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与黑心莲互换身体后 > 49、陀螺与竹簪(16)

49、陀螺与竹簪(16)(1 / 1)

江皖此时对自己的变化浑然不知,似是已经听不见周围人在说什么,怨念、愤恨、杀意从腔子里迸发而出,完全失控的游走在他体内,争先恐后钻进五脏六腑,像是要撕裂他似的,一点点的将血肉啃食干净,转而凝成一股强悍霸道的力量汇于手心。

空灵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中。

【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者与强者的对立永不停息】

【去吧,杀了这些多嘴多舌的弱者】

【杀掉所有人】

江皖陡然徒手一抓,自带磁力似的,从族老群吸出一人,二话不说直接捏爆那人肩头,溅得众人一身血。

叠叠的凄厉惨叫响彻屋内,没了半个肩膀支撑的身子像是一片薄纸,阳光下银发苍白,一只孤零零的手无措的举在空中求援,众人见状纷纷后退亮出符篆。

“唰唰!”数道符篆飞出。

“嘭”地一声轻响,剑气陡然横入,震得众人连连后退。

一道乌黑的剑影挡在银发男子身前,姜菀怒吼一声,“我看谁敢动他!”

话语间,威压四散而出,几个修为低的族老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的看向少女。

“你是疯了不成!他是妖!是吃人血的妖!”

“快杀了他鸿温!”

“听听你们说的还是人话?各个自称尊长,各位可是做到了做到了尊长该做的事?前几日在此除妖的是他,同怒剑皇一战的是我,并未看到各位尊长做什么。”

“你、你胡说!”

江鸿温怔愣着,见江皖已然失去神志,正专心品尝着掌心内的血,任凭黏腻腻的血糊了他一脸。

他视线对上姜菀,冷声道:“让开,他已经失控了。”

她带着丝挑衅的意味道:“跟儒圣大人打我还是有信心的,只不过你走了,这一屋子的人还能活下几个我就不知道了。”

“小丫头说话太狂了些吧,莫要仗着你年轻,便是非不分,善恶不辨!”江鸿温眼中杀意尽显。

姜菀似是没听到,一手扯着江皖的肩膀连退几步,二人贴的很近,被对方身上浓郁的血腥包裹起来,回首看着对方失神的样子,心中一痛,低声唤了句:“皖哥?”

对方漆黑的眼底似是最深的夜,弥漫出波涛汹涌的杀意。

她前襟一痛,竟被他用指尖生生划开道口子,她神色一暗,能破开她大乘期的仙躯,此时黑心莲体内的妖力已势不可挡。

鲜红的血淌进红衣,江皖混沌的眼中骤然一颤,戾气散去些许,有些茫然的看向她,“菀菀……”

“你这个白眼狼,竟然伤我……”

话语中带着哭腔,听他这样无神无措的叫着自己,竟有些委屈,话语间不知不觉红了眼。

姜菀反手扬剑,扫掉追来的几张符篆,随后扯着浑身染血的黑心莲往院里跑。

她说不上为什么,方才黑心莲给她的这一下就像划在她心口,虽然伤口不深,但伤了她的心。比上次在私宅想杀她那次还要难过,她那样在人前护他,他却反手给了她一招。

被人打脸的感觉真疼,这家伙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反正你的黑化值我也看出来了,根本不受控制,高也好,低也罢,这次救下你的狗命,老子不做这狗屁任务了。”

姜菀越说越气,泪水被一阵风勾落,滴滴答答落在江皖的手背上,在血迹中溶开一片。对方似乎能听懂一些了,只是在她耳边呼呼地发着狠,却未再伤她,由着她一路扯到主宅附近。

江家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她走,二人刚出屋不久,江鸿温便带人追上来了。

此时到了空旷之处,再加上江皖彻底露出妖化后的样子,族老们唤来不少弟子前来帮忙除妖,只想着速战速决不要再引来更多人。

“本尊无心同太溪涧作对,只有玉菀真人放下这只妖物,你便能安然走出我并蒂坞的大门。”江鸿温此时完全不再顾忌,只想速度将污点抹掉。

“妖物也是你江家的妖物,他现在还是你江家的长子,名字就刻在你江家祠堂的族谱上!”

她高吼着,身旁的人忽然有些失控,尖长的指甲剜进她胳膊。

“蠢狗,你再不听话霸霸真把你丢在这了!”姜菀气不过,抬手打了他耳朵一下,听他“呜呜呜”的哼唧叫痛。

“堂堂剑仙之首与妖同伍,大家可都看到了?”族老团中有人故意挑事。

“你们非逼我是吗?”姜菀从怀里掏出个玉牌,日头下莹莹发光,“你们口中的妖是江家长子,不信是么,等我带他回儒行书院给柳荷瞧瞧,看他认不认得出这个徒弟。”

说着,姜菀带人要走,脚下陡然冒出个金色阵法,她心神忽而不稳,吐了口血。跟在一旁的江皖闻到新鲜的血气又兴奋起来,蹭过来对着她唇瓣上的血准备舔,被姜菀又赏了一记爆栗。

“嗷呜~”

装可怜也没用,死狗!

