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庆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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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脚楼里,李冀泽摇晃着两只合十的手抵在脑门上,不停的求爷爷告奶奶。

老样子,还是哈莉率先铺捉到一个脚步声。“戚哥哥回来了!”

没过几秒,木门打开。

雨声随之放大。

这感觉像极了他们刚刚见面的场景。只不过,三个人抬头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只湿透的野兽。

戚砚很少能把自己作成这副模样。脸上有几道细小的伤口,浑身湿透还滴着水。而且……那双本来就疲惫的眼睛竟然有些发红。

“戚砚……”华雪的声音猝然一哽。

身边的傻大个一下弹起来,扶住戚砚的肩膀:“戚哥!你这是淋了多久?!你干嘛往外边儿跑啊?!”

“你冷不冷戚哥哥?”哈莉也直起身子拉住戚砚袖筒外那只冰凉的手。手上有伤口,被温热的小手一碰,有些痒。

戚砚呆住了,望着三个人说不出话来。的确有些冷,不过他习惯了。

倒是有人来问他,他……不习惯。

“我……”

“我什么我,快把衣服脱了烤干!”华雪极其嫌弃的瞥一眼他。

原来想问他去哪儿了,为什么去?顺便再教育他一下以后不能这样。

但是看他回来的这个模样,还是算了……

作为女生,华雪还是拉着哈莉出了门。

门又被关上,戚砚向后抹了刘海,把卫衣脱下来搭在火盆旁边。自己也盘腿坐在那火光旁边。

火苗炽热,火光忽闪忽闪的映在那张被雨水湿润的脸上。雨声未歇,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海岸,巨大的篝火燃烧了那群人所剩无几的底线。

就像是在海上漂浮的落难者,紧抓住了海怪的触角当做救命稻草。

只能被吞噬。没有其他下场。

“戚哥,我在部落居民那里找了酒。你要不要喝点暖身子?”不知什么时候,李冀泽已经出去一趟又回来,手里还拿了只皮质的水囊。

摸摸已经半干的牛仔裤,戚砚离火盆远了一点,伸手接过了水囊。抿了一小口,不禁眉头一皱。辣的,还有些苦。

旁边有人坐下来,看着他傻乐:“我还以为戚哥你会喝酒呢。”

不仅是喝酒,以他对戚砚的观察,甚至以为这位冰箱脸的大佬是什么黑社会里面的传奇人物。

额,毕竟大学看的小说里头都这样写。

光着上半身的某砚却送了他一记白眼。

“烟酒烟酒,有烟就有酒。果然标配这东西不合适你。”李冀泽接着嘟囔。

戚砚合了眼皮,试图湿润一下酸痛的眼睛。忽然驴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你想离开吗?”

“啊?去哪儿?”旁边这位考生似乎没怎么听懂。

“离开系统。”戚砚把水囊放下,感觉胃里没剩下什么东西了。

离开?李冀泽摸了一下鼻梁,转脸粲然一笑,说:“想是想。不过……这刚进了第一本书。”活不活得下去都说不准。

他倚在墙上,继续:“记得刚分完组的时候,就是那栋木楼。当着雪姐和哈莉的面,我一直忍着,其实打心眼里害怕。”

“还好,高分考生可以离开。”李冀泽眼睛一弯,用力拍拍戚砚的肩膀,“我也是有机会试一试的!”

分数高,就能走。

殊不知这个唯一的“出路”,可能会慢慢把他们逼疯。上一年考试,戚砚见过太多,为了分数自相残杀……

他见的太多了。

他在橘红色的光芒中掀开疲惫的眼皮来,“你们……”

哐哐哐!

扣门声打断了他的话,两人都警惕的看向木门。

就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客人,酋长邀请各位去参加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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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蕉叶到了酋长的吊脚楼,里面黑压压坐着两排人。看来所有的考生都到齐了。主位是空的,酋长还未露面。

卫衣还有些潮,戚砚坐的离火堆近了些。火光摇晃着照亮这张脸,几乎是没有表情的面瘫却又在红光里诡异好看。

没坐一会儿,旁边的空位被人填上,火苗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那个……你好。”

试探的声音,胆怯又细小。

他侧脸,旁边坐着海岸边遇见的那个瘦弱男生,黑发潮湿,小脸苍白的低着。

“你……是叫戚砚吗?”可能听见华雪叫过他的名字。

对于这蚊子音量的招呼,戚砚冷着脸嗯了一声。旁边那男生得到了回应,零七散八的开始自我介绍。

可是我们的某位状元根本没心思听,只听到他讲完了,没过两秒就站起来,绕到了发呆的李冀泽旁边,拍了拍他黑色的运动服。“往旁边坐点。”

“啊?哦!好……”神游的人往旁边平移了半米。还是转脸瞅瞅阴着脸的戚砚,“不是要烤衣服吗?”

