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嘴甜(1 / 1)

谢惭英飞身上岸,落在那同伴面前,语气微冷道:“用不着到月底。”

同伴皱眉,道:“你谁呀?”

谢惭英呵地一声笑:“你爷爷。”

飞起一脚,同伴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越过小船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你找死!”被唤做三爷的青年怒极,跳上岸来,冲谢惭英挥出一只拳头。

谢惭英微微侧头,轻松避开,然后又是一脚,青年以同样的角度飞跃小船,砸进水里,把刚露出头的同伴砸了回去。

“这……这……”船夫看看水里的两个人又看看谢惭英,全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见他手足无措,谢小壮摸出二两碎银子递给他,道:“老伯不用害怕,若他们再来找你麻烦,便让他来找我们,我们会在镇上逗留几天。我家公子叫宁英。”

船夫看着谢惭英一身红衣,半张面具,特征鲜明。但他怎么敢答应,毕竟也算是救命恩人。

谢小壮也不勉强,冲他笑笑便上了岸。

谢惭英挑了挑眉,示意他做得对,毕竟他原本就是来找茬的。

两个人就这么丢下还在水里破口大骂却不敢靠近岸边半分的两个青年,径直去投客店。

刚安顿下来,一个瘦瘦弱弱,穿着青布衫、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在楼梯口,不住朝谢小壮打量,忐忑问道:“宁英公子在么?”

“找他有什么事吗?”谢小壮反问道。

书生脸现纠结之色,显是有些难以启齿。谢惭英在屋里听见了,走出来问:“那个姓霍的找来了?”

书生一听,吓得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是那恶人的人,小生姓贾,乃是这桑水镇上的秀才。”

谢惭英闻言不悦道:“恶人怎么了?我也是恶人,你找我做什么?”

“额……”书生满肚子的腹稿被这句话全给堵回去,但一番犹豫过后,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此事说来也有些复杂,不知是否方便进屋说话?”

“哼!”谢惭英没给他好脸色,但反正闲来无事,听听也无妨,便让他进了屋。

谢惭英径直大喇喇坐在床边,谢小壮知他不喜这人,也没让座。书生便不敢坐,微微躬着身,一副恭敬态度站在一边,两只手在身前搓来搓去,显然是在斟酌词句。

“要说便说,婆婆妈妈的!”谢惭英不耐烦道。

书生被吓得一抖,只好道:“小生此番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锦袋,双手捧着对谢惭英道:“这实在是冒昧,但小生见宁公子身手不凡,又有侠义心肠,因此想以微薄酬劳,请宁公子为桑水镇除害。”

书生担心谢惭英不肯答应,所以先夸赞一番,又说是为民除害,心想为着这个侠义名声,总能让他考虑考虑。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然触了谢惭英逆鳞,果然,谢惭英冷笑道:“侠义心肠?为民除害?我一样都没有,也一样都不感兴趣。”

书生抬起头来,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讷讷道:“可是方才……在码头上,公子替王老伯打发了那两个恶霸……”

谢惭英道:“谁说我是替别人打发的,谁叫他们在岸上聒噪,挡了我的路,还敢晃我的船,我打他们是因为我不高兴!”

书生彻底呆住了,手里那包银子递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似乎又不甘心,正尴尬间,谢惭英就挥挥手道:“走走走!”

这是连除谁都没兴趣知道了。

书生礼仪倒是仍不缺,道了一声“叨扰”才垂头丧脑地出去了。

谢小壮悄悄送了出去,跟着书生走出客栈,把他叫住拉到一边小巷里,道:“先生勿恼,我家公子其实是不爱拘那些俗礼,殊不知这世上多有打着仁义旗号作恶为祸的?你若真想请他帮这个忙,只要你确认那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只管说让我们公子去替你杀了他,你还要多说说那个人怎生厉害,我家公子就觉得高兴了。”

书生一副受教的样子,细细思索之后明白过来,道:“看来宁公子是最直爽不过的人,不爱走那些弯弯绕。这是小生的过失,真是冒昧了。”

“不过,”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若不是真正的恶人,小生怎敢做那害人性命的事。”

谢小壮问道:“不知这人是谁?和先生有何纠葛?”

书生双手负在背后,微微抬头望着头顶的碧空白云,眼中浮现一抹伤感哀痛之意,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人姓霍名通天,乃是桑水镇有名的恶霸。这水上一切行商货运之事,皆要通过他手。可这人贪得无厌,月月向商人和船主们强要钱财,或是敲诈过路富商,或是逼迫良家女子,手上人命不下数十。可怜我老父六十有余,挣钱供我读书,因交不上钱被霍通天打成重伤,至今瘫痪在床。我虽有个秀才功名,但无钱无势,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偶有看不惯他作为的,也忌惮他在桑水镇势大,不敢轻易得罪。可今日我见宁公子的身手绝不是往日之人能比,所以才……”

“原来如此。”谢小壮抱着手臂道。

书生眼中重燃希望,道:“那这件事你看……怕是还要劳烦宁公子了。”

“什么?哦哦哦,这个啊,哈哈,我可做不了主。”谢小壮把书生递过来的钱袋推回去,“这还得我家公子拿主意。”

书生:“……”

所以你拉着我来说了半天是为了啥?听我讲故事吗?