这次再轻易原谅你我就去做你同类!

“玉菀真人不要自不量力,知你有伤在身,才留一线生机,今日这只妖定然出不了我并蒂坞的界限。”

话音未落,众人追出几道符篆,将阵法彻底封死,姜菀此时提着口气,心中焦急,那次寒气反噬后,她的修为被封了大半,此时又带着失去心智的黑心莲,实在没精力同他们一战。

“玉菀真人,再不交出妖物,我们就不客气了!”

“爹,不要再同这女人废话,直接杀了便是!”

“不可入阵!”

江祁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待江鸿温喊出口时,他已经钻进阵法,手中捏着把长剑,迅猛刺向护在江皖身上的女人。

“祁儿!”

“二公子!”

江祁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浴血修罗般的男人,恐惧骤然而生,脸色大变,刚要张口说话,脖子便被对方大手捏住,尖锐的指甲刺入脖颈,疼得他一阵抽搐。

弑父杀兄四个字霎时出现在姜菀脑中,心里悚然一惊,大声捂着心口叫痛,“皖哥,你看看我这好疼,都是你抓的……”

男人耳朵一抖,下一瞬便出现在姜菀面前,低头瞧见她前襟那抹染血的粉白,猛然从混沌中惊醒,眼滔滔杀意骤然退下,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悔意。

“疼吗?”

“疼。”姜菀蹙着眉,见他眸光逐渐清澈,暗自松了口气。

他伸手想摸一下,才发现手已经妖化,漆黑的指甲上满是鲜血。

是菀菀的鲜血。

他鬼使神差的放进嘴里舔了下。

血腥中带着丝隐隐的甜。

“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啊,还没洗手……”

正说着,整个人已经被他强悍的拥进怀里,而他却跟个小狗似的,拿鼻子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滚烫的鼻息熏的她脸颊发热。

“别闹,痒啊。”姜菀气这死狗没轻没重,不分场合,拽住他的耳朵狠狠薅了一把。

“对不起,菀菀……”低沉沙哑的声音随着滚烫的气息包裹上她的耳朵,一个新奇的感觉从跳的飞起的心房漫了出去,快要把她心脏撑爆。

【目标黑化值提醒:江皖目前黑化值为3000】

姜菀已经对黑化值没了感觉,只这只粘人的死狗实在太沉了,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咱先把江家的账算清再说别的行么?”

“嗯。”黑心莲起身时撩了缕她的发丝悄然落吻,而后扶着她起身。

二人回神时,江鸿温已经将阵法悄然撤去,飞身过来要救江祁。

说时迟那时快,江皖抬手一扯,在江祁身上留下数道长长的血口,江祁疼的直接哭出了声。

“孽障!快放了你弟弟!”

“我从来都没有弟弟,我是什么样的东西,你刚刚不已经看到了么,江家长子的名分还是留给江祁吧。”

“大逆不道,这好歹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儒圣大人是怎么知道面似少年的江皖一定是你两个儿子的哥哥呢?为什么不能是沈师叔离开并蒂坞后和旁人生的呢?毕竟师叔离开也快两百年了吧。”

“你什么意思?”江鸿温怒视姜菀,不敢擅自上前。

“儒生大人知不知道人撒谎的时候瞳仁会不自觉的向左上偏移?那是因为人在用脑构建谎话的时候大脑在飞快运动,除非特殊训练,否则假装不了。”姜菀见他不语,继续道:“还记得江皖问你沈师叔是你妻子的问题么,很遗憾的是,所有的问题中,只有这句还有你初遇师叔时不知道她育有一子是实话。”

众人骇然,纷纷盯向默不作声的江鸿温。

黑心莲听着,手不自知的加重了力度,疼的江祁嗷嗷乱叫。

“皖哥,轻一些,他说的没错,江祁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如果师叔知道你们兄弟相残,一定会不开心的。”

“不如我来把儒圣大人讲的故事重新梳理一遍吧,基于你们初遇时不知她有一子,但又清楚江皖是长子为基础,我推测当时师叔已经怀有身孕,儒圣心悦于沈师叔,便将她照顾妥当,待她产子后,您做了手脚,让她不知道有江皖的存在,比如说……死胎?不论如何,师叔信了您,而后合籍成亲,有了江祁江琉二子。”

“一派胡言!”江鸿温急了,抬手甩出一道符纸,江皖毫不留情的将江祁送到身前挡刀,符纸飞到半路就炸了。

“爹,您快救救孩儿啊。”江祁哭花了脸,脖子上的血淌个不停。

姜菀观察完江鸿温的表情后淡淡一笑,“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如果我说的不对,那你不如来解释下为什么明知道他不是你儿子却要强给个长子名分,不是赎罪又是什么?”

