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与黑心莲互换身体后 > 68、前恩旧怨(5)

68、前恩旧怨(5)(1 / 1)

姜菀心里一直清楚,关于师父的去向早在当初立下封阵时就该告诉他们。

可有些时候,心里越是清楚,做起事时就越装糊涂。

她一直想着,等一个合适的机会,酝酿好如何温和的将这个坏消息告诉给大家。

可真逼着自己说出来时。

脑中却一片空白。

什么都没准备好。

她顿了顿,勉强挤出个不成样子的微笑。

“其实师父这些年被我封在了无妄山下,你们之前看到的雪原,就是我当年同郗烨所为。当年我去跟师父去并蒂坞前,已经察觉到师父有入魔迹象,便想方设法搞到这么一抹北冥寒气以备不时之需,之后我们从并蒂坞回来途径无妄山时,恰巧遇到妖皇郗烨。”

“师父一直自责当年让沈师叔陷入同妖皇的苦战,导致她失踪多年,再之后师叔离开太溪涧,他一直认为同妖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见到妖皇时,自然没有好脸,几乎是提剑就上,二人打斗之时,师父受了言语刺激突然堕魔……再后来我同郗烨阴错阳差联了手,将师父强行封印在无妄山下。”

她避开预知剧情的事情不提,当时郗烨帮忙,有极大部分原因是被她逼的。

要不是她当时快要给他打断了气,郗烨也不会轻易用出改天动地的妖皇神力来帮她。

说到底,是郗烨活该,也是她算错了一步。

原剧情中,应该是百里东升痛知心上人要嫁作他人妇,带着小寒剑去抢亲,而后在婚宴上与新郎官江鸿温大打出手,当即入魔,被前来赴宴的三千仙门斩于并蒂坞。

知晓剧情的姜菀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师父走上绝路,早早备好寒气,只等着到时候唤回他的清明,却不想刚逃过了并蒂坞入魔那一劫,还是被妖皇郗夜这狗家伙生生用话语给强行.逼.成了魔。

当时郗烨也得到了沈雅媛要成亲的消息,去并蒂坞找事,却不想碰到了失意男配百里东升,二人大动干戈,打不过百里东升的郗烨打起了嘴炮儿,当面说了他与沈师叔生米煮成熟饭的事。

对于百里东升来说,这是极致的羞辱。

也是他痛失沈雅媛的最根本原因。

他意识到,沈雅媛从万劫不复中回来,却不回门派的真正原因。

是因为她违背了二人的誓言。

自知已经做不了他的女人,索性不再见面。

拖了三百年的话在讲出口的一瞬间,压在心底的巨石轰然碎裂。

她注视着面前两人,看他们面色依旧,不做声响的保持原来的动作,有些疑惑,仿佛自己说的话被消了音,他们压根没听到。

再要出口,一道剑光已经抵在脖颈之上。

顾行之脸色苍白,手中止不住的颤抖,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化出霜降,回神时,剑已出鞘。

“你、不是说不知道师父的去向么?这么多年……你都在骗我们?”

顾行之歇斯底里一吼,霸道的威压扫尽空荡的荒原。

“师兄,小菀一定是有理由的。”陆子昭被他这一声吼得有些不知所措,雚疏一拱背,他慌乱地滚下了马,摔得四仰八叉。

雚疏察觉到顾行之散出的戾气,三两步奔向姜菀,被她一个手势拦在半路。

“没事的,别怕。”

顾行之没理陆子昭,毫不松懈的抵着姜菀喉咙,整个人却在止不住的颤。

他等了这么多年的答案,竟然是这个。

他不能接受!

