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闹腾的一晚(1 / 1)

聂然握着斩不平,左手拿着剑鞘,右手握着剑,剑身搭在肩膀上,脚下开着封妖窟的出入口,从头到脚从人到剑覆盖着镇狱火,格外嚣张地大声喊:“还有谁——”

来的是宗教局的,聂然半点不虚。如果是妖怪,它们什么下三路的招式用起来都毫无压力,什么事都敢干,聂然得小心点。可宗教局嘛,家大业大规矩大,这么一个闹市区,但凡伤到几个普通人,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她好端端地吃着饭在洞天观的群里聊着天晒着美食图,突然间放下筷子跟宗教局的打起架来了,一个打一群,怎么也不是她没道理吧?如果说她拒捕,他们没有出示逮捕文件,就连证件,鬼知道是不是路边二十块钱一个找人做的假证。

不过,对方万一真的是冒充的呢?如果这次来的人跟上次玉虚老道坑她那样,想诱她出手伤到无辜来个陷害,那也会很麻烦。像师父那样躺进icu了还在维护她的人不会有几个的。

聂然决定,敌不动,我不动,但态度要有,吓得要吓住他们不敢贸然乱来。

她为什么要出手就一个镇狱火呼过去?镇狱火是招牌啊!先来一个下马威,震住对方少点动作。毕竟敌暗我明,自己容易吃亏。

聂然注意到,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她当作不存在,像她吃饭的那家餐馆门口的一个站在门口揽客、送客的服务员,明显的心不在焉,嘴里和手上的动作招呼着进出的客人,目光却没落在客人和店中的生意上,而是频繁用眼角余光瞄向她。

夏天,大家都穿得薄,包括服务员,也就是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那服务员明明不用端茶倒水擦桌子,却偏偏跟收餐具的服务员一样系了条围裙。别人的围裙口袋是摆设,他的塞得鼓鼓的。

这个马脚露得有点大哈。

距离服务员不远处,有个卖冰粉的中年男人。人家来买冰粉,他直接说:“不卖。”

聂然跟那人离得远,听不见他说话,但从过往人员的表情,以及那人的口型和摆手的肢体动作。出摊不卖东西,出毛线摊呀,一点都不专业,还不如三流电视剧里的路人演员呢。

距离她不到十米远,有一个玩手机的,情绪相当充沛,一副特别伤心还特别隐忍的样子,咬牙切齿,平均过几秒就微微扭头瞟过来一眼,那眼神如同看仇人。

聂然从小到大就喜欢凑热闹看八卦,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在学校、或者是在镇上,只要有八卦热闹可以看,她一定闻风而动,磕着瓜子看热闹,有时候围观群众比八卦本人还热闹,那个又是一种热闹。

人看得多了,什么人在什么时候该是个什么样子,一目了然。

她的周围,分散了十几个人,跟四周做生意的、往来的,明显有种不相融的违和感。这份违和感大致分为两点,一点是真的路人眼神都不带往别处瞟的,或者是看一眼就挪开的,绝不会多看第二眼。做生意的专注自家生意都忙不过来,注意力全在美女帅哥进来吃饭嘛,这一点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在别的上面。第二点,就是她遭过斩不平里那八个干尸老道士留下来的填鸭式暴击嘛,虽然她总是傻傻分不清楚各个方位的符号谁是谁,谁是干嘛的,谁跟谁又是亲戚在某种时候会变成谁,谁又会往谁那里蹦,但是它们摆成一盘摆在面前,她总还认得出那是一个阵。

不会下围棋,认出棋盘、棋子不难的吧。

下棋很难,砸棋盘还不容易吗!

