸就更不是一个好爸爸了，都没影了。
小唯却是一个极好孩子，学习名列前茅，为人也很懂事听话，在众多的失学女童之中，沈瑶一眼就相中了小唯，对她进行资助。
小唯也非常的争气，考到了深圳来，直接就在深大读书。后来校园招聘的时候竟然还投简历到了她们公司。
沈瑶看了之后，自然就给她开了绿色通道，事实上以小唯的学历是进不了e传媒的，e传媒只要985，她连门槛都够不上。
好在小唯的工作能力还可以，倒是也没有拖后腿。
她很努力而且也懂的感恩，一直有写信给她这个资助人。信上也分享她找到了新工作，还特别得意的写到她是唯一一个非985进入公司的人。她甚至还给沈瑶买了礼物，用她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
沈瑶不明白明明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会去当陈有容的小三，难道是因为贫穷吗？
这个事情沈瑶一直都没有弄清楚，她不解。
而此时小唯也就是叶夫人一个人独自的陪着章师长。
章师长自从换肾了之后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一直都是她用灵液给他续命。
“爸爸你不会有事情的，喝一口就不难受了。”
“晨晨啊，我的身体我清楚。就是爸爸不想死，想要多陪我家晨晨几年。”
章师长伸出手来抚摸着叶夫人的脸：“晨晨的生日要到了，爸爸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就在左边起的第二个抽屉里面。”
叶夫人起身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小娃娃。是一个毛绒小熊。
“上次逛商场的时候我看你一直盯着看，喜欢是吧。”
“爸爸这都是小女孩喜欢的，我都是大人了。”
“晨晨在爸爸的心目中永远都是小女孩。拿着吧，喜欢了爸爸以后还给你买。”
小唯喜欢毛绒玩具，她对这个有执念，很小的时候她看到其他的小女孩子身上都有毛绒玩具，她也想有一个。
“买那个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乱花钱。”她妈妈当即就拒绝了。她一哭闹，真的很想要，她妈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自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要过。
毛绒玩具已经成为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了。
当下不一样了，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了，还送她生日礼物。
“爸爸不会有事情的，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我会想办法的。”
小唯决定快点行动，只要拿到沈瑶的镯子，她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到时候她大笔一挥，把章师长写好就行了。这对于她而言真的就是几行字的事情。
“晨晨不要太累了，是人都会死的，我已经看开了。倒是你也要看开才行，你也就一个肾了，也不能累。爸爸希望你好好的，希望我的女儿一直开开心心的。”
小唯紧紧握着章师长的手：“嗯爸爸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你快点好起来，我好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好啊，今天中午就给你做，让你一次性吃个够！”
原来和爸爸撒娇的感觉是这样的，这种感觉真好。她喜欢书世界，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会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