“是,很抱歉,是我骗了你们。”

“大师兄之前猜的不错,我所持寒气要护着的人,的确是师父。”

姜菀苦笑一瞬,褪去笑容,突然抬手摁上霜降,霎时,一层冰霜附在剑体上。

这股寒意顺着剑身蔓延至持剑者的指尖,像是炎热夏日中突降的清凉,将他心中难以抑制的怒气与不满瞬间浇灭。

他恍然回神,额间入魔的印记骤然消退。

他……

顾行之垂眸,极度挫败的耸拉着肩膀,依旧没有把剑从她身前挪开,仿佛整个人就靠着这股劲儿支撑着,才不会垮下。

执念太久,他竟不知不觉的生出了心魔。

顾行之羞愧难当,本以为姜菀会说什么时,却听她道:“其实我们都一样,对于师父的事,太过执着。”

可是她知道日夜相伴如兄如父的师父马上就要从悬崖上跳下去时,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师兄,你说执念是罪么?爱一个人又是罪么?”

她问出口,可这话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似的。

以前不懂,只觉得师父对沈雅媛有着那样的执念不值得,为了这份执念,他几乎舍弃了所有。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后,才知道这份牵挂与惦念有多深,这份情有多难以割舍。

喜欢他/她,早就存在于每个细胞和血液中,根本摒弃不掉。

月光突然从云层挪出,倾泻在少女身上,眼中的秋水潋滟,清明凌冽。

他艰难的张口,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吐不出口。

“师父……入魔有多深?”

“师兄?”陆子昭起身,顺着声音试探着往前摸索,此时眼前有了些许模糊影子,依旧看不清楚。

“当时处理及时,师父刚入魔时,我便将他封入无妄山。”

顾行之盯着她,察觉出些许犹豫,再问:“入魔徽记?”

“入阵时若隐若现,不过师父心魔太重,再加上中途出了些问题,入魔徽记已经形成了。”

“这些年我用了不少办法,堪堪维持在入魔初期。”姜菀停了停,有些惋惜的说:“可惜一直没找到洗髓魔根的办法,入魔印记怕是毁不去了。”

“所以你那些年一直没在太溪涧,就是在守封阵?”

“……嗯,算是吧。”

当年她强行改动剧情,将本该入魔的百里东升强行封印在无妄山下,系统识别到剧情发生重大偏移,将她停职后,直接关到小黑屋里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处罚。

这两处所处时空不同,再回修真界时,已经是一百年后了。

她后来又去无妄山看过几次,寒气虽然放缓了百里东升的入魔进度,但无法逆向改变,只能看着他坐在漫天的风雪里一点点的入魔。

“你怎么这么傻啊?”陆子昭擦了擦眼眶,“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一个人扛过来的?”

“是我胡乱逞能了,我当时想着只要不同你们说,有朝一日待我寻到了洗髓魔气的法子后,师父或许还有回来的可能……”

少女仰起头,倔强的不让在眼眶中打转儿许久的湿润落下。

顾行之别过脸,不知何时,泪早已落满面。

她扛了这么多年,从未落过泪。

也从来不想因为这件事落泪。

她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师父还能回来,她可以一辈子扛下去。

她不想让他的事变成修真界谈资,成为剑修中永不被提及的耻辱。

“师兄,你还记得我当初入宗门的时候么,各种闯祸被训,每次被秦无常送到戒律峰罚跪,师父都会悄悄给我送果子吃。”

“他知道我怕山中鸟兽,会陪着我一直到天亮。”

“师兄,我真的好想师父啊。”

都说泪水是咸的,可灌进嘴巴里时,却是苦的。

陆子昭踉踉跄跄走上前,双手捏上二人肩头,往自己身边带,平日里腰板比天高的顾行之此刻柔软地被他拢进怀里,有些别扭的埋住头。

“……我也想。”

末了,一直扒拉在姜菀裤腿上的竹竹“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

微风吹来,吹不透叠叠宫宇中夜的凉。

妖殿深处,一簇簇的山茶花丛后,一只化出半边人型的竹节妖战战巍巍地端着碗血色的汤汁叩了叩门。

“国师大人,是老奴来送药了。”

房内沉沉的传来一声,老竹节妖推开厚重的房门,走了进去。

少时,刚迈出房门的老竹节妖“嘭”的一声,被一道寒影推开,定睛一看,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光亮。

“妖、妖皇大人!您回来了!”

