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争锋(1 / 1)

厅里沉寂片刻,乌拉那拉氏见年氏被挤兑的脸色羞窘,眼圈泛红,实在不像样,不得不出言道:“李格格口齿也太利了些,年妹妹初来乍到,有些规矩不知道也是有的。你是府里的老人了,该好生劝慰才是,何苦咄咄逼人。”

她说完见李氏面上服软,便又对年氏道:“你如今是爷的侧福晋,该收起在家时的娇气才好,在王府里我也不要求你别的,只这顺从二字你须得牢牢记在心里,日后再不许如昨夜那般惹得爷生怒。”

年氏心里既委屈又觉羞辱,却又不得不低头道:“都是妾身不好,妾身谨记福晋教诲,日后定不敢再犯!”

李氏素来桀骜,年家势大,这两人都不能随意斥责,所以乌拉那拉氏干脆各打五十大板,点到为止。这会儿看着两人的态度,心里微微满意。

只是当视线转到南嘉身上时,瞧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不禁皱眉。

今日之事全因索卓罗氏而起,自己在这里为她两头周全,她倒是没有半点感念。

乌拉那拉氏对南嘉道:“索卓罗妹妹,年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裹乱。昨晚到底是年妹妹的好日子,爷却宿在你院里,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家议论咱们府上没有规矩。”语气里很有些说教的意态。

南嘉晒笑,“规矩,什么规矩?还有,福晋这是在质问爷不懂规矩么?”

“我……”

乌拉那氏闻言脸色微变,正想说话,南嘉却又道:“妾身是真不知道福晋方才说的是哪条规矩,爷既然去了我院里,我还能因为时机不对将爷推出门去不成?福晋所要求的可真是强人所难了。许是妾身的见识不如福晋广博,一心只知万事以爷的心意最为要紧,其它的倒也顾不得了。”说罢,又佯装伤感道:“说起来真是伤心,妾身也自忖自己是个好的,可当年进府时福晋对待妾身却是不偏不倚,怎么到了年妹妹这儿就这样偏帮呢?”

李氏听了南嘉的话,也不给乌拉那拉氏说话的机会,直接抢白道:“侧福晋何必妄自菲薄,咱们姐妹便是再好,没有个好哥哥好家世,想必也是入不了福晋的眼的。”

南嘉闻言,嗔了一眼李氏,佯装埋怨道:“李格格眼明心亮,说话一针见血,只是你这话也真真是叫人伤心。罢了,到底这家世是天生的,咱们也羡慕不来。”她说着就扶了余嬷嬷的手起身,对着乌拉那拉氏福了福身,告辞道:“福晋安坐,妾身惦记着灵攸这会儿醒了怕是正找额娘呢,这就回去了。”

说罢也不顾乌拉那拉氏难看的脸色,径自转身走了。

李氏见状,也跟着起身,道:“妾也惦记着四阿哥,就不打搅福晋和年妹妹的姐妹情深了。”

乌拉那拉氏见这一个两个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气恨,却又顾忌着体面,勉强压下心里的恼怒,硬声对厅里其她人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散了吧!”

年氏被刚才这一番交锋唬的心惊肉跳,往外走时瞧见武格格她们脸上的见怪不怪,便知索卓罗侧福晋和李格格这般情状乃是寻常。

回了怡兰院,跟在年氏的身后的桂儿心有余悸道:“主子,索卓罗侧福晋的锋芒竟比福晋还盛,还有那李格格,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福晋。”说完又道:“王府的形势可跟咱们府里太不一样,在咱们府里哪位姨娘敢这样在夫人跟前跋扈,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年氏摇摇头,“这如何能一样,不说王府侧室都是有品级的,就只凭索卓罗侧福晋和李格格是府上阿哥的生母,福晋就需得忍让她们三份。毕竟福晋只是个无子的正室,对上有儿子的侧室当然挺不直腰杆。”

桂儿忧心道:“主子,那咱们如今怎么办?原先夫人还说您进府就是侧福晋,外面又有二爷得王爷重任,无论如何王府里都得厚待您。只要您能尽快生下阿哥,日后就无忧矣。却不想………”只一晚所有的凌云壮志就折戟沉沙,谋划生子更是无从谈起。

年氏心乱如麻,默然无话,半晌才轻声道:“你去将彩儿叫进来,我有话问她!”

桂儿应了一声“是”,然后出去唤了彩儿进来。

彩儿与桂儿不同,她原是在王府的绣房里当差的丫头,至年氏进府才被分到了这怡兰院来。她相貌并不出如何清秀,只是气质亲和大方,因进府的时间长攒了些资历,所以才领了大丫头的例。

她一进门就叩拜年氏,偷瞧见年氏那沉鱼落雁的秀颜,心里泛起一丝紧张。心知自己日后能不能得主子重用,全凭一会儿的应对了。

年氏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丫头,温声道:“起来回话吧!”