谢小壮似是看出他心里所想,笑眯眯道:“我怕公子一会儿上了心,想知道你要杀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他,所以劳烦先生告知,我好在公子问起时能应答得上。”

书生:“……”

还真是听故事来的……

送走愤愤不平的书生,谢小壮回到客栈,谢惭英果然又问起来,于是他绘声绘色向谢惭英描述一番。

谢惭英听完就放下了,也不问别的。谢小壮便道:“公子,要不我出去多打听打听,看看阿茗姑娘有没有来?”

“不用了,她若真来了,闹起来我们总会知道的。”谢惭英道,“我有些饿了。”

谢小壮站起来:“我去吩咐备饭。”

“嗯,”谢惭英双手枕在脑后,半躺在床上出神,“我今天想吃鲫鱼汤和红烧豆腐。”

谢小壮道:“公子这一路吃了好几次,看来是真喜欢。”

谢惭英垂下眼睛,声音低低的,像是说给自己听:“也不是,以前也好奇这两样有什么好吃的,最近才常常念着。”

他没有说这是宁拂衣最喜欢的菜。

谢小壮没有再说什么,出门叫伙计去了。

用饭的时候谢惭英也没吃多少,剩下的都让谢小壮扫了个干净。谢惭英看见他胃口大好,道:“你倒不挑食。”

谢小壮嘿嘿一笑:“和公子一起,吃什么都是香的。”

谢惭英微微勾唇,道:“你打架是不中用的,也就只有嘴甜。可你真心这么觉得呢,还是只是奉承我呢?”

谢小壮竖起手掌道:“我的真心天地可表,若不是真心,又怎会一路相随?”

谢惭英心中一暖,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好了,也没说不信你,你回去休息吧。要是今天姓霍的闹上门来,又是一顿忙活。”

谢小壮嘻嘻笑:“好公子,你这是心疼我了,我可全仗你护着了。”

谢惭英哼道:“自作多情,我的人,他们也敢动么?”

谢小壮叫伙计收拾了碗盘,兴高采烈回房睡觉去了。谢惭英走到床上躺下,心想,若是师兄在,也一定是这般护着自己。若是师兄在就好了,两个人就这么一起行走江湖,一辈子不分开。唔,不过自己是要做恶人的,师兄到时候会不会跟师父一样,讨厌自己呢?

胡乱想着,困意袭来,朦朦胧胧睡了过去。梦里宁拂衣正与他泛舟游湖,一贯的温柔神色忽然变了,冷笑着说:“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一把将他推入湖中。

谢惭英挣扎起来,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让他无法呼吸,有人语在耳边窃窃交谈,好像水鬼一般。他猛然惊醒,一身冷汗。

房间里漆黑一片,楼下不闻人声,想是夜已深了。然而那窃窃私语却忽然又响起。谢惭英吓了一跳,坐在床边不敢动弹。

窗户没有关上,微凉的夜风吹进来让他清醒了几分,仔细分辨后发现那交谈声来自房门外,只有偶尔的一两个字,似乎有人在催促。

他从窗口翻出,趴在走廊尽头的窗外向内窥探,只看见两个人影趴在他的门外,但看不清在做什么。

“终于来了,还使这见不得人的手段。”谢惭英心中冷笑,复又回到屋内,门外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他猛地将房门打开,两人险些摔进屋子里。

“大半夜来访人,怎么不进来?”谢惭英俯身要去抓人。

那两人竟也反应迅速,一人一边向外逃窜。

以谢惭英的身手,抓回来一个人再去抓另一个也来得及,于是追上两步捏住一人的脖子,待要去追另一个的时候,破空之声在耳边响起,谢惭英侧身避过,暗器却连发不断。

等他全部躲过之后,那一人早没了踪影。这时谢小壮打开门,只对谢惭英道:“我去追。”翻身跳出了窗户。

发暗器的人虽然准头不错,但劲力不足,便是射中了,也不过伤人皮毛。

谢惭英把手里那人揪进屋子里,道:“说吧。”

那人抖若筛糠:“说……说什么?”

谢惭英在他脖颈上一捏,道:“不说的话,你这脖子可就保不住了。”

那人大惧,忙道:“我说,我说。是……是霍爷让我们来的,让我们把二位爷迷倒之后带到码头河上的一艘画舫上,要替今日落水的两个兄弟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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