郗烨风尘仆仆,眉梢沾染着夜间的露汽,夜色的斗篷下,隐约见他怀中抱着个少年,头也不低的跨进门中。

“嘭!”

老竹节妖吃了一嘴门灰。

再凑过去想听什么时,屋里静悄悄的,已经被布下了阵。

屋内暖香袅袅,红纱帐内,女子斜靠在贵妃榻上,纤长白嫩的手端着碗,缓缓饮尽,妩媚优雅,多一分则放浪,少一分则拘谨。

女人完全没有理会刚刚进来的人。

“皖儿体内的邪力是怎么回事?”

郗烨话语冷淡,大步走去撩开床帐,将江皖安放在榻上另一侧。

女子侧目,桃花般的眼尾微微一挑,昏暗的灯光下,眼珠亮的出奇,瞟了眼身边的少年,笑吟吟道:“我不知道,什么邪力?”

她并没有动,也没有试图去接触手边的少年,只是软绵绵地卧在那,明动的眸子缓缓聚焦,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带着几分依恋与喜爱。

少年比印象中的长大了一些,如今化成半妖的状态,同面前俊朗的君王有八分相像,几乎看不出母亲那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着,眉头轻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口中呢喃着。

“他在说什么?”女子缓缓仰起头,血迹染的唇瓣红艳艳的,像极了屋外常年不败的山茶花。

“在唤一个人的名字。”

“谁?”

“菀菀……应该说的是玉菀真人。”郗烨说时,声音放得很小,他似乎预见的到对方要说什么似的。

“那个贱人?”女子眸中闪过一丝狠辣,随即稍纵即逝,抬手捋了一缕发丝,放在鼻前深深一吸,“你见她了?”

她明知故问,少年被送进帐子的一瞬间,她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芷兰香味。

可她就是想问,她要看看郗烨的反应。

“嗯。”他沉沉应了声,从走进这间屋子后,便收敛起了所有轻松或笑意换成一副温和的假面孔,可无意间的冷漠是发自血肉的,就连郗烨自己也没意识到。

“她如今修为被封的所剩无几,如果要下手,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嗯,我知道。”女子笑了笑,似乎很满意他的这个回答。

她弯下腰身,将昏睡的少年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细软的银发,“阿烨你看呐,儿子怎么这么像你呢?”

郗烨无言,不想同她多说一句,伸手过去,将他手背上的封印亮了出来,而后轻轻一抽,像是抻拉毛衣的一个线头,一连串的纹路瞬间被打乱。

倏地,一股压抑强势的气息从少年身体中漫出,郗烨本要凝出妖力去抓,却见邪气化成一张鬼手,冲向身边的女子。

“啊!快让他走!让他走!”女子失神的尖叫起来,完全没了方才怡然姿态,惶恐的支着身子往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在鬼手摸上女子玉腿的一瞬间,郗烨一道猛力,将其打散。

“噗”的一声。

少年唇角溢出了些许黑血。

郗烨意识到邪力此时已与江皖命脉连在一起,即刻重新下好封咒,转身将蜷缩在一角的女人蛮横扯起,就像在拎一个物件儿般,毫无情面。

妖兽般的狂怒从妖眼迸发而出,他放出威压,浓郁暴虐的妖力瞬间充斥满整间宫殿。

这一下,女子抖的更厉害了,只是喃喃的唤他“阿烨、阿烨”。

“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本皇忍你、养你、惯着你都可以,可唯独皖儿的事本皇不会让步,你明明知晓那股邪力是何,却还说不认识?!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妖族本就心狠如铁,没有情面可讲,他们以血脉为尊。

如今,对方算是碰触到他的底线。

女子抬首,温柔如水的眸底满是怨恨,她看着男人无情的双眸,突然疯癫的大笑起来。

“阿烨,你就这么不信我么?”

“皖儿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儿子啊!我又怎么可能会害他!”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这几章信息可能有点多哈~要揭露上一代人的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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