聂然奔着离她最近,伤心气愤宛若死了妈的那年轻人一下子就冲了过去。

她跑动的时候,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旁的风,跟周围的风向是呈反向的。别人的衣服都是往右飘,风是从左往右吹的,她往右边跑,迎着风,风却是往前面吹。

这么明显的提示,送分题了哈。

巽风逆转,有口诀的嘛,不过,那什么踏坎过离,踏巽转坤,听不懂。好在学的时候,老道士还蹦哒了,那魔鬼般的步伐,让人差点就想跟着扭。聂然便按照当时转来转去的步法跟着扭了一通,风向突然变对了,也她而到了那人的跟前,见到那人正用活见鬼的眼神看着她。

聂然这次没用镇狱火,啪地一个巴掌挥出去,扇得那人的脸扭曲变形,牙齿飞出几颗,斜斜地飞出去,摔倒在地。

周围的路人惊诧地扭头看过来,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有人嘴巴都张圆了。

聂然扛着剑,无比嚣张,“伏击老子,也不问问我师父是哪个。”虽然她学的阵法跟师父没有半毛线的关系,咳,也还是有半毛线的关系,毕竟那些是师父的祖宗嘛。不过,这种事不能拿出来说,得适当留点底牌,果断让师父背这个锅就对了。

突然,一声波罗波罗蜜的大吼,一个钟从天而降。那钟,最开始只有鸡蛋大小,随着迅速落下,比见风涨还快,眼看就变成寺庙里那种挂起来天天撞的比人还高的大钟。这种还发着金光。

让它罩住那还得了!

况且,波罗蜜又是个什么物鬼?核特别大的那种热带水果吗?

聂然才不管它!她挥起斩不平,运足真气,对着落下来的钟就劈了下去。

通常,劈,是属于大刀的专利,剑容易砍折!

可斩不平够利呀,而且还挺坚固。

聂然半点不虚。

一剑下去,手起,剑落,斩在钟上,大钟金光四溢,还有符光哗啦啦哗啦啦地往外冒,宛若有一大群和尚同时念经。

怕你不成,一剑不行,斩两剑,两剑不成,斩不剑。

她把剑舞得比转风扇还要密,撞得那钟落不下来,也把它飘出来的金色符光绞得稀碎。

她忽然想起擅长使剑的那老干尸好像教过她一套剑法,叫做破法式。

以剑驭气,以气破法!

法器在运转的时候,它是有气门的。这个东西就跟机器运转的时候得有发动机是一样道理。发动机得转,会有声音和响动,气门运转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它会有气流感。

破法式,又叫逆游寻气式。这有个难度,得功力够,才能做到逆流而上,不然就会被强大的气流冲回来,自己受伤,跟逆水游泳是一个道理。

聂然对自己最有信心的就是功力了。比内力深厚的话,她一个可以吊打洞天观赫赫有名的十二真人联手。

聂然一招破法式逆着气流往上一挑,清脆的破响声传来,金光消失了,巨大的钟也消失了,小小的一枚铃铛被她戳在剑上,扎了个对穿,又再从中裂开,摔在地上,咣地一下子碎成了两半。

她伸出脚,轻轻地踩在上面,再突然用力地用脚来回碾了好几下。

她把脚抬开时,它变成了碎沫子了。

聂然满意了。

古董专家来都修不好了。

在她前面五六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和尚。穿得随意得仿佛出来画圆装穷似的,连件袈裟都没有,衣服灰朴朴的还有补丁,格外朴素。

他把那脸都扇肿的年轻人护在身后,双手合什,站在那,那表情比身后的年轻人好不了多少。

激愤!痛心!

半天,他骂了句,“孽障!竟然毁我寺镇寺之宝。”

聂然诧异,“这么脆的吗?”她看了看手里的斩不平,将前一伸,说:“还不如这根烧火棍呢。”斩不平确实像嘛,黑呼呼的,还冒火,不发光的时候经常呈木头的质感。

和尚扶起年轻人,便要转身离开。

下一秒,聂然跟鬼一样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聂然说:“大厅广众之下,捅你一剑是不太合适的,但是用火糊你一下还是可以的。百万呢?”

旁边一大群人围了过来,基本上都是穿着便装的。

一个中年人站出来,喊:“妖孽,放了元渡大师。这位可是大佛寺的得道高僧,你师公师婆见到他都得敬上七分,你休得无礼。”

聂然说:“哦,这会儿知道抬我师公师婆出来了,伏击我的时候、抓百万的时候,想什么去了?”她说完,忽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再仔细多看两眼,想起一个人,姓霍的,给她配阴婚的算命先生。她问:“你姓霍?是算命的?”