“还有你说师叔走火入魔逃离你的囚禁?我猜是师叔知晓了你谋害江皖,执意要离开,而你挽留不成强行囚禁!师叔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她会回来就见鬼了!”

江鸿温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指着姜菀。

“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猜的这么准?因为谢芳是幻妖的事,你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谢芳最初出现时只是由江鸿煜一人意念构成,妖力薄弱,你怎么可能看不透她是妖身?你不是看不透,是你故意的,因为师叔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后悔到能容忍一个拥有师叔面容的妖在并蒂坞内徘徊百年,甚至能容忍胞弟爱上自家嫂嫂的荒唐事,你配得上你的尊位吗?儒生大人!”

“儒生大人”四个字铿锵有力,回荡在并蒂坞上空久不散去,像一声警钟,敲醒了所有人。

江鸿温闷声吐出口黑血,抚着心口默不作声,看出端倪的族老围过去质问起来。

“我知道他当年做了什么。”江皖垂眸,压在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被翻了出来,“是你把我送进了那个前后不过五百步的小秘境对不对?那些食物,也是你……所以你跟阿娘说我死了么?就因为我生下来是妖身。”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心头压下的那块石头越变越轻,幻成了一朵白云,飘散而去。

“我狠了她很久,你知道吗?”声音脆生生的。

江鸿温一怔,眼前浮现出当年那个只有巴掌大小的毛崽子。

几百年前无声无息做下的事就被他这样抖落出来,他的族人,弟子一字一句听进心里,知道了他掩藏那么久的秘密。

一时间,他想到的竟不是否认,反倒是松了口气。

“……你是妖啊,江皖,你是妖啊!”江鸿温忽而伤神一笑,“她那样优秀,怎么能有一个半妖的儿子?她已许我一生,又怎能容你这个污点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送走你,我不后悔,从不后悔。”

男人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往日温和慈爱的模样已经不复存在,一滴浊泪从他狰狞的脸庞上滑落,少时,他放声大哭起来。

姜菀没想到江鸿温就这么崩溃了,她不过才刚刚说了个开头,停在口边的难听话还没来得及说呢。对于沈雅媛的去向,她已有了考量,想了片刻,决定还是私下再同黑心莲讲。

因为在场的这些人,不配知道。

众人见那个平日里顶天立地的汉子哭得跟个孩子一样,哭声中细碎的话语满是懊恼和悔恨,听得不少人眼眶都跟着红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皖哥,松开吧。”姜菀走过去,试图掰开停在江祁后颈上的手,可黑心莲像是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

“乖,来握着我的手。”像是哄孩子似的,她勾着他染满血的手,一点点的从江祁的后颈上松开。

血红的印子留在那,渐渐远去。

浓密的睫毛覆住他妖冶的眸子,将无尽的哀伤留在了阴暗之下。

“走吧,我们离开这。”她牵着他的手,分外有力。

“去哪儿?”男子似是从梦中醒来,茫然的看向她,前襟上刺目的伤口让他心头一抽,慌慌张张的把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你……还是不要管我了,我只会拖累你。”

想到方才完全失控时的残暴,仿佛迷失在一片浓郁的雾海,永远走不出来。

他甚至……连自己的意识都控制不了。

要不是混沌中突然落下的雨冲散了雾气,他可能会永远的迷失在力量的诱惑中。

那个人给他的力量不分正邪。

倏地,头上落下片温热,他抬首,对上笑吟吟的少女,栗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光,笑容仿若盏明灯,点亮他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

“傻狗,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找你娘吗,她的下落我已经有猜测了,而且我们现在这样,似乎也分不开了呢。”

少女嘴上说着,手中一刻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耳朵,喜欢就写在脸上,毫不遮掩。

这女人,真是离不开他了呢。

江皖滚了滚喉头,昏暗的世界里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落进一束暖光。

“别在意你的出身真的,咱们谁也选不了生下为谁,但却能选择之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姜菀絮絮叨叨起来,拉着他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人呐,总得往前看不是?憋在过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憋死,你看看江鸿温方才吐的那口毒血,肯定堵在心口很久了,血都黑了……那就是他自己作的,我真后悔方才那番话让他逼出那口血,简直就在救他,你说我现在找江家要诊金还有可能吗……”

少女絮絮叨叨的说着之后的计划,一旁的男子并不言语。

少时,角色忽而对调,变成了青年沉声讲着,少女默默跟着,悄然拉住了他宽大的手,一同走进烟波之中。

(本小节完)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年后,皖哥藏了笔私房钱被发现

菀菀:皖哥,这罐子里怎么这么多灵石啊,你藏的吗?

皖哥:我不是、我没有、我否认

菀菀勾唇一笑,:皖哥你知不知道狗狗一说假话的时候耳朵就会不自觉的耸拉?

皖哥内心嚎叫:qaq菀菀是什么人肉测谎仪啊,救命哇~

有人猜到沈雅媛在哪儿了吗?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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