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庙(1 / 1)

“我想,这是一种新型玩乐方式。”

当沈寒贞一指那两根绳子,严肃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临川几乎要笑出声来了。只是他很快意识到这样做一点都不厚道,于是忍住了。

他二人上前和于零双行了礼,互通了姓名,又各种久仰久仰客套了一番。这才开始一五一十地探讨倒挂之谜。

原来秦歌和于零双走完了地道,从一尊石像背后爬了出来,两人出门才发现那是间被人废弃的小庙,周围一片树木,荒无人烟。

两人刚出门,放松了警惕,没走几步,就又被算计了一回,倒着挂起来吹风了。其实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很难办,只要用刀一割,倒也罢了。好巧不巧,秦歌的刀直接脱了鞘,掉在地上,刚刚他极力扭动,正是在呲牙咧嘴,绞尽脑汁地去够他的刀。

说着,秦歌将他那柄短刀捡起来,抖了抖上面的土。

“说实在的。”他到现在还是一肚子火,万分气恼,“这里怎么会有绳子?还专门吊人?世上竟然有这种事!”

“还能有谁?”零双懒懒道,“那个女人呗。”

“什么女人?哪里还有女人?”

“那我便从头说起吧,事情是这样的。”零双道,“多日之前,我受家主所托,要我去白邺城接个小客人。我紧赶慢赶,到了城中,却意外被我的一个仇家发现了踪迹。他以有心算无心,赶来追杀我。险些将我杀了,亏得一个医女救了我。”

“这医女便是你们所见的那栋小屋的主人,她虽然一个人住在乡下,又不通武功,却不像个置身世外的隐士。一言一行,都机警伶俐得很。我在屋内休养了几日,始终摸不透她的底细。”

“昨夜,我嗅到苗头不对,好像有一队人马逼近了小屋。看那医女脸色,似乎是她的仇家寻上门来。我虽受伤未愈,此时也唯有出去尽一份力。正想出去迎敌的时候,却见那医女不持灯火,匆匆往里间去了。我一时兴起,想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便也跟了过去。”

“我见她一声不吭,轻手轻脚地进入密室,扳开机关,又顺着梯子爬下暗室。在这整个过程之中,她始终熟门熟路,连个蜡烛都不点。我愈发觉得她古怪,便决意跟下去看看。”

“后来的事也不必多说了,我见她步履急促,匆匆奔走,以为她早已心思震动,只顾逃跑。我便不起疑,只是一味跟着。哪里料到她脚下步步都巧妙地绕过了机关,我一时不察,被那地道中的机关所算计。那也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

旁的医女救护伤者,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他们这却刀光剑影,处处充满了算计。秦歌听得惊住了,不由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就走了,连头都没回一下。”零双微微垂了眉毛,故意摆出苦瓜脸的样子,道,“我就被吊在上面,手上没有刀,旁边也没有光,惨啊……就听见上面脚步声杂乱无章,一开始只有一两声很轻的足音,后来人就变多了——这时候,我被吊的久啦,实在撑不住了,就大喊大叫起来。没啦。”

事情听完了,原来是个无妄之灾,和那个被杀的门客毫无关系。寒贞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正踌躇着。秦歌却不疑有他,只向于零双说了有门客被害一节,零双仔细听了,倒不惊讶害怕,道,“他是好人,只是时运不济。等我回去禀报家主罢。”

四人便商量了一下来去方向,秦歌自然是要和于零双回棉城去看看的,沈寒贞迫于绿茶系统,随口找了由头和他们一起去了,陆临川担心那四人对温落山不利,自然也要前往棉城。一群人便不分散,又在林地之中行了大半个时辰,个个又热又累,嗓子冒烟。

“这可不应当。”于零双不知从哪里摘了一片芭蕉叶,往大石边一坐,顺手给自己扇着风,“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根据方向,我们走的应该是对的。”

“真的么?”秦歌说着,往前头一指,“你看那儿,咱们是绕路走到那破庙来啦!”

不远处,那庙果然不声不响地屹立着。它年久失修,里头积满了尘土,至少几年没进过人了。三根石柱子顶天立地,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上头倒有匾额,写的两个他们看不懂的奇怪文字。

沈寒贞盯着那小庙,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也实在不明白,明明自己是严格遵照土路的方向向前行进的,又如何会不进反退,到了那小庙的跟前。

她觉得事情在她离开土路,进入林地以来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又没有什么实据,只好压下不提。

临川似乎也有相同的疑虑。他停下了脚步,取出了一只小小的黄铜盘来,对着那盘子看了半晌,才道,“并无异象,应该只是我们走错了路。”

“我有一位朋友,专好捣鼓这些小玩意。”临川解释道,“他把这个东西来送给我,说是可以识破幻术。这东西用起来很可靠。”

既然小庙并无异象,几人一夜未睡,又看零双受了伤,便决定进到那个小庙里休息一会,落一落脚。当即拾柴打水,好一阵忙活。待到日头西斜的时候,大家总算都安顿下来了,围坐一圈在火边,就着山泉啃饼子。

寒贞偷偷把饼子也分了灵皋半张,叫她握在手里,装作和大家一样的样子,看着也省心。穆灵皋对这样的安排也没有异议,连声号称自己不要做系统了,笑眯眯地坐在众人之间,鼓着一边的腮帮子大嚼特嚼。

她蜷着膝盖缩在火堆旁边,脸被火光映得暖暖的,“哎,这日子倒也过的不赖。”

“什么日子?啃饼的日子?”灵皋白了她一眼,含含糊糊道,“好硬!不吃了。”

尽管她嘴上说着这饼难吃,倒真的安安静静地一口接着一口吃个没完,自称磨练牙口。

等到半张饼吃完了,才叫嚷起来,“哎,沈寒贞,沈寒贞,你什么时候去做点正事啊。”

“我什么时候没做正事了?”

“那你现在做做绿茶呗。和秦歌说,告诉他一个秘密!”

沈寒贞沉默了。

“好吧。”片刻之后,她说,“我有一条毒计。”

在温暖的篝火之下,沈寒贞一本正经地吐露出了邪恶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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