那人从袖子里滑出柄折扇,“哗”地一巴张开,上面露出“铁口神算”四个字。

聂然的脚下一滑,瞬间到了他的跟前,左右开弓连扇十几个耳光,把他给抽到了墙角,两张脸肿成了猪头,嘴巴里直往外冒血,眼睛都红了。

她又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把剑架在和尚的脖子上,对躺在地上的算命先生说,“哇,你们家人,还给我配阴婚!”

众人脸色大变,都没看到她动的,就把人给打成了这样。

这么多人围过来,有看热闹的想来围观,但人太多,看热闹的都挤不进来。

聂然说:“我数到三,不交出百万,后果自负。”

一个年轻人站出来,说:“聂然,你想清楚了,你今天要是敢乱来,宗教局通缉榜上,你的排名怕是要比你爷爷还高了。”

聂然哼笑一声,说:“我爷爷的都撤了,我上最后一名也比他高啊。”作为考试总垫底的人来说,不管什么时候,强过最后一名都是光荣的,上通缉榜也是。

那年轻人哼笑道:“谁告诉你说他撤了的?”

齐应承啊!没撤?聂然的心头打了个转,对这人的话信一半,回头再确认就是。她说:“没撤啊,那正好,凑成双了。”她突然收剑,斩不平飞到空中,又从天而降。

一股磅礴的气势骤然从她的身上涌现,脚下生出一个直径足有一米多的气流旋涡,平地起风!

那风往高处攀升,把周围的垃圾杂物都卷了起来,一直飘到空中十几米高处。

四周做生意的,过路的,在路旁的棚子下吃饭的都抬起头来看这小龙卷风。

夏天嘛,又是离江边不远,经常有江风,偶尔有点龙卷风大家也不奇怪。他们奇怪的是前面怎么围了那么多人,但是挤不进去,而且听说好像是在打架还是吵架,这种事也常有。做生意,难免跟人起冲突,有时候亲朋好友围观的人一叫,就聚来了一堆。大家好奇了两下,也就算了。

围住聂然的那伙人看聂然的眼神比活见鬼还可怕。

洞天观这是放出个什么妖孽!道行这么高的吗?杨丹青都拿不住她吧!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你们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

这里靠着市场,有人认识老乌,大喊:“哎哟,乌老板来了。”

大黑鱼乌鳢身旁跟着老万,身后带着一群人来了。

其中走得比较靠前的,就是聂然白天遇到的那只鱼妖,身后还有一堆人,个个长得七圆八不扁,丑到能用丑找不到老婆来形容,一看就是妖变的。

大黑鱼乌鳢一行过来,硬生生地从围住聂然的那些人中挤出条路。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聂然施展的神通,微微一笑,脸色骤然一变,冷声喝:“带出来。”

一群丑八怪中间突然推出一个穿着极为贵气的年轻男人,直接推到了聂然的脚下。那人被捆得严严实实,嘴也被塞住,倒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

大黑鱼乌鳢介绍道:“大小姐,这位是苟不同的公子苟峋,刚才带着一群人在对面的楼顶上做法,叫我给逮了。来晚了,您见谅。”

聂然皱眉,扭头看向大黑鱼,说:“你捣毛线乱啊。”

大黑鱼不解!她都让人围了,他把家底都露出来表忠心了,她嫌他捣乱?

老万的心思转得快,在大黑鱼耳边悄声说:“道门内讧,咱们来,就成了通灵教跟道门对着干了。大小姐的本事过人,自己一个人就能收拾得了他们。”

大黑鱼明白,坏菜了。可是不来的话,会死啊。这是他的地头,总舵所在,大小姐在这里被围了,他坐壁上观,什么意思?什么心思?回头就得灭了他。

大黑鱼清清嗓子,满脸慷慨,“您是教主收养的,即使您不认我们,我们仍敬您是大小姐。教主对我恩重如山,您有事,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聂然翻个白眼,戏精。她扭头看向摔在身旁动不了的苟峋,视线从周围的人身上扫过,说:“百万!”她整个气质都变了,让在场的人都怀疑,他们要是不交出麒麟兽,苟峋怕是会折在这里。

一个中年人站出来,说:“已经带走了,不在这里了。峋少爷在您手上,我们一切慢慢谈。”

聂然说:“上一个跟我说谈谈的是锦毛虎,他说完就让镇狱火烧死了。你确定要跟我谈吗?”她说完,收了斩不平,抬起脚就往苟峋身上踹。

她避开要害,专挑关节下手,几脚下去,被捆起来的苟峋的手脚都已经成不正常的扭曲,痛得眼泪、汗水全都出来了,很显然是手脚的骨头都折了。

大黑鱼看得都想冒汗。

聂然踹够了,把人往人群里一踢,便把苟峋给踹了回去,说:“行了,你们把人带回去吧,我出完气了。”她说完,摸出手机便给齐应承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便接通了,那边还有喘气声,好像在跑步。

聂然说:“齐舅舅,百万让苟峋……哦就是你们宗教局的苟不同的儿子,他的同伙把百万带走了。”

齐应承问:“你呢?脱困了吗?”

聂然的态度无所谓得很,“他们这些小虾米,我一个吊打他们一群。也不知道是谁的摆的破阵,菜到抠脚。”

众人又气又无语。布阵的人,被她用镇狱火当场烧死了,要不然哪轮到她现在这么嚣张。道门的雪云双秀,如今只剩下杨雪岭了。

齐应承说:“知道了。”

聂然挂了电话,扭头看向大黑鱼身后的妖怪。

那些妖怪有些还穿着厨师衣服,身上油烟味都没散,九成九是刚从厨房里灶台旁拉出来的,还有些身上还挂着新鲜的鱼鳞和鱼血,手上还拿着杀鱼刀,一看就知道刚才绝对在杀鱼当帮厨。他们锉虽锉了点,丑也丑了点,但让人心头暖和的。

聂然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对大黑鱼说:“让大家回去吧。我这没事。”鱼都上岸找到正经营生了,她也不用下江找鱼窝了。

聂然扛着斩不平,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围攻她的人,一个个看着他,都不敢拦的样子。

忽然,她路过之前餐厅服务员身边的时候,那人突然张嘴一口气喷出来。

聂然的脑子嗡地一声,手上的反应比脑子还快,在脑子反应过来前,剑已经挥出去了。

一道血线浮现在那人的脖子处,跟着,他的脑袋掉了,一道血箭从脖子处喷出来溅起一米多高,跟着断颈住汨汨地往外流血。人当场就没了。

聂然头晕,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上倒去,天旋地转,脑袋嗡嗡的。

她对大黑鱼大喊声:“你们跑——”说完,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启了斩不平里的封妖窟,同时释放出了丹田里的镇狱火。

离她最近的两个和尚和几个道士,连退都没来得及就被镇狱火卷中,当场倒地,没了声息。

大黑鱼和一群妖怪见到镇狱火出来,吓得拔腿就跑。

老万边跑边吩咐手下,“通知附近的商户,燃气管道裂了,让周围的人赶紧撤。”逃过这一劫,堂口的生意还得做呢。大小姐的镇狱火要是烧死周围的无辜,他们也会跟着遭殃,会遭到清剿的。

周围的人还在纳闷呢,怎么突然好多人跑起来了,然后就看到前面在冒绿火,并且有好几个人倒在地上,又听到有人喊燃气管道裂了,着火了,吓得拔腿就跑,纷纷逃离。

渝市宗教局的人不敢跑。如果他们在这时候跑了,回头也得玩完,真要是折在这里,还能捞个烈士。

可封妖窟和镇狱火谁封得住啊!渝市宗教局的人只能赶紧把周围的人隔离开,并且立即向上级汇报,又火速联系洞天观。

杨雪岭坐在车上,正在聊着天呢,消息越来越多,连电话都过来了。

对面张嘴就问:“聂然要是晕了,她的镇狱火覆盖面积有多大?封妖窟会封多大的范围?”

杨雪岭被他们给逗乐了,问:“你们动手前都不打听清楚的吗?闹市区逮聂然捅出封妖窟,疯了吧你们!”

那边显然是急疯了,说:“人命关天。”

杨雪岭问:“聂然怎么了?我得知道情况。”

电话那端说:“她晕过了。”

杨雪岭追问:“怎么晕的?谁弄晕的?”

那边有点犹豫。

杨雪岭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下一秒,又有个电话打过来,张嘴就是责备洞天观放出聂然。

杨雪岭秒挂电话。

紧跟着,之前的电话又打来了,说:“是驭兽门的人用特制的药给迷醒的。”

杨雪岭说道:“你们让驭兽门的人把她弄醒不就成了。”

电话那端的人说:“她周围全是镇狱火,且正朝着四周漫延……”

杨雪岭连话都没听完便挂了电话。着急去吧,你们!