彩儿闻言起身,拘谨的站在一旁。

年氏笑笑,缓声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我初来乍到,合该主动交好府里众位姐妹,送些见面礼才是。你原是王府的丫头,我便想问问你索卓罗侧福晋与几位格格的喜好,免得到时送岔了礼物反倒不美。”

彩儿闻言思索片刻,斟酌着道:“奴婢先前在绣房里当差,只知道索卓罗侧福晋喜好淡雅的衣料,李格格喜好颜色明亮奢华些的,武格格倒没有什么明显的喜好,而钮钴禄格格与耿格格除了府里定下的四季衣料的份例,甚少在绣房做衣裳,所以也看不出其偏爱如何。”

年听了这话不禁与桂儿相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看来钮钴禄氏和耿氏当真是不受宠的,以至于连份例外的衣裳都做不起。

她想了想,状似疑惑的道:“今日请安我瞧着李格格与索卓罗侧福晋交好,却不想她们两人的喜好如此不同。”

彩儿闻言,露出个颇为惊讶的神色。

年氏见了,不禁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吗?”

彩儿踟躇半晌,还是道:“奴婢只是对主子的话有些惊讶。据奴婢所知索卓罗侧福晋并不与李格格交好,索卓罗侧福晋与府里的任何人关系都极淡。”

年氏挑眉,示意了桂儿一眼。桂儿与年氏心意相通,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便将刚才请安时李格格帮着索卓罗侧福晋说话的情形与彩儿学了一遍,当然也略过了自家主子被牵连的片段。

彩儿听了,想了想才道:“奴婢有些愚见,还望主子别怪罪。”

年氏和蔼的笑道:“你说吧,我不怪你便是了。”

如此,彩儿才道:“依方才桂儿姐姐所说,奴婢倒觉得李格格出言怕不是为了帮腔索卓罗侧福晋,而是为了针对主子您的。”

彩儿闻言大吃一惊,“这怎么会,主子才刚入府,怎会得罪旁人?”她一直以为主子今日是受了波及。

“主子,此事奴婢绝不敢妄言。”彩儿见桂儿和年氏都有些不信,忙力证道:“索卓罗侧福晋当年一入府就与李格格的关系水火不容,两人争执起来连福晋也相劝不下,最后还是王爷出面站在了索卓罗侧福晋这一边,这才压下了李格格。从那以后李格格的恩宠就大不如前了。所以李格格是绝不会相帮索卓罗侧福晋的。”

桂儿皱眉道:“固然当时索卓罗侧福晋是新宠,但她如此不知忍让,怎会得了王爷真心爱护?”

彩儿点头,“桂儿姐姐说的是,索卓罗侧福晋看着柔弱,实则性子强势半点亏也不肯吃。府里但凡得罪她的人,少有好下场的。不过,她倒是从不主动欺辱别人,因此王爷总说索卓罗侧福晋是真性情。”

桂儿抿唇看了年氏一眼,又问彩儿道:“那你如何说李格格针对的是主子?”

“主子怕是不知,”彩儿解释道:“先前主子还未被赐给咱们王爷时,福晋举荐了李格格为侧福晋。后来圣旨一下,李格格失了侧福晋的位子自然就恨上了主子。”

年氏恍然,“原来是我挡了别人的路了。”

桂儿撇嘴,嘲道:“以主子的家世被封为侧福晋乃是理所应当,那李格格不过是不自量力罢了。”

“罢了,李氏只一介格格,我与她计较什么?”年氏对李氏不屑一顾,但对南嘉却有些侧目,尤其是今日见了她的风采,心里竟升起了一丝无力之感。

她思索片刻,吩咐桂儿道:“你去将我给索卓罗侧福晋的礼物找出来,我们这会儿就去拜会她一番。今日早上我沉不住气,强逞了口舌,若是惹了她记恨倒有些得不偿失了。一会儿,彩儿也跟着同去吧!”

桂儿闻言,正准备去收拾礼物,彩儿却出言道:“主子,已经快午时了,您这会儿过去怕是会赶上饭点。”

年氏朝桌上的自鸣钟瞧了一眼,笑道:“离午时还有一会儿呢,不过几步路罢了。”

“主子误会了,”彩儿解释道:“索卓罗侧福晋住在东园里,咱们从这里过去可得一柱香的时辰呢。”

“东园?”年氏讶然。

“是啊,主子。”彩儿看着年氏不明所以的样子,便将府里的后宅分布全都说了一遍。

年氏听罢,心下有些微凉,沉默半晌,摆手让彩儿先下去。

桂儿瞧着主子精神有些萎靡,关切的唤了声:“主子………”别的话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年氏此时终是镶不住脸上的温良,转头时水蕴般的眸子里已蓄满了泪珠,盈盈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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