“干了。”戚砚坐下,拿指尖敲击着地上的草席,视线停在了半关着的木门上。那是酋长经常出入的小门,可能通向休息室。

李冀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木门和黑夜中间夹着火盆散发的光,光芒虽然微弱,却隐隐看得见门后蜿蜒的暗色河流……

难道是……血?!

“我日!那——唔!”叫喊刚迸发出两秒就被硬生生堵回去。

“唔唔!……”李冀泽条件反射的挣扎了两下,脖子却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死死锁住,潮湿又含着雨水味道的布料贴着他的皮肤。

他的脑袋有些疼,耳朵里头嗡嗡发响。那真的是血吗?是……什么血?

由于两人现在的位置在阴影处,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别说话。”戚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又沙哑。

旁边的□□哈莉也听见了这一句话,不知是谁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等会看见什么,也不要说话。”旁边灰色的身形又开口,压着嗓子。

接着是华雪的声音。“血腥味……很重。”

嗯,是很重。刚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这股味道,可等候的这半小时里面,味道散发出来,而且越来越重。

李冀泽狠狠点头,那胳膊和手才松开了他。

吱呀——

门开了。

“哦!我的客人们~”这声音浑厚有力,显然不是酋长。

也许是太过粗狂,或许是那身形太过强壮,屋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细小的议论声也立马淹没在哗啦作响的雨声中去。

只有阴影处的一个人没有把脸埋下去,相反的,他眯起眼睛盯着那黑影看了一会儿,嘴里不自觉的念了一句:“猎头。”

那土著大汉笑着,走进屋时旁人才看清他的脸。戚砚瞥了一眼斜对面,那几个考生都吓得一哆嗦。

老熟人了,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围着篝火牵手高歌呢。

不过现在……这群反应迟钝的考生终于回忆起那堆血淋淋的人头来。

“客人们,请问谁是酋长的朋友呢?”土著人的笑脸狰狞,像是随时收了这副面具就会露出一张青面獠牙来。

所有的目光都开始焦急的在潮湿的空气中穿插,他们在找人。这种询问让他们欣慰,有人甚至纷纷伸着脖子望了一周。

被找的人当然是戚砚。

他在阴影处叹了口气,这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把目光吸引过去。

“戚哥。”李冀泽一把抓住戚砚,压低了声音。他没见过猎头,不晓得他们是拎着人脑袋乱晃的鬼魅,可他能感觉出来,那些人很怕他。特别怕。

手里潮湿的灰色布料让他的主人扯了回去,一个修长的身形就走向了光芒最旺的地方。

到了猎头面前,他也就是站住了脚跟,没说话,抬眼看那大汉的眼睛。

其他考生倒抽一口冷气,望着这位已经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年纪不大也不够强壮,但他没有怕,或者说是连慌张也没有。

“哦,这位朋友。”猎头笑着看向戚砚。“酋长大人估计来不了,所以委派我来接待你。”

接待?

就算把这个词好好嚼碎了反复理解,现在也没人觉得会是原来意义上的接待。

“嗯。”戚砚把手插进卫衣兜里,微微点头。

除了木柴燃烧的细小声响之外,木屋里全装满了雨声,气压低到极点。

“好,那请跟我走吧朋友。”猎头又笑,眼睛却无意识的望向一处。

对面的人自然捕捉到这个眼神,侧身瞧过去——是那扇半掩着的木门。他抿嘴,正好,不用想着要怎么进去了。于是迈开腿,大大方方的朝那边走去。

“戚——”华雪早就想阻止他了,可声音刚发出来就被土著人一个回眸止住了。那高大的男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裂开嘴笑。“不要这样,客人。”

可惜正笑着就被前头的一只手拉住。

画面似乎定格了几秒,像是卡带一样。被吓住的华雪抬头看去,那个灰色卫衣袖子外是一只骨感有力的手,一个使力就把土著人扯过去。

这位npc也吓了一跳,毕竟今年刚刚开考。他们作为第一本书,是最好吓唬新考生的。

“走。”少年眼里闪着猩红的火光,平淡的说了一个字。

看起来是急着走,可众人忽然被他这强烈的保护欲震撼到。不过这样……不能惹怒他们吗?这是扣分项吗?

看来这位考生不怎么好吓唬。土著人顿了两秒,还是乖乖跟着戚砚走了。

戚砚径自推门进去,待猎头进来之后一脚带上了最后的光线。

碰!门被摔上。

外面的考生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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