她扭头就给杨丹青打电话,占线。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为聂然的事联系杨丹青了。

她刚挂掉电话,又有电话打进来。

杨雪岭看到是陌生号码,直接关机。

过了两分钟,花狸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用猫爪子把电话刨到杨雪岭身边。

杨丹青说:“情况紧急,如今唯一能压住镇狱火的办法是引嘉陵江的水脉之势封住聂然。”

杨雪岭轻哧一声,说:“想得美呢。卢妙云上来就把命折进去了,他们哪来的自信能封得住聂然。”她向来耻于跟卢妙云齐名,从来没承认过。

话又说回来,卢妙云在法阵一途确实没什么天赋,但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一辈子钻进法阵里,什么歪门邪道招数都敢用,手段有时候令人发指,不过刷子还是有两把的,一般人真比不过她。

可卢妙云去逮聂然,纯属寿星公上吊。

聂然是灯火投胎,投胎了算人,但本质上还是精怪。妖精由动植物、物件所化,在智力、灵窍上要比常人差些。聂然在修炼法阵上确实有短板,这并不代表卢妙云去了就能手到擒来。洞天观八位老祖宗毕业精华全在聂然的脑子里,随便抠点出来都够让卢妙云喝一壶。

杨雪岭最近就让聂然脑子里抠出来的那点东西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乐得杨丹青把徒弟赶得远远的,结果,呵呵,回头就得千里找徒弟,也是醉醉的了。

杨丹青说:“卢妙云死了,还有你我嘛。聂然是洞天观弟子,真要是惹出大祸来,洞天观都得跟着遭殃。如今,便是以水产市场和餐饮街周围的居民为要挟,苟不同给的条件是洞天观跟他们共掌封妖窟。”

杨雪岭问:“你怎么答的?”

杨丹青说:“我让他去死。”她说完挂了电话。

杨雪岭看了眼腕表时间,翻出备用手机,联系好友了解那边的情况。

好友已经赶到水产市场旁边的餐饮街,站在高处把照片拍给杨雪岭。

照片上拍不出来具体效果,只有模糊的一团光影,这还是赶在宗教局办事处的人封锁现场前拍的。

火焰很模糊,但大致形状能看得出来。原本就没多担心的杨雪岭彻底放下了心。

聂然的功力深厚,想封她的难度极大,绝不是几个半吊子水平的人临时凑起来搞点伏击就能成的。不说旁的,聂然发起横来,蛮力破阵,他们也压不住。即使聂然不敌,开启封妖窟便能自保。在没有她人为操控定住封妖窟方位的情况下,封妖窟会随着阵辰变化跟着所布时所依附的水脉或气脉遁走。这是为了防止外面的妖怪们找到封妖窟特意布置的,因此手段极为隐秘。

聂然在渝市,旁边就是嘉陵江,且正好在嘉陵江汇入长江的地段,过不了半个小时就能顺着水脉跑得没影,多半得到江底去找,就像当初的无定河封妖窟那样。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九点钟刚到,杨雪岭便收到好友发过来的消息:聂然不见了,镇狱火和斩不平都不见了。

杨雪岭悠哉地回了条信息:谢了,可以回去睡了。

好友回:睡得着吗?今晚多少只怕都难以入眠了。

杨雪岭:睡足觉看大戏。

她发完消息,吩咐开车的云昭,“就近找个城市先歇一晚。晚几天再到都来得及。”忽然想起一事,又给齐应承发了个消息:“百万在秦岭驭兽门手里,对方可能像迷翻聂然那样,用的偷袭手段。”先让齐应承去挠姓苟的和驭兽门的。

杨雪岭瞥见花狸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安慰地揉揉毛茸茸的猫猫脑袋。

有驭兽门,最倒霉的就是这些成精的小动物了。杨雪岭跟驭兽门也是有点过节的。她找猫,打上门去过,还放了把火,据说让他们损失严重。

老门主人到洞天观来要说法,又让杨丹青打了顿。

杨丹青的理由是驭兽门的人打了她女儿的宠物猫,打